“你這黑皮居然是曬出來的嗎?!”朝鳥悠看著木原紡拉高袖子后,上臂那明顯不同的色差:“同學多年一直誤會你,真是抱歉了。”
“沒關系。”木原紡認真地搖頭:“是捕魚和釣魚時曬黑的。”
“釣魚啊。”
“光之前也有來找過我去釣魚。”木原紡忽然看向先島光:“他釣裙帶菜很厲害。”
朝鳥悠聽完忍不住靠著身邊的人大笑:“你這是什么裙帶菜之王哈哈哈哈哈…”
“是愛花那家伙擅作主張!”先島光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樣,跳起來說。
朝鳥悠笑累了才支起身子,發現自己靠著的人是伊佐木要,他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朝鳥悠有些困惑地想他是什么時候靠那么近的,先前在她附近的不是葉子就是優,或者是千咲愛花她們。
“朝鳥想去釣魚嗎?”在被先島光拉走前,木原紡忽然想起朝鳥悠那句話,便問道。
朝鳥悠擺了擺手拒絕,老實說這種氣候就是海神親自給她找魚掛到魚鉤上,她也能讓魚脫鉤了,朝鳥悠還在磨著船上的鐵銹,話說她記得應該有更簡單的方法,這樣去鐵銹萬一破傷風就直接醫院大禮包了。
“光好像準備當揮旗手。”伊佐木要指著前方說。
朝鳥悠看過去,先島光正費勁地揮著旗幟,那面旗朝鳥悠當年也負責搬過,確實是挺重的。
“挺懷念的,前幾年舟曳祭也有人揮動這面旗幟。”只是那些年的舟曳祭并沒有那么隆重,規模也在一年又一年的縮小,說來也奇怪,現在另一方放棄了這個儀式后,原本不甚在意的陸地人倒是開始緊張了。
“我們之前不被允許出海,舟曳祭是在深海里看的。”看著上面燈火通明,船只搖曳,他們在海里唱著祝歌,那時候則是在想著未來一定要在陸地上過一次舟曳祭。
“那樣也挺好。”朝鳥悠支著下巴說,她不會游泳,所以在人潮擁擠的祭典都站得比較遠,能看到的也就一些殘影。
“阿悠想要學游泳嗎?”伊佐木要說:“我可以教你。”
“謝啦,但不用了。”朝鳥悠說。
“沒有想過改變嗎?”
“暫時沒有,以后想改變時再改變吧。”
“喂———悠———”遠處有兩個大叔叫住了她,示意她過去,朝鳥悠和伊佐木要過去后,大叔把一面巨大的旗幟遞給她,是舟曳祭需要用到的旗,大叔們說:“悠來試一下吧,你的父親善也當初可是個出色的揮旗手啊,你也一定跟他很像。”
善也是朝鳥悠父親的名字,她當初看過相冊,那位父親曾經揮旗的模樣確實很精神。
朝鳥悠接過旗幟也只是拿在手上,面無表情地說:“大叔你們搞情懷替身這套悠醬是會心碎的。”
“胡說什么呢。”大叔拍了拍她的腦袋,指著不遠處說:“看。”
朝鳥悠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是自家老媽和老爺子,他們似乎在談論什么,沒注意到朝鳥悠,鄰居的大叔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豎起了個大拇指說:“去試試吧。”
一旁的伊佐木要也含笑說:“阿悠,我也很期待。”
朝鳥悠嘆了口氣,才舉著旗子揮舞起來,她力氣大,運動神經好,沒過多久就能嫻熟地揮旗了,旗幟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很是耀眼,讓人的視線不自覺地跟著旗子走。
朝鳥悠的媽媽朝鳥惠子也注意到了,有些感慨地望向朝鳥悠,對著朝鳥爺爺說:“爸爸,我想到善也了。”
當初的朝鳥善也揮舞著旗幟,在陽光下像是發著光。
“悠她啊,總歸是比我這個母親有本事。”朝鳥惠子想到了丈夫剛離世時,她懷著這個孩子還要照顧因為那場意外留下后遺癥的父親,生活的壓迫讓她經常忘記體會肚子里孩子的感受,可朝鳥悠還是健健康康地出生了。
孩童出生時都是長得不太好看的,但朝鳥悠不一樣,出生時便是雪白的皮膚,頭發也是碎金色的,那碎金色的頭發就像重進照進他們生活里的陽光。
“爸爸,我當初能把悠健康地生下來,真的是太好了。”朝鳥惠子說。
“悠啊,善也啊。”朝鳥爺爺拍了拍朝鳥惠子的手,望向朝鳥悠利索地揮旗的模樣,像是忽然松開了郁在心中的一口氣,笑著說:“我還是老咯,孫女都到這個年紀哩。”
“總說這種話。”鄰居大叔過來說:“還有得活呢!”
伊佐木要視線再次移回朝鳥悠身上,她身邊總是充斥著歡聲笑語與驚喜,就像待在她身邊永遠都會快樂一樣。如同很多人無法忘記當初朝鳥善也揮舞旗幟的樣子,伊佐木要覺得他大概也是永遠無法忘記今日朝鳥悠揮舞旗子的模樣。
“大叔我才不要去當舟曳祭的揮旗手。”朝鳥悠說:“我又不會游泳,這萬一摔倒了我就直接flyaway了!”
“讓海村的人陪著你就好了,千咲還有要都可以陪著你。”
“不,我不會同意的。”朝鳥悠不清楚動漫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大家才會冬眠,但似乎是海王生氣了,她才不會去做這種危險的事。
“唉,本來還想看到你揮舞旗幟的模樣。”大叔也不強求,落寞地走了,話說他為什么要落寞啊喂。
“阿悠真的不去嗎?我會守在你身邊的。”伊佐木要問。
“不去不去,我的生命可是很寶貴的。”
說起來朝鳥悠也不是不會游泳,只是曾經溺水而亡的陰影,和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從母親腹部里出來的窒息感太強烈了,以至于讓她一直無法嘗試重新游泳。不過對她來說不會游泳這點也無傷大雅,她總歸平平安安地活了這么多年。
“那邊先島同學也熟練起來了。”朝鳥悠說,先島光果然沒有剛拿旗幟時那樣吃力了,多多少少也能揮出個氣勢來。
愛花從遠處跑來,興奮地喊著祭海女衣服做好了,在跑過來的路上看到揮舞旗幟的先島光,腳步停了下來。
又是一天夕陽落下,朝鳥悠和伊佐木要排排坐在角落,看著愛花憧憬的模樣,朝鳥悠心想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只是留給她們的時間不多了。
此時離舟曳祭還有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