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蓉何其精明,當(dāng)然看出秦逍心中的疑惑,輕笑道:“是不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是?!鼻劐械溃骸斑@位大先生到底有什么圖謀,我現(xiàn)在是越來越看不懂了?!?br/>
“其實我也摸不透他的心思?!碧迫仵久嫉溃骸叭绻?dāng)年在你體內(nèi)種毒的人是他,他對你自然是心存惡意。如今你領(lǐng)兵出關(guān),他應(yīng)該協(xié)助遼東軍對付你,但他的選擇讓我都感到疑惑。他沒有選擇遼東軍,反倒是下令讓東北的地下當(dāng)鋪暗中支持你,我思來想去,始終不明白他的意圖。”凝視秦逍道:“不過有一種可能或許可以解釋?!?br/>
“什么?”
“他雖然對你沒存什么好心思,可是與遼東軍之間有更深的矛盾?!碧迫剌p聲解釋道:“他的情報實力雖然非比尋常,但卻沒有軍事實力與遼東軍相抗,正好你來到東北,所以他想借助你的手對付遼東軍。他知道龍銳軍的實力不強,很難對付遼東軍這條地頭蛇,所以才讓地下當(dāng)鋪從情報上向龍銳軍提供支持,至少目前他和你有著共同的敵人,這才選擇合作?!?br/>
秦逍淡然一笑,道:“大先生神通廣大,他的實力只怕連蓉姐姐都不是完全清楚。”想著大先生的出手從西到東,遠(yuǎn)至西邊的兀陀汗國,近到東北四郡甚至漠東草原,都有大先生的影子存在,此人幾乎稱得上是手腳通天了。
這是一個神秘的人,也是秦逍想要深查的人,他知道大先生那只大手只怕掌控著連自己想到想不到的龐大力量,可是想要追查,還真是無從下手,即使聽命于大先生的唐蓉,對這位神秘莫測的幕后黑手也是知之甚少。
他就像是一團黑影,明明存在,卻又看不見摸不著。
秦逍想到攣鞮可敦也被在體內(nèi)種毒,而且?guī)缀蹩梢源_定就是千夜曼羅之毒,尋思著是否向唐蓉透露,但細(xì)細(xì)一想,卻還是沒有說出來。
此事牽涉到攣鞮可敦,秦逍不希望給她帶去麻煩。
唐蓉雖然和自己的感情很近,但畢竟是大先生的人,在內(nèi)心深處,涉及到大先生,秦逍對唐蓉還是存有一些防備。
“不管怎么說,他在背后支持你,總比站在遼東軍那邊對付你要好?!碧迫劓倘灰恍Γ髌G不可方物,秦逍看在眼里,心下一蕩,暗想自己的運氣倒是真不錯,結(jié)識的幾位女子,從小師姑到攣鞮可敦,無一不是萬里挑一的絕色尤物。
自己好歹也算是個正派的人,也不知為何見一個便喜歡一個,每一個女人都是風(fēng)情動人,由不得自己不動心。
秦逍想到什么,忙道:“蓉姐姐,你趕路過來,還沒吃東西吧?我去讓人給你弄些吃的?!?br/>
“不用?!碧迫匾娗劐幸鹕?,扯住他衣襟,不讓他起身,輕聲問道:“你軍中的糧草還夠吃幾天的?能省一點是一點?!?br/>
秦逍一怔,苦笑道:“蓉姐姐,你是不是知道銀隊被劫之事?”
“如果不知道,我也不會這么快就過來找你?!碧迫氐溃骸斑@些天在東北四郡發(fā)生最大的事情,就是你們的銀隊被劫掠。聽說運送銀車的人幾乎全軍覆沒,幾十輛銀車全都被劫走?!?br/>
秦逍道:“有十幾人突圍而出,倒也沒有全部死在那里,不過銀車倒是一輛不剩,全都被搶走了?!?br/>
“沒有銀子,你這邊的糧草和軍餉都成問題,搞不好幾千人馬會生出兵變。”唐蓉幽幽道:“就算他們不發(fā)起兵變,沒有吃喝,肯定也留不下來?!?br/>
秦逍抬手撓了撓頭,道:“我就是為這件事情愁煩,剛才還在商議這事兒,正準(zhǔn)備想辦法解決?!?br/>
“可想到什么好辦法?”
秦逍搖搖頭,猛地想到什么,再次握住蓉姐姐的柔荑,眼睛亮起來,道:“蓉姐姐,我現(xiàn)在正是困難之時,你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xiàn),是不是要幫我解困?”
“你都想不到辦法,我一個弱女子能有什么好辦法。”唐蓉嫵媚一笑,“怎么,被這點事難倒了?”
秦逍嘆道:“不瞞蓉姐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還真是被這事兒弄得焦頭爛額。”
“你想在東北立足,連自己的后勤都無法保障,如何能夠站穩(wěn)腳跟?”唐蓉輕嘆道:“我多嘴說一句,龍銳軍的當(dāng)務(wù)之急,不是招兵買馬,也不是練兵,而是要想辦法確保軍隊的后勤無憂。龍銳軍現(xiàn)在駐扎在黑山,地處營平郡北部邊境地帶,在整個東北,都屬于荒僻之地,如果連后勤供給都被人掐住脖子,你們想要在東北有所作為,也只能是空中樓閣了?!?br/>
“蓉姐姐所言極是?!鼻劐悬c頭道:“此案發(fā)生之前,我還存有僥幸,覺得東北畢竟是大唐的疆土,遼東軍就算再驕橫,也不至于真的敢對龍銳軍的補給線下手。現(xiàn)在看來,是我太天真,他們的驕橫狠毒遠(yuǎn)超我想象?!?br/>
“你確信這起案子是遼東軍所為?”
“幾乎可以斷定?!?br/>
唐蓉淡淡一笑,道:“東北四郡這座山頭,本來只有遼東軍這一頭老虎,他在山上稱王稱霸,山上的食物足夠它每日都能飽腹。忽然從關(guān)內(nèi)又跑來一頭老虎....,應(yīng)該說是一頭小老虎,這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是個人都懂,你們龍銳軍來虎口奪食,你覺得遼東軍會和你們講什么道義?東北是武將掌權(quán),對他們來說,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在你們這頭小老虎形成氣候之前,不惜一切代價直接將你們咬死。劫走銀車只是給你一個提醒,讓你們知難而退,如果不合他們的心思,他們還會想出更多辦法來對付你們,最后的結(jié)果,要么迫使你們退回關(guān)內(nèi),要么就死在東北?!?br/>
秦逍微微頷首,當(dāng)初他受命前來東北練兵,就知道這條道路一定不好走,一路上必定是困難重重,現(xiàn)在看來,事實只怕比自己想的還要困難。
“算了,看在你叫我姐姐的份上,這次我就幫你出一個主意。”唐蓉見秦逍神情凝重,噗嗤一笑,道:“不要愁眉苦臉的,你是龍銳軍的中郎將,連你整日里都愁悶苦臉,其他人又怎么辦?你是男人,就算天塌下來,也要抬起雙手將這天舉起來,想要成就大業(yè),自然要能夠吃下別人吃不了的苦。”輕咬朱唇,輕聲道:“我可瞧不上窩囊的男人?!?br/>
秦逍聞言,卻是精神一振,笑道:“不錯,蓉姐姐說的是,若是這點困難就將我打倒,我就不配統(tǒng)帥龍銳軍,更不配成為蓉姐姐的男人?!?br/>
“誰說你是我男人?”蓉姐姐瞪了秦逍一眼,嬌嗔道:“就會胡說?!彪S即道:“銀車被劫,軍備司那邊無銀可用,你們的糧草和軍餉就必須另想辦法解決。”轉(zhuǎn)過身,抬起纖纖玉手,指向北邊道:“那邊有現(xiàn)場的糧食和餉銀,你怎么就是不知道去拿?”
秦逍順著她手指望過去,陡然間明白什么,一拍腦袋,懊惱道:“我怎么沒有想到。蓉姐姐,你是說.....黑山?”
“不錯?!比亟憬阈Φ溃骸昂谏杰娨呀?jīng)歸附于你,現(xiàn)在只差朝廷派欽差過來頒旨招安。軒轅沖如今掌控了黑山五寨,沈玄感和周元寶以及黑山上下都聽他的吩咐,而他是鐵了心要受朝廷招安,此種情況下,你向軒轅沖提出一些要求,他不會不答應(yīng)。黑山軍盤踞在黑山十年不止,幾萬人在山上吃喝,沒有些存糧如何能堅持的下來?”
秦逍被一語點醒,興奮道:“不錯。只要能從黑山借到七八萬兩現(xiàn)銀,就可以渡過難關(guān)。”
“黑山匪這些年可沒少干劫掠之事?!碧迫仉p眸如霧,迷人勾魂,輕聲道:“周鴻基活著的時候經(jīng)常派人下山劫掠,搶了許多金銀珠寶古董字畫,暗地里還派人將那些古董字畫直接賣出,換了金銀回來,如今這些財物肯定都被軒轅沖封存。此外黑山有糧倉,他們占山為匪,最擔(dān)心的就是被官兵圍山,山上無糧可食,所以黑山匪一直都是在他們的糧倉存有大量的糧草。你只需派人上山,與軒轅沖商議,調(diào)些銀兩和糧草下山,軒轅沖不會拒絕。”
唐蓉背后有地下當(dāng)鋪,本就是情報之源,她對黑山了若指掌,卻也并不讓秦逍感到意外。
秦逍此時也已經(jīng)完全想明白,道:“黑山被官府定為亂匪,這些物資到手,便可以算作是我們繳獲的戰(zhàn)利品。銀車被劫,龍銳軍后勤供給出現(xiàn)問題,我們用戰(zhàn)利品暫時補充軍需,也是無奈之舉。如此一來,朝中就算有人參劾,但這不屬于軍商勾結(jié),更不是有誰私掏腰包發(fā)放軍餉,圣人知道,也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無非訓(xùn)斥幾句,絕不會降罪。”
“你明白就好。”唐蓉笑道:“對了,你說有人私掏腰包發(fā)放軍餉?你這說的是誰?難不成你還準(zhǔn)備自己掏銀子發(fā)軍餉?我倒沒有瞧出來,你還是個大富豪?!?br/>
“沒有沒有?!鼻劐袝缘锰迫鼐鬟^人,和她說話還真要小心一些,隨便一句無心之言,很可能就會被她抓住重點,從中分析出更多的情報,故作老實道:“我是準(zhǔn)備找人借銀子,然后發(fā)放軍餉。不過這樣一來,朝廷必然有人會借此事置我于死地。”
唐蓉白了他一眼,道:“你知道就好。如今不同從前,有些言行需要謹(jǐn)慎,許多人都盯著你,一個不慎就會有野狗咬你一口。”
秦逍聽她語氣之中滿是關(guān)切,心中溫暖,挪著身子湊近過去,伸手去抱蓉姐姐腰肢,輕聲道:“蓉姐姐,蘇州一別之后,我一直想著你,你有沒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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