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絕道:“不錯(cuò)。自那之后,青州昊天就與洛月聯(lián)絡(luò)上。洛月心中本就充滿恨意,再加上青州昊天唆使,自此之后,洛月就與王母會有了關(guān)系。”
“道尊是何時(shí)知道?”
“并無多久。”三絕道:“洛月心性大變,朱雀第一個(gè)就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我當(dāng)時(shí)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將其中緣由告知了朱雀,而朱雀也稟報(bào)了道尊。道尊知曉后,召見了洛月,爾后又單獨(dú)見了我。”
“道尊說了什么?”
“他說洛月家門劇變,都是因?yàn)橄暮钍洗蹤?quán)的緣故,我應(yīng)該輔佐洛月報(bào)得此仇。”三絕緩緩道:“他還說既然有機(jī)會利用王母會,那又何樂而不為?東極天齋此后必會在背后全力支持洛月。他還吩咐洛月進(jìn)入王母會后,會派金烏與我們保持聯(lián)絡(luò),我和洛月需將王母會那邊的情況稟報(bào)金烏。”
秦逍想了一下,才道:“所以你們就投身了王母會?”
“青州昊天對洛月十分器重,著力栽培。”三絕道:“洛月在王母會待了不到一年,青州昊天便將王母會昊天將軍的名號移交給了洛月,他說洛月才干出眾,必能帶領(lǐng)王母會發(fā)展壯大。他的許多部下也都聽從他的吩咐,效忠于洛月。”
小師姑道:“青州昊天還活著?”
“生死不知。”三絕道:“自從他將王母會交給洛月之后,我便再無見過他。”頓了一下,才道:“不過他應(yīng)該暗中與洛月經(jīng)常見面,只是洛月對此事十分諱言,即使是對我,她也不再提及青州昊天。”
“如此說來,苦海將軍和幽冥將軍本是青州昊天的麾下?”秦逍皺眉道:“他們是奉了青州昊天之令,效忠于洛月?”
三絕微微點(diǎn)頭。
“如果青州昊天還活著,那就只能證明洛月不過是青州昊天的傀儡。”小師姑冷笑道:“王母會是青州昊天一手打造,洛月手底下的部眾,也都是青州昊天的舊部。青州昊天雖然將王母會交給洛月,甚至將昊天將軍的名頭也給了她,但真正掌控王母會的依然是青州昊天。洛月被他蠱惑,他利用洛月對夏侯一族的仇恨,將洛月訓(xùn)練成了冷酷無情的邪道領(lǐng)袖,自己則是在幕后操控。”
秦逍不禁微微點(diǎn)頭,卻還是疑惑道:“青州昊天足以掌控王母會,而且王母會本就一直秘密行動,青州昊天也是神秘異常,按道理來說,他也沒有必要退居幕后,因?yàn)樗旧砭褪窃谀缓蟆<热蝗绱耍趾伪刈屄逶骂I(lǐng)袖王母會,自己又在幕后操控?這.....豈不是多此一舉?”
“他這樣做,就像我所說,只有一個(gè)可能,那就是歷練洛月。”小師姑道:“也許青州昊天年事已高,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才要培養(yǎng)一個(gè)接班人。”
秦逍道:“這可以作為一個(gè)解釋,卻有一個(gè)漏洞。小師姑,青州昊天麾下肯定有不少厲害角色,至少苦海將軍和幽冥將軍都是王母會的核心人物。如果青州昊天真要培養(yǎng)接班人,他可以在自己的麾下挑選人才。他一手打造了王母會,一開始肯定有不少親信追隨,這些人隨他一路走來,對王母會的情況自然是熟悉無比,算是王母會的老臣。”頓了一下,瞥了三絕一眼嗎,才道:“既然如此,從這些老臣之中挑選人才接班,豈不是對王母會更為有利?青州昊天卻不辭辛苦跑到蓬萊島,費(fèi)盡心思喚醒洛月的記憶,再花時(shí)間歷練,這......如果僅從找尋接班人的道理來說,似乎說不通。”
“老道姑,你說呢?”
“這些年我一直跟隨在洛月身邊,她雖然將我視為親人,但處理王母會事務(wù),卻是乾坤獨(dú)斷,我只能奉命向下傳達(dá)指令,無法參與她做出的決策。”三絕輕嘆道:“雖然青州昊天選擇洛月做繼承人,似乎在道理上說不通,但......事實(shí)上卻正是如此。”
秦逍皺眉道:“照你這樣的說法,你到如今都不知道青州昊天的真正身份?”
“不知道。”三絕搖頭道:“我曾勸說過洛月,青州昊天用心不良,要對他多加防備。但洛月不以為然,甚至告誡我不可提及青州昊天。她.....她對青州昊天異常信任,甚至超過對我的信任。”
秦逍和小師姑更是詫異。
不過秦逍卻是想到,洛月被喚醒記憶之后,充滿了對夏侯一族的仇恨,一心想著要復(fù)仇,而青州昊天顯然和洛月有著共同的目的,某種角度來說,這兩人算得上是志同道合。
再加上青州昊天竟然能將王母會交給洛月,洛月對青州昊天充滿信任,那也是理所當(dāng)然事情。
這其中最大的謎團(tuán),就是青州昊天為何會對洛月那般了解,甚至?xí)低蹬艿脚钊R島找尋洛月?
他倒是能猜想到,洛月肯定是出身官宦人家,夏侯登基之際,大肆清洗異己,無數(shù)官員家破人亡,魏無涯的紫衣監(jiān)和刑部成為夏侯手中兩把利刃,多少人頭被這兩把刀砍下。
洛月的家世,肯定也是與此有關(guān)。
夏侯導(dǎo)致洛月家破人亡,洛月欲要復(fù)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如果青州昊天只是知曉洛月的家世,知道她與夏侯有仇,這才親自找上門,似乎也還是說不通。
畢竟夏侯一族的仇家多如牛毛,青州昊天為何偏偏選中了遠(yuǎn)在海外的洛月?
難道是因?yàn)榈雷穑?br/>
青州昊天知曉洛月與道尊淵源不淺,拉攏了洛月,就能取得道尊的支持?
秦逍本以為能從三絕師太口中解惑,誰知道知道諸多真相后,謎題反倒是越來越多。
“我見到你們的時(shí)候,你們在杭州洛月觀。”秦逍沉默片刻,才道:“當(dāng)時(shí)洛月不是昊天,那昊天又是如何從她身上消失?”
三絕道:“我在洛月身邊多年,可是她身上發(fā)生的變化,令人匪夷所思,我至今都無法找到原因。”搖搖頭,苦笑道:“不過現(xiàn)在我倒是清楚,如果在她面前提及當(dāng)年的慘案,又或是她親眼見到老幼尸首,昊天很快就會從她身上蘇醒過來。可是昊天什么時(shí)候會從她身上消失,連我都無法確定。有時(shí)候一覺醒來,她就突然間恢復(fù)了本性,記不得自己是昊天。”
秦逍愕然道:“你是否想說,日后洛月身上的昊天還有可能蘇醒?”
“這次是朱雀用言語刺激,讓昊天消失。”三絕猶豫一下,才道:“以前并無發(fā)生此事,所以我也不知昊天是否從洛月身上徹底消失。王母會的總壇這些年一直設(shè)在杭州,只要昊天消失,我便會帶她住在洛月觀,又或者遠(yuǎn)離杭州四處尋找各類珍稀藥材,盡量讓她過上尋常人的生活。可是一旦她蘇醒,我也就無法把控。”
秦逍想了一下,才問道:“你們是否去過錫勒賀骨部?”
三絕聞言,微微變色,吃驚道:“你如何知曉?”
這話就等于承認(rèn)確實(shí)去過賀骨部。
“你們在賀骨為攣鞮可敦解毒。”秦逍道:“可是卻又在可敦身上種毒,我沒有說錯(cuò)吧?”
三絕嘴唇微動,卻沒能說出話來,一臉驚駭。
“給可敦解毒的是洛月,但種毒的是昊天,師太,是這樣吧?”秦逍逼視三絕,“那次昊天為何會從洛月身上突然蘇醒?”
三絕搖頭道:“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秦逍見得三絕眼神閃爍,立刻道:“你一定知道。我之前說過,我們必須防止昊天再次蘇醒,所以能夠?qū)е玛惶焯K醒的所有可能,我們都必須知道。”身體微微前傾,神色冷峻:“師太,那次她為何會蘇醒?”
“金......金冠!”
秦逍一怔,小師姑也是疑惑道:“什么金冠?”
“賀骨汗有一頂金冠。”三絕道:“錫勒諸部曾經(jīng)建立了一個(gè)王國,開國錫勒王為了彰顯地位,請大唐的巧匠打造了一頂金冠,那就是錫勒王冠。錫勒王國分裂后,錫勒王的幾件王器被分開,賀骨部得到了錫勒王冠。洛月偶然看到了那頂金冠,看了很久,當(dāng)天夜里,昊.....昊天就蘇醒過來!”
“錫勒王冠會導(dǎo)致昊天蘇醒?”秦逍詫異道:“那又是為什么?”
“我真不知道。”三絕嘆道:“那種金冠十分罕見,我也不知洛月為何見到金冠,就會讓昊天蘇醒過來。昊天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在賀骨部,覺得日后可能會用得上賀骨部,所以在賀骨可敦身上種了毒,就是想有朝一日需要利用賀骨部的時(shí)候,以此為要挾。”
秦逍最終的目的,就是希望從三絕師太口中弄清楚千夜曼羅的來源,但知道如果直接詢問,反倒可能讓三絕意識到事關(guān)重大,所以他故意顯得隨意,利用攣鞮可敦將話題引入到千夜曼羅上面,問道:“你們給可敦種了什么毒?據(jù)我所知,她種毒之后,遭受的折磨越來越嚴(yán)重,那毒藥是你們自己研制出來?”
“這個(gè)......!”
秦逍死死盯著三絕,只盼趁此機(jī)會解開這個(gè)迷題,淡淡道:“到底是什么毒?如何能解毒?”
“千夜曼羅!”三絕師太微一沉吟,終是道:“那是一種源自大雪山的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