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見到爺爺最后一面,是他心底永遠難以磨滅的痛,而帶給他這份痛苦的人正是時繁星,這個他此生最愛的人。
吊唁儀式是在午后結(jié)束的,來人依此離開,廳里越來越空,時繁星本想留到最后,但林伯婉拒道:“小星星,你已經(jīng)很辛苦了,善后的事交給我就好,少爺他行動不便,已經(jīng)先離開了,你也該回去看看他。”
封云霆是在悼詞宣讀結(jié)束后離開的,他聽著自己為爺爺親筆所寫的悼詞,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時繁星聽說他先回去了,很有些擔(dān)心他的狀況,登時連站的腫脹發(fā)疼的小腿也顧不上揉了,她用最快的速度上車,一回家就直奔主臥而去,封云霆果不其然的坐在里面。
這畫面跟早上真是一模一樣,拉開的窗簾,寂靜的氛圍,還有沉默的像一尊雕塑的他。
時繁星怔了一瞬,匆匆忙忙的走到封云霆身邊,詢問道:“你怎么樣?身體還好么?尤其是腿,如果再有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我沒事。”封云霆淡定的搖頭,他說話時的目光仍舊望著窗外,里面空茫茫的一片,讓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爺爺?shù)脑岫Y已經(jīng)辦完了,孩子們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學(xué)校和家教老師,加上林伯,已經(jīng)足夠照顧,封家不再需要保姆。”
逐客令。
來的未免也太快了。
仿佛就化作沉重的石頭砸在了心上,她腦子里嗡嗡作響,感覺自己忽然間喪失了理解能力。
“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楚,封云霆,我累了,你也累了,我們休息一會兒吧。”她聽到自己這樣說。
封云霆卻是轉(zhuǎn)過身來,如她所愿的重復(fù)道:“我說我們已經(jīng)不可能了,你......走吧。”
他在窗前坐了那么久,從早上開始就在思索一個問題,直到封老爺子的葬禮結(jié)束才終于有了答案,長痛不如短痛,他要徹底斷絕跟時繁星再有任何往來的可能,畢竟他的心經(jīng)不起再一次折騰了。
封云霆非常平靜的對不想接受這一決定的時繁星說:“我確實累了,但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我的心已經(jīng)累到接受不了你再一次的傷害了,時繁星,我們回不去了,所以以后就橋歸橋,路歸路吧。”
他是直視著時繁星說的這段話,黝黑的眸子像是一灘毫無波瀾的死水,讓她意識到他是認真的。
時繁星深呼吸一口氣,微微發(fā)顫的雙手交握著:“今天是爺爺?shù)脑岫Y,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我才剛剛被錄用,現(xiàn)在用過就扔,是不是有點太過河拆橋了?”
“我會告訴人事部提前將你的解聘合同寫好的,如果對補償條件不滿意,你可以跟他們再提。”封云霆考慮的面面俱到,不等時繁星發(fā)問就又說,“至于家里其他的事,我會自己處理,不需要再麻煩你。”
時繁星忽然感覺很冷,明明沒什么風(fēng),可她就是覺得冷,那種感覺從心底開始擴散,最終抵達全身,讓她說出口的話都跟著冷了:“你覺得我是麻煩嗎?”
可封云霆接下來的話卻是敲碎了時繁星僅存的希冀,他沒有回答,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時氏集團我也會安排人過去幫忙,可以幫你迅速走上正軌,從亞歷山大那里買過來的寶石,我會分一半給你,如果不夠你還可以跟我說,只要我有,都可以。還有,我已經(jīng)讓文森給你買好了一棟新別墅作為補償,位置就在時氏集團旁邊,你上班離公司很近,比這里繁華的多,你很快就可以搬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