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重山大怒把手一揚出獨門暗器“回環(huán)鈞”嗚嗚作響甘鳳池道:“什么東西?”兩口飛刀劈空打去回環(huán)鉤形如曲尺甘鳳池兩口飛刀一先一后齊齊斫中不料那暗器嗚的一聲給飛刀一撞突然回環(huán)轉(zhuǎn)折斜刺飛來甘鳳池吃了一驚看它的來勢向東急向西避那料韓重山的回環(huán)鈞十分怪異突然在半空一轉(zhuǎn)閃電般的向甘鳳池頭頂飛來明晃晃的利鉤直向甘鳳池的頸項鉤下甘鳳池躲閃不及伸手一招利鉤鉤在掌上。甘鳳地運上乘內(nèi)功掌心內(nèi)陷肌肉一收利鉤鉤在掌上就如插到棉花堆中一樣竟給消了來勢。甘鳳池五指一撮把回環(huán)鉤拿在手中拗為兩段。
這回環(huán)鉤乃是韓重山成名暗器竟然給甘鳳池收去韓重山不禁又驚又怒從房內(nèi)跳出來雙掌齊甘鳳池一閃一勾再運擒拿手中的“井刀勝剪”一招雙指陡箍韓重山虎口韓重山反手一推沉肘一撞兩人由合而分自旅舍的走廊躍下庭院。
到了落地之時韓重山已取出辟云鋤來這鋤原是韓重山采藥所用雖然長僅三尺卻是精金所煉一鋤劈去勁風帶著光芒在昏夜之中威勢特別顯得猛烈!
甘鳳池兀然不俱展開沉雄掌法也是打得虎虎生風。正酣戰(zhàn)間韓重山一聲怪嘯西客房又跳出一個人來甘鳳池正使到“跨步進掌”一招左手向辟云鋤一托右掌奔敵前心那人突插進來運掌一帶把甘鳳池的掌力化了。韓重山鋤鋒下戳卻倏的收回。甘鳳池一看這人乃是形意派的成名人物、老好巨滑的董巨川。甘鳳池叫聲苦也這韓重山已是難斗更那堪又加上一個高手。
韓得山叫道:“董克你截他后路不要讓他逃走。”韓重山輩份甚高此話乃是不想夾攻董巨川一笑退下手中扣著三枚透骨釘目不轉(zhuǎn)睛注視斗場。
甘鳳池和韓重山一場惡斗客舍的人全給驚醒。白泰官跑過鄰室對魚娘道:“你看著車老伯切不可擅自離開。”跑出外面董巨川一見笑道:“哈白泰官原來是你!你的老丈人正生你的氣呢!”白泰官怒道:“胡說!”董巨川手臂一揮三枚透骨釘破空射來全奔白泰官穴道白泰官拔刀在手迎空一磕將頭一枚透骨釘磕飛左手一招把第二枚透骨釘挾在中食二指之間向上一彈將第三枚透骨釘也打落了。
白泰官武功在同門之中要數(shù)到第四但暗器之精卻是數(shù)一數(shù)二所以接暗器手法極為純熟董巨川不知深淺心想:怎么這白泰官也如此厲害。不敢怠慢一掠數(shù)丈雙掌一堆一帶劈面便使出形意派的絕招來。
白泰官橫刀一削董巨川右掌倏然一翻掌風勁疾己劈到白泰官右肋白泰官哩哩兩刀全部落空左閃右避甘鳳池見狀吃了一驚掌法稍疏幾乎給辟云鋤所傷。董巨川運掌如風柔中帶剛逢搶白泰官手中兵刃。白泰官一個“盤龍繞步”連人帶刀一轉(zhuǎn)倏地一招“雁落平沙”敗中求勝。那料董巨川掌法已得形意門精髓若實若虛雙臂一分左掌一拔刀把右掌一按道聲:“著!”白泰官一個倒翻跌在地上董巨川大喜剛剛跨出一步白泰官左手一揚突然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頓時一片銀光燦爛嗤嗤聲響。董巨川大吃一驚一躍丈許袍袖急揮雖然把那一大把梅花針都掃蕩凈盡但已鬧得個手忙腳亂!
白泰官所練的梅花針原是準備對付了因的厲害異常。當年在田橫島的孤峰之上就曾露過一手。董巨川功力不及了因?qū)Ω哆@種細小的暗器不得不凜然戒懼。
董巨川飄身下地掌再攻身法大變只見他身如飛絮繞著白泰官疾轉(zhuǎn)叫白泰官要處處提防騰不出手來掏摸暗器。這種游斗的功夫乃是功力高者對付低手時可穩(wěn)操勝算的戰(zhàn)略。但好在白泰官武功雖然較低還不至相差過遠在他緩攻的戰(zhàn)略之下還勉強可以抵擋得住。
又戰(zhàn)了片刻董巨川掌法漸緊飄忽如風!白泰官刀光霍霍總沾不著敵人只有緊密封閉門戶。但饒是如此還是覺得敵人雙掌矯若神龍在自己面門亂晃。
那一邊甘鳳池和韓重山功力悉敵原可打成平手但為了心懸白泰官的安危不免受了影響韓重山的一百零八路辟云鋤法變化無方見甘鳳池氣餒連下殺手正在緊迫之際甘鳳池一聲長嘯猛一掌把辟云鋤蕩開掠出丈余突然喝道:“看鏢!”韓重山橫鋤一擋甘鳳池已放出三枝響箭一聲長兩聲短響箭直上遙空鳴嗚之聲十分刺耳。韓重山見甘鳳他的響箭并不向自己射來道:“你搗什么鬼?”還以為他的暗器另有怪異橫鋤戒備不敢稍懈。甘鳳池猛的飛身向董巨川撲去驟然一招“金龍?zhí)阶Α毕蚨薮ê笮尼鲹舳薮ǚ词忠徽茀s擋不住甘鳳池神力給推出一丈開外幾乎跌倒。韓重山大怒一躍而上辟云鋤一展又把甘鳳池截住。
董巨川吃了一掌當時還不覺怎的過后骨骼竟然隱隱作痛。在同門中甘鳳池內(nèi)功僅在了因之下這一掌使的乃是內(nèi)家陰力饒是董巨川那樣的高手吃了一掌也損元氣再用游斗來困白泰官時身法已不似以前靈活了。這樣一來此消彼長白泰官雖然還是微處下風但已遠不似剛才那樣吃力。
這一場惡戰(zhàn)打了一個時辰旅店的人全都驚醒有些膽大的便在窗口探頭出來。旅店主人慌了手腳卻不敢上前勸架。有人道:“快報官呀!”甘鳳池一聽暗叫不妙猛攻數(shù)招以進為退韓重山窺破用意冷笑喝道:“呸你還想逃!”辟云鋤盤旋飛舞一步也不肯退讓。那邊廂白泰官雖然抵擋得住仍是脫不了董巨川掌力范圍。
呂四娘在葛嶺上聽到同門響箭匆匆趕回。旅舍建在山麓倚山面湖呂四娘方到湖濱道上忽見一騎馬迎面飛來馳向城內(nèi)。呂四娘心念一動腳尖點地猛的飛上馬背只一揪就把馬上人揪下地來那馬驚叫一聲跑過一邊。呂四娘道:“什么人?”那人忽道:“你不是在小店西便上房住的李相公么?”呂四娘這才清楚是店中照料馬匹的人。那人道:“店里來了強盜打劫正和你的同伴打呢客官快放我走。”這個看馬的小二膽子倒大呂四娘道:“好吧你去報官我回去幫你們襲盜。”暗地里卻拾起一枚小石把手一揚將馬腿打傷。那馬倒是良馬嘶叫一聲跑到不遠處停住仍然等候主人。看馬的小二不知呂四娘是好人還是壞人見她肯放自己急忙一溜煙的跑去跨上馬背走了。
甘鳳池和白泰官正在吃緊白泰官形勢尤其危急董巨川連連進逼白泰官忽地叫道:“師妹!”董巨川道:“叫媽媽也沒有用!”話聲未停只見白光一閃呂四娘連人帶劍旋風般的撲到面前董巨川大吃一驚側(cè)身一閃一掌向呂四娘肩頭打去呂四娘何等快捷手腕一翻一招“神龍淖”寶劍呼的圈轉(zhuǎn)過來饒是董巨川那樣的名手縮身閃時衣袖也給削去一截。董巨川大叫:“風緊扯呼!”韓重山把腰一躬一枝蛇焰箭突然射出這是他救命的暗器之一呂四娘伸劍一格忽然“蓬”的炸開呂四娘嚇了一跳向旁斜躍數(shù)步幸未燒著。韓重山見是呂四娘來那里還敢戀戰(zhàn)急忙飛身上屋和董巨川一道逃走甘鳳池道:“這里不能住了。”急忙去見店主道:“明告店主我們都是幫會中人在這里碰到仇家我們不想牽累于你請把房錢算清我們現(xiàn)在就走。”幫會中人斗毆當時乃是常事店主人嚇得面青唇白那里還敢收錢甘鳳池丟下十兩銀子也不理他。
魚娘在房內(nèi)正等得心焦聽外面廝殺聲聲又不敢開窗外鰻漸漸外面喧聲漸寂不久白泰官等三人回到房中。魚娘道:“怎么啦?甘大俠碰到什么人了?”白泰官道:“別多問啦快收拾吧咱們現(xiàn)在就走!”甘鳳池叫道:“車老怕!”床上車鼎豐翻了個身忽然坐了起來。
呂四娘喜道:“車老伯你沒事了?”車鼎豐道:“那個女孩子出手好辣幸蒙兩位相救。”甘鳳他道:“五哥你背車老伯。我和八妹斷后。”車鼎豐道:“壽昌書院諸生都是心懷故國的熱血少年甘大俠如沒適當?shù)胤叫悴环猎谀抢飼厚v俠蹤。”甘鳳池道:“那好極了。”呂四娘忽道:“七哥我再到撫衙一趟。”白泰官道:“怎么你還要去?”呂四娘道:“旅舍的人已去報官了因那廝知道我們在此必然親來。”甘風池笑道:“八妹用意我知道了那是調(diào)虎離山之計。了因來捉我們我們就去救路師兄。”魚娘道:“呂姐姐這計策雖好只是你累了一晚也該歇歇了。”呂四娘笑道:“不要緊。”吃了幾塊乾糧喝了一大杯水身子一扭展開絕頂輕功上屋飛走。
李治和馮琳下了葛嶺馮琳忐忑不安李治道:“瑛妹甘大俠知道你是小孩不會怪你的。”兩人走了一會已到旅店附近忽見一隊官兵在外巡邏馮琳道:“不好咱們快逃。”旅舍中跑出一個和尚正是了因!
了因一見馮琳大怒喝道:“哼!你這小搗亂往那里跑?”僧袍一佛提起斗大的禪杖呼呼追來馮琳道:“李哥哥你替我擋他一陣我用暗器幫你。”了因輕功雖然不及呂四娘但比起馮琳卻不知高明多少一忽兒就追到背后伸開蒲扇般的大手當頭抓下。忽然寒光一閃李治刷的一劍斜側(cè)刺來劍招奇快了因縮掌斜劈馮琳一回手射出兩柄飛刀了因舉杖一撩兩柄飛刀都被反擊震上高空遠遠的拋落湖心。馮琳足狂奔十幾名捕快騎馬急追了因身形一動李治刷刷兩劍又迎面刺來了了因喝道:“你找死!”呼的一杖“迅雷擊頂”直向李治頭顱打落李治身形一晃劍鋒點向了因胸膛這一招本是白魔女獨門劍法中的殺手了因一杖擊出門戶大開李治以為必然得手那料了因的禪杖在半空打了一個圈圈不用撤杖護身李治已覺得好似一股大力推來身形不由得倒退兩步劍點也給杖風震歪。了因大喝一聲杖尾一起呼呼聲響又再掃來。
李治大吃一驚不敢硬架在杖風中一個翻身仗著劍法輕靈突然搶攻他左面空門了因禪杖一立擋了開去。兩人斗了十招李治一口劍疾如擎電總不讓他禪杖碰著斗到酣時李治劍光一閃再取他肩上的‘風府穴’了因迎著他的劍勢杖身一送那料李治的劍法全與平常劍法相反明明看他是刺左面偏鋒不知怎的卻倏然改向了因杖頭一點突覺冷風急勁劍鋒已到左肩了因肩頭一縮左掌往前一抓李治的劍鋒已點到了因肩上突然一滑失了重心竟被了因一抓抓著手腕動彈不得長劍梢榔一聲跌落地上。
了因左手一舉把李治平舉起來待要下摔忽又縮住。問道:“你是誰人門下?”李治道:“你要殺便殺何必多問?”了因心想這人劍法奇詭似乎不在呂四娘之下倒不可隨便殺他。道:“你能接我三十余招也算一條好漢。暫且饒你一命。”五指一緊用最厲害的分筋錯骨手法把李治捏得全身麻軟骨頭松散見李治額上汗珠似黃豆般一顆顆滴下居然哼也不哼。了因也不禁暗暗贊他硬漢叫過官差把他綁了跨上駿馬再向前追。
馮琳足狂奔背后十幾騎快馬追來馮琳待他們追得近時反手一揚突然出兩柄飛刀她的飛刀之技出于鐘萬堂所傳含有劇毒飛刀插入馬眼毒性登時作兩匹馬變了瞎馬狂叫亂奔馬上的捕快給摔下地來幸好沒有跌死。
迫騎受阻馮琳緩了口氣又再飛奔。那班捕快相顧失色。捕頭道:“一個小孩子也捉不著我們還當什么公差?”率眾再追追得緊時馮琳又依前法射倒兩匹快馬。如此過了幾次馮琳暗器囊中只剩下兩柄飛刀不敢再放。
捕快們追得更緊追出一段彎路驀然前面塵頭大起一支軍隊迎面奔來三丈多高的帥字旗上寫著斗大的一個“年”字被西風卷得獵獵作響。策馬前追的旗牌官見一個女孩跑得飛快背后七八騎公差飛騎追趕頗為驚異。一員俾將策馬上前提起長矛朝著馮琳一指喝道:“站住!”馮琳在四皇子府中長大什么官兒沒有見過見長矛指到居然不慌不忙伸出小手一把將長矛握著只一扯那員俾將竟然給她扯下馬來馮琳也學他的神氣喝道:“站住!”那員俾將怒道:“你這小孩子好大膽你叫什么名字?”馮琳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七八騎捕快先后追到見大軍在前不敢妄動。捕頭上前向旗牌官見了個禮稟道:“這小孩子是寶國禪師要我們追的。”旗牌官道:“誰是寶國禪師?”了因被封寶國禪師軍中并不知道。捕頭道:“聽說這小孩子是四皇府的人私逃出來四皇子派人捉她寶國禪師便是四皇子所派的人。”旗牌官肅然變色道:“原來如此你等一等。”回馬稟告中軍。
那員俾將給馮琳氣得七竊生煙兵士們四面圍著見馮琳一副大人神氣又可愛又可笑都圍著看熱鬧。那員俾將給她握著長矛尷尬之極豪然挺矛一搠喝道:“你放不放手?”馮琳一笑喝道:“你放不放手?”暗運內(nèi)力將長矛一扯那員俾將雙手一松一跤跌倒地上。
兵士們見他們的管帶跌翻在一個女孩子手上都暗暗好笑。那名軍官老羞成怒跳起來掄拳就打。周圍的士兵忽然四下散開一個少年將軍騎著高頭大馬緩緩而來喝道:“誰在這里鬧事?”那名軍官急忙住手稟道:“是這個女孩子鬧事。”馮琳也搶著道:“你是帶兵的將軍嗎?為什么不管部下?大人欺負孩子!”那少年將軍一看這女孩子笑靨生春十分可愛而那名軍官則面青唇腫軍裝泥污狼狽非常。看來明明是軍官吃了大虧又是驚訝又是好笑。問道;“你這孩子哪里來的?為何和我的軍官打架?”馮琳道:“我走得好好的他偏偏要來攔我。”中軍過來稟道:“稟副帥聽杭州的捕快說這女孩子是四皇府的人。”少年將軍也微微變色道:“你請大帥出來。”
馮琳道:“你管我是哪里的人我不偷不搶不犯皇法就是皇帝老子也不能攔我。”少年將軍笑道:“你倒嘴刁。”停了一停又道:“你的武藝是跟誰學的?”馮琳道:“偏不告訴你。”少年將軍笑道:“你練一趟拳給我看看。”馮琳道:“我又不是江湖賣藝的女人為什么要使給你看要么你我比劃比劃。”少年將軍一笑下馬道:“好吧我就和你比劃。”馮琳道:“我贏了你你可得放我走。”少年將軍道:“好吧你招。”
原來這支軍隊正是年羹堯率領這少年將軍乃是他的副將岳鐘淇。年羹堯自跟了四皇子后又讀了四年兵書到十八歲那年四皇子才保他出來帶兵隨大將傅深遠征準噶爾部立了大功回來后升為總兵再升為提督先后不過三年從一員俾將升至一軍主帥升遷之在清代中可算第一人。這時年羹堯才不過二十一歲。岳鐘淇據(jù)說是宋名將岳飛之后今年亦不過二十二歲也是四皇子提拔的人。他和年羹堯一樣精通武藝熟讀兵法兩人年齡相若志趣相投合作治軍十分相得。
岳鐘淇豁達大度御下甚寬年羹堯則察察為明治軍極嚴。所以軍中下屬對年羹堯是畏之如虎對岳鐘淇反為親近。岳鐘淇見馮琳這樣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千居然能把那名軍官打倒又見她十分可愛一時興起想逗她玩玩答應和她比試。
這馮琳好不調(diào)皮岳鐘淇一聲“好吧。”剛剛說出她小腿一伸己突向岳鐘淇膝蓋踢來岳鐘淇彎腰一接馮琳拍拍兩掌旋風般的疾打過來、岳鐘淇道聲“好!”雙掌斜直截下左右一分用岳家散手中的“撐椽手”反擊岳鐘淇臂力沉雄只因怕傷了馮琳不敢用出全力那知武家較技最怕有所顧忌他這稍一遲疑馮琳已化掌為拳一招“流星趕月”打到他的小腹臍門要穴!
岳鐘淇大吃一驚急忙一個翻身雙掌一蕩化開她的攻勢。心里暗道:這女孩子小小年紀怎么手腳如此陰辣不覺把喜歡她的心情減了一半。馮琳手腳并用跨進一步右拳收回護腰左手變掌向左前下方抹擊這一招乃是少林拳中的“尚檔切掌”。岳鐘淇橫掌一截她雙腳又連環(huán)疾起左腳踢岳鐘淇膝蓋上的“白海穴”右腳踢膝蓋下的“筑賓穴”這卻是北派“太祖拳”中的連環(huán)腿法岳鐘淇連運岳家散手中的“左右開弓”、“托天換日”幾招才堪堪把她擋開。
馮琳越打越狠招數(shù)變化無常各家雜陳忽拳忽掌。岳鐘淇暗暗稱奇真想不到她這么一點年紀如何學得這么多離奇古怪的武功。馮琳個子又小運用各派武功時專揀攻敵下盤的來應用岳鐘淇不能不彎腰應戰(zhàn)十分吃力。
打了片刻四周的兵士突然肅靜無聲岳鐘淇知道一定是年羹堯到了。心想:自己打一個女孩子不過豈不叫他見笑。面上燒拳風一緊不再退讓。岳鐘淇乃名將之后岳家散手精妙無倫馮琳雖會各派武功俱到底是年輕力弱火候未到岳鐘淇認真出手馮琳立刻轉(zhuǎn)處下風。岳鐘淇步伐似猿猴出拳如虎豹十招一過馮琳根本挨不進身來。岳鐘淇笑道:“小姑娘你服輸了吧?”馮琳一聲不響退后兩步突然反手一揚兩道烏金光芒電射而出。岳鐘淇嚇了一跳知道這暗器必定有毒。側(cè)身駢指疾的一彈彈在刀柄之上將第一柄飛刀彈落地上。第二柄來得快極岳鐘淇不及彈它又不敢手接只好縮肩一閃那柄飛刀嗚的一聲飛過頭頂。只聽得年羹堯大喝一聲“住手!”岳鐘淇斂手跳開這一喝好像具有無限威嚴馮琳那樣調(diào)皮也嚇了一跳趕忙縮手。
年羹堯手中拿著飛刀反覆把視沉吟不語。岳鐘淇走過來道:“這飛刀有毒大帥千金貴體何必冒險接它。”年羹堯只道了兩個字“無妨”。岳鐘淇道:“這女孩子好怪只怕真是四皇府的人。”年羹堯“唔”了一聲面上變色并不答話。岳鐘淇大為奇怪。他與年羹堯共事三年從未見他有過如此張惶失措的神色。往時在千軍萬馬之中槍林箭雨之下年羹堯都是指揮若定;岳鐘進心想:就算這女孩子是四皇府的人大帥也不必怕她何必如此沉吟思考。
岳鐘淇有所不知年羹堯與馮琳一同長大年羹堯比她年長七歲小時常常抱她情如兄妹。自他們的師傅鐘萬堂中薩天刺毒爪死后馮琳被雙魔搶去深居皇府之中自此二人便不再見。年羹堯只聽得了因說過說是四皇子也甚喜歡馮琳雙魔把她抱來之后四皇子就把大內(nèi)的秘藥混入茶中叫她服下。吃了這種秘藥以往經(jīng)歷會全都忘掉對于孩子尤其見效。
年羹堯當時聽了也并不怎樣在意心想:這小丫頭鬼靈精讓她忘了往事也好。兩人不見霎忽七年年羹堯漸漸長大成*人最近一兩年也有京中權(quán)貴給他說親了。不知怎的每當有人說親年羹堯就會想起馮琳不知她長得怎樣了想她失了記憶見了我恐怕也不認識了思念及此每覺茫然。
剛才年羹堯聽得中軍報告就有這么一個女孩子在外面鬧事心中已是一動。出來軍前一看見馮琳和岳鐘淇打得難分難解暗暗吃驚心想這女孩子多半會是她了。及至接了飛刀更加證實。要知年羹堯乃鐘萬堂唯一傳人飛刀之技比馮琳還要高明自然能接能收而且一見飛刀便知來歷。
馮琳見了年羹堯小小心靈也是陡然一震心想怎么這人好像在那兒見過似的?卻怎樣也想不起來。年羹堯道:“小姑娘你隨我來我有話問你。”馮琳眨眨眼睛道:“好吧你問。”
年羹堯叫參將招呼她上自己的車子突然吩咐岳鐘淇道:“把那些杭州的捕快全扣起來傳令軍中不許把這事泄漏出去。”岳鐘淇好生奇怪但年羹堯?qū)⒘钊缟街缓靡缽牟桓覇枴?br/>
年羹堯跟上車子叫馮琳坐在自己身旁仔細看她見她蘋果臉兒酒渦隱現(xiàn)。兒時面貌依稀可辨。問道:“你從實說來你是四皇府的人嗎?”馮琳道:“是又怎樣?”年羹堯道:“在四皇府里住得好好的為什么要跑出來?”馮琳面上一紅忽道:“不告訴你。”年羹堯道:“四貝勒命寶國禪師來追你回去你知道嗎?”馮琳道:“我不回去。”年羹堯道:“為什么不回去?”馮琳嗔道:“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嘛有什么好問的?”年羹堯道:“四貝勒對你不是挺好嗎?”馮琳道:“唔好”忽然眼圈一紅道:“你是什么將軍為什么要這樣問我。”
年羹堯一怔繼而一凜心想要是她回去說起我如此問她只怕允禎會起疑心便道:“我勸你還是回去的好。”馮琳道:“哼原來你這人很壞。”年羹堯奇道:“我怎么很壞?”馮琳道:“你在外面帶兵自由自在卻要勸我回到宮里去受氣。”年羹堯笑道:“哦原來你還是那樣好玩。”馮琳睜大眼睛說道:“我怎么知道我好玩?”年羹堯又是一怔強笑道:“瞧你的樣兒就知你好玩嘛!你好玩也不要緊只要你不是私逃你要出皇府溜溜四貝勒也不會不許偌大一個北京還不夠你玩的!”馮琳眼圈又一紅怒道:“你這人的確很壞!”年羹堯皺眉道:“怎么我又壞了?”馮琳道:“你為什么總想逼我回四皇府去?”年羹堯道:“勸你回皇府去享福竟是壞么?”馮琳道:“那還不壞?我死也不愿回去!”
年羹堯心中一震馮琳說得如此堅決想來其中定有內(nèi)情。便道:“好吧我不勸你便是。你在這輛車上躲著可不許亂動。”馮琳道:“好呀那么寶國禪師來了你可也不許說給他知道。”年羹堯不答撮簾下車叫道:“中軍來!”吩咐道:“把那些杭州捕快通通給我斬了!”中軍吃了一驚年羹堯揮手道:“快去傳令軍中不許泄漏!”年羹堯治軍一不如意便要殺人中軍已是司空見慣。但想不到他連杭州的捕快也殺見年羹堯面色甚壞不敢作聲片刻之后七八名捕快全都身異處。岳鐘淇知道之后要勸已來不及。年羹堯吩咐立刻將尸火化骨灰撒入河中。
毀尸滅跡之后年羹堯下令拔軍開入杭州。走了一陣旗牌官報道:“有一個和尚提著一根碗口大的禪杖相貌兇惡自稱寶國禪師說是大帥朋友要來求見。”年羹堯道:“好我親自接他!”
了因擒了李治之后用分筋錯骨手法扭傷李治關節(jié)令他在十二個時辰之內(nèi)不能恢復然后將他交與撫衙的衛(wèi)士王奮和韓振生。這兩人乃是當年董巨川替李衛(wèi)主考從數(shù)百人中選拔出來的衛(wèi)士王奮的鐵砂掌功夫造詣頗深韓振生的下盤腿勁也很有斤兩李治武功雖高但在十二個時辰之內(nèi)形同廢人有這兩人看守諒他不能逃走。了因叫王韓二人把李治先帶回撫衙跨上駿馬續(xù)向前追。
走了十余里光景田野間滾出兩名捕快高呼寶國禪師了因見他們跌得面青唇腫喝問何事。兩名捕快將馮琳飛刀射馬之事說了了因大怒罵道:“這野丫頭簡直反了!”繼而一想她只是射馬不敢射人看來還不敢公然背叛。
了因揮手叫這兩名捕快先回撫衙續(xù)向前追不過二三里光景又是兩名捕快攔路投訴了因益氣憤。如是者每走幾里就碰到兩名跌傷的捕快一共碰到了八名之多。了因一算追趕馮琳的捕快已傷了一半心道:“她那毒刀一共有十二把傷了八騎快馬用了八把被我打落兩把那么她身上最多還有兩把最多還能再傷兩匹馬兒且看那未受傷的捕快怎樣。
了因拍馬追出五六里路再不見有受傷的捕快暗暗奇怪。摹然間微風颯然坐騎忽地長嘶撒腿飛奔。了因大怒雙腳一夾那匹健馬哀鳴一聲四膝跪下。了因吃了一驚下馬喝道:“誰敢暗算?”忽聽得鈴聲叮叮一個江湖郎中挑著藥囊搖著銅鈴從路旁的山坡走下。唱道:“神醫(yī)賽華陀精曉祝由科不論人和馬受傷可問我!”邊唱邊搖鈴鈴之聲響個不停。
了因心念一動看自己那匹馬時只見它四蹄朝天已是倒斃路上。
了因大吃一驚他自負武功絕世無雙坐騎被人暗算居然還不知道別人是用什么手法。只見那走方郎中又唱道:“射馬不射人還圖半點情;欲醫(yī)宜趁早莫過午時辰。”了因面色一變暗運內(nèi)功護了全身招手道:“好來給我醫(yī)!”走方郎中取下藥囊提著“虎撐’(江湖郎中挑東西用的器具又可用作防身兵器)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了因猛然大喝一聲禪杖掄圓呼的一杖當頭劈下。
那走方郎中冷笑道:“出家人這樣橫蠻還說什么皈依三簽?”說時了因的禪杖已當頭打到想是見他毫無抵抗想留活口略略閃開頭頂奔肩頭掃下。那走方郎中紋絲不動直到禪杖距離肩頭不到一尺才猛然側(cè)身舉起手中虎撐往上一擋陛然巨響火花蓬飛。了因只覺手腕酸麻禪杖幾乎脫手。那走方郎中也搖搖晃晃退了幾步連道:“可惜!”
了因又驚又怒這人內(nèi)功之深居然不在自己之下。禪杖一擺一招“橫掃千軍”照準敵人腰肋再掃走方郎中舉起虎撐橫架把禪杖再蕩開去。了因錯步搶進禪杖疾的一點這一招名為“青龍出海”是了因殺手之一那走方郎中的虎撐已封出外門回救不及了因用了全力意料必中那知走方郎中微一側(cè)身用虎撐的護手銅柄輕輕一帶了因的禪杖竟然也給撐出外門急忙往前一點解了他的陰勁托地跳出丈外。大聲喝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佛爺禪杖不打無名小卒!”
走方郎中陰惻惻笑道:“大和尚我既非王爺又非富戶你怎向我化緣準會失望!了因怒道:“誰跟你化緣!”禪杖一展呼呼風響和走方郎中大戰(zhàn)起來!
了因力使杖端的非同小可杖影如山呼呼轟轟活似一條怪龍張牙舞爪。那知這走方郎中的虎撐施展開來竟然也是風聲呼呼寒光閃閃兩人各不相讓斗了三五十招難分高下。禪杖與虎撐每一相碰便出一溜火花兩人都是虎口熱用了全力握著兵器這才不被對方震飛。
了因暗自吃驚心中暗數(shù)當世高人能夠和自己打成平手的已是有限那里跳來這樣一個江湖郎中居然好像還在自己之上?
再斗片刻那走方郎中招數(shù)一變左手掏出銅鈴了因一杖卷地掃去走方郎中縱身一躍銅鈴突然叮叮當當在了因耳邊響了起來了因禪杖一掛把他的虎撐蕩開怒道:“你敢戲耍佛爺!”禪杖一攪登時四面八方都是了因影子一根禪杖竟然似化了千百條杖影把走方郎中圍得個風雨不透這是了因精研獨創(chuàng)的“天魔杖法”不是遇著最強的敵人不肯輕用!
那江湖郎中笑道:“你還有多少家當一并拿出來吧。”口里說笑手中卻是毫不緩慢一柄虎撐前遮后蓋橫挑直擋把門戶封閉得十分嚴密。在杖風呼呼之中銅鈴仍是叮叮當當?shù)捻憘€不停;了因展開最兇狠的“天魔杖法”仍是未能得手那鈴聲越響越密江湖郎中裝模作樣訥訥念咒就像給人作恕招魂一般了因給他搖得心煩意亂天魔杖法漸漸疏散江湖郎中乘勢反攻反賓為主。正戰(zhàn)得吃緊之際那江湖郎中忽然笑道:“大軍來了少陪少陪!到你要往西天時我再來給你招魂!”虎撐一收飛身便起了因怒道:“那里走?”一杖掃去江湖郎中左手一搖長袖飄起反身一拍了因但覺眼神一亂急忙撤杖護身待得再睜開眼時那走方郎中已跳上山坡去得遠了!
了因定了定神心想能以衣袖作為兵刃的只有無極派傅青主傳下的“流云飛袖”功夫這江湖郎中那招莫非就是這種罕見的秘笈?那么他該是傅青主這一派的傳人了?但無極派的傳人明明只有一個鐘萬堂而且這人的身法也不是無極派的。怎么他卻能使出這“流云飛袖”的絕招?
了因禪杖點地茫然若失這還是他出道以來除了對易蘭珠之外第一次吃的敗仗。易蘭珠和他師傅同輩吃敗仗猶自可說這走方郎中不見經(jīng)傳這挫折可受不了。
了因正自思量前面塵頭大起一支軍隊迎面開來。了因暗想:那郎中的耳朵倒真靈敏在疾戰(zhàn)中居然能分出心神聽出山拗那邊路上的行軍之聲。仰頭見寫著“年”字的帥旗迎風招展不禁大喜。心想:年羹堯這孩子居然回得這樣快那小丫頭定被他兜截了。
年羹堯把馮琳藏好之后策馬出迎到了軍前下馬拱手俾官小卒肅立無聲。了因大笑道:“老弟真有你的真像戲臺上的大將軍。”年羹堯面色不豫但迅即忍住含笑道:“寶國禪師小將袍甲在身不能全禮。請禪師換馬咱們且并轡一談。”中軍牽來了一騎蒙古健馬了因跨上馬背又說道:“老弟你一做了將軍分外多禮我這老粗可不懂客氣喂你看見那小丫頭嗎?”
了因以年羹堯的長輩自居老氣橫秋年羹堯頒為不快但他城府甚深以了因是四皇子跟前得力之人所以一向?qū)λ鯙楣Ь础.斚卵鹱鞑恢獑柕溃骸澳膫€小丫頭呀?”了因詫道:“你沒有看見嗎?還有哪個小丫頭?當然是指那個和你一同長大的野丫頭。”年羹堯道:“她不是在四皇子府中住得好好的么?”了因道:“哦那你真是未見著她了。那么那些杭州捕塊呢?”年羹堯道:“什么杭州捕快寶國禪師你別盡給啞謎我猜了我剛從福建襲匪回來這里的事情一點也不知道。”
了因道:“你真是能者多勞剛從青海回來又到福建襲匪現(xiàn)在想是奉了四皇子密令又要趕著回京了。”年羹堯道:“正是。我路過杭州還要順便把一批欽犯帶去。”了因道:“你小小年紀打仗倒有兩手怪不得四貝勒看重于你。”年羹堯淡淡一笑道:“哪及得寶國禪師武功蓋世無雙。”了因平時最喜別人捧他武功第一這時新敗之后聽了卻反尷尬搭訕問道:“四皇子既有密令叫你回京難道沒有向你提起那野丫頭之事嗎?”年羹堯道:“沒有呀!”了因笑了一笑道:“看來四貝勒很喜歡這個丫頭。”年羹堯心跳耳熱吞了口水強行忍住笑道:“是嗎那丫頭又精靈又好看本來就逗人愛。”了因笑道:“不是這樣。我看四貝勒是有意留她準備她日納入后宮。”年羹堯強笑道:“莫不是大師多心吧?”了因在馬上大笑過了一陣說道:“那四貝勒我可比你熟悉得多。他和我一樣都是色中餓鬼。那野丫頭年紀雖小卻是天生的美人胚子若不是我看出四貝勒對她有意我也要動她念頭!再說她年紀雖小也有十四歲了再過兩年就是個頂標致的大姑娘!”年羹堯心頭又恨又癢又驚慌。心想:原來如此怪不得馮琳不肯回去只是四皇子既然對她有意我怎能把她留住?
兩人井轡而行過了一個時刻到了湖濱大道了因忽見韓振生和王奮在甘鳳池所住過的旅舍中一步一拐行了出來急忙勒馬問道:“你們怎么了?犯人呢”王奮稟道:“給強人劫去了!”了因罵道:”膿包飯桶兩個人看守一個廢人都守不著!是什么強人這樣大膽白日青天來搶犯人?”韓振生道:“是一個江湖郎中強闖進來那個少年一見他便叫舅舅我們正待喝問那料他身法真快我們還未看清就給他用袖子一拂摔倒地上。睜開眼時犯人已不見了。”了因吃了一驚不敢再行責罵。年羹堯忽道:“什么?用袖子一拂你們就摔倒地了?過來給我看看。”兩人一步一拐走了過來年羹堯叫他卷起褲子一看只見兩人大腿又紅又腫。年羹堯突然用力在他們腿上一扭兩人“哎喲”一聲大叫起來大叫之后縱身一跳痛楚若失居然行走自如。
年羹堯笑道:“寶國禪師不可罵他他們遇了武林中頂兒尖兒的硬手了!”了因奇道:“你怎么知道?”年羹堯道:“你忘記了我那死鬼師傅是無極派的嫡系傳人么?這種衣袖拂穴的功夫正是我們無極派中‘流云飛袖’的家數(shù)。不過這人功力比我?guī)煾颠€高所以莫說是這兩位捕頭就是武功比他們更好的人也恐禁不住此人一拂。”了因聽了大奇問道:“你們的祖師傅青主還傳了誰人?難道無極派的長輩除了你師傅外還有什么人得過傅青主的真?zhèn)髅矗俊?br/>
年羹堯道:“我的師傅是無極派唯一傳人。”了因道:“既然如此又怎么鉆出這個江湖郎中?”年羹堯道:“他不能算是無極派的人但和我們的太祖師(指傅青主〕倒很有淵源。”了因道:“到底是誰?”年羹堯道:“天山七劍中的武瓊瑤你是知道的了。”了因慍道:“那還能不知?”年羹堯道:“這江湖郎中是武瓊瑤的弟弟。”了因詫道:“武瓊瑤還有一個弟弟。”年羹堯道:“她的弟弟名叫武成化。自幼隨父親姐姐遠赴塞外‘七劍’歸隱時他大約還只是十多歲的孩子幾十年來僻處塞外在武林中亦無事跡留傳難怪大師不知道了?”了因道:“既然如此他與你們無極派又有什么關系?”年羹堯道:“我也是聽得師傅說的聽說太師祖和武成化的父親終南派名宿武元英乃是生死之交所以曾傳了他流云飛袖的絕技。”(作者按:傅青主傳武成化絕技之事詳見拙著《七劍下天山》)
了因聽了心中舒暢。心想:原來這江湖郎中有絕大的來頭那么輸一招半招給他也還值得。兩人并馬而談了因忽道:“在杭州的一批欽犯中有一人和你也很有淵源呢!”年羹堯道:“大師休得說笑!”了因道:“這可不是說笑。你和少林派的關系素來不下于那武成化和你們無極派的關系吧?”年羹堯道:“這個自然我的武功有一半就是出于少林三老所傳。”了因道:“我那不肖師弟路民瞻有一個好友印宏和尚是少林監(jiān)寺本無禪師的徒弟。路民瞻這次被擒聽說印宏涉嫌給他送信被撫衙高手追蹤到仙霞嶺腳緝拿歸案。你這次奉命押解犯人進京那印宏和尚浙撫一定會移交給你。”年羹堯笑道:“我現(xiàn)在身為朝廷大將只知執(zhí)法絕不循私。那印宏和尚我雖認識說不得也要把他一并押解進京!”了因和尚在馬上大笑道:“什么法不法呀!小年別笑疼我的肚子。王法是什么一回事我知道你也知道在我的面前何必說這個漂亮話兒。其實那印宏和尚到底是否曾給路民瞻送信現(xiàn)在也還沒有證據(jù)。”了因倚老賣老。所說卻是實情。
兩人在軍中并馬而談晌午時分進入杭城只見城中遍布哨崗、每隔十步就有士兵站崗了因奇道:“什么事這樣緊張?”一馬前驅(qū)到撫衙先報年羹堯入城的消息只見浙撫李衛(wèi)氣急敗壞的出來。
你道他何故如此原來是因為呂四娘大鬧撫衙之故呂四娘協(xié)助甘、白二人打退韓重山董巨川之后預料了因必來追捕撫衙缺乏高手正好乘機救人于是施展絕頂輕功一夜之中兩探衙署。到了撫衙晨雞已鳴曉風拂面衛(wèi)兵正在換班。
呂四娘對撫衙道路本就熟悉昨晚探衙又已知道路民瞻囚房所在便直奔外衙那間青磚大屋。在屋頂上揭開一點瓦縫貼目偷窺忽聽得有個女孩子的聲音說道:“呂四娘”呂四娘吃了一驚以為給人現(xiàn)。只聽得那少女道:“呂四娘不愧是女中丈夫只恨我無法學她的樣子。”下面墻角暗門倏的打開浙江巡撫李衛(wèi)的女兒李明珠牽著路民瞻緩緩走出。路民瞻想是處在暗室多日眼睛很不習慣眨呀眨呀的好久才能睜開眼睛。
呂四娘心中奇道:“怎么這位大小姐談論起我來了她為什么又這樣大膽敢把犯人從密室里帶出來。”只聽得那李明珠又道:“呂四娘確是女中丈夫但她歡喜的那個書生更是人中俊杰。”呂四娘面上一陣熱心中卻是十分歡喜。路民瞻笑道:“你怎么知道?”原來路民瞻并未見過沈在寬只是在同門口中隱隱約約知道沈在寬的為人而已。李明珠笑道:“他以前也曾被囚在這兒我父親對他威脅利誘他一點也不屈服。若然他是像你們一樣的俠士倒不出奇他卻只是一個文縐縐的書生呢!”呂四娘在上面聽得芳心大悅對李明珠甚為好感。
李明珠本來是一個不知世事的官家小姐自那次隨父親見了沈在寬之后聽到他那番激昂慷慨的議論尤其是聽到他借吳梅村的絕命詞暗諷父親之后像在暗室的人忽然看見了陽光受了刺激心中波動她本來是個好奇的女孩子自此竟然偷看起朝廷的“**”連呂晚村的“攘夷錄”她也偷偷找來看了。所以這次她之敢于庇護路民瞻除了歡喜他英俊的風度之外和讀了呂晚村寫的“**”也不無關系。
路民瞻聽出她對呂四娘和沈在寬的傾慕之情微笑道:“其實你要學他們也并不難我們一同逃走找他們?nèi)ァ!崩蠲髦槊婺抠孔儞u搖頭道:“不行我不能離開我的爹娘!”她雖然與前有所不同但還未堅決到可以拋開家庭拋開千金小姐地位的程度。
路民瞻好似甚為失望默然不語。李明珠道:“你倒可以趁這機會逃走。了因那賊禿天亮之前帶了一班捕快匆匆出衙去了。我的師傅還在夢中衙中沒有高手攔阻你放心走吧!”
路民瞻大出意外在這一個多月被軟禁的生活中他已察知李明珠對他的情意心中還害怕她會纏著自己哪料她卻肯放自己偷走心中感動倒反猶疑。李明珠推他道:“快走快走!等一會天大亮了要逃走就不容易了!”說完之后眼圈一紅路民瞻更是心神動蕩。
正在此時忽聞得一聲冷笑:“好呀女生外向你要放他走了?”青衣婦人陰惻惻的推門進來。
正是:
雖有紅顏知己在卻防魄魁暗窺人。
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