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學校門口,八斗哥回望那兩棟四層的教學樓,心里真不是滋味:上學難,有殘疾的娃子上學更難。這個城市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打工人的子女都面臨同樣的問題啊。
以己推人,八斗哥建學校的愿望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強烈!
回到老來樂,王瞎子一聽說這事,也火冒三丈:“不用上學了,就在家爺爺教你們,一會就背《相法全篇》!”
看到三個娃子小臉都冷冷落落,八斗哥趕緊把沒正溜的老爹攔住。這時候,一個老太太溜達過來:“八斗啊,你要是信得過,就弄幾套書,我先幫你教這三個孩子,等以后慢慢再想辦法。“
看著老太太滿頭銀發,八斗哥一拍大腿:“對了,俺咋忘了你們賈奶奶退休前一直就是小學教師呢!“
“賈奶奶――”三個娃子立刻奔過去,將賈老太太圍在當中。
賈老太挨個摸摸他們的腦瓜,臉上的笑容親切而慈愛:“豆豆啊,叫美美天天也跟著吧――”
八斗哥心中暗笑:“原來老太太也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暫時倒是個法子,先對付一年,等學校建成之后,再轉入正軌――不過好像不是說建就建的吧,估計手續簡單不了。”
到了這時候,八斗哥終于覺得人手有點不夠用,獨木難支,以后攤子越鋪越大,還是要有幾個得力助手才行。
這些都是后話,暫時還是先給娃子們找塊黑板再說,又弄了一盒粉筆,賈老太太真就從漢語拼音開始教起來。下面的學生除了三個娃子之外,還有美美和小卷毛,也在那里湊數。
另外還有一個旁聽生,就是那只叫鴉鴉的黑老鴰,也跟著學拼音,而且學得還挺來勁,第一個字母很快就學會了,扯著難聽的嗓子,啊啊啊一個勁叫。
幾天之后,李小曼正式出院,不過警局又繼續給她放了一個月假,她也沒地方去,索性就去了老來樂,這里倒是個修養生息的好地方,而李曉楠則戀戀不舍地離去,按理說她在上海讀的那所大學早就開學了,雖然她很想繼續逃學,但是李小曼不答應啊,正好八斗哥要出門,李小曼就委托他被妹子押送上飛機。
終于騰出空的八斗哥馬上就聯系了張小丫,定下行程。聽說胖子要去云南淘弄翡翠,氣得金眼雕一個勁罵他不務正業,愣是把五千萬的支票要回去。
這下倒是打亂了八斗哥的計劃,還指望用這五千萬當本錢呢,現在只好自個籌措資金了。算了算,手頭還有一百多萬,不過老來樂這邊要留點運轉資金,最后八斗哥只帶著五十萬,踏上征程。
坐車去了機場,胖子還是第一次坐飛機,有點摸門不著,結果反倒變成李小楠帶領他了。給張小丫打了個電話,人家早就到了,會面之后,只見這閨女穿著一身寬松的休閑服,戴著帽子和眼鏡,在人群中分外惹眼。
“不行,我不放心。”李小楠嘴里嘟囔起來:“孤男寡女的一起出行,不發生點什么事才怪呢――”
三個人回合在一起,李小楠的飛機早起飛一個小時。把這丫頭送走之后,八斗哥這心里才安穩一些:太不叫人省心啦。
于是坐在椅子上候機,閑談之中,張小丫輕聲問胖子帶了多少資金。八斗哥拍拍口袋,然后伸出一個巴掌:“五十萬!”
張小丫柔柔地笑了笑:“也許夠買一塊毛料的。”
八斗哥抓抓后腦勺:“不至于吧,俺準備買那些全賭的料子。”
“這樣風險太大吧,好運不可能永遠伴隨著你一個人。”即便擁有翡翠張小丫的名頭,但是張小丫在進購翡翠原石的時候,也是以明料居多。
“沒法子,資金有限,俺可不像你這樣的大戶,所以只能靠運氣。”八斗哥心里有數,所以也不跟她爭辯。
這時候,身后忽然傳來一嗓子:“談什么呢,談得這么熱乎――”
八斗哥就覺得這聲音聽著有點耳熟,一瞧,只見李小楠正眨巴著熊貓眼,氣呼呼地望著他們。
直接從椅子上面翻過來,李小楠大大方方坐在兩個人中間。八斗哥這才回過神:“你沒上飛機啊?”
“上去了――然后又下來了,胖子,我也跟你去云南,機票都訂了。”李小楠取出機票,得意洋洋地在八斗哥面前搖晃,像一面勝利的旗幟。
“不成,俺都答應你姐啦――”八斗哥急了,帶上這么個小尾巴,他估計得頭疼死。
李小楠卻理直氣壯:“我才不怕呢,我就是代表老姐監視你的,免得你在外面拈花惹草!”
“我跟你姐姐沒那個關系好不好――”八斗哥急赤白臉地爭辯。
“我才不管呢,反正在我看來是遲早的事。”李小楠據理力爭,義正詞嚴,說白了,神馬都是浮云,她就是想趁機跟著去溜達一圈。
倆人正爭論呢,通知他們這次航班登機的聲音響起來,李小楠搶先進入通道,還回頭朝八斗哥他們招招手,恨得八斗哥牙根直癢癢,卻也拿她沒法子,只能一起上了飛機。
先取道昆明,然后再轉機去騰沖縣。這里和緬甸毗鄰,從古代就是邊陲重鎮。現在也是全國數一數二的翡翠加工銷售基地,享有翡翠城的美譽。
話說八斗哥還是第一次出這么遠的門,在此之前,從東北老家到中州市,就是他走過的最遠的地方了,而現在,一下就到了熱帶。
走在大街上,八斗哥看見啥都新鮮,熱帶風光,身著民族服飾的少數民族,久遠的老建筑――見他呆頭呆腦,東張西望的,李小楠直接稱他土老帽。
八斗哥渾然不以為意:“嘿嘿,俺本來就是從農村出來的嘛――”
不過張小丫輕車熟路,有她做向導,八斗哥啥也不用擔心。倒是李小楠看到街邊那些兜售翡翠飾品的小攤,就蹲在前面,看看這個,瞧瞧那個,眼睛早就花了。
不過張小丫還是拉拉她的衣襟,這些地攤貨都是假的,雖然她也瞧著這個瘋丫頭不大順眼,卻也不能眼睜睜看她吃虧。
就在這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陣吵嚷聲:“有人要解石了,是王一刀!”
八斗哥眨巴眨巴小眼睛,心里暗道:想不到在這還能碰上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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