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醫生有些為難:“抱歉翟小姐,鄔總……我恐怕……”
“我知道你的難處,但我是我肚子里的孩子的母親。就算沒有做好準備也不能輕易做決定,我想回去好好想一想。”翟一瑾說這件事也用了很大的勇氣:“如果我流產也是我的選擇,鄔忱不會知道,我和他分手了。”
“那……好吧。如果事情敗漏……”
“放心,我不會供出你,這件事誰都不會知道。”
同為母親,能明白翟一瑾的意思。
這不是翟一瑾第一次進手術室,卻是她最輕松也最艱難的一次。做這個決定后,她沒有任何后悔的余地。
過了一會兒,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出來,
鄔忱連忙給翟一瑾披上衣服:“怎么自己走出來?你現在身子虛,不能多走動。”
“沒事,打胎的人不都是自己走出來。”
“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還是再做個全面檢查。”
“沒有,我要回去。”翟一瑾有些不耐煩。
鄔忱點頭:“好,我們回去。”
“你好像沒聽懂我的話,不是我們,是我。”翟一瑾停下腳步,她回頭看鄔忱:“你說過,打掉孩子后我們就各自生活。鄔忱,就到這里吧,我該走了。”
鄔忱沉默,他突然笑了一下。
果然,翟一瑾這么想離開他,就是在同一空間,哪怕短短幾分鐘都讓她感到不自在。
可明明是翟一瑾先招惹的他,最后也是翟一瑾不要的他。
鄔忱拿著翟一瑾的東西:“我說的會做到,外面不好打車,我送你過去。”
“不用。”
“要么我送你走,要么你跟我回去。”
鄔忱一如既往的強勢,絕對不允許別人拒絕他的一切。翟一瑾也知道此時和鄔忱硬碰硬沒什么好下場,也就同意了。
東西都是鄔忱來拿著,放到后備箱里。
他來開門,示意翟一瑾上車。
鄔忱說到做到,送到門口就沒有再進去。
“這里沒什么東西,這兩天我讓人添一些家具。”鄔忱站在門口:“不許拒絕,我一定會這么去做。”
“好,那就謝謝了。”
翟一瑾走進去,關門。再也沒往身后的方向看,甚至就連背影也不想給他。
新的地方,這里沒有別人。
這兩天鄔忱命人買了很多家具,還有日常必需品。總是翟一瑾想到的和沒想到的,鄔忱都能想到,并且事無巨細。
鄔忱沒有再打擾她的生活,這讓翟一瑾很意外。
——
“鄔忱真的把你放出來了?”荀曉星問,吃驚地張大嘴巴:“我的天,太不可思議了。”
“嗯,”翟一瑾收拾東西,家里的紙盒子打包好可以扔到樓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對我有好處。”
“也行,只要你高興就好。”
荀曉星起來,跟翟一瑾一起收拾。
本以為翟一瑾搬新家還是她對門的那個房子,誰知道鄔忱給她找這樣一個地方。雖然離得不遠,但也不近啊。
她開車要二十多分鐘才能到,這還是不堵車的情況下。
“我要跟你說件事情。”翟一瑾捅了下荀曉星的腰:“這件事千萬不能讓鄔忱知道,我需要你的幫忙。”
“你還不放心我嗎,我肯定守口如瓶。”
翟一瑾深吸一口氣,說出這件事她也需要很大的勇氣。
好幾次,在荀曉星的目光下她都不敢說。生怕荀曉星會知道后打她,或者把她體無完膚的罵一遍。biquge.biz
荀曉星沒有著急,在等著翟一瑾開口。
“嗯……”翟一瑾瞇上眼睛道:“是這樣的,孩子我沒打掉,我想生下來。”
“什么?”
翟一瑾抱住頭:“好歹是一條生命,我能感覺到他在我的肚子里。我要是把他打掉,我也太殘忍了。”
荀曉星有些著急:“醫生也說了很有可能是會流產,對你的身體有影響。就算不會流產也會是畸形。就算……就算畸形概率不高,也有抑郁癥的幾率。”
“你也說了,這都是幾率。”翟一瑾小聲反駁。
“不行不行,這件事太大了,我怎么給你瞞天過海?鄔忱知道肯定對我下死手。”
荀曉星摸著自己的脖子,她還想好好活著。
鄔忱是那種看上去清冷的小哥哥,實際上殺伐果斷,沒有人情味兒。
平時懟鄔忱也是知道鄔忱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計較,否則就憑她只是個經紀人,她哪敢啊!
“我知道這是件大事,除了你我找不到別人幫我。”翟一瑾的手輕輕放在肚子上:“他還那么小,我做了決定就再也沒有他了。”
“我怎么幫你啊,懷孕你肚子會大啊。”
“所以才需要你幫我,這件事絕對不能讓鄔忱知道。”翟一瑾看著荀曉星:“你就說幫不幫我。”
荀曉星咬了咬牙,也知道翟一瑾沒有別的辦法“必須幫忙啊,你說有什么要我做的?”
“現在也沒有,等月份大點就靠你了。”
翟一瑾眨眨眼睛,表示自己很無辜。
荀曉星都快氣死了,這么大的時候就一個人隱瞞。她都能想到鄔忱知道后有多生氣,說不定還會和翟一瑾爭奪撫養權。
這才剛剛開始,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就算心疼翟一瑾也沒辦法,翟一瑾已經打算努力把孩子留下來,這大概是她最后的念想。
翟一瑾打開冰箱,看著滿滿的東西,沒有一個是速食。
“我餓了,你會做飯嗎?”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會做飯的嗎?”
翟一瑾:“……”
兩個不會做飯的人能吃什么,只能叫外賣。
吃完飯荀曉星才回去。
“你別送我了,信息量太大,我需要緩一緩,你也多注意你的身體。”
“我知道,趕緊回去吧。”
沒有鄔忱的生活,翟一瑾只覺得前兩天很好,后期發現沒有飯吃。附近幾家外賣都被她吃了個遍,沒有一家符合她的口味。
什么都要重新學,包括做飯。
她笨手笨腳地照著網上的視頻學習,從切菜開始。
“啊!”翟一瑾放下菜刀,捂著手指:“疼死了疼死了!”
“天吶,這么長的口子啊……”
“鐺!”
菜刀掉落。
翟一瑾看著手指流的血,鮮血一滴一滴順著手指往下滴。
都是血,灶臺上,衣服上。
她好像被包裹在紅色當中,透不過氣,也出不去。拼命掙扎,也只能看到一個背影,離她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