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理的流程和快,前面的幾個小情侶都辦理完成。
越是快,翟一瑾越緊張。
她從未想過結婚,就算結婚也沒想過是羿嘉樹。
說實話,她對這個少年的感覺只有感謝。但以后,若是羿嘉樹不后悔,他們可能會一直生活下去。
法律意義上,他們是夫妻。
簽字的那一刻,翟一瑾停下筆:“現在你還有反悔的機會,你若反悔,我不怪你?!?br/>
“不悔,簽。”
拍照,走流程,蓋章。
五分鐘,兩個紅色的本本九塊錢。
一切都很不真實,翟一瑾拿著紅本本出來。也就幾分鐘的時間,她就結婚了。
從想到拿,加起來有兩個小時?
沒有哪個領結婚證的人這么草率了吧!
“行,結婚你請客,離婚我請客?!彼牧伺淖约旱男〖t本:“無論怎樣都謝謝你,你幫了我很多。”
“謝我做什么,你還沒要我彩禮錢呢。”羿嘉樹含笑。
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決定,和任何人無關。
若是嫩果靠近翟一瑾一點,讓他做什么都行。
在看到翟一瑾的第一眼,他就被這個女人吸引。筒子樓里說翟一瑾什么的都有,什么難聽說什么。
但他就知道,在翟一瑾的眼神里,翟一瑾不是那樣的人。
她不會和任何人對罵,但若有人說翟姜可,翟一瑾一定反擊回去,一點都不容忍。
羿嘉樹蹲下身,揉著翟姜可的腦袋:“可可,從今天開始,你有爸爸了,我就是你的爸爸?!?br/>
“真的嗎?”翟姜可問翟一瑾:“我真的有爸爸了嗎?”
“嗯,是真的?!钡砸昏c頭。
“好耶!我有爸爸了!”翟姜可跳起來:“爸爸爸爸!爸爸親媽媽。”
羿嘉樹有些無奈:“這可不行。”
“為什么不行?別的爸爸都會親媽媽,為什么你不親?”
羿嘉樹看了眼翟一瑾,然后將翟姜可抱起來:“走,爸爸帶你去游樂園玩??煽山裉煜胪媸裁窗。课覀內プ鲂D木馬好不好?”
翟一瑾跟在后面,知道那是羿嘉樹的尊重。
如今海闊天空,歲月靜好。
細水長流的生活,淡忘曾經的一切,也不錯。
——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地下燈火通明,車水馬龍。
這個城市最不缺就是人流涌動,有誰沒誰都一樣,都未曾在這座城市里做一丁點改變。
但……
又都變了。
總有人會記得有誰離開,有誰又重新出現。
“想什么呢?”宋飛欽宅鄔忱眼前拍了一下:“我叫了你有三聲,你回答一下啊?!?br/>
“沒聽見?!?br/>
宋飛欽點頭:“是啊,所以在問你,想什么呢?!?br/>
鄔忱在這里站了很久,每年的今天他都格外沉默。
外面固然好看,但他心里很空。
“三年了?!编w忱看向窗外,聲音沙啞,聽起來就是好久都沒有說過話的樣子:“不知道她過得怎么樣,我想她了?!?br/>
宋飛欽自然知道鄔忱說的是誰:“找不到啊,顏華浩也找不到?!?br/>
“我知道。”
全都不知道翟一瑾的消息,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執意想要躲開一個人的監控,總有辦法讓任何人都查不到。
鄔忱又坐了一會兒,很疲憊。
“開會,打起精神。”
“嗯?!编w忱帶上電腦:“走吧?!?br/>
“一會兒若是你不舒服都我來說,反正這個項目也是我親自接管,我比你還熟悉。”
“好。”鄔忱點頭。
剛開始的那一年,他翻遍所有地方尋不到翟一瑾的蛛絲馬跡。翟一瑾太聰明,不用身份證,不用銀行卡。
想要在信息的時代,找到她談何容易。
離開海域,中國那么大的地方,三百四十四個城市。還有一些縣鎮鄉,數不勝數。
文案密密麻麻,鄔忱在上面只看到翟一瑾的名字。
開會過程中他心不在焉,宋飛親捅了她好幾次。
“鄔總,您覺得呢?”
“你們看著辦吧。”鄔忱裝都不想裝:“內容沒什么問題,實施方案的時候盡可能不要和工人起沖突,能滿足他們的盡量滿足?!?br/>
“好?!彼物w欽點頭:“這件事我會親自落實?!?br/>
今天開會就這一件事,散會后鄔忱還沒有離開。
他今天實在沒什么心情,股東都看出來鄔忱的心情不好,也就不打擾他。
這三年,鄔忱很沉默,陰冷的那種。
大家都對這個剛二十八歲的男人趕到敬畏。
當年翟一瑾在M&C集團風生水起也不過二十八歲,根本沒有鄔忱這樣。鄔忱才是豺狼,咬住的獵物不松口。
江天薇笑著,她還沒總:“鄔總今天怎么回事,要不我陪你散散心?”
“不用。”鄔忱起身。
“好吧?!苯燹眱墒忠粩?,也不勉強。
她能待在鄔忱身邊,作為股東里唯一的女人,就是她識趣,知進退。
該說的不該說,能做的不能做的,她都不會去做。
這些年,能留在鄔忱身邊的就江天薇一個。
很多不明情況的人都以為江天薇是鄔忱的女朋友,兩個人看上去郎才女貌,鄔忱也從不拒絕江天薇在他身邊。
鄔忱不想呆在公司,拿起衣服離開。
敦煌會所。
這里越做越大,沒有金卡根本進不來。每天的資金流動都上億,上京沒有一家會所能做成這樣。
在這里坐了一會兒,沒想到碰到蕭樹。
“借酒消愁?”蕭樹問。
“喝點?”
蕭樹想了想,明天沒手術:“行。”
兩個人都很沉默,一杯接著一杯。
她倆都不是愛說話的人,都喜歡喝悶酒。
今年,蕭樹也染上喝酒的毛病。
“你在我這兒存了不少酒?”蕭樹見鄔忱叫來不少存在這里的酒,這么灌醉的喝有些糟蹋:“我一個老板還蹭你的酒不成?”
“下回你請,別想占我便宜?!?br/>
“行?!?br/>
一杯接著一杯,只能聽到他倆捧杯的聲音。
鄔忱看著燈紅酒綠的世界,三年的壓抑在這一刻破防。
他很努力了,但還是不夠。
“她這三年在做什么?就那么想離開我嗎?我竟然沒有看出一點蛛絲馬跡……”
“什么時候開始籌備的計劃?讓我遠離她開始,還是在更久之前她就精心布局。一點一點讓我淡出她的生活,然后就可以輕松離開?”
“我真蠢,我竟然一點都沒看出來。”
蕭樹沉默,他說不出安慰鄔忱的話,但酒管夠。
兩人碰杯,又是長時間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