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曉星靠在門框,她在門口聽到不少。
一句又一句,想責備的話就在那里,突然有些不忍心苛責。
她應該拿什么苛責鄔忱,其實在一場愛里面,愛得多的那個人才更痛苦。鄔忱的痛苦絕對不比翟一瑾少,可能還會更多,只是鄔忱不會表達。
蕭樹走過來,輕聲問:“在想什么?”
“翟一瑾還會醒過來嗎?”荀曉星抬起頭,眼里閃爍著不確定:“我真的很害怕,你說到底為什么變成這個樣子?”
“我是醫生,我只會用科學回答這些問題?!笔挊鋼е鲿孕堑募绨颍骸熬唧w怎樣,那是鄔忱和翟小姐的事情,我們沒有權利干涉?!?br/>
“你永遠都是這么冷靜。”
“在別人的事情上我可以冷靜,你的事情不可以?!?br/>
荀曉星抱住蕭樹,蕭樹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其實荀曉星一直都不喜歡??赡苁鞘挊涮屓税残?,她也逐漸開始愛上消毒水。
那種淡淡的,刺鼻的味道,在人心頭上緩緩流動,直達心底最深處。
荀曉星軟軟道:“你可千萬別有事啊,我現在只有你了?!?br/>
“我能有什么事,別瞎想。”蕭樹摸了摸荀曉星的頭:“好了,你什么適合也開始愛想這些有的沒的?!?br/>
荀曉星點頭:“不能瞎想?!?br/>
蕭樹寵溺地拍著荀曉星的腦袋,他真的很喜歡荀曉星。無論什么時候,無論有多屏蔽自己的內心,都是如此。
既如此,他就不想委屈自己。反正也逃不開,倒不如放開過去往前走。
兩個人就這么抱著,怎么也不分開。
幸好鄔忱沒回頭,否則他會把門關上。
“等翟一瑾醒來,我們就結婚吧。”荀曉星抬起頭,微笑。
蕭樹喉嚨一緊,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我是認真的,我想和你結婚了,我們一起擁有一個家。然后生個小娃娃,若是男孩子我們就和可可訂婚,姐弟戀也挺好的,差三歲抱金磚。”
蕭樹輕笑一聲:“你這么說,我不得不努力讓翟小姐醒來。”
荀曉星笑著,有蕭樹在真的很好。
真的真的很好,她一點不覺得孤獨。
那些原生家庭帶來的傷害,如今都被蕭樹完全治愈。她再也不怕失去,什么事情與人交往也不會保留余地。
全心全意的付出,才能得到所有的真心。
“走吧,先吃飯,回來給鄔忱帶一點?!避鲿孕抢挊涞氖郑骸罢娌幌虢o他帶,但總不能餓著他吧。”
“我們……什么時候領結婚證?”
“選一個黃道吉日,我回去查查日子,我們盡快結婚?!?br/>
“好。”
荀曉星回來時,鄔忱還保持同一個姿勢不動。
她多少有些動容,在感情這件事情上無關對與錯。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是任何人想看到的。
將東西放下,荀曉星道:“先吃點東西吧?!???.BIQUGE.biz
“沒事。”鄔忱站起來,他揉了揉眉心:“一瑾就拜托你了,我還有點工作要過去,去躺集團?!?br/>
“你……”
“等一瑾醒了,找機會好好感謝你一下?!?br/>
荀曉星沒好氣道:“我又不是為了你。”
鄔忱點頭,搖搖晃晃離開,看上去就在強撐著。
他確實是在強行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不光是因為工作,也為了翟姜可。翟姜可已經很久沒有看到自己的母親,本來每天都很慌亂,又哭又鬧。
荀曉星留下來照顧翟一瑾,其實她也沒什么可做的,就看著點滴什么時候點完。然后給翟一瑾擦擦身子,潤潤嘴唇,別的就沒了。
整理完這些事情,荀曉星坐在翟一瑾身邊。
“你說說你,到現在都不睜開眼睛。好歹也為了可可啊,可可那么聽話那么乖,你怎么舍得?!?br/>
“鄔忱這個狗男人,對你再不好也沒必要拿自己的餓性命開玩笑。”
“趕緊起來吧,現在鄔忱都說了,只要你醒來離婚還是去任何地方都可以。”
——
鄔忱剛處理完工作,捂著頭。
他最近休息不好,偏頭疼,疼起來沒完沒了,吃了止疼藥都沒用。
疼的厲害,他就多吃幾片藥。
“難受嗎?”宋飛欽坐下來:“看你疼的,都吃了一盒止疼藥?!?br/>
“沒事,就最近工作量太大,一會兒就好了?!编w忱閉上眼睛,感受著頭疼一點一點過去。
宋飛欽搖頭:“你啊,翟一瑾沒醒來,你早晚會垮掉。”
怎么會!
鄔忱突然睜開眼睛。
就算猝死,也要等翟一瑾醒來之后。否則翟姜可怎么辦,這是他除了翟一瑾,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牽掛。
緩了一會兒,頭疼好多了,沒有桉么疼。
他起身:“我去醫院,工作的事情先交給你。”
“別,你多休息一會兒。”
“不用,我……”
眼前一片漆黑,鄔忱踉蹌的跌下,半跪著,單手撐在沙發上。
他真的有些看不清,難受的厲害。
宋飛欽趕緊扶住鄔忱:“你看看你,現在這樣還想去哪?小心點,多休息,你擔心有什么用,翟一瑾還是不會醒來?!?br/>
鄔忱擺手,嘴唇蒼白:“沒事沒事。”
“怎么沒事?你看你的臉色,比翟一瑾還難看。今天哪都別去,在家好好休息,我和可可一起照顧你。”
“不用,我又不是殘疾,還需要你照顧。”
“聽我的,好歹我是你長輩。這么多年,我都沒實行長輩的權利,今天必須用一用?!?br/>
他和鄔忱差不多大,也沒有把自己當成長輩。
就這一次,好歹他和鄔忱的父親是一個輩分的,怎么也算鄔忱的叔叔,即便年紀也不大吧。
鄔忱確實撐不住,剛想站起來,兩眼再次一黑。
哎喲!
別的不說,鄔忱挺重的。
宋飛欽罵罵咧咧把人扛走,氣得真想把鄔忱扔下不管。
都說回去休息,便不休息,還不是他要扛著鄔忱!
真的是!
翟姜可在上學,宋飛欽直接把人帶回家。曲藝也剛離開,不用跟鄔忱碰面。
“鄔忱啊鄔忱,我是欠你的不成!”
“你就活該,治治你的脾氣。成天跟誰吆五喝六的呢,我是你叔叔!改天我告訴你媽,咱們誰也別消停?!?br/>
“行了,你生病我也不說你。”
說完,宋飛欽揉著胳膊打開冰箱。
冰箱里還有點吃的,他打算給鄔忱做點粥喝。好幾天不好好吃飯,胃也受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