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忱死死握著翟一瑾的肩膀,因過于用力而略微青筋暴起:“不可能,我怎么會和你有孩子?”
“別,千萬別激動。那是曾經(jīng),你不用想著怎么把他打掉,他已經(jīng)沒了。”翟一瑾揮開鄔忱的手,現(xiàn)在鄔忱碰她一下她都覺得惡心。
一想到當(dāng)初的喜歡,翟一瑾腸子都悔青了。
她向來拿得起放得下,從來都是她把別人玩的團團轉(zhuǎn),哭著喊著求復(fù)合。卻未曾想,有一天竟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應(yīng)了鄔忱說的那句話: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往死里轉(zhuǎn)。
“你在騙我,你一定在騙我。”鄔忱喃喃自語,聲音卻顫抖起來:“你最會騙人,這一次,也一樣是騙我對不對?”
翟一瑾沒了脾氣,只覺得渾身酸痛,站不穩(wěn):“你要是有點良心最近就別把我往床上弄,我要養(yǎng)身子,我不想因為這件事留下后遺癥。”
真的……有了孩子啊。
是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嗎?
他不知道翟一瑾流產(chǎn),若是知道……知道的話……
那又怎樣,霍音景等不了,必須馬上需要干細(xì)胞移植手術(shù)。能做這個手術(shù)的只有翟一瑾,別人都不行。
而且本來也是翟一瑾惹了霍音景,否則也不需要這么快就進(jìn)行移植手術(shù)。到頭來都是翟一瑾的錯,都是她睚眥必報才將手術(shù)往前提。
都是翟一瑾,是翟一瑾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是翟一瑾,她自己不做檢查,最后才沒了孩子。
是這樣,就是這樣。
鄔忱揉了揉太陽穴,聲音回復(fù)平靜:“你自己好好養(yǎng)著,需要什么跟宋飛欽說。”
“讓我猜猜你今天為什么來找我?”翟一瑾眨眨眼睛,她不相信鄔忱會無緣無故找她,若不是想做愛,就是在霍音景那里讓他不開心:“霍音景身子好了之后是不是又要去國外繼續(xù)朝著不切合實際的夢想努力?她利用完你就把你拋棄了?勸她放棄吧,她不是那塊料。”
“我真的很好奇,你怎么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這是我和她的事。”
“看來是我猜對了,真是抱歉,又揭你傷口。”翟一瑾抱著抱枕,一點愧疚都沒有:“我餓了,你給我做飯。”
鄔忱看了翟一瑾一眼沒計較,以前的翟一瑾也是,會用腳丫子勾他的腰,求他做飯。
不得不說,翟一瑾撒嬌的時候特別有味道。聲音軟軟的,還會拋媚眼,那聲音似乎有穿透力,直入他骨子里,總之能讓他神魂顛倒。
不自覺,就會答應(yīng)她所有要求。
有時對翟一瑾的好,鄔忱都不知道是逢場作戲還是別的什么。
家里有很多菜,滿滿一冰箱。
翟一瑾是不會買菜,她連菠菜和油菜都分不清更沒去過菜市場。
“誰給你買的東西。”鄔忱拿了幾樣菜將冰箱關(guān)上:“連你的喜好都不知道,買什么芹菜,你又不吃。”
“哦,顏華皓買的,芹菜扔了吧。”
聽顏華皓的名字,鄔忱手里拿著的白菜,他用力握緊。白菜葉子凹陷進(jìn)去,留下深深的掌印。
水靈靈的白菜,汁水滴到地板上。
翟一瑾換了個姿勢,她最不怕鄔忱生氣。反而對鄔忱這種的生氣方式很搞笑,喜怒不形于色呢?她可沒看出來。
這幾年在職場的調(diào)教,都還給她了?
“怎么?允許你有人,就不允許我有人?”翟一瑾笑了兩聲,提醒道:“我們只是身體各取所需,我對我的定位很明白,那你呢?”
“翟一瑾,我再警告你一次,你只是我的玩具,只屬于我一個人,就算我不要也輪不到別人。”鄔忱用力將白菜拍到案板上:“還有什么是顏華皓給你的?都給我扔出去。”
“不知道,他買了不少東西呢。”
翟一瑾趴在沙發(fā)上,兩條腿上下擺動。
她哪知道顏華皓買了什么,她自己都照顧不明白,還要對那些半生不熟的東西研究怎么吃進(jìn)去?
鄔忱二話沒說,將家里沒見過的東西全部扔掉。
無論是顏華皓買的還是荀曉星買的東西,無一例外被扔到外面。
“鄔忱,你是不是有病?”翟一瑾起身,用抱枕砸在鄔忱身上:“你要發(fā)瘋?cè)セ粢艟澳抢锇l(fā)瘋,滾!”
“讓我走,然后轉(zhuǎn)身進(jìn)顏華皓懷里對吧?”
“你管的可真寬,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鄔忱臉色變得更難看:“翟一瑾,你真不知檢點。睡那么多男人,誰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
兩個人均為這句脫口而出的話愣住,就算鄔忱后悔,說過的話也收不回來。
就算沒人期待那個小生命,也依舊是不能言說的傷口。
疼到翟一瑾無法呼吸,看到鄔忱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是保護自己。
鄔忱沉默,撿起地上摔碎的玻璃杯扔進(jìn)垃圾桶。然后膠帶團成一團,用來粘碎渣子。翟一瑾光著腳,她什么都不會做,只會到處走傷到自己。
“你為什么就不肯放過我,我欠你的,你說個數(shù),我還給你。”翟一瑾捂著眼睛:“鄔忱,我不想看到你。”
鄔忱攥著手里的膠帶團,碎玻璃碰到手心,劃破皮膚:“你永遠(yuǎn)也還不完,我父親的命,我母親的一切,你拿什么還?”
“那我把命給吧,若還不夠,你找霍音景要。”
翟一瑾撲到茶幾上,目光落到水果刀那。
她最怕疼了,可比起疼,她更怕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盡頭的痛苦。
翟駱給的她逃得掉,只要用不到翟駱給的東西,她就能逃得掉;但她逃不掉鄔忱給的一切。
她慢了一步,刀柄在對著她的那一刻——
“翟一瑾!”
鄔忱沖過去,握住水果刀的刀柄。
水果刀刺穿掌心,鮮血流到翟一瑾的衣服上,也流在地上,觸目驚心。
翟一瑾松開水果刀退后兩步,裝作慌張的樣子。
“是你自己過來的,我沒有……我沒有……”
“你想死,永遠(yuǎn)都不可能。”鄔忱表情陰鷙,他掐著翟一瑾的下頷,強迫慌亂的女人看著自己:“沒有我的允許,我覺得不夠,就是閻王也帶不走你。”
就一起,在這世界里相互折磨,誰也配不上得到平靜。
鄔忱甩開翟一瑾,并沒有看水果刀。他反手將刀柄拔出來,咬著布條隨便纏上。
和翟一瑾相比,鄔忱最不怕疼,什么疼都可以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