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沙鷹一睡下,君寶就坐起身來。他用力搖了搖沙鷹,發(fā)現沙鷹還是沒反應,就拍起手笑道:“讓你平日那么囂張,現在叫你嘗嘗我蒙汗藥的厲害!”
原來君寶早在出發(fā)前就將蒙汗藥抹在匕首上,切兔肉的時候特意在某一塊來回的抹了幾抹,好讓匕首上的藥都抹在那塊肉上。這塊肉自然就分到了沙鷹手里。按理說沙鷹江湖經驗老道沒理由聞不出蒙汗藥的味道,可是君寶特意在烤肉的時候放了很多香料,導致香氣完全蓋過了藥味。沙鷹見君寶他們吃后沒有什么問題也就沒有多想,最終完美中招。
“哈哈,山人的妙計你又怎猜得出。”君寶扯著沙鷹的臉皮狠狠地往兩邊拉,“讓你囂張,讓你走山路,讓你諷刺龍龍!一會再來收拾你。”
輕輕搖了搖龍席文,君寶喊道:“龍龍,快起來。”
龍席文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呢喃:“小崔,我不要拍戲,讓我再睡一會吧。”
小崔?是誰?為什么龍龍會在夢中喊這個人的名字?君寶有些吃味,心里堵的慌。
“龍龍?”
“是君寶啊。”龍席文揉揉眼,呆呆的。“怎么了?”
“小崔是誰?”不知道為什么,君寶就是很在意。
“哦,就是我經紀人。”龍席文坐起身來。
君寶語氣有些不佳,“他負責叫你起床?”聽龍席文剛剛無意中的夢話,似乎那小崔總是會半夜叫醒他。
“是啊,否則我總是忘記工作時間。”龍席文漸漸清醒了過來。“叫我什么事?”
君寶本來是打算叫龍席文起來,好趁沙鷹昏迷逃往京城。但是這小崔實在是沒來由的讓人討厭,君寶決定還是不要那么早找到他的好,干脆就真的去魔教算了。“沒事,你睡吧。”
龍席文覺得奇怪,關心的問:“君寶,你有心事?”
君寶一愣,發(fā)現心里的確堵的很。“你跟你經紀人關系很好?”
“是啊。”龍席文點頭,“他是我表哥。”
原來如此!君寶心情舒暢了不少,躺在草席上問。“你經常半夜起來工作?”
龍席文也躺下,和君寶肩并著肩躺著。“沒辦法,我的工作性質就是如此。有時候一天只有兩三個小時能休息。”
君寶聽了心痛,有些早就在潛意識里生根的話脫口而出:“別回去了,留下來吧,我們一起浪跡江湖。”
說完君寶自己先愣住了。自己是從什么時候起有這個想法的?剛開始只是陪著他去尋人,但現在想要一起走下去的想法是一天比一天強烈。
轉頭發(fā)現龍席文已重新睡著,君寶輕輕嘆了口氣。
第二日沙鷹醒來后頭暈腦脹的,拍拍頭,覺得哪不太對勁。“糟了!”他朝四周一看,哪還有君寶和龍席文的身影啊。
“可惡!跑哪去了?”他急忙走出廟,發(fā)現君寶和龍席文正在喂馬,這懸在心里的石頭才落地。
“我們又沒跑,急啥啊。”君寶看了眼沙鷹,拍了拍自己的小紅馬。“這有的人啊就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沙鷹一口氣悶在胸口,“是誰先用的下三濫的手段!”
“誰啊?誰啊?”君寶左右看看,指著自己的小紅馬。“紅兒,你知道是誰不?”
沙鷹瞥了記白眼,“我懶得與你計較。你即以君子自居,就不要忘了曾答應去魔教之事。”
“你放心,咱說到做到。說去魔教就一定去。”君寶笑了笑。
龍席文疑惑的看著君寶,咋又突然改變主意了?不過無所謂了,君寶說去哪就去哪吧。
一路上還算順利,很快就過了一半的路程,來到了一座山前。
君寶有些擔心的看著前面的樹林,“聽說這一帶有山賊出沒,我看我們還是走大道為好。”
“不,那樣太浪費時間。”沙鷹瞇著眼藐視君寶。“小小山賊何足掛齒。還是說你害怕了?”
啊啊啊,君寶氣的猛捶胸口。這沙鷹實在是太可惡了。“這附近駐扎的不是普通的強盜,聽說是一群訓練有素的山賊們,他們長期居住在此,對地形又十分熟悉。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
“你不必多言。”沙鷹冷著張臉,不悅的打斷。“你這人心眼太多,說的話不可信,誰知道是不是你的詭計。”
“含血噴人啊!”君寶一頭伏在龍席文肩膀上,哭天喊地。“一會要是中了埋伏我找誰哭去啊。”
龍席文笑著摸摸君寶的頭,安撫道:“算了,我們就聽他的吧。”
“廢話少說,快走吧。”沙鷹一拉韁繩,一馬當先沖入樹林。
君寶和龍席文只好跟上。
一踏入樹林,龍席文的寶馬就不安的躁動起來,這讓君寶有不好的預感。連沙鷹都覺得這樹林靜的有絲詭異,但又不好放下面子說回去,只好硬著頭皮說:“快走。”
突然絲線斷裂的聲音傳入耳中,緊接著沙鷹的白馬就被絆倒在地,四面八方傳來了雨一般的利箭。
“看來是誤踩機關了。”沙鷹將大部分劍都擋了下來。
“你看,我說有埋伏吧。”君寶一邊保護著龍席文,一邊說風涼話。
“烏鴉嘴。”沙鷹低啐一聲。
龍席文在一旁無奈,“都什么時候了,還顧著吵嘴。”
忽然頭頂落下一張大網將三人罩住,這繩索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所做,竟然用君寶的匕首也砍不斷。
“哈哈哈。”周圍傳來陣陣大笑,隨后幾個山賊打扮的男人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大哥,你看。”山賊指著落網的君寶三人,咧嘴直笑。“我還以為這一帶不敢有人來了,誰知道還有傻帽趕著給我們送錢吶。”
君寶瞪了沙鷹一眼,低聲說:“聽到沒,傻帽。”
“哼。”沙鷹干脆扭過頭去不理君寶。
被叫做大哥的那位山賊上下打量著他們,用山賊獨有的直覺進行判斷: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又氣質出眾肯定是富家公子,一個痞氣十足估計是什么狐朋狗友想巴結的,還有一個一身殺氣倒像是個護衛(wèi)。于是指著龍席文說道:“把這個,帶給寨主。其他兩個綁起來關著。”
“等等!”君寶心里咯噔一下。“憑什么只有他能見寨主啊,我也要見寨主!”
“你屁話還挺多。”山賊大哥叉腰大吼,“這一看就知道你們三個中他最有錢。”
君寶心里急得不行,不能讓龍席文單獨去,太危險了。“你們什么眼神啊,我才是最有錢的。”
“喲,這還真是怪了。還有人搶著被綁架的。”山賊大哥搖搖頭,“不行,你這人看起來機靈狡猾的很,誰知道你裝了什么心眼。”
這?!君寶傻眼。而一旁的沙鷹直笑,“看吧,我沒含血噴人吧。”
“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啞巴!”君寶低斥幾聲。
龍席文卻在這會消消的握住君寶的手,低聲說“不用擔心,我盡量拖延時間。我相信你有辦法。”
看著龍席文的笑容,君寶點點頭,冷靜了下來。
走進樹林深處,這里竟然有一座城寨。
君寶和沙鷹被帶到城寨的某間屋子里,武器全被沒收了。
君寶看著沙鷹眨眨眼,悄聲說:“一起演出戲給這群蠢蛋看,如何?”
沙鷹明白過來,“有何不可?”
于是屋外面的山賊偷聽到如下對話。
“他家道中落,家里早已無錢。我看這群山賊是撈不著了。”
“我都說了我是最有錢的,他們偏偏不信。一會我們就裝窮,讓他們把我們早早放了。”
山賊聽到后連忙稟告給大哥,這山賊大哥踹開門一把拽住君寶的衣領。“小子,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君寶哎呦直叫,“好漢饒命,我家什么都不是,我之前騙你來著。我都窮的走投無路了這才投靠那位公子。”說完還特意朝沙鷹使了個眼神。“不信你去問他啊!”
“哼!你們肯定一早就串通好的。”山賊大哥拉著君寶就往外走,“你越說你窮,就說明你越富。想騙我?沒門!”
君寶努力讓自己的嘴角不要翹起來。還沒門呢,想要騙這個蠢山賊,簡直到處都是門。
另一邊,龍席文則被帶到廳堂。
押送的山賊朝坐在最高處的那人說道,“寨主,今天我們終于抓到人了!在他身上搜出了不少銀兩。”話語里的興奮都讓人懷疑他們到底是有多久沒抓到人了,該不會是這山寨都快窮的掀不開鍋了吧?
“你是誰?”寨主卻毫不激動,淡淡的問道。
“龍席文。”龍席文從容自若,唯一驚訝的是這寨主與想象中的大相徑庭。不是那種滿臉絡腮胡子的粗獷男人,而是斯斯文文冷冷淡淡,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樣。
“讓二寨主處理吧。”寨主甩甩手,準備離開。
“寨主!”長得十分秀氣的二寨主叫住他,“你不能每次都把事推給我啊。”
“沒問題的,你比我處理的好。”寨主微笑,倒是頗具親和力。
“你又想偷懶。”二寨主無奈。
這是什么山寨?大寨主斯文親和,二寨主秀氣干練,底下的山賊大多相貌堂堂,這哪里像山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