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的精神力刃越來越頻繁、雜亂的出現在四周,附近的王蟲竟然一時退了回去。
艾德里安沒有說話,他手放在阿諾的肩上,緊緊盯著阿諾,阿諾已經放開了劍,他肩背都微微地顫抖著,蜷縮著身體。
德恩烈站在一邊,也看著阿諾。
但他們都沒有動作,兩個人都默契地不想在自己的兄弟還清醒的時候就動手。
阿諾很快就停下了顫抖,也安靜了下來,之前他們還能聽見阿諾忍耐地咬緊牙關,阿諾低垂著頭,呼了一口氣,艾德里安清晰地聽見了他呼氣的聲音,就像一頭野獸。
艾德里安極其迅速地用胳膊禁錮住阿諾的脖子,阿諾也立刻做出了反應。
兩個人就如同兩頭野獸一樣在地面上翻滾。
德恩烈也同時握緊了劍上前。
艾德里安一時沒有固定住阿諾,被他掙脫了,德恩烈及時接著跟上,將阿諾從艾德里安身邊逼退了。
阿諾的力氣大了很多,艾德里安嘖了一聲,跟德恩烈一前一后地逼近了阿諾。
他們毫不留情地將劍對準了自己剛剛還并肩作戰的兄弟。
而阿諾也毫不畏懼地迎了上來
直播間里已經震驚了。
我一秒都沒錯眼吧事態是怎么快進到這個地步的
要不要這樣啊大家坐下好好說話,別動刀子。
這比剛剛鯊王蟲場面都大,陛下快來看教訓他們啊
你們為什么還在問這些,很明顯,諾安狀態不對。
旁邊的王蟲也聚過來了,不是我的錯覺吧從裂谷涌出來的王蟲越來越多了,啊啊太奸詐了,專門聚堆挑這種時候過來,明明之前還減緩了上來的速度,驅趕著其他弱小個體上來送死。
直播間開始不太穩定,他們的戰斗破壞波及了不少全息投影裝置,激起了一片塵土。
葉默緊緊盯著他們的動向,頻繁更換著坐標。
等到塵土散去的時候,德恩烈已經將阿諾固定了下來,艾德里安在一側,三個人身上的衣服都是黑色的,看不出來鮮血,也不知道是王蟲還是自己的兄弟留下的傷口。
葉默靠近了阿諾,他蹲下身,膝蓋點地,看著被德恩烈禁錮住的阿諾,阿諾的手抓著德恩烈的手臂,手背上都有明顯的青筋暴起,他在試圖掙脫德恩烈。
葉默有點焦躁地看看德恩烈,又轉回去看阿諾,理智告訴他,只要阿諾被帶回來,他們依舊能再次相見,但是情感上,葉默依舊無法接受。
德恩烈瞥了一眼另一側逼近的王蟲,他原本是想由他動手,但現在也顧不得了,他朝艾德里安簡潔道,“動手。”
艾德里安嗯了一聲,他站起身,手里提著劍。
葉默的視線就緊緊盯住了艾德里安的劍,他臉色蒼白地看著艾德里安將劍提起。
“不”
艾德里安的動作跟葉默記憶里的一些畫面重合了,他看見過諾頓提劍,不止一次,剛開始跟諾頓見面的時候,諾頓為他進行精神力撫慰的時候,從諾頓記憶里窺見的那些記憶片段,那都是諾頓記憶最深刻的部分。
每次、每次提劍,從諾頓那邊的傳過來的伴隨著記憶而來的些許情感都讓葉默感到窒息、疼痛、不敢觸碰,而這個時刻,那些葉默曾經從諾頓那里悄悄窺見的情感卻重新涌了上來,葉默的感受仿佛跟諾頓當時重合了。
“不”
葉默的精神力一瞬間從精神力領域里調出,順著精神力接口涌入,順著數據傳輸的路徑迅速地蔓延。
葉默拒絕著這一切,他的精神力也遵從著他的意志,一同拒絕著一切。
艾德里安的劍正要捅入阿諾的胸膛的時候,有一瞬間,艾德里安看見了葉默的身影,他擁抱著阿諾,他跟阿諾靠地太近了,近到艾德里安甚至有一瞬間覺得心臟都停了一拍。
艾德里安硬生生地停了下來,劍尖就停留在在那里。
德恩烈剛要說什么,就察覺到,阿諾已經停止了掙扎,德恩烈低頭,阿諾已經松開了手,沉沉地睡了過去。
直播間里的影像都錯亂了一瞬。
艾德里安再次提起劍,解決了一只王蟲,跟剛開始,王蟲越來越多
德恩烈低頭反復確認了好幾次,阿諾的精神力已經安安分分地沉寂了下來。
他抬頭看了一眼,對艾德里安道,“你來看著他。”
艾德里安應了一聲,退了回來,讓阿諾靠在自己肩上。
德恩烈則在起身的同時,接過艾德里安的劍,他提著劍跟艾德里安他們錯身而過,“我去清理一塊空地,讓戰艦降落。”
從裂谷下爬出來的王蟲反常地違背了自己的天性,聚集成群體行動,它們肩并著肩,亮出鋒銳的前肢或者口器,朝著這邊過來。??Qúbu.net
德恩烈也朝著它們過去,他的劍斜指著地面,走得不緊不慢。
直播間里都隔著網線為他提起一顆心。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大家突然又停下來,但是這個數量未免也太多了吧。
但當德恩烈即將跟它們相遇的時候,它們又飛快地調轉了方向,隊伍開始潰散,還有王蟲扭身往回,讓出了一片裸露出來的土地。
直播間凝滯了好一會兒,才有新的發言。
活久了,什么都能看見,我竟然有朝一日看見蟲族后退了。
要我我也退,但我沒想到王蟲也是這么想的。
“西瑞爾,西瑞爾”
葉默隱約覺得有人叫自己,他努力睜開眼睛,一側頭就看見了諾頓,諾頓眉頭微微皺著,正站在床邊,俯身查看著葉默。
他的一只手臂撐在床上,另一只手伸手抹去了葉默額上還有鼻尖上的細密汗珠。
葉默就像剛剛做了一場噩夢,或者剛剛結束了一場劇烈運動,連蜷縮在脖頸間的發梢都有些濕潤。
葉默躺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大口呼吸著,胸膛很明顯地起伏,他側了一下頭,頭就無力的陷進了枕頭里,身體恢復了對外界的感知后首先感到的是涌上來的疲憊還有困倦,葉默閉了一下眼睛,要不是諾頓還在這里,他幾乎就要再睡過去。
剛剛宮殿里各個角落里放著的晶體都在一瞬間失去了能量,化成了灰燼。
諾頓在察覺的第一瞬間就趕了過來,他看著葉默睜開眼睛,轉醒過來,稍稍放下了心,“怎么回事”
葉默閉了一會兒眼睛,似乎積攢了一點力量,他努力坐起了身,但是沒有什么力氣,最后倒進了諾頓懷里,額頭抵著諾頓的胸膛。
諾頓怔了一下,身體下意識地緊繃,很快又放松了下來,葉默難得會這樣主動親近他。
葉默又閉上了眼睛幾秒鐘,才出聲道,“我剛剛接入了星網。”
這個接入是指精神力接入,登錄全息世界,一般用模擬艙體驗比較好,但是光腦也可以使用。
諾頓看了一眼旁邊的光腦,他的精神力迅速掃過,它已經壞了,損壞原因是有大量的精神力在瞬間涌入,破壞了接入口。
葉默的聲音接著從諾頓懷里傳出來,“父親,我頭疼。”
諾頓才皺緊了眉,他撫摸著葉默的后頸,安撫著他,似乎這樣做就可以減輕葉默的不適。
在諾頓的記憶里,他還很小的時候,母親總會在他受傷的時候這樣安撫他,現在他也學著記憶里母親的樣子,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
諾頓低聲道,“阿德萊德已經去叫醫生了。”
聞言,葉默才從諾頓懷里稍稍抬起了頭,但很快他又重新倒回了諾頓懷里,他實在沒有什么力氣了。“只有一點點疼,父親,我覺得不需要醫生。”
諾頓沒有說話,但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也沒有因為葉默的話而松口。
葉默在諾頓懷里悶聲道,“父親,我想睡覺。”
或許是因為太過困倦的緣故,葉默的聲音有些黏黏糊糊的,拖著一點尾音,“我好困啊。”
諾頓不為所動,“但是你在頭疼。”
他的懷里過了一會兒才傳出了葉默有些悶悶的聲音,“精神力撫慰。”
葉默聲音有點小,“我覺得是這個,父親。”
他這些天一直沒有找諾頓進行精神力撫慰,因為艾德里安還有德恩烈他們都在,只有阿諾的時候他還能毫無顧忌地隨時去找諾頓進行精神力撫慰。
但是在艾德里安還有德恩烈在的時候,葉默總覺得有點羞恥,在普遍的認知里,大家默認精神力撫慰是軟弱愛撒嬌的小孩子才會做的事情,基本所有孩子都會使用精神力撫慰劑,葉默還記得在學校的時候有個孩子因為找母親進行精神力撫慰而被大家笑話了。
阿德萊德在這時候敲了敲門,在諾頓應了一聲后他就進入了房間,“陛下,晶體已經運過來了一批新的,醫生就在外面,要讓他們進來嗎還是帶小殿下去樓上的醫療中心,進行比較全面的檢查。”
幾秒鐘后,諾頓才道,“待會去樓上檢查。”
阿德萊德點了一下頭,他將手里的小包放到了葉默的桌子上,發出了一聲不輕不重的響聲,里面是他拿來的一部分晶體。
諾頓低頭看了一眼葉默,葉默已經困倦地時不時就要閉上眼睛幾秒鐘,他伸手捂住了葉默的眼睛,精神力放出,進入了葉默的精神力領域,開始進行精神力撫慰。
諾頓皺了一下眉,葉默的精神力也如同葉默一樣,似乎有點沒精打采,好像剛剛跑完了馬拉松。
諾頓還能感覺到葉默的睫毛在輕輕劃過他的手心,有些癢。“睡吧。”
他放低了聲音,“先睡覺,睡完覺后去進食,然后再檢查。”
葉默這才終于放心地闔上了眼睛,精神力撫慰剛開始的時候葉默就想睡了,進行精神力撫慰的時候總是很讓葉默放松,也很有安全感,就像在下雨的時候躺在溫暖的被窩里那樣讓葉默安心。
其實在之前的時候,有好幾次其實葉默還根本不需要精神力撫慰,但他也會鼓起勇氣去找諾頓,諾頓從來不問,只要葉默過去就會安撫他,但葉默那時候也不敢說他其實是只是為了很放松、能睡個好覺。
葉默對精神力撫慰劑不耐受,喝完藥劑沒什么特別的感覺,偶爾喝完會感覺刺痛,不知道如果可以接受精神力撫慰劑的話,還會不會是這種感覺。
葉默有些昏昏沉沉地想,如果大家喝精神力撫慰劑都是跟他一樣的感覺,那葉默其實很能理解想要父母進行精神力撫慰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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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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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