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賀打開大門,就看見了諾頓還有葉知遠的身影,路燈在遠處,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門口的燈沒有被打開,葉賀只能通過他們的剪影來辨認
他們一前一后站在側(cè)面的臺階上,聽見聲音就都側(cè)頭看過來。
葉賀手放在帽檐邊,低下頭顱,敬了個禮,“陛下,小殿下在尋找您。”
諾頓立刻動了,他嗯了一聲,就徑直快步往里走。
葉默抱著兩個跟他差不多高的玩偶,艱難地朝著諾頓伸手。
葉夫人站起身,將懷里鼓鼓囊囊的葉默塞到了諾頓懷里。
諾頓一并將玩偶也幫他攬住,葉默就快樂地松開了手一直努力抱著玩偶的手,窩在諾頓懷里,一邊玩著玩偶的耳朵,一邊打了個哈欠,“去、睡覺。”
他打完哈欠,閉著眼睛,往諾頓懷里拱,嘟囔著,“睡覺,爸爸。”
一邊的葉知遠跟諾頓一起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諾頓抬眼看了他一眼,葉知遠咳了一聲,側(cè)開臉,移開了視線,想要壓低帽檐,卻抓了一個空——他下來的急,根本沒有戴帽子。
“我跟葉賀現(xiàn)在準備一下,護送您回去?”
葉默聽到名字,又從諾頓懷里抬起頭,看見葉知遠,“爸爸,葉賀是哥哥。”
他念叨著,又把自己埋回諾頓懷里去了,一邊困頓,一邊似乎有點迷惑地探出頭去找葉夫人念叨,“兩個爸爸。”
然后一低頭又看見了沙發(fā)上被織了一半的圍巾,還有幾團毛線團,他伸了一下手,“我給媽媽纏毛線。”
葉夫人怔了一下,拿了一團毛絨絨的毛線球放到了他張開著的手里,葉默一拿到就縮回了諾頓懷里。
諾頓直到葉默完全埋回自己懷里,才看向葉知遠,低聲道,“不必。”
他是回答葉知遠護送的問題。
葉知遠倒是沒有再堅持,雖然是深夜,但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格蘭斯境內(nèi)一般都很安全。??Qúbu.net
再說,如果一個格蘭斯走在哪里都很安全,無論對象是誰,危險的從來都會是其他人,即使他還帶著一個孩子。
不如說,因為帶著一個孩子,所以其他人更危險了一點。
葉知遠一直跟葉賀送到門口,目送著那輛懸浮車消失才轉(zhuǎn)回房間。
葉知遠稍微有點遺憾,“都沒有機會抱一下。”
葉云深有同感,“我也沒有抱到。”
本來是有機會的,但是葉夫人嫌他姿勢不對。
客廳里,葉夫人還坐在沙發(fā)上,有點擔心,“他這個年紀,是不是想起來了媽媽的事情,我回來的時候,他有時候拿著毛線,坐在地毯上,靠著我就睡著了,然后睡著睡著都會突然哭起來……”
葉知遠皺了一下眉,他那段時間有些忙,要接受審查,葉默的血脈也要進行掩飾,每天在家的時間不多,這個都沒有發(fā)現(xiàn)。
葉夫人一邊站起身一邊嘆氣,“那時候葉云也小,還老嫉妒葉默,我就只能在晚上等他們睡著了去陪陪葉默,織東西也是在那時候?qū)W會的。”
最開始葉夫人原本只是從一位極擅長手工活的男同事那里得到了一小包材料包作為禮物,閑暇的時候拿出來照著教程做一下,葉默就很認真地幫忙看毛線球、解毛線球,線抽多了就放回去,抽少了就幫忙抽出來,葉夫人覺得可愛,不知不覺就學會了。
葉知遠快走幾步過去,握住了葉夫人的手。
葉夫人抬頭,對他笑了一下,跟他一起上樓,“那么小,肯定還在喝奶粉……”
葉夫人跟葉知遠很快就上樓了。
葉云有點悻悻,“媽媽剛剛肯定是因為小時候的我在遷怒現(xiàn)在的我,所以不肯讓我抱他。”
葉賀瞥了他一眼,最后什么也沒說,就上樓了。
最近近衛(wèi)隊被調(diào)出去很多,雖然執(zhí)行一些高危任務以及配合行動部門也是他們職責的一部分,但是這么大規(guī)模的調(diào)動還是第一次。
這些動作,大概就是為了葉默了。
另一邊,懸浮車開了自動駕駛,無聲地駛向格蘭斯。
懸浮車內(nèi)部的燈光被關(guān)閉了,時不時從外面的道路上照射進來的光線讓車內(nèi)明明暗暗。
諾頓輕呼出一口氣,原本略帶焦慮的心情已經(jīng)完全平靜了下來。
他看著葉默,俯身在已經(jīng)熟睡的葉默額上吻了一下。
……
第二天,葉默一醒來就拿著毛線團,責任心很強地一直惦記著要幫忙纏毛線。
他坐在諾頓腿邊,找到了線頭,已經(jīng)準備好了,又去抱諾頓的腿,“爸爸織,默默會管它。”
葉默把毛線抬起來,給諾頓看。
諾頓抬起頭,視線從葉默身上移開,看向另一邊的一排桌子坐著的格蘭斯們。
他們正好剛剛出完外勤,現(xiàn)在人是齊的。
格蘭斯們一致看向了一邊正給沙發(fā)上的柏得倒茶的阿德萊德。
阿德萊德拿起托盤,“很抱歉,恰巧這個,我還不會。”
他確信,格蘭斯們比起失望更多的是不敢置信,“阿德萊德竟然還有不會的東西。”
阿德萊德打開書房的門,“請不要神化我,殿下,我只是個普通人。”
柏得在一堆文件里冒頭,很積極地舉手,“我,我可以學。”
然后一群人緊接著齊刷刷地看向了雅各伯,雅各伯遲疑地指了一下自己。
赫麗先開口了,她堅定道,“都是手工活,機械跟織毛衣也沒差那么多吧,雅各伯。”
其他人齊齊點頭。
柏得切了一聲,重新躺了回去。
諾頓已經(jīng)低頭,低聲跟葉默道,“雅各伯叔叔需要默默幫忙。”
阿德萊德恰巧又帶著一個筐子回來了,里面放著各種工具,他順著其他人的視線看向雅各伯,“我想你們已經(jīng)推選出合適的人選了。”
幾分鐘后,雅各伯的位子被挪到了書房中央的地毯上,阿德萊德給葉默收拾出來了一塊舒適的地方,可以放他的玩偶還有幾個毛線球。
雅各伯打開了光腦,看著面前的虛擬光屏,有些緊張,“它為什么沒有標出毛線團的長度跟重量?”
他往下劃拉了一下,“連工具也沒有具體參數(shù)……”
葉默也跟著重復道,“沒有。”
他扒著雅各伯的膝蓋,探出一個小腦袋,嚴肅地跟雅各伯一起看著屏幕。
艾德里安看得嫉妒,“我現(xiàn)在也想學了。”
阿德萊德把他的茶倒?jié)M,笑瞇瞇地提醒道艾德里安,也一并打消了其他格蘭斯的念頭,“請好好工作。”
雅各伯最后還是開始了,雖然他織出了一個跟教程上完全不同的形狀,中間還落了幾針,剛開始他還試圖拯救一下,最后自暴自棄地就這樣織下去了。
但葉默依舊很快樂,至少雅各伯織的速度很快,他認真地坐在他腳邊,幫忙管住跑掉的毛線球,非常滿足,一上午都過得非常充實。
下午是格蘭斯們鍛煉的時間,等到他們拖延著走出書房的時候,德恩烈停了下來,他把葉默托起來,放在肩頭。“要帶著他去嗎?”
他看向諾頓,“似乎也到了年紀了。”
葉默最近已經(jīng)能走得很好了,能走路就可以訓練。
柏得抬起了頭,一邊的雅各伯還有早就看過葉默的格斗課成績單的阿諾一臉沉思。
赫麗不太明白他們之間奇怪的氛圍,她已經(jīng)在試圖跟葉默商量,“赫麗姑姑來教默默,好不好?”
葉默扶著德恩烈的頭,往下看赫麗,他雖然還沒明白要去做什么,但已經(jīng)很大方的點頭了,“姑姑教默默。”
阿德萊德嘆了口氣,擔憂道,“會被打哭嗎?”
赫麗抗議,“我才不會下重手,我會輕輕的。”
諾頓站起了身,“我來。”
柏得也跟了上去。
一整個空曠的訓練室,葉默站在正中央,周圍圍了一圈格蘭斯,訓練室早就不使用了的教學模式被重新打開。
地面上堅硬的地板變成柔軟又有彈性的軟墊。
葉默穿著方便活動的訓練服,站在諾頓對面,他的衣服是阿德萊德特意準備的寬松版。
諾頓的訓練服是黑色的,上衣是緊身的,上身流暢的線條被勾勒出來,褲子就要寬松一點,是統(tǒng)一的作戰(zhàn)服,配著黑色的靴子。
其他人也換上了訓練服,細節(jié)處稍有不同,有的長袖,有的半袖,赫麗的上衣就短了點,露出一截腰來。
諾頓先后退了兩步,對其他人道,“示范。”
德恩烈先上前,他徑直沖向諾頓,等到馬上要接觸到諾頓的時候,在空中調(diào)整身體,反身踢向了諾頓。
諾頓不閃不躲,小臂擋在身前,擋下了德恩烈的這一擊。
諾頓身形都沒動一下,他看向葉默,葉默在他的視線里不安地動了動腳,后退了一點。
諾頓接著看向赫麗他們,“繼續(xù)。”
赫麗自覺按照順序上前,她氣勢洶洶地踢出了不亞于德恩烈的一擊,隨后挑釁地看向德恩烈。
然后是艾麗婭、雅各伯跟艾德里安,最后是阿諾。
等到都輪過一次,他們就都看向葉默,葉默在他們的視線里不安地又動了動了腳,視線漂移著,最后漂移到了站在一邊還沒動的柏得身上。
諾頓也看向了柏得。
柏得活動了一下脖子,發(fā)出骨節(jié)摩擦的聲音,“好吧,來了。”
他話音未落就沖向了諾頓,跟諾頓接觸的瞬間,發(fā)出了一聲沉悶的巨響。
葉默悄悄跑到了阿諾身邊,抱著阿諾的腿。“阿諾抱。”
阿諾蹲下身,把他攬到懷里,“很簡單的,默默也試試,好不好?”
“爸爸高。”
葉默比劃了一下。
然后諾頓也蹲下了身,他根據(jù)葉默的身高,將小臂橫在身前,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示意道,“踢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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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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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