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br>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真是在等我,那就說明這些人玩心計比我想象中的強。</br> 從杜子騰的身份可以推測。</br> 杜子騰跟我爺爺還有三狗的關系據說不錯,所以根據這點,可以猜測得出杜子騰肯定會讓三狗過來。</br> 畢竟很有可能是靈異事件,要么就是兇宅。</br> 所以請三狗就很正常。</br> 他們又很清楚三狗的眼睛出了問題,凡事會請人代替。</br> 很可能是他的徒弟,可干這行,徒弟大多數都只是學簡單的試睡員工作。</br> 而對于道術,研究比較淺,風水之術更是沒有深究。</br> 相信三狗也不會輕易傳人。</br> 所以,我被請過來的幾率更大了。</br> 順著小路上山,期間毽子停下來點煙,讓我小心點。</br> 摸黑上山,快到半山腰的時候,毽子忽然把我攔了下來。</br> “不對勁,好像有人在挖墳!”</br> 我側耳傾聽,確實能聽到鋤頭的聲音。</br> “不會有人盜墓吧?”</br> 但我馬上否認了自己的想法。</br> 這邊可沒什么大墓,帝王將相都不在這邊。</br> “你想多了,帝王將相等陵墓,什么時候會輪到白州?小縣太爺的墓都很難找。”</br> “除了以前的老地主,沒有值錢的墓。”</br> 毽子抽了口煙,放慢了腳步,前面已經慢慢出現淡淡的亮光。</br> 光線晃動,似乎是手電筒,我和毽子躲在雜草里,偷偷凝望著亮光處。</br> 果然看到三個人在挖墳,其中一個提著電走馬燈,是個穿著黑衣的女性,背對著我們,看不到臉。</br> 另外兩個穿著黑色背心,一個用鋤頭,另一個用鐵鏟挖著,已經有半個身子在金井里。</br> 我定眼一看,這女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br> 毽子笑了笑,轉身坐在地上,拿出一根煙叼在嘴里,用火輪打火機點著。</br> 我去,這貨的裝備這么齊全?連打火機都準備了兩種。</br> 他拿著煙盒推了我一下,示意我拿煙。</br> 臥槽,你還能正經一點不?人家那邊并沒人抽煙,我們在距離二十幾米外抽,這不是告訴別人我們在附近?</br> “抽吧,沒事!”</br> 毽子自己拿出一根塞到我口中,還親自給我點著。</br> 我抽了一口,沒好氣的問道:“建哥,你辦事能不能靠譜一點?”</br> “之前在山腳尸洞,你說你只有半打炸藥,結果出去后你又摸出半打。”</br>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倘若我們當時再遲一點,恐怕得被炸死在尸洞了吧?”</br> “現在,咱們偷偷摸摸的上山,為的是掩人耳目,可是你在這抽煙,不是打草驚蛇嗎?怎么做事那么矛盾呢?”</br> “噓!”</br> 毽子夾著煙對我輕輕地噓了聲。</br> “不用在意那些細節,有時候該注意還是要注意,但有些事,咱們順其自然就好。”</br> “就好比現在,可以抽煙啊,就算他們聞到煙味也無所謂。”</br> 我苦笑連連,還有借口。</br> 嘭!</br> 我正想說毽子有毛病的時候,墳墓那邊傳來木板撞擊的悶響。</br> 我連忙轉身抬頭看,兩個挖墳的人已經出了金井,女人提著電走馬燈在邊上,隱約能聽到她好像在念咒。</br> “臥槽,該不會是把杜子騰他爺爺的尸體給喚醒了吧?”</br> 沒理由,現在恐怕只剩骨骸了。</br> 骨骸又不是死尸,沒那么容易操控,就算能操控,骨骸的威力比鬼、死尸還要弱一倍以上。</br> “再說了,如果十幾二十年過去,骨骸恐怕已經不成人形了吧?”</br> 我詫異地看向毽子。</br> 但從他的表情來看,他根本一點都不覺得似的。</br> “你的想象力不夠豐富,大膽一點,從棺材里出來的,絕對不是骨骸!”</br> 毽子堅定地說道。</br> “不信咱倆打個賭,嗯……就賭五千塊的花魁費用,咋樣?”</br> 這事兒他倒是很認真地看著我。</br> 我有些懵逼地問道:“啥是花魁費用?”</br> 毽子像看智障似的眼神盯著我,隨之嘿嘿一笑:“下海經商的少女,五千塊是到第二天八點的夜費,懂了沒有?”</br> 我:“……”</br> “好,請就請!”</br> 前一天晚上我就想請了的,只是怕這貨膨脹,跑去找什么模特,什么十八線的明星。</br> 我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br> “嘿嘿,那你輸定了,準備好錢,到時候去給我結賬!”</br> 毽子直接就判定輸贏。</br> “那你要是輸了呢?”</br> “我要輸了……請你兩萬大餐,想玩啥就玩啥。”</br> “折現行不?”</br> “沒問題,不過你放心,你贏不了……”</br> 話音剛落,墳墓那邊發出轟的巨響,接著就看到那女人提著走馬燈向后兩個跳躍拉開距離。</br> 那棺材蓋飛起,強大的黑氣從金井中沖出,形成直線,直射那飛起的棺材蓋。</br> 啪!</br> 蓋子還沒落下,立即被那黑氣穿透,化成三塊厚重的木板向兩側落下。</br> 其中一塊還砸向黑衣的女人的天靈蓋。</br> 我瞪大了眼睛,眼看就要來不及,女人的身影向前一晃。</br> 砰的聲響,木板重重落地。</br> 那尸氣立馬向四周蔓延,連我這邊都能察覺到了。</br> 給我的感覺,比上次在別墅里跟三狗對付的那具魂聚操縱尸還要強大好幾倍。</br> 那兩個挖墳的人瑟瑟發抖。</br> “董…董小姐,我…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先…先走了!”</br> 說話的人直打哆嗦,臉色極其難看。</br> 董小姐?</br> 那女人還沒說話,卻見一個冒著濃濃黑氣的身影慢慢地從金井中漂浮了起來。</br> 尤其是上半身,像是擺脫了引力似的。</br> 不過當他直立起來我才發現,他踩著棺材。</br> 從我和毽子的距離看,那死尸渾身發黑,長著長發,身上穿的是壽衣。</br> “可以,尾款我會叫人給你們送過去!”</br> 女人的聲音緩慢而陰沉,卻讓我更加熟悉了。</br> 姓董的,還讓我感到熟悉的只有一個人……</br> 兩人如獲大赦,掉頭就朝我們這邊跑。</br> 然而那剛站起來的死尸卻發出了一聲怒吼。</br> “吼!”</br> 緊接著縱身一躍,跳出金井,落在了兩人身后,兩手分別抓住了兩人的肩膀。</br> “啊!!!”</br> 兩人同時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br>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死尸張開嘴,露出了兩顆較長的獠牙來。</br> “僵…僵尸?”</br> “哈哈,看見沒看見沒,我就說里面裝的是死尸,不是骨骸,小子,你輸了!”</br> 剎那間,毽子興奮地站起來對我說,聲音還不小。</br> 我頭頂頓時有千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br> 我尼瑪,怎么會有這樣的豬隊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