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行尸,陳成矢口否認,還大言不慚地說他相信科學,什么操縱行尸行兇,還反問鄒高朗是不是在宣揚封建迷信。</br> 沒有一點的科學依據就亂說話。</br> 若不是他被我打斷肋骨受傷,估計早就跑去投訴鄒高朗了。</br> 這是意料中的事,可現場留下的證據,根本就無法解釋。</br> 鄒高朗說不用解釋,只能暫時扣留陳成。</br> 畢竟不可能拿養尸或者操縱行尸行兇那一套無法放到臺面上或者法庭,所以只能依靠我。</br> 我無奈苦笑,依靠我?</br> 這不是開玩笑嘛?我又不是鄒高朗的手下。</br> 要說有點關系,那就是超調科的成員,可是超調科并沒有接到類似的任務。</br> 所以,在跟鄒高朗聊這件事的時候,我也順便給方敏發信息,詢問她的意見。</br> “操縱行尸行兇殺人,當然不能立案,不過在我們超調科卻不同,你個老六,怎么不把陳成送回超調科?”</br> 方敏反問了一句。</br> 我頓時無語,好像我加入超調科,并不了解超調科的任何規則啊。</br> “通常沒有科學解釋的案件,都會落到我們超調科,我們處理案件不用經過法庭。”</br> “總之你這次的決定不太精明啊!”</br> 方敏打字很快,連續發的消息讓我不知道怎么回。</br> 我特么才第一次,哪里知道你們可以處理。</br> 不過仔細一想,似乎也不是沒有道理的。</br> 超調科,全名是超自然事件調查科,顧名思義就是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現象,超調科都有權處理。</br> “別提了,搞得我現在得跑路到西郊區,陳家人知道我的身份,肯定會找上門的。”</br> 我懶得打字,直接發語音。</br> 方敏也用語音消息回我。</br> 聽到她那嗲嗲的聲音,我耳根子都酥了。</br> “活該你跑路,就算沒把人帶回來,難道超調科不準你回家?你之前不是躲這里好好的,跑西郊區,你咋不跑北上廣深呢?”</br> 這話說得我哭笑不得,還是我經驗不足啊。</br> “方姐,你就別笑話我了,我以為咱們超調科兜不住我呀!”</br> 確實,超調科人手單薄,就那幾個人,怎么可能跟陳家抗衡?</br> 到時候陳家若是上門要人,方敏、狐貍還有毽子肯定攔不住人。</br> “倘若他們真的操縱行尸行兇的話,你要記住,站在你背后的,是整個天朝的超調科,小小陳家算什么?”</br> “對我們超調科這么沒信心?”</br> 方敏的話頓時讓我非熱血沸騰。</br> 可惜,我目前就發現陳成是操縱行尸行兇,并沒發現其他人。</br> 再說了,之前陳世昌被我廢了,可跟超調科沒有任何關系,也不屬于超調科的案件范圍或者管轄事件之內。</br> 真是麻煩啊。</br> 看蔡太賢洗澡出來,我才改成打字。</br> 另外還跟鄒高朗打了招呼,我現在暫時不能跟他說位置。</br> 兩人都沒信息后,我這才躺在床上抽著煙,有些迷茫的看著天花板。</br> 只是小小的狗腿子就這么麻煩,陳家這棵老樹在北郊盤根太深,想動它,我還真得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br> “剛才我聽到有妹紙的聲音,老陸,你是不是點了什么套餐?”</br> 蔡太賢鼻青臉腫地湊過來,對我擠眉弄眼,一副“你懂的”賤樣。</br> 我呸了聲,在他淤青的臉上戳了下。</br> 乖乖,陳成那家伙下手真夠狠的,五個手指印直接變成淤青。</br> “哎喲,你他媽找死呢?”</br> “戳我臉干嘛?”</br> “老子一身的傷,還沒找你賠償醫藥費。”</br> 我抽了口煙道:“對啊,你滿身的傷,還想著玩?”</br> “有那時間,還不如想想我們該如何應對陳家,或者你猜猜陳家下一步會怎么樣?”</br> “是先調查我呢,還是先把陳成給弄出去?”</br> 蔡太賢切了聲,說道:“別說老子一身傷,就是吐血也能行!”</br> “別扯那些沒用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白布一蓋,爹媽白養!”</br> 最后那句話差點把我給笑噴。</br> 你他娘的是個人才,也懂得了一個道理。</br> 學好一日不足,學壞一日有余!</br> “二貨!”</br> 我搖頭笑罵了一句。</br> 看著天花板,想著下一步怎么辦,才開始第一天晚上就鬧得滿城風雨,打草驚蛇后,我很難再混進去。</br> 要么就按照鄒高朗的計劃走,把陳龍也揍一頓,最好打殘。</br> 要么就我自己混進去,可這最后的辦法根本行不通,我這張臉,恐怕已經在陳興腦子里兜了好幾圈了。</br> 那還能怎么辦呢?超調科沒接到命令,肯定不會插手這件事……</br> 我深吸了口氣,總不能在西郊區躲好幾個月再回去吧?</br> 那就太耽誤事了,再說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爺爺還在市中心醫院呢。</br> 我的人脈就這樣,可以幫忙的人,不是同行,讓他們去就太危險了。</br> 三狗?</br> 三狗眼里只有利益,肯定不會幫我,更別說對方還是拿捏北郊經濟命脈的陳家,他沒反手把我給賣了就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br> 樂思涵?</br> 這個女人很奇怪,實力不明,預估是比我強。</br> 可是她有花不完的錢,沒什么追求;說她對生活的沒希望吧,她每天起早貪黑,賺了不少錢。</br> 說她有追求吧,錢財對她來說不過是身外之物。</br> 不然她存那么多錢做什么?也沒見她花哪里去。</br> 蘇欣兒?估計比三狗變臉都快,前一秒跟我共患難,下一秒就能提著我的腦袋興沖沖地找陳興要賞金。</br> 其它的同行,我是真的不多見,也不認識,路窄得很。</br> 正黔驢技窮時,我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頓時讓我從床上蹦了起來。</br> 對了,樂思涵可以幫我!</br> 她不是什么都沒興趣,其實在她心中的執念很深很深。</br> 那就是仇恨!</br> 對她來說,除了報仇,便再沒什么能讓她感興趣的了。</br> 她之所以接近我,甚至救我,不是好心,更不是佛家說的什么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種圣母話。</br> 救我,是因為她已經把我當成了誘餌。</br> 超調科前成員已經死了三個,剩下兩個還活著,巧合的是,那兩人正是我的父母。</br> 自從進了超調科,我就了解他們之間的恩怨,也知道我為什么會跟樂思涵成搭檔。</br> 她在利用我!</br> 既然如此,為什么我就不能利用她呢?</br> 可麻煩的是,這個女人很冷靜,腦子很活躍……</br> “臥槽,你他媽有病啊?突然跳起來,嚇得老子手機都扔了。”</br> 蔡太賢大聲罵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