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br> 樂思涵淡淡說道,啪地又開了瓶啤酒。</br> “沒事就去休息吧,滅門兇宅馬上就要開始了,如果你不去,我也不去!”</br> 當然,我不去的話,她去不去就不是我能關心的了。</br> 三狗讓我去找她,她一來是看情面,二來應該看錢面。</br> “這次運氣好,被你逃過一劫,只是受了點皮外傷,往后還有得你受的。”</br> 樂思涵微微側著身子靠在沙發扶手上,坐相很是隨意。</br> “你爺爺可沒你這么好的運氣。”</br> 我已經逐漸明白了,爺爺不是隨機選一個兇宅清理而發生的意外。</br> 其中的詳細曲折我不知道,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他是迫不得已的。</br> 再問那些她不想說的問題,估計樂思涵又開始不耐煩了。</br> “你也知道滅門兇宅?”</br> 我挪了挪位置,幾乎挨著樂思涵。</br> 樂思涵嘴角微微一扯,淡淡道:“當年轟動全城的滅門慘案,很奇怪么?”</br> 我就不清楚,可能是信息的問題吧。</br> 至少目前我對滅門兇宅一片空白。</br> “那是一個三進門的四合院,一家六口全沒了,不僅如此,工人也不能幸免。”</br> 樂思涵看我一臉懵的樣子,簡單地給我介紹了下滅門兇宅。</br> 滅門兇宅,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大兇宅,在兇宅試睡員這個行業里,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單獨接的生意。</br> 即便沒人動滅門兇宅,里面冤死的鬼物邪祟,也能讓闖進去的普通人死于非命。</br> 哪怕是里面的兇靈沒有殺人,氣場也會影響普通人的大腦,從而擾亂正常人的思維。</br> 那樣會出現一些很常見的狀態,比如被鬼迷、鬼遮眼、鬼打墻等等。</br> 鬼沒出現就能殺人,可見滅門兇宅有多兇。</br> 所以,我們去清理滅門兇宅有多么兇險。</br> 簡單地了解了其厲害程度,我差點從沙發上圓溜溜地滾地上。</br> 什么兇宅,簡直是索命鬼宅吧?</br> 我甚至懷疑,我們倆去,確定不是去送命的?</br> 可能再加上已經瞎了的三狗,也遠遠不夠。</br> 看到我唏噓的模樣,樂思涵哼聲道:“知道兇險,還不快點給我滾去休息?”</br> “咳咳……”</br> 我咳嗽了聲,掩飾尷尬。</br> “那個…我可不可以不接滅門兇宅這單生意?”</br> 樂思涵點頭說:“你不想去就不去,沒人會強迫你,但你或者三狗在這行的信譽會直線下跌。”</br> “三狗倒無所謂,半只腳踏進棺材了,有兒有女,可以養老,餓不死。”</br> “至于你……”</br> 她忽然瞇了我一眼,不急不躁地喝了口啤酒,又點了根煙。</br> “當然,你沒這份工作還會有更多選擇,畢竟大片森林,不可能死在一棵樹上,可是當你換了工作,你的速度依然不會放過你。”</br> “甚至會變本加厲地追殺你,讓你死得更快。”</br> “別問為什么,干這行,他們目前絕對不會明目張膽地殺你。”</br> 這讓我更加有點迷茫了。</br> 不做兇宅試睡人,他們就會更加拼命地追殺我,繼續做這行,反而沒什么人追殺?</br> 這是什么破邏輯?</br> 我不明白地搖了搖頭,看著她,表示等待她解釋。</br> 樂思涵卻不屑地笑了聲,白眼一翻。</br> “自己動動腦子,別老問我。”</br> 我一把搶過她手里的雙喜煙叼嘴里。</br> “從閑下來開始,你抽第三支了,少抽點,吸煙有害健康!”</br> 狠狠地抽了口,煙頭上還有樂思涵留下的啤酒味。</br> 不知道為啥,腦子里又想起了在燒烤店里發生的那一幕。</br> 我感覺那個過程真的好快,當時腦袋一片漿糊,根本就沒來得及享受。</br> 初吻就這么稀里糊涂地沒了。</br> 現在恨不得再來一次,讓我試試那是啥滋味。</br> 樂思涵也不介意,又喝了口啤酒。</br> “其實你沒必要繼承你爺爺的衣缽,平平凡凡、簡簡單單地工作結婚很好。”</br> “可是當你踏入行開始,你就已經回不去了。”</br> “早點休息吧!”</br> 說完,她一手拿著沒喝完的啤酒,另一外一只手提著剩余沒開的啤酒起身,在沒有我指引的情況下,自己進了一間客房。</br> 動作自然,沒有絲毫生分,仿佛在回家。</br> 我眉頭微蹙,樂思涵絕對不止一次來過我家了。</br> 可是沒有三狗介紹的情況下,絕對不認識此人,見都沒見過。</br> 回不去了?</br> 腦子里回想起樂思涵剛才說的話,腦海忽然靈光乍現,似乎想到了什么答案。</br> 只是一閃即逝,似乎又沒找到答案。</br> 知道滅門兇宅的兇險后,我不敢有絲毫怠慢,只能盡心盡力地埋頭修練。</br> 第二天樂思涵不辭而別,她讓周雅夢告訴我到時準備充足一些。</br> 剩余的時間,我一直沉在修練中。</br> 只是修練的時候,我有一個非常大的疑惑。</br> 不是說陰眼童在我體內嗎?可我絲毫沒有察覺,也沒覺得我的身體有什么變化。</br> 樂思涵說過,她只知道陰眼童可以給我開陰陽眼,就算沒有清目符,我也能看得見完全虛體的鬼物。</br> 這個我沒試過,因為這些天我都躲在家里修練,沒出過門。</br> 那些兼職只是兼職而已,去不去無所謂。</br> 停止修練的時候,我就拿起毛筆學習各種鬼畫符、背咒語、研究堪輿等。</br> 一個合格的兇宅試睡人,或者兇宅清潔人,會風水是基本條件。</br> 雖然不情愿,但時間過得太快了。</br> 滅門兇宅試睡的時間,終于悄然到來。</br> 不過這次的試睡跟上次有點差別,房主親自跟我們見面。</br> 董曼珠看到我錯愕了下,不過卻沒多大驚訝,向我伸手笑道:“原來你就是陸遠,早知道我就不用找三爺了!”</br> “上次的事不好意思,我閨蜜不是故意的。”</br> 人家第二次道歉了,我一男人也不能太斤斤計較。</br> 伸手握了握,卻讓我不由地驚訝。</br> 聽說女孩子的手是柔軟的,可是董曼珠的手一點也不柔軟,甚至還讓我感覺到一些硬疙瘩,尤其是掌底,那塊皮最糙。</br> 她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香皂味,不是香水的香,而是某品牌的藥皂味道。</br> 有點特別啊,女孩子一般不都是身體乳或者香水味嗎?</br> 剛認識的倆女人都挺特別。</br> 要說手粗糙,我想沒哪個同齡人能跟樂思涵相比擬的。</br> 我淡淡地笑了下,說了句沒關系。</br> “你們認識?”</br> 樂思涵拇指和食指捏著抽得差不多的煙頭放到嘴邊問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