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者,有靈性的桃木最好別用血,那樣只會加快它的成精速度。</br> 砍伐的時候也需要小心,一旦有傷口流血,別蹭桃木上。</br> 砍下來的樹枝一樣。</br> 爺爺似乎特別著重寫明了砍伐桃樹取木劍時的重要環節。</br> 而桃木劍,大部分正品都經過一定的淬煉,沒經過淬煉的最好也別涂血,就算沒能讓桃樹成精,也會影響一個人的氣運。</br> 氣運是正常人可以正常生活的標準,倘若氣運低,不僅會倒霉,還可能會見鬼。</br> 那正常人的生活也會變得不正常。</br> 給樂思涵的桃木劍開了光,她懶得聽我廢話,轉身走向了西廂房。</br> 死尸已經從兩側出來,樂思涵提著木劍三步并做兩步跳上去。</br> 把死尸攔在廂房的隔墻內,以防他們跑了。</br> 至于謝雨跟董曼珠,我們沒時間理他們。</br> 我對那種級別的爭斗也插不進手,讓我爬樹都費勁,更別說還要跳那么高。</br> 當我靠近左邊隔墻入口,頓時愣了。</br> 那些死尸似乎不是現代的尸體,他們的穿著,是以前的老西褲老西裝。</br> 甚至年紀大一些的還穿著中山裝、唐裝。</br> 并且尸體大部分不飽滿,手、臉等沒有遮掩的地方幾乎干癟下去,像被抽干了水分。</br> 更確切地說,那些被喚醒的是干尸!</br> “喝……”</br> 他們好像感覺到我在靠近,發出興奮的出氣聲。</br> 沖在前面的縱身一躍,跳到墻上,對我加速撲來。</br> 那速度,比上次在別墅遇到的死尸快了不是一星半點。</br> 我側身的同時,劈出桃木劍。</br> 木劍從干尸身上劃過,讓我詫異的,桃木劍不過是貼著那干癟不平整的身體劃過,并沒有削鐵如泥的手感?</br> 這……</br> 我也是第一次對付死尸,還是干癟的干尸。</br> 他們跟細新鮮或者飽滿的死尸還是有一定的差別的。</br> 就像……</br> 完全干了水分的臘肉,甚至連油脂都排了大半。</br> 不管多鋒利的菜刀,對沒經過泡過水或者水煮處理的臘肉絕對無法下刀。</br> 哪怕是經過泡水和水煮處理,下刀也很困難。</br> 這就是生鮮肉跟臘肉的區別。</br> 恰恰這次遇到的干尸,就是老臘肉的身體,即便知道他們渾身沾滿了邪氣,木劍也不管是破邪,而未能在他們身上留下任何傷口。</br> 這下我徹底傻眼了。</br> “陸遠,你個騙子!”</br> 樂思涵那邊傳來了叫罵聲。</br> 不用說,肯定是桃木劍斷了。</br> 那只落地的干尸半蹲在地上,張開嘴,露出滿口尖銳的牙齒。</br> 桃木劍不過是稍微減弱了它身上的黑氣,并不能將其格殺。</br> 這下慘了,我們根本沒有可用的法器對付干尸。</br> 怪不得樂思涵表現得那么緊張,還莫名其妙地相信了桃木劍。</br> 跳過去的干尸還沒解決,后面的干尸蜂擁而上。</br> 我暗罵了聲,撒腿就跑。</br> 在不能用半截五行劍的情況下,只能跑了。</br> 樂思涵也向我跑來,時不時回身把快要追上的干尸抓著甩飛。</br> 干尸脫了水分,重量肯定不如新鮮的尸體,一甩就是十幾米開外。</br> 幾乎在同一時間,我們在二進門相遇。</br> 樂思涵一聲不響,沖著門口就跑,連招呼都不跟我打。</br> 我跟著跑了進去,進入內院,樂思涵便回身拽著我的衣服沖向了假山那邊。</br> “我們身上沒有處理干尸的法器和材料,我必須到外面取。”</br> “啊?你去?”</br> 我詫異的看著她,有種不祥的預感:“你確定你去而不是我去?”</br> 要知道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太糟糕,不適合跟死尸周旋。</br> “當然,人家做這么多可都是為了你,你確定你能活著離開?”</br> 樂思涵歪著腦袋看我。</br> 我勒個去,你能不能別把陰謀說成愛情。</br> 董曼珠現在正跟謝雨周旋,不管輸贏,我是目標之一。</br> 殺不死謝雨,殺我可是輕而易舉。</br> 當然,她不會親自動手。</br> 否則下手的機會太多太多了,需要通過鬼怪或者死尸的手。</br> 這是為什么?</br> 直接來個痛快的不好嗎?</br> 要我說這些人就是想折磨我。</br> 樂思涵到墻邊翻墻而去,臨走時讓我支撐最多半個小時,找到破干尸的材料。</br> 世間萬物,一物降一物,沒有永遠的無敵,只是沒有適合的方法。</br> 這是樂思涵說的。</br> 所以她去找材料,至于找什么她沒說。</br> 人剛走,那群干尸好像鎖定我了似的,已經在內院里浪著。</br> 我躲在完全黑暗的墻角,希望他們不會聞著我的氣息找過來。</br> 然而怕什么來什么,干尸已經跑到廂房后面,發出怪異的叫聲。</br> 仿佛在叫我滾出來之類的。</br> 哪怕他們不會追蹤氣息,可我身上的血腥味也不小,想找到我一點都不難。</br> 我轉身順著墻邊朝另外一個方向離開。</br> 回到圍廊,腳下的木板傳出細微的吱呀聲。</br> 圍廊是走不了了,我翻過圍廊,進入院子。</br> 院子也有三五只干尸,那干癟的樣子,看上去特別像竹葉蟲。</br> 又或者像是一根長著四肢的竹竿。</br> 有的干尸身上衣服早就腐爛得差不多,可以清楚地看到身上肌肉變成臘肉的狀態。</br> 我站到了假山的石頭邊上,這樣可以更好地隱藏身份。</br> 只要不動手躲過半個小時即可。</br> 現在跟干尸動手,可不明智。</br> “他在內院,進去看看死了沒有!”</br> 外面傳來董明珠的說話聲,正在跟謝雨周旋,說話聲難以控制。</br> 除了董明珠之外,還有人進來了?</br> 我愣了下,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br> 有干尸還好糊弄過去,可人不一樣。</br> 當即貼著假山,進入仙橋之下,貼著假山石壁,微微探出一只眼睛盯著入口。</br> 沒一會兒就看到兩個人打著手電筒進來。</br> 干尸仿佛能察覺到光線似的,紛紛停下來看向發光處。</br> 麻蛋,是來給我收尸的吧?</br> 只要死于干尸手里,他們沒有任何責任。</br> 可我就是不讓他們如愿。</br> 不知道爺爺當時是不是遭遇跟我差不多,也被人拿捏在手。</br> 但也非絕對,我覺得這些人花大價格謀劃這么多,絕對不是想搞死我這么簡單。</br> 應該還有別的什么目的。</br> 可惜現在爺爺在植物人狀態,否則他應該清楚。</br> 他的殘魂也不見出現。</br> “這…這么多干尸,我…我們還是走吧。”</br> 其中一個人說話哆嗦。</br> 畢竟是沒人性的東西,干尸可不會認人。</br> “你怕什么,我們身上涂滿了辰砂,董小姐說干尸怕辰砂。”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