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便是如此,天下可能缺好心人,但從不缺吃瓜群眾。</br> 即便被看笑話的人,自己怕也走不出吃瓜的心。</br> 可不管怎樣,獨活會很孤獨,有時候看得太清楚,活得太痛苦。</br> 明明知道有些朋友不可交,卻還要讓自己裝出一副無事不談的老朋友。</br> 明明很討厭,卻還得嬉皮笑臉地敷衍,強行把自己裝得一副不厭其煩的樣子。</br> 所以,是人都會有違心之時,有人的地方,就會有謊言。</br> 得看是騙自己還是騙別人。</br> “遠哥,真的謝謝你!”</br> 龐久又重復了一句。</br> 我罷了罷手,樂思涵讓我到燕子寺,不就為了做這些事的嗎?</br> 說白了,那妮子是想讓我替她做事吧?</br> 回到燕子寺大門,龐久還不放心,問我要了一道護身符回家去了。</br> 路上張金葉和范甸一直問我到底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了。</br> 我沒細說,就說吵到纏著龐久的女鬼,解決了他的事。</br> 張金葉也趁機叫我給了他一張護身符,膽小得很。</br> 之后我們便回到燕子寺。</br> 范甸想找我要平安符,可在萬玲面前他又不好意思開口。</br> 所以等萬玲去洗漱后,迫不及待地找我要了一張。</br> 那貨又嘰嘰歪歪地在我耳邊吹了一通。</br> 直到萬玲洗完澡回來,他這才說去洗漱休息了。</br> 我也打算洗澡休息,今天晚上可能是進了第十隊的墳場比較耗費精神,讓我有些疲倦。</br> “那個……小陸!”</br> 還沒走出大廳門,萬玲把我給叫住了。</br> “我今天是真的沒想到,竟然會在山上的荔枝園會看到那塊代表第十隊的墓碑。”</br> “從而也讓我更加確定了第十隊的存在,它并不是老人家杜撰出來嚇唬小孩子的恐怖鬼故事。”</br> “你明白我在說什么嗎?”</br> 她的意思還沒完全表達出來,卻已經試探性地問了我一句。</br> 似乎是想我吭一聲。</br> 我眉頭微微一蹙,不答反問道:“你想表達什么?“</br> 無緣無故跟我提及這個,萬玲不是想跟我證明自己聽到的真故事。</br> 半晌,她才嘆了口氣說道:“救回龐久就好,不要探究第十隊的事,那對你沒有任何好處。”</br> “樂姐把你安排過來,我可不想看著你出事。”</br> 我忍不住呵呵一笑,說道:“誰有那閑工夫去探究第十隊的事,這是你們水牛坡的怪事,與我何干?”</br> 說完,沒再跟她廢話。</br> 也確實沒那心思去調查什么第十隊。</br> 我自己家的事都還沒搞清楚,哪有閑心去查第十隊。</br> 洗漱完,回到房間盤膝坐在床上。</br> 至于宵夜,今天晚上誰都沒心思吃了,改天再說。</br> 我正打算靜下心來入定。</br> 忽然房間里的氣溫驟然下降,在門窗都沒打開之下,房間里吹起了一陣陰涼刺骨的風。</br> 我眉頭倒豎,盯著房間中央。</br> 直到風停下,一個只有一米六的嬌小身影出現。</br> 正值午夜,房間角落的蛐蛐叫聲越發瘋狂,打破了寂靜的夜晚。</br> 謝小花!</br> “你居然知道我住燕子寺?”</br> 我壓低了聲音問道。</br> 還好燕子寺只是個寺廟,管理員萬玲跟范甸都不會玄學,否則謝小花出現在這就很危險了。</br> “我記得你身上的氣息。”</br> 謝小花向我飄了過來,對我說道:“你可以履行你的承諾了。”</br> 就是來找我要避免那紅月的符咒。</br> 想起那個詭異的第十隊墳場,我心有余悸,進過一次就不想再進第二次了。</br> 我把隨身帶的書籍拿出來,符箓是爺爺隨身帶的物品,我也放在背包里隨身帶。</br> 找到記錄了鬼畫符的篇章。</br> “畫法在這里,你自己研究一下,等你學會了記得還我。”</br> “什么?”</br> 謝小花頓時呆滯,眼神都跟著呆滯了。</br> 她表情卻有些許的慌張。</br> “你讓我自己學?”</br> “你居然讓我一只鬼學鬼畫符?”</br> 這很奇怪嗎?</br> 我切了聲說道:“當然了,不然怎么叫鬼畫符?鬼畫符怎么叫鬼畫符?”</br> “這上面可是有說明,此符類需純陰氣之人或鬼使用,活人畫不出陰韻。”</br> 謝小花呆若木雞,剛開始還是木然的表情,現在卻錯愕不已。</br> 顯然沒想到我這么大方似的。</br> “哦…哦!”</br> 哦了兩下,仿佛還不敢相信似的,飄上來接過符箓書籍。</br> 鬼畫符不需要執筆,只需要手指即可使用,無須紙張便可使用。</br> 最好的效果是利用形成的黑氣,符才能發出它的效果。</br> 雖然讓一只鬼學會鬼畫符不是什么好事。</br> 但她畢竟救了我一次。</br> 我再次盤膝而坐,繼續修練。</br> 不得不說,大山里的靈氣是要濃郁一些,凝聚的靈氣一次就可以灌滿全身經脈,再沉入氣海,完成靈氣與靈力的轉化。</br> “先生!”</br>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了謝小花的叫聲。</br> 睜開眼睛,正看到謝小花飄在我面前,她已經恢復了木然的表情。</br> “這個鬼畫符只是個殘本,我記下來了,剛才也試過用陰氣畫符。”</br> 一邊說著,她一邊伸出手指凌空畫一道符。</br> 鬼畫符完全就是一些看不懂的符號,不是梵文,真的就是一些彎彎曲曲的奇怪符號。</br> “您幫看下,是不是這樣!”</br> 一道符畫完,由黑氣代筆畫成的符,飄在謝小花的面前。</br> 那種感覺就像是能投影出3d的立體投影儀,還能看到黑氣形成厚度。</br> “我沒見過鬼畫符,所以也不清楚是不是這樣。”</br> 謝小花哦了聲,“到時候若是沒效果,我會再找你。”</br> “順便說一句,奉勸你的那些朋友,別再去荔枝園了。”</br> 我知道荔枝園不能隨便去了,若是再跑到第十隊的墳場,后果不堪設想。</br> “這次是你們運氣好,否則后果先生您應該很清楚吧?”</br> 我點點頭,問道:“你們第十隊,當年是怎么會像人間蒸發似的消失了?”</br> 謝小花微微一怔,轉而又恢復了她那木然的表情。</br> 剛開始看還有點不適合,現在多看幾眼,總感覺這姑娘有點天然呆。</br> “誰告訴你我是第十隊的?”</br> “你不是第十隊的?”</br> 這話把我嚇一跳,不是第十隊的,她怎么會在第十隊的墳場里?</br> 不合理呀,難道她在第十隊還沒消失之前就已經被埋在那里了?</br> 不是沒有可能。</br> 謝小花不暇思索地答道:“跟你沒關系!”</br> “當然沒關系了,我只是有點好奇,當年水牛坡的第十隊,為何會一夜之間人間蒸發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