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家老太太沈問雁在家里與紀令山說起紀相沫的婚事,兩人爭吵起來,老太太氣不過當下犯了心絞痛的舊疾被送進醫院。
紀相沫趕到的時候,醫生剛剛結束搶救,囑咐家屬暫時不可看望,給病人一個安靜的空間。紀令山稍稍松了一口氣,現在的紀氏和自己都離不開老太太,她可千萬不能出事。
紀相沫透過玻璃看著奶奶睡的安詳,來到紀令山旁邊:“跟我來。”
紀令山現在在公司沒有實權在家里就得受有實權的女兒擺布。
他跟她來到醫院的花園,大腹便便勉強能跟上年輕人的腳步。
“你要干什么?走那么快!”
“乓”地一聲!
紀相沫回手直接將手里的包毫不留情的砸到紀令山的身上,憤怒著:“我說過多少次,有什么事沖著我來,你為什么還要氣奶奶?”
紀令山被扔懵了,光天化日之下他一個大男人被自己的女兒用包打了,哪能咽得下這口氣:“你打你老爸,你這個不孝女,敢對我動手!”
紀相沫上前一步:“我對你動手怎么了?就算被別人罵我不孝我認了!我是不孝女你就是孝子?這次如果奶奶有個三長兩短,你紀令山就等著。我哥的事我還沒跟你算呢,新賬舊賬我們一起清算,大不了一起魚死網破!”
“你就這么跟你老子說話!”
“你放棄為我哥和嫂子報案,強搶他們股份的時候,你就不是個合格的父親!”
紀相沫永遠忘不了,哥哥和嫂子去世后,警察已經調查出他們的車子被動了手腳可以繼續調查。可是他們的父親卻因為害怕是自己被報復連累的子女,不顧亡人死亡真相堅決撤銷報案,最后讓兩人死不瞑目。
兒子和兒媳死了,他卻不敢去為他們尋一個公道,選擇息事寧人,還趁機忙著奪走兒子在董事會股份和話語權。這是一個父親該做的嗎?這讓紀相沫怎么再去相信她這個父親的所作所為!
紀令山被紀相沫說得心虛,剛才的趾高氣昂頓時沒了氣焰。
韓茹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竄出來,抱住正在氣頭上的女兒:“乖沫沫,她是你爸,你不能這對他啊。”
紀相沫低頭看著不爭氣的母親,好想連她都一起打醒,可是她做不到,只能說:“媽,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紀相沫掙開她撿起地上的包說:“我現在在正在幫紀氏渡過難關,你們如果想讓紀氏平安無事再多活幾年,就都老實一點。照顧好我奶奶,否則我絕對會拉紀氏共沉淪,你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她紀相沫說到做到。
她骨子里一直都是叛逆的靈魂,從小到大她想要魚死網破的事沒有一件事是不成功的。要不是哥哥嫂嫂意外車禍喪生,她也不會收起她的逆反,心甘情愿的挑起紀氏的大梁,逆來順受的接受內外的所有詆毀和侮辱。
她在乎的是八十多歲的奶奶,是尚未成年的侄子,還有哥哥一生的追求。這當中,沒有這個一無是處只知道吸死去兒子鮮血的父親和一個只會哭哭啼啼慣著父親的母親。
紀相沫只卑微過一次,那一次仿佛是斷骨之痛。
這輩子她不會再卑微第二次,包括在父母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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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阡靠著桌子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樓下的車水馬龍。
曾幾何時,這座城市給了他無限的希望。
母親牽著他的手離開以前讓她心碎的地方,帶著他在這座城市創造了一個屬于她的神話。
在這里他遇到了他平生第一個想要擁有的人,在那段不屬于他的神話下的灰色的天,是那個人的出現撕開了他平靜的偽裝,聽到心跳的聲音。
少年稚嫩的肩膀在十八歲的一個雨夜沖動之后想要變得更硬更強,他滿心歡喜的以為自己成功對抗了所有的阻力,正準備迎接他的新生之時,是一樁樁一件件冰冷的事實砸在他的身上,戳透他的一顆真心。
少年不過是她手里的玩物,一個騙完就棄成為一群人取樂的笑柄,撕毀他尊嚴的人在人群中笑地格外耀眼。十八歲的陶阡用盡所有心力最后看了她一眼,所有的自尊化作一片樹葉被一群人踩在腳下,爛進土里,悲戚不能。
而今,八年光景。
被踩爛自尊的少年已經成長為可以隨意腳踏別人的男人。
他站在高處,看著底下已然看不清神色的人群,想起那群嘲笑過他的云云螻蟻,雪恥的滿足感正在一點一點補充他空了的內心。
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辦公室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緊接著一位身著緊身連衣裙踏著高細跟鞋子的妖嬈女人邁著步伐走進來。
“今天是什么風讓陶先生主動約我了?”
“把門關上。”
趙雨南走得霸氣,高跟鞋噠噠的聲音正帶著節奏被陶阡一句“把門關上”給硬生生打斷。她停在原地,忍著不去發脾氣轉身哀怨地將辦公室的門給關上。
“來你的地盤一次還真是不容易,明明我是客人,關門還要自助。”趙雨南毫不客氣地把包扔在沙發上,卸了氣一般癱坐在那里,不斷抱怨著。
趙雨南與陶阡是多年的老友,兩人在國外認識。
當時他們在一個學校讀書,學校里發生一件華人被白人同學霸凌的事件,校方判定白人無錯讓受欺負的華人當眾道歉,這件事在學校引起不小的轟動,所有的在校留學生不滿校方處置,在學校里進行了宣講反抗,其中趙雨南便是主策劃人。
陶阡那時候不喜歡露面,沒有參與反抗的學生人群,只是匿名支持了這次宣講用到的全部經費。這次抗爭取得勝利后,趙雨南費了好大的力氣找到陶阡表示感謝,兩人就這么認識了。
隨后的幾年校園生活,凡是各處有這種活動趙雨南都是第一個沖上去,當然也會拉上陶阡一起。原因無他,只是因為陶阡家里比較富裕,要是出事了,總是有人擔著
兩人就這樣一起度過了四五年的“患難”歲月,直到兩年前趙雨南率先回國。
趙雨南今天到處跑開了一天的會,快要把自己的腿給跑斷了,無力道:“有沒有咖啡,給我一杯。”
陶阡轉身過來看著癱成一灘泥的趙雨南:“咖啡沒有。”
嗜咖啡如命的趙雨南瞬間失望:“知道了,給我一杯蘇打水。”
陶阡電話通知外面送進來一杯蘇打水,很快就有秘書送進來放在趙雨南身前的茶幾上。
趙雨南艱難起身喝下半杯吐槽道:“我說陶老板,你能不能改改你的習慣?眼看著你就要接手雅藝成為大老板了,能不能在你的辦公室里放點咖啡?”
“這是茶館。”
“上好的茶也成啊!你是茶館老板老板,不懂茶會被人笑話的。”
“我懂經營就好。茶,會有專業的人士來操心。”
“……”趙雨南吃了癟。
她看到陶阡手里的瓷杯,不用多看就知道里面裝的是熱巧,不免嫌棄道:“你再喝巧克力,你都要變成巧克力了。”
陶阡終于舍得笑一下:“沒事,還有酒。”
趙雨南徹底被陶阡給打敗了。好好一個老板天天不是喝酒就是喝熱巧算怎么回事啊。
算了,她不和陶阡啰嗦這些事,問道:“你叫我來做什么?”
陶阡靠著紅木的辦公桌,雙腿交叉抱著杯子對趙雨南說:“我想讓你幫個忙。”
趙雨南哎呦了一聲:“少見啊,陶老板讓我幫忙,快說說什么忙?”
陶阡不理會趙雨南對自己投過來興奮的眼神:“我想要一段緋聞。”
趙雨南又哎呦了一聲,這次不是幸災樂禍而是驚訝,她立馬坐直身子看著陶阡:“你要做什么?”
陶阡:“我想短時間內成為網絡熱搜上的常客。”
趙雨南:“再過幾天你就要接手雅藝,這等新聞放出來就夠上熱搜了,要什么緋聞?那些只會掉了你的身價。”
陶阡:“接手雅藝只能上一次經濟新聞,我想要經常在網絡上,最好我的一舉一動都能在上面。”
趙雨南被陶阡搞地摸不清頭腦,事實上兩人認識這么多年,她經常搞不懂陶阡的心思。
陶阡這人吧,看上去很清冷非常有距離感,可是相處下來他又是個挺認真可靠的伙伴,但是越靠近就越發現他的心思深,做朋友可以但是交不了心。
這么多年,趙雨南沒看見陶阡身邊有什么朋友,也就自己厚著臉皮死皮爛臉的跟他蹭吃蹭喝,才勉強能夠成為他的朋友吧。
趙雨南發揮做朋友的責任感說:“你平時不是很討厭這種東西嗎?為什么要上熱搜?那種東西不是什么好東西。你看看凡是上了熱搜的企業家們,有幾個是因為他們的企業能力被關注的?不都是小道消息、花邊新聞,還要成為別人的談資,何必呢。”
陶阡面對著趙雨南靠著身后的桌子,自言自語:“看來還是得靠花邊新聞。”
趙雨南急了:“我說小祖宗,你要做什么?別亂來,你母親不會讓你拿雅藝開玩笑的。”
陶阡笑了:“誰說我要拿雅藝開玩笑?”
他是要拿他自己開玩笑。
趙雨南不確定的問:“靠花邊新聞就是緋聞,時間長了,你就是緋聞的中心,你確定要上?”
陶阡點頭:“我想了一下。雅藝只小圈子里面得到認可還不夠,我要讓大眾都知道和了解。”
“雅藝本就是高貴小眾,你的受眾是你高貴的會員。”
“我需要讓他們知道,他們可以更高貴。”陶阡搖著手里的馬克杯:“知道的雅藝的人越多,證明雅藝會員非常人的人也越來越多。雅藝將來還會吸納更多的人,當雅藝成為‘高貴’的標志,紛至沓來的人就會增多,我的門檻就會越來越高。”
趙雨南突然明白:“我懂了。你想成為新聞熱點,做雅藝活的廣告牌。”
“雅藝也在受到同行業的沖擊,我必須要高調起來才是。我媽不想讓雅藝落俗,那我便落俗好了。”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可是與雅藝綁在一起,你代表雅藝,你的一言一行關乎雅藝聲譽,媒體新聞同樣成為你的枷鎖。”
“無妨。還是說你信不過我,以為我會做出有損雅藝的事?”
趙雨南認識的陶阡很是自律,的確不是能鬧事的人。相反,以他的形象和背景以及行為談吐,說不定還能進一步加深雅藝的印象,能夠給雅藝帶來新的品牌生命力。
趙雨南把剩下的半杯蘇打水喝下:“想要火速沖上熱搜就要搭上娛樂圈的緋聞。我手里還真有一個。”
陶阡挑眉:“說來聽聽。”
趙雨南:“知道蔣紫文嗎?算了,說了你也不知道。”
“簡單的說,蔣紫文現在是個三四線的小演員,曾經是清純少女出道后被業界金主包養,抵不住觀眾辱罵和市場打擊,聲譽一落千丈,最后直接破罐子破摔直接走黑紅路線了。”
“半年前播出她的一個戲,正好被拍到了她與冷加銘一起用餐,她就被冠上了冷加銘緋聞女友的名號。她沒有任何回應,冷加銘也沒有吭聲,這件事就隨著冷加銘和紀家小姐訂婚不了了之了。”
“但是這斷緋聞讓她嘗到了甜頭,得到不少關注。她的團隊想要繼續炒個類似的緋聞,前幾天找到了我,讓我安排一個。你要是覺得蔣紫文可以,我就安排一下。”
陶阡聽到蔣紫文與冷加銘還有一段感情,頓時來了興趣,問:“怎么安排?”
趙雨南:“事情就是這么巧。王義準備開拍一個小成本的電影,其中有個女二號現在正空缺選人,蔣紫文的團隊拿到面試資格,制作方想要與蔣紫文私下談談。她的經紀人聯系我們造勢,即便蔣紫文面試不成功也制造一個被王義選中演員的假象也是可以的。”
“時間就定在明天晚上,我們的團隊會跟過去與蔣的團隊合作。你不是認識王義嗎?一起去個飯局,我們拍幾個照片,找蔣的團隊合作炒作,這事就成了。”
趙雨南說的口干舌燥,陶阡見狀又讓人送進一杯蘇打水。
陶阡琢磨這事:“可以。你來安排吧。”
趙雨南咕咚咕咚喝下半杯水:“這段緋聞是可以上熱搜,不過我友情提示鬧的太大會傷你聲譽。因為這件事的走向必然是‘蔣紫文背后金主’的話題,我是不想讓你成為蔣紫文炒熱度的工具,所以這段緋聞今天出現明天就得否認,別把自己拉入娛樂圈的渾水里。”
按年紀算,趙雨南可是陶阡的姐姐。留學那段時間趙雨南就跟個老媽子一樣照顧陶阡,這么多年就習慣操他的心。絕對不會讓陶阡陷入他本不應該陷入的境地之中。
陶阡點頭:“聽你的。”
趙雨南瞪了他一眼:“最好是!”
接著趙雨南逃出手機打開計算器功能:“接下來我們算算這次炒作的費用。”
親兄弟明算賬,一碼歸一碼。掉進錢窟窿里的趙雨南可不是慈善家,得算賬!
陶阡:“不用算了,我給你個獨家當報酬了。”
趙雨南眼睛一亮:“什么獨家?”
陶阡:“下星期一,雅藝的交接儀式,公關事宜你是唯一合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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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芊芊終于不用加班抽出時間見紀相沫一面。
上周紀相沫被悔婚的事鬧得沸沸揚揚,雖然網上已經沒有相關的消息,但是見證過如此盛況的群眾還是會拿這件事作為茶余飯后的談資。
作為紀相沫的老朋友,葉芊芊心里還是擔憂的。
本來紀相沫告訴她這件事紀家奶奶會與冷家協商,后來沈問雁舊疾復發協商的事只能向后推遲,昨天沈問雁出院,在醫院陪了一周的紀相沫也可以暫時放心,出來與葉芊芊見一面,當作是散心。
葉芊芊已經吃掉了兩塊蛋糕勉強能夠填飽肚子。
“所以你的訂婚就這么取消了?”
紀相沫沒有葉芊芊這么大的食欲,咖啡勺攪著咖啡時不時發出聲響,她說:“正好我對這次訂婚也沒有多大興趣,取消了更好。”
“冷加銘為什么悔婚?”
“他好像知道我同意訂婚是了紀氏資金鏈的事。”
葉芊芊嘁了一聲:“我以為他多大能耐,既然知道直接聊就好了,做出當眾逃跑悔婚這種事可是夠幼稚的了。他貪圖你美色的時候倒是什么辦法都能用上,到正事只會跑。”
“他不是貪圖我的美色,只是想征服我,不然不會同意這么快訂婚。”
花花公子嘛,總是喜歡熱烈的女人,溫婉也好,放浪也罷,到手了新鮮夠了就會尋找下一個目標,其實他們心里最喜歡的還是得不到的女人。
葉芊芊笑了:“你倒是了解他。”
紀相沫想起冷加銘追求自己的時候油嘴滑舌的樣子,搖了搖頭嫌棄道:“不是我了解他,是他太表面化了。若是有些心眼也不至于落個紈绔的名聲。”
“那之后怎么解決?”
“奶奶約了冷家老爺子,他們之間隨便聊吧,我是無所謂了。”
葉芊芊哦了一聲繼續吃蛋糕,問:“紀氏的資金鏈怎么辦?”
紀相沫深深嘆氣說:“我們在王義的新電影里做植入,看看有沒有廣告效益吧。死馬當做活馬醫,我沒有辦法了。”
葉芊芊一直知道紀相沫自從哥哥去世后苦撐著紀氏,她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夠完成哥哥的遺愿和她奶奶的心愿讓紀氏恢復到往日的風采,可是她再怎么努力都很難彌補她父親把紀氏拉入谷底的操作。
為了紀氏,紀相沫險些把整個自己都奉獻出來了。
“我聽說過王義投資的新電影,我看看啊……”說著葉芊芊打開手機刷著娛樂新聞,突然看到今日的新聞熱點就是王義新投資的電影,點開一看,卻是現在黑料纏身的女星與一男子一同出現在酒店去面試新電影的八卦新聞。
“蔣紫文。”葉芊芊當下便認出新聞照片里的女主角。
紀相沫隨口說:“誰啊?”
葉芊芊無語了:“大姐,你不知道蔣紫文?那可是前未婚夫一擲千金的女演員,你爆的冷加銘的料里就有這號人物。”
“是嗎?”紀相沫其實并沒有仔細看過冷加銘的黑料,更沒注意過那些黑料里的女人是誰。
葉芊芊兼職做過營銷號的狗仔,對于娛樂圈的事如數家珍,也知道蔣紫文的歷史和過往。
她把照片放大,目光鎖定在與她并肩一起進入酒店的男子,他穿著一身黑襯衫和黑長褲,不知道是不是沒有注意到附近被狗仔拍攝,大大方方的露臉,哪怕在夜里的酒店門口的燈光下都能看到他清晰的側臉。男人看似清瘦,臉部線條立體但不硬朗,線條流暢顯得非常柔和。
葉芊芊第一次看到身上有如此氣質的男性,看似修長的身材卻能夠看到強大的氣場,如果一般形容一個男人的神采是濃墨重彩,那這個男人可是說是只用細筆勾勒便能記憶猶新。
葉芊芊又翻了幾張圖片,能夠看得出來蔣紫文一直低著頭跟在男人身邊進入酒店,與酒店等了很久的王義見面。
“蔣紫文夜會多金男性面試新電影,”葉芊芊讀著八卦文案,總結道:“難道這是蔣紫文的新金主?”
紀相沫還是第一次看到葉芊芊看八卦這么認真一直說不出話來,好奇心驅使她問:“怎么了?哪路大神讓你吃驚成這樣?”
“給你看。”葉芊芊把手機遞給紀相沫:“我縱橫娛樂經濟兩個圈子這么多年,也不認識這個男人是誰。”
紀相沫接過手機看到手機上的圖片,她對蔣紫文實在沒有印象,聽著葉芊芊的話把視線落在照片里的男人身上。本來還是帶著微笑的臉頓時僵住,隨后僅有的笑容消失殆盡只剩下無限的惶恐和震驚中。
照片里的男人,似曾相識的臉孔,將紀相沫此時此刻復雜的清晰緊緊地拴在一起,那種令她眩暈的感覺時隔多年再次蔓延她的全身。
陶阡,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