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一路歡歌,一輛輛嶄新的超豪華跑車加足馬力在臺南郊區寬敞的馬路上飛馳著,由于郊區的馬路人少車少,所以一輛輛車你追我趕,時前時后,竟然把馬路當起了f1賽車場地。十多輛轎車象奔馳的閃電一樣不斷地超越著前面的車輛,吸引了眾多司機的目光,有的是羨慕,有的則是惡語相向。不過好在車速飛快,開車的人沒有聽到,如果他們其中有哪一位聽到有人敢罵他,那罵他的那個司機可以就慘了。</br>  蕭天眾人在臺南自己的地盤上一路逍遙,縱橫馳騁,許久壓抑的激情在今天得以全部釋放。</br>  夜色將垂,臺南街頭小商販的叫賣聲不時地傳入蕭天耳朵里,街頭點亮的霓紅讓臺南街頭顯得分外熱鬧。與眾兄弟瘋夠了的蕭天獨自一人帶著司機來到臺南街頭,去享受一下難得片刻閑暇時光。蕭天一身白色的休閑服,休閑皮鞋。本來蕭天不帶眼鏡的,但是今天蕭天一時興起在街邊的眼鏡店配了一副平鏡,鑲著金邊的薄薄鏡片大大地消除了蕭天自身的煞氣和孤傲感,讓人看上去就好像是鄰家的大男孩一樣,和藹可親。</br>  在那一刻,蕭天才切身地感受到自己又做回了一個平常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自己是那么的平凡,這種久違的感覺竟然讓蕭天感動莫名。誰能夠想到這個象學生一樣的大男孩就是能在臺南黑道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人物呢?誰又能想到這個年輕人就是一手推動民進黨大選從而間接地決定臺灣島內民眾政治經濟生活的人呢?</br>  享受這片刻的寧靜,蕭天臉上浮現了自香云走后已經消失很久的笑容和安逸。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樣的生活?蕭天在心中再一次這樣的問著自己。如果可以話,他寧愿選擇不走上黑社會這條路,他也會把這個想法告訴后繼的年輕人或者說他的同齡人。現身說法的歷程讓蕭天感受到了黑道生活的殘酷,這種掙扎在死亡線上的感覺不僅讓蕭天失去他本應該擁有的生活方式,也讓他失去了至親摯愛的人,這些人中包括自己的父母,也包括香云,還有自己的朋友。淪落臺灣,也淪落了黑道。黑道殘酷的廝殺有時候讓蕭天感覺到于心不忍,因為從本質上蕭天并不是個嗜殺好殺的人,只是很多時候都是因為敵人用他最不喜歡的方式去刺激他敏感的神經,從而引發人性深處對死亡的冷漠。</br>  說到底,人也是一種動物,只不過美其名曰為高級動物。</br>  既然是動物,那么他本性就是嗜殺好殺的,只是這種性格因人隱藏的深度不同罷了。有的人這種性情一輩子也不會出現,而有的人似乎一出生就注定了這種性格要伴隨他的一生了。</br>  蕭天是個異數,陰差陽錯走進了黑道,從某種意義來說那是被迫的。只因為是被迫的,所以蕭天在別人的壓迫下才更容易引發反抗,只是這種反抗的情緒有時候讓蕭天本人都無法自已。</br>  但是既然已經走上了,就沒得選擇,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走。</br>  想要不被敵人吃掉,那就要先一步把敵人吃掉。這是黑道生存的不二法則。</br>  擁擠的人群中使蕭天的形象變得如此的渺小,如果不仔細看的話,甚至都注意不到他的存在。別人注意不到,但是有人卻一定要注意到。這就是蕭天的私人衛隊――南天衛隊,衛隊的隊員們化身在距離蕭天五十米的范圍內注意一切接近蕭天的人物,不管是路人或者是商販,只要露出一點的敵意,這些人就會瞬間出現在蕭天面前,解除危機。</br>  盡管天氣日漸蕭索,但是氣溫變化依然沒有阻擋路人逛街的熱情,櫥窗、霓紅、商品、路人組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置身其中讓人感覺生活是如此的美好。蕭天兩手插兜仔細欣賞著這街頭的一幕一幕,時不時地從街頭的小商販手里買些零食或者一些小玩意,雖然每個小東西相對于大陸來說都價格不菲,但是蕭天卻覺得物有所值。只是每次在街頭吃零食的時候,在蕭天的腦海里都會不自覺地浮現香云甜美的笑容,盡管香云已經走了,但是蕭天知道香云依然在自己內心的最深處生活著,陪伴著他去走過以后的風風雨雨。</br>  轉過一個街口,蕭天注意到在一個櫥窗的下面盤腿做著一位慈眉善目的和尚,和尚大約五六十歲的樣子,花白的眉毛讓人看上去分外可親可信,在和尚的前面擺著一些佛教飾品,似乎是在買賣。然而匆匆而過的路人似乎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和尚的存在,而和尚也似乎并不著急出售前面的這些飾品,沒有叫賣,微閉雙目,口中念念有詞。</br>  蕭天半蹲在和尚前面,擺弄著那些飾品,每件飾品做工都十分的精細,顯然這其中的每件飾品都是人工雕琢而成,摸在手中那厚重的感覺讓蕭天的心靈和佛教自古的傳承有了第一次的碰撞。</br>  “和尚也買賣么?”蕭天不僅出言問道。</br>  “和尚為什么不可以買賣?”老和尚悠悠地說道,卻沒有睜眼看蕭天。</br>  老和尚的回答讓蕭天一時語塞,是啊,并沒有哪條法律規定和尚不允許買賣,但是蕭天依然不死心,執著地反擊道“自古買賣都帶有功利的色彩,您不怕這塵世的功利玷污佛法的圣潔么?”</br>  老和尚悠然地睜開雙眼,注視著蕭天,說道“買賣本無量,我心自衡知。”意思是說買賣本身只是一件各換所需的事情,只是人為的被買賣雙方加上了功利的色彩,如果我心本來就是潔凈的,又何來玷污之說呢?</br>  蕭天是大學里的文科出身,自然明白老和尚話中的意思。</br>  聽到了老和尚的話,蕭天笑了一下,不可置否,依然擺弄著老和尚前面的那些飾品。</br>  “這是佛蓮石,取自我法華寺佛祖蓮花座上的一塊碎石磨制而成。具有凝神靜氣,化戾氣為祥和的功效。這塊石頭比較適合施主你?!崩虾蜕蓄H有深意的一番話打斷了蕭天的思路。</br>  本來蕭天在眾多的飾品中一眼就看中了這塊墨綠色的石頭,伸手撫上去冰涼刺骨,放在掌心冰冰涼涼十分的舒適。但是聽到老和尚最后一句話,蕭天深深地看了老和尚一眼,問道“哦?為什么適合我?”</br>  “施主,殺氣太重,罪孽太深。”老和尚絲毫沒有避諱蕭天眼鏡后面奪目的眼神,一字一句地回答道。</br>  蕭天眼中精光閃過,心道,老和尚果真是佛門高僧,竟然可以看到這一層。</br>  “這塊石頭我要了,多少錢?”</br>  “佛渡有緣人,贈與施主。”</br>  “謝謝!”蕭天把佛蓮石戴到脖間,當佛蓮石解除蕭天肌膚的那一刻,一股清涼傳至腦際,霎時間傳遍全身,讓蕭天精神為之一振,暗嘆真是一塊奇石啊。說完,蕭天起身就要離開。</br>  “等等,施主!”老和尚出言制止了蕭天。</br>  “老和尚,還有什么事?”</br>  “送施主一句話!”</br>  “什么話?”</br>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還有,記得得饒人處且饒人!”</br>  “老和尚,出家人不打誑語。您這是兩句話!”蕭天說道。</br>  老和尚看了蕭天一眼,微微一笑,不再言語,又閉上了雙目。</br>  摸了摸胸口的佛蓮石,法華寺,佛蓮石,蕭天心中默默念叨著,轉身離開了。</br>  法華寺與開元寺、彌陀寺、竹溪寺并稱為臺南的四大古剎,由于臺南是臺灣島最古老的城市,是著名的歷史古城。臺南市共有寺廟166座、基督教和天主教堂40多座,所以有“五步一神”、“三步一廟”之喻。眾多的寺廟教堂中以法華寺歷史最為悠久,香火最為鼎盛,使得每年朝拜進香的人絡繹不絕。法華寺正殿尊奉的是如來佛像,如來佛像坐下就是文明島內的蓮花寶座。傳聞蓮花寶座取自玉山山脈深處的一塊墨綠色玉石,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百多年前被挖掘出來精雕細琢成佛祖的蓮花寶座,相傳在雕刻蓮花寶座的過程中發生一件奇事,雕刻蓮花寶座時留下的碎玉在那個時候不少人都想據為己有,哪里知道到手的碎玉第二天全部化為一汪碧水。</br>  而這塊玉石自從山中取出到雕刻成蓮花寶座的過程中竟然沒有一塊玉石散落人間,成為當時的一大奇聞,更使得法華寺名聲在外。墨綠色的蓮花寶座在夜晚時分周身散發著悠悠的光芒,讓座上的佛祖更顯得神圣莊嚴。然而就在前兩年,蓮花寶座一角無損自落了一塊玉石,僧人立刻稟報住持。住持自接任法華寺以來從來都沒有碰上這等事情,正巧現在九十高齡法華寺的高僧靜凡禪師游厲而歸,住持立刻稟告了靜凡禪師。靜凡禪師就是蕭天在街頭看到的那個老和尚,靜凡高僧是個有道高僧,平日云游四方,多年未歸于近日返回法華寺中。</br>  靜凡得知此事后,命人用紅布將玉石包裹起來,供于自己的臥房之內三天三夜。眾僧人都在傳這塊玉石很有可能也會變成一汪碧水,不知道靜凡禪師如何處理這塊蓮花寶石。誰知三天后,靜凡禪師緩步而出,告訴住持他要出游。</br>  有的僧人耐不住好奇心的唆使詢問靜凡禪師,靜凡禪師笑著說道“佛曰,不可說!”說完,轉身就離開了法華寺,直到遇到了蕭天,把這塊蓮花寶石贈予了蕭天。</br>  這塊蓮花寶石可以說是佛門的又一至寶,隨不能企及佛門舍利,但是在靜氣凝神,平嗜抹戾卻有獨特的功效,相傳更可以驅魔降妖。現在的社會雖不再有妖魔鬼怪作祟,但是卻有很多困人心神的東西。這塊佛蓮石在蕭天在以后的生涯里對他有莫大的裨益,在此后蕭天帶領眾兄弟身陷日本靖國神社被日本亡靈圖騰所迷惑的時候,這塊靈石就發揮了莫大的功效,自那個時候這塊蓮花石才成為蕭天心中真正的一塊靈石。</br>  正所謂,靈石有意覓靈主,吾與天行百魔消。</br>  。_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