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寸進尺
灰色睡衣紐扣系到最頂端, 一絲不茍。
衣服的領口比較低,脖頸弧度優美,一覽無遺, 引起無限遐想。
皮膚很白, 青色的血管若隱若現,襯得上面斑斑駁駁的痕跡格外顯眼。
至于衣服下面是怎樣一副光景,楚淮心里再清楚不過。
畢竟是他昨天一整晚, 一點一點,鍥而不舍, 刻上去的。
所有的深情的、迷亂的、厚重的、無法宣之于口的妄念, 全部都訴諸在昨天那個夜晚。
楚淮很早就發現了,他的身體很難留下印子。
很多時候,他盯著那些地方, 總會在想, 狠一點, 再狠一點……直到在這個人身上永遠打上自己的烙印。
不過幸好,只要成功留下痕跡, 就能在他身上保留很長一段時間, 難以消散。
這一點讓他安心很多。
棉質的睡衣寬松柔軟,比起平時一本正經的打扮,看上去整個人都柔和了許多。
眼睛周圍的紅腫還沒有退下,在眼尾暈染開來。
眼下淚痣越發明顯, 平添一抹艷麗。
可能是因為困,他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慵懶的氣息,看著有些散漫。
踩也只是輕輕的踩而已, 沒有用多少力。
這人也就是看著冷而已, 對周圍的人可以一再縱容, 心軟得不可思議。
楚淮幾乎是輕而易舉就上了他的床。
他頭一回覺得自己有種近乎病態的破壞欲。
這人越是這樣包得嚴嚴實實,一絲不茍就越讓有種想要破壞的沖動。
看著上面一道道的紅痕,心里會升起一股難以自抑的興奮。
“噓,寢室里隔音不太好。”
說這話的時候,他正一手從被子里探進去,另一只手虛虛擋著對方的嘴,留了很多空隙,捂得很敷衍,顯然不懷好心。
宋引墨死死咬著唇,逼著自己不漏出一點聲音。
耳邊的聲音溫柔又磁性,帶著蠱惑意味,引誘他沉淪在欲念中。
他早就知道這個人沒有外表上看上去這么正經,只是平時把自己心里的惡劣隱藏地很好。
扭曲的成長環境造就了他善于偽裝的本性。
只有在他面前,那層面具才會摘掉。
不過說實話——
他并不討厭這種特殊對待。
哪里敏感,哪里被對待地就越頻繁。
耳垂紅得已經能滴出血來,脖頸,肩膀,脊椎……
一下一下的,像是過電一樣,綿綿密密。
后頸這種地方,神經末梢密集,任何輕微的觸碰都會被無限放大,難以言喻的刺激感像浪潮一樣一波一波推向大腦。
宋引墨瞇著眼睛,感覺腦髓都在顫栗,眼前仿佛要炸開一樣。
他在想,是不是這幾天放任得太過,讓這家伙有些貪得無厭起來。
因為心里那種莫名其妙的憐惜和愧疚感,昨天他幾乎已經是算得上是縱容了。
厚重的床簾遮蔽了所有光線,狹窄的空間,避無可避,溫度慢慢升騰。
“乖,別咬自己。”
宋引墨閉了閉眼,忍著顫抖。
他捉住對方作亂的手,從被子里抽出來,反客為主,由一開始的弱勢轉變為主動,眼神居高臨下。
“別得寸進尺。”
喑啞的聲音冷冰冰的,警告意味濃重。
走廊,房間,空蕩蕩的,渺無人聲。
底下的床板隨著剛才的動作,發出「吱呀」的聲音,刺耳異常。
楚淮看著他,眼神危險地瞇起,像是在盯著獵物一樣,半撐起身體,另一只沒被制住的手又開始不安分。
“是你先縱容我的。”
昨天折騰到很晚。
白天精神緊繃了一天,晚上生物鐘又被打亂。
就算他的身體素質不差,但困意上涌,到最后他也是累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半夢半醒的時候,他能感覺到有人把他抱進了浴缸里,一邊清理,一邊安撫他因為身體不適有些不耐煩的情緒,時不時力道適中地按摩肌肉。
后面的記憶他就沒有了,只是迷迷糊糊間能聽到有人一直在他耳邊說話,聽得人耳熱。
再醒過來的時候,他就看到自己面前的小桌上放著正清淡的魚片粥、山藥煎餅還有蒸雞蛋。
楚淮坐在床邊問他,笑得像一只得逞后的狐貍:“要喂嗎?”
宋引墨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白稠香濃的粥,又看了眼旁邊的人,啞聲道。
“你出去。”
暫時不想看見你。
不過最后還是沒能成功把人趕出去,兩人一起用了早餐。
用餐完畢后,楚淮又給他留下了一杯溫水和幾粒藥片。
宋引墨瞇著眼睛看他,大腦已經開始推演憑自己現在恢復到一半的身體能力能有幾分勝算。
由于他抵抗的態度太強烈,最后楚淮沒有辦法,強行親自用嘴喂了過去。
宋引墨從小就沒怎么生過病,身體抗藥性差,對藥物比較敏感。
幾乎只是過去了十幾分鐘,他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第二次醒過來的時候,楚淮不在。
看窗外,已經是中午了。
大腦昏昏沉沉的,還有點遲鈍,思考慢半拍。
緩了一會兒,他終于走下了床,第一時間從柜子里搜刮了些看上去比較新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他自己的衣服現在已經完全不能看了。
這棟別墅是楚淮名下的房產,離學校比較近,看上去應該是他平時一直住的地方,設施用品都還比較齊全。
甚至連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
問起來某人還非常不要臉的說“因為預感到未來有一天會把你帶到這里,所以提早就準備了”。
宋引墨有點認床,還有點潔癖,當然太累太困的情況下他可以忽略不計。
現在清醒過來,一些記憶上涌,對這地方哪哪兒都是嫌棄。
明天是周一,學校里還有課。
今天晚上他絕不能待在這兒。
不然,他有預感自己到明天中午都回不了學校。
……
想起昨晚上遭的罪,宋引墨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勾了勾唇角,神情倨傲,慢慢俯下身,淡色的唇輕啟。
“哥。”
微涼的嗓音,但是因為語氣放軟了許多,不想之前那樣平板,聽上去莫名勾人。
楚淮身體僵了僵。
昨天誘哄了這么多次,這人都死撐著沒能松口喊他哥,現在突然主動喊,讓他有點招架不住。
宋引墨伸出手,開始解自己睡衣上的紐扣。
從最頂端的那顆開始解,動作緩慢,像是折磨一樣把過程拉得很長,眼神漫不經心的,帶著點慵懶。
看到他這副樣子,楚淮一瞬間肌肉緊繃。
剛要有所動作,對方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般,一手將他的手腕牢牢摁在枕邊,腿上則是以柔術中鎖技的方式封鎖住了他腿部的動作。
“別動。”
嗓音懶懶的,手上動作卻越發用力。
床板一陣晃動,吱呀吱呀的聲音不絕于耳。
換成其他地方還好,但是這個地方太擁擠了,離頂上的天花板又近,旁邊的護欄又只有十公分,之前還聽到過學校里有人半夜睡迷糊了從床下摔下去的傳聞。
楚淮瞇了瞇眼,嘴角繃成一條直線。
他現在要是反抗,動作激烈起來很容易把他身上這個人磕傷。
感受到身下的人放棄了掙扎,宋引墨嘴角微揚:“乖。”
“昨天是你,現在換我了。”
……
最后宋引墨還是把床上所有的東西都換了一遍。
并且在事后果斷拒絕了某人晚上同居的邀約,在小白他們回來之前,把人趕出了404寢室。
還嚴詞警告,之后這幾天他要把前段時間落下的學業補上,一個星期內不許再找他。
活像一個下了床就不認人的渣男。
楚淮:“……”
妖兒回來的時候,瞪大著眼睛,將寢室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掃了一遍,想發現什么蛛絲馬跡。
但嚴謹如宋par,是不會留下一點「作案痕跡」的。
最后,妖兒聞著空氣里清新劑的味道,長吁短嘆。
他慢慢騰騰地挪到莫大大旁邊,下巴擱在他肩上,悶聲道:“有點想哭。”
莫大大還在碼字,眼睛盯著屏幕:“為啥。”
妖兒一臉滄桑:“失戀了。”
莫大大:“哦。”
妖兒不滿:“你這是什么反應。”
“沒什么反應。”
莫大大懶洋洋道:“天道好輪回,你甩了人這么多次,也該讓別人甩甩你了。”
妖兒輕嘖了聲,嘟囔了聲:“你好無情,好冷漠……”
莫大大接話:“但我不無理取鬧。”
妖兒又溜達到小白哪兒,看見小白還在看那些餐券,不由得氣悶道:“這種爛大街的推銷手段有什么好看的。”
小白緊皺著眉:“我現在覺得這些券應該不是送的,是買過來的。”
不是滿幾減幾的促銷模式,真的是任意點菜,一定金額內全免費。
小白向妖兒征求意見:“這種情況,我是不是也要送點什么還一下人情?”
“還什么!這是他應付出的代價!”
妖兒一臉嚴肅:“再說憑他現在的身家,這些東西算什么,小白,隨便吃。”
最好給我吃窮他!!
小白又數了數這些券:“我感覺這能讓我吃一個月了。”
他不由得感嘆一聲:“楚會長是個好人啊。”
妖兒:“……”
這算哪門子的好人!!
另一邊,楚淮正在跟一個人通話。
“東西我已經讓人給他了,看他的樣子沒有特別排斥,應該會收下。”
“是嗎,那就好……”對方的聲音低低的,有點啞,帶著些金屬質感。
楚淮:“不過他說,讓我把這些東西的價格跟他說一下,之后他會全數奉還。”
話音剛落,「咔」的一聲,像是有什么東西斷裂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楚淮對此見怪不怪,只問了句:“你為什么不親自過來。”
還要讓他做中間人。
對面沉默了好一會兒:“我還,不能過去。”
“而且他現在,應該不想見我。”對面頓了頓。
“也不會收我的禮物。”
楚淮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dwade中國分區那邊我會處理好,海外交給你。”
“前段時間的事,就多謝你了。”
一談到工作,對面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完全不像剛剛那樣吞吞吐吐:“合作而已,于我也有利,不用說感謝。”
兩人又聊了一點公司上的事。
商量完后就掛斷了電話,沒有半句廢話。
與此同時,b國,維希莊園。
說是莊園,但這個地方修繕得跟城堡不相上下,面積遼闊,環境清幽。
頂層最深處的房間。
厚厚的窗簾擋去了所有的光線,只有昏黃的燭火搖曳著。
書桌前雕飾精美的軟椅上,正坐著一位金發男人,在慢慢用紗布裹住自己的手掌。
血絲慢慢從雪白的紗布里浸透出來,逐漸向外暈染。
書桌上,一只價格不菲的金屬質鋼筆被掰成了兩半,上面沾染著血跡。
包扎完,男人起身,走到房間的角落里,用力推開其中一個書柜,露出里面的暗門。
用密碼打開暗門,男人走了進去。
天花板,四周墻壁,滿滿當當的,全都是一個人的照片。
從兒童時期,到少年,再到青年……
最中央的墻壁上,掛著一張被精心裝裱起來的巨幅照片。
隔著玻璃,男人用手指描繪著墻上人的五官,一點一點,從眉眼到嘴唇。
過了一會兒,他倚靠在照片上,身體漸漸無力地滑下來,表情有些無措,像一個孩子。
“莫莫……”
作者有話說:
改了很多次,只能先這樣了……
蛇精病公爵出現啦!
沒有互攻,大家自行想象吧。
再次祈禱,這章不要鎖。(雙手合十jpg)
楚少爺沒有情敵,喜歡宋宋的人很多,但是他們連門檻都沒碰到。
硬要說的話,楚少爺的情敵就是事業和學業。
(論——有一個超強事業心的老婆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
小劇場——
同一時間,沒有半點征兆,莫大大突然感覺背后一陣發寒。
他看著紙箱子里滿滿當當的寶貝,一時有些下不了手。
妖兒過來看了一眼:怎么了,你不是想要這些想很久了嗎?
莫大大有些茫然:不知道。
莫大大:我總感覺自己拿了這些東西,就好像跟魔鬼做了一場交易……
妖兒:??啊??
妖兒:你被害妄想癥又復發了?
莫大大陷入了沉思: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感謝在2022-03-21 17:29:15-2022-03-22 17:36: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