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于來了
收回「大家都非常友善」的前言。
果然娛樂圈這種地方, 還是見不得別人好的人多一點。
之前陸澤川還在的時候,這群人大氣都不敢出,現在陸澤川一走, 就全都晃悠到他跟前作妖了。
“小蘇啊, 說句實在話,我知道你跟陸導感情不一般,但有時候, 還是要收斂一點好,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太過了, 導演和演員還是要保持一點距離的。”
現在就太過了?
更過的你還不知道呢——
蘇欒微笑:“前輩, 你應該是誤會了,我一直把陸導當成學校里的老師一樣,a大一直教育學生要尊敬師長, 這樣也有問題嗎。”
“你就是蘇欒?果然是后生可畏, 長成這模樣, 怪不得陸導會一眼挑中你……不過你之后可要小心了,陸導脾氣不太好, 在圈子里得罪過很多人, 比如公司的和,我聽說之前很多跟陸導合作過的演員都被他們針對了。”
“是嗎?謝謝前輩提醒。”
蘇欒純良無辜地眨了眨眼:“不過這些我不太清楚,陸導只讓我好好演戲,說演員最拿得出手的是作品, 少說多聽,平時只要離那些「明明沒什么本事卻喜歡背后搬弄口舌挑撥離間的人」遠一點就行了。”
……
扯來扯去,這些人最想知道的還是他跟陸澤川的真實關系。
陸澤川那邊他們套不出什么, 就跑到他這里試探。
趁他剛進這個圈子, 沒見過什么世面, 什么都不懂好欺負,話里話外都在埋坑。
說來說去,那些個套路也翻不出什么花。
要么在問話里直接把不正當關系當前提,假意地好心勸慰,等蘇欒自露馬腳,要么暗示「娛樂圈險惡」、「陸澤川沒法一直護著你」試探關系的同時進而挑撥離間。
呵呵,這種伎倆就想讓我翻車,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小爺我之前見識過的勾心斗角話術可比這野多了。
又送走一撥人,蘇欒抿了口水,不敢喝多。
剛剛他一直端著自己手中的玻璃杯,不敢放下,就怕說著說著,一時大意沒注意到讓人往他水里加了什么料。
他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
那兩個家伙聊什么聊這么久?
就在他無聊地開始折騰手里的吸管時,一旁傳來一個溫婉的嗓音。
“初次見面。”
蘇欒偏過頭,在看到來人時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喲吼-我和你可不是初次見面。
“你好,我是顏雅寧。”
顏雅寧微笑著伸出手,手指像蔥白一樣細膩白嫩。
蘇欒站起來,從表情和神態中確認了一下她的確沒有認出自己是誰,于是回握過去。
“你好前輩,我是蘇欒。”
顏雅寧笑道:“你怎么一個人在坐在這兒,不跟其他老師們問個好嗎?”
蘇欒:“陸導讓我在這里等他,之前他已經帶我跟一些老師問候過了。”
“一直跟在陸導身后可怎么行。”顏雅寧抿嘴輕笑:“要想在這個圈子里立足是要獨當一面的,你總不可能讓陸導一直帶著你吧。”
“陸導可能是怕我被別人騙吧。”
蘇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回答得滴水不漏:“我剛踏入這個行業的確有很多東西都不懂,也怕說了什么沖撞到各位老師和前輩,所以不敢貿然去打擾。”
“那我帶你過去問候一下各位老師吧。”
顏雅寧跟一旁的服務生要了一杯香檳,言笑晏晏:“怎么說我也是陸導帶出來的,盡一點同門之誼。”
蘇欒聞言,眼眸微暗。
這女人在打什么主意?
“怎么,不相信我?”
顏雅寧看他面露難色的模樣,笑著端起香檳碰了碰蘇欒手中的杯子:“算了,也是我多管閑事,我介紹的人怎么能跟陸導介紹的人比呢。”
蘇欒搖搖頭:“沒有前輩,只是我覺得陸導那邊應該快結束了,怕之后走散……謝謝前輩的好意。”
說完,他淺淺鞠了一躬,態度誠懇到挑不出半點錯誤。
“這樣啊……是我想岔了。”顏雅寧瞳孔一縮,語氣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她換了個話題:“聽說陸導的新戲已經殺青了?”
蘇欒:“嗯。”
“怎么樣。”顏雅寧輕笑:“現在能出戲嗎。”
“我當初演可是花了整整半年的時間才把自己跟角色完全分開來。”
她喟嘆道:“演陸導的戲就會這樣,他喜歡讓演員沉浸式表演,而且他創作的人物個性都很鮮明,我演到最后都覺得自己的性格被角色的性格給影響了。”
“這樣啊。”蘇欒彎了彎眼睛:“前輩的共情能力真強。”
“說實話,我剛演完的時候也會陷入到角色的情緒里出不來,不過只要一打開電腦寫論文,這些事情就全都忘了。”
顏雅寧被他這話逗笑了,捂了捂嘴:“你可別太小看這個了。”
“我知道有些人,到現在都還陷在戲里出不來呢。”
她湊到蘇欒耳邊,輕聲道:“而且其中有一個還因為入戲太深愛上了陸導。”
顏雅寧看到蘇欒聽到這句話后眼睛瞪圓,像是受驚的小鹿一樣,有些好笑。
“其實這樣的事在這個圈子里挺常見的,有些還促成了幾對佳話。”
“不過他應該是找錯人了。”
顏雅寧眼眸微瞇,語氣意味深長:“陸導這個人不會愛任何一個人,硬要說的話,他只會愛自己的角色。”
“那家伙當初憑著這點上位,現在還不是落的這幅下場。”說完,她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一樣,抿了口香檳。
“哦,抱歉,說了這么些有的沒的。”顏雅寧有些歉意地笑笑。
“沒事。”蘇欒微笑著搖搖頭。
他大致能猜到顏雅寧說的那個人是誰,但是他不一樣。
什么是戲,什么是現實,他一直分得很清。
他穿著馬甲在歡場里浸淫這么多年,跟無數的人演過無數場戲,從來都沒有出不了戲的時候。
明知道是假的,為什么有些人還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呢?
他不理解。
還是說,只是因為他投入的感情不夠多,不夠喜歡,不夠愛?
蘇欒想起葉青蕪那句「自己是為這個角色而生的」,閉了閉眼。
因戲生出的情感誰傻誰當真。
他又不傻。
蘇欒溫聲道:“我知道前輩這么說是想提醒我。”
“你知道就好。”顏雅寧微笑:“我也不算白說這么多。”
她最后與蘇欒碰了一杯,就打算告辭,沒想到剛轉過身有一位白裙女子突然慌里慌張地經過,撞了一下她的肩,香檳灑出了一大半。
“啊,對……對不起。”白裙女子停下來,有些語無倫次地道歉。
“沒關系。”顏雅寧皺了皺眉,打量著這位白裙女子。
就在這時,白裙女子身后又走來了一個氣質輕浮的公子哥,一上來就摟住了女子的腰,在女子耳邊輕聲說著什么,表情曖昧。
女子低著頭不斷躲避,聲音里帶著哭腔。
“林公子……不要開玩笑了。”
林公子咧嘴笑了聲,正要強行把人帶走,身后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那個……我這套禮服挺貴的,你能賠一下嗎?”
“啊?”林公子轉過身,一臉不耐煩,但看到對方是誰后表情一變,眼神里有驚艷、顧忌、糾結……
蘇欒指著自己衣服上被香檳灑到的污漬,面帶微笑,溫聲道:“我不跟你說,我是跟一旁那個女生說的。”
“而且我只有一套禮服,還不是我自己買的,也不知道這個香檳漬能不能洗掉……”
蘇欒嘟囔著,低下頭,用紙巾擦拭掉衣服上還未浸透的酒液,抬起頭,對那個女生說:“如果不能賠,你能帶我去哪里處理一下嗎,我有點不太認得路。”
白裙女子怔愣了一瞬,猛然反應過來,掙脫林公子,小跑到蘇欒面前:“這位先生,我帶你去找酒店的工作人員。”
“嗯。”蘇欒點點頭,微笑道:“那這位林公子,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對方回應,他跟著女子一起大踏步朝大廳外走。
顏雅寧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勾唇笑了笑,沖對面的林公子舉了舉手中的香檳,然后一飲而盡。
林公子對她攤了攤手,笑容嘲諷,沒多說什么,轉身離開。
等走出一段距離之后,蘇欒停下了腳步,輕聲道:“小姐你待會兒就直接出去把,不要再回去了。”
回去也是平白遭人糟踐。
“我就送你到這。”
白裙女子愣了愣,回過身連忙道謝。
“那……這件衣服還需要賠嗎?”
蘇欒看了眼自己的禮服,有些為難。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這件禮服值多少錢,陸澤川壓根就沒告訴他,只是這布料摸著就很貴。
他剛想說些什么,前方的白裙女子突然抓著他的胳膊往前走。
“先生,我還是先帶你找工作人員處理一下吧。”
白裙女子低著頭,腳步很匆忙,力氣大得不可思議,一點都不想剛剛看上去那般柔弱。
不對勁……很不對勁。
蘇欒頓時反應過來,臉色一沉,用力甩開白裙女子的手,另一只手已經拿出了手機。
剛剛他一下猝不及防,直接被這名女子拉著走,拐了兩三個拐角,也不知道拐到哪兒去了,周圍走廊里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蘇欒撥出號碼,轉身拔腿就往外跑,半句廢話也沒有。
現在不是跟那個女人糾纏的時候,她剛剛這么著急想把自己帶走,那前面肯定有詐。
如果只是她一個人還好,萬一有同伙,自己的處境將會很危險。
按下撥通鍵,提示音還沒響起,眼前是一個拐角,身后鞋跟吧嗒吧嗒踩地板的聲音像是催命一樣不斷逼近。
我去!
剛剛怎么就沒發現這妹子穿的是平底鞋呢!
這年頭哪個女藝人穿禮服配的是平底鞋!那不一個個都踩恨天高!
我剛剛腦子是瓦特了嗎!還想救她!
陸澤川你他媽怎么還不接電話!!
我要是被拐走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他跑了!你們快抓住他!”女子尖叫。
你妹!果然有同伙!
就在蘇欒剛剛拐過拐角,身后衣領被拉住,喉嚨一緊,呼吸都有點困難。
沒有給他掙扎的機會,一旁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個粗壯大漢,一手拿布蒙住他的嘴,另一手輕而易舉拽過他的手別在腰后。
“老實點不要動!”
蘇欒還想掙扎,胳膊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感,瞳孔微縮,眼睛猛地睜大。
這種感覺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注射器針頭刺入皮膚,注射液體。
……
“往哪兒跑!給我回來!”
“你個小賤皮子就是天生欠艸!”
“別……別……你放過小欒吧!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女人的啼哭聲,男人的低吼聲,兇厲扭曲的表情跟眼前這個粗壯大漢逐漸重合。
眼前一片發白,神智漸漸渙散,開始分不清是現實還是虛幻。
蒙在他嘴上的布里應該有某種催眠氣體。
蘇欒屏住呼吸,閉上眼睛,猛得一咬自己的舌尖。
媽的!
今天倒霉透了!
……
“暈過去了?”
“催眠的劑量不重,應該過幾分鐘就會醒來。”壯漢回道。
“嗯……”男人滿意地點點頭。
如果人醒不過來,那操起來就太沒意思了。
他走到床邊,捏住對方的下巴,像是欣賞某種瓷器一樣左右擺動,端詳了一陣,嘖嘖感嘆。
“果然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怪不得姓陸的藏得那么緊。”
“已經下過藥了?”男人問。
“是,小季總。”壯漢說:“劑量不多,明天一早就會消失,不會留下痕跡。”
眼前這個男人是皇朝娛樂公司的太子爺,季岳。
前段時間皇朝娛樂公司陷入到「陪酒艷照門」,還被公權力機關介入調查,每天都有人被中途帶走,一時間公司上下人人自危。
處分、開除、裁員、公關、拉投資……經過一個多月的整頓,公司總算擺脫了破產危機,逐漸步入正軌。
“姓陸的反應過來了嗎?”季岳摸了摸蘇欒的臉,手感像是白瓷一樣光滑細膩,忍不住繼續往下。
壯漢:“現在還沒有消息。”
“呵,就算他反應過來,他也找不到這里。”季岳冷笑一聲。
“那家伙在我頭上壓了這么久,一個個的都說他比我有才,比我優秀。”
“明明要錢我能給,要資源我也能給,為什么有些人就這么不知好歹。”
“我就搞不明白了,那家伙比我好到哪里去,不都是在這個圈子里玩的嗎,裝什么清高。”
季岳一想起前段時間聚會時,陸澤川看著他的嫌惡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垃圾一樣,心頭就一陣火大。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拿陸澤川和他比。
那些長輩提到陸澤川就不吝嗇贊美之詞,說他出身名校,年紀輕輕拿獎,未來前途不可限量,但是一提到他就搖頭嘆息,連半句話都不愿意說。
季岳已經煩透了。
從參與公司事務起,但凡是陸澤川有的東西,他都會想要搶過來玩一玩,這已經成了他畢生的興趣之一。
東西也是,人也是。
再加上前段時間陸澤川又給他家的公司造成了這么大的麻煩,這次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
搶了他的人睡一晚也不算虧。
而且看樣子那家伙好像還沒對著小美人下過手,看小家伙這么青澀的樣子應該還是處。
那剛好,他還賺了。
季岳看著床上的小美人眼睫顫了顫,沒睜眼,佯裝自己還昏迷著,只是輕輕顫抖的身體完全把他出賣了。
他輕笑一聲,覺得很有趣。
“你把門鎖了,在門口等著,沒我的吩咐,誰都不許進來。”
壯漢躬身應了聲,轉身出去。
“醒了就別裝了。”季岳把手探進衣服里,語氣漫不經心的。
小美人抿了抿唇,終于睜開眼。
雙頰含粉,眼尾飛上一抹紅暈,一雙杏眼含著淚,里頭全是張皇無措,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明明是非常清純無害的一張臉,但因為下了藥的緣故,一舉一動間都有著說不出的嫵媚惑人。
季岳看得呼吸一滯,喉頭滾了滾,身下瞬間起了反應。
媽的!
原來還以為是個不懂情趣的木頭美人,現在看來還是個天生尤物!
“你……是誰。”
嗓音喑啞,還帶著幾聲呻吟,小美人眼睛圓瞪,被自己這樣的聲音驚到了。
“我是誰?”
季岳勾唇一笑,用自以為性感至極的嗓音說:“乖,寶貝兒,不用急,等會兒就知道我是誰了。”
說完,他跨坐到小美人身上,自以為帥氣地解開自己的領帶,慢慢俯下身。
就在嘴唇快要相貼的那一剎那,季岳身形一頓,感覺到身下突然傳來一陣鈍痛,疼得他幾乎暈厥。
緊接著眼前一黑,厚重的被子瞬間把他裹得嚴嚴實實,好不容易探出頭,嘴巴就被人狠狠捏住了。
這家伙不是被下藥了嗎!怎么還有這么大的力氣!
“寶貝寶貝寶你媽的貝!”
剛剛還柔弱可憐毫無反抗之力的小美人此時一臉兇相,眼神居高臨下。
他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個小盒子,像是倒豆子一樣把里面的黑不溜秋的東西一個不剩地全倒進了自己嘴里。
季岳瞪大了眼睛,嗚咽出聲,想把東西吐出來,但是嘴巴被人捏住了,對方還拿起一旁的水杯把僅剩的水全部灌到了他嘴里。
“你他媽!給我吃了什么!”季岳猛咳了幾聲,臉色漲紅。
“我忘了。”蘇欒冷笑一聲。
“毒藥?瀉藥?軟筋散?”
小白給他了兩個藥盒,一盒是救人的,一盒是整人的。
他把救人的那盒所有藥,藥效都老老實實記下來了,但是整人那盒沒記。
打算如果真碰上什么事就現場開盲盒,遇到什么全看對方運氣。
小白也說:“不記也沒關系,嚴重的倒多點,不嚴重就少倒一點。”
蘇欒:“要是罪大惡極呢。”
“那就全倒了吧。”
小白:“反正吃不死人。”
——就是會很痛苦而已。
這兩盒藥沒放在兜里,用針線系在了袖口處,所以這些人沒被收走。
“你個小賤人!”季岳捂著胸口,感覺四肢漸漸無力,雙眼赤紅,沖門口揚聲道。
“有人嗎!給老子滾進來——”
他還沒說完,一個枕頭就砸了過來捂住了他的嘴。
“啊——你想干嘛——”
“你別過來!不要碰我!”
“好痛,好深,好難受……唔唔唔嚶嚶嚶!”
蘇欒一邊隔著被子用全身的力量壓住對方的掙扎,一邊對著門口,防止剛剛那名壯漢起疑。
其實在路上的時候,他就已經清醒了,只是因為考慮到寡不敵眾,所以選擇暫避鋒芒。
為了避免把人悶死,過了一會兒蘇欒就把枕頭拿開了,看到季岳眼睛翻白,整個人已經氣息奄奄。
“就你這種人渣也好意思跟陸澤川比。”
蘇欒一想起這人剛剛說的話,心里就一陣火大,緊緊揪住他的衣領,聲音發狠,語氣不屑。
“你他媽有什么資格跟他比!”
“把你跟他放在一起比我都嫌惡心!”
“就你這張臉,拔禿嚕毛就跟豬沒啥兩樣!二十一世紀的賠錢貨,我多看你一眼感覺我眼睛都要瞎了。”
“真佩服之前跟你上床的家伙,拿這么多錢應該的,畢竟連精神損失費都不夠!”
“陸澤川要是你這爛樣我早就把他踹了!”
“還說人家清高!你有本事也清高一回啊!”
“他是愛玩!但他起碼不會做這么下作的事!”
“而你!不下藥誰會上你的床!”
“就因為這世上他媽有你們這一群老鼠屎在,才有人活得這么辛苦!”
“不抹黑人會死是不是!不潑臟水就沒事干是不是!”
“姓陸的上輩子造了什么孽攤上你這種人!”
“你哪里比得上他?你哪里都比不上他!”
“你這種人就該像是爛泥一樣被他踩在腳下!”
“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比不上他!”
他每說一句,就揍一拳,說到最后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
說完,蘇欒粗喘著氣癱坐在床上,季岳臉上只紅了一小塊,但是他手已經酸了。
只有這時候他才會羨慕小白。
人家揍一下就有他揍幾十下的效果。
咕嚕咕嚕——
藥效開始發作了,淺色的被子變成深色,一股惡臭開始在房間里彌漫開來。
蘇欒皺了皺眉,確認了一下人只是昏迷,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他靠在門邊,深吸了口氣,重重地敲了敲門,捏著嗓子粗聲粗氣地喊了聲“來人!”
“小季總,有什么吩咐?”
壯漢剛進門就被迎面一陣臭氣熏得眉頭緊皺,還沒看清眼前的情境,脖頸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下一秒就暈了過去。
蘇欒踢了踢壯漢的身體,沒踢動,反倒腳背有些疼,低聲罵了幾句,不敢多留,探出頭左右看了看,確認沒有人后,扶著墻快速走。
他剛剛只是用小白給的藥壓住了藥效而已。
春藥沒有解藥,要么去醫院,要么找人紓解。
媽的!這什么藥,怎么效力這么強!
蘇欒心中暗罵。
這他媽到底什么地方,怎么走了半天都走不出去!
應該不是私宅,更像是某種會所。
這層走廊里沒有人,應該是被那家伙包下來了。
腿一陣發軟,最后的力氣都沒了。
蘇欒靠在一個不容易被發現的角落,慢慢癱坐下來,曲起雙腿,嘴唇咬得滿是血,忍住不發出呻吟,強行壓制著身體里的反應。
我傻啊!
我剛剛那個電話為什么要打給陸澤川,我打給宋par不好嗎!
我要是打給宋par他現在早就找到我了!
陸澤川!
我他媽這次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回去之后一定踹了你!
離你遠遠你!
讓你這輩子都找不到我!
眼前蒙上了一層霧氣,分不清楚是藥效,還是被氣哭的。
蘇欒緊緊抱著自己,拽著自己的胳膊,腦子渾渾噩噩的,什么都想不起來,只有一個念頭格外清晰。
——你怎么還不來。
……
“蘇欒!”
陸澤川看著蘇欒睜開眼,松了口氣。
雖然看上去有點奇怪,但還好人還是安然無恙的。
他看著蘇欒迷茫的眼神,皺著眉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滾燙得心驚。
這是被下藥了?
季岳!
陸澤川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幾乎是一瞬間就想明白了,為什么剛剛自己跟楚淮商量完,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這么多人擋著他,都是為了拖延時間,讓這群家伙順利把蘇欒擄走。
“你忍一下,我帶你去醫院。”
他剛想把人抱起來,眼前這人突然伸出手拽住他的衣領,認認真真地看了他好久,表情像是稚童一樣,有點懵懂。
“陸……澤川?”
“嗯,是我,我來接你了。”
陸澤川沒理會,繼續把人抱起來,任由他揪著自己的衣領,一時間也沒想到這人直接喊他名字而不喊他陸導有什么奇怪的。
“你現在狀態很不好,我們先去醫院……”
他話還沒說完,嘴就被人堵住了。
陸澤川瞪大了眼睛。
唇上的觸感滾燙、真實,帶著些許青澀。
他哭了。
這是他第二次見他哭。
第一次是因為戲,但這一次不是。
嗓音沙啞,帶著哭腔,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
“你終于來了……”
作者有話說:
掉馬還有一段距離,但是茶話會快了,陸導即將陷入懷疑人生中。
小劇場——
妖兒一邊哭一邊告狀:宋par!!楚少爺欺負我!!
楚少爺:我沒有。
宋par:說一下經過。
妖兒哭訴:如果不是他把陸澤川叫走,那群人就不敢過來找我,我就不會上當被他們擄走,也就不會差點被那個姓季的欺負!四舍五入就是他欺負我!
楚少爺:你這個四舍五入省略的有點多。
——
被擄走之前——
蘇欒(給自己洗腦中):我不會因戲生情,這種事情傻子才會做,我不喜歡他,都是錯覺,是假的,不能當真,那家伙不是我的菜,自私自利,生性冷漠,還喜怒無常,嗯,我不喜歡他,不喜歡他……
被擄走之后——
蘇欒(一邊揍渣男,一邊罵):你哪來的臉跟他比!你他媽&……
——所以有些人啊,就是口嫌體正直;
——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