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
    清晨熹微的光,  透過窗簾間的縫隙，細(xì)細(xì)碎碎的，在天花板上投映出好看的形狀。
    郊區(qū)的豪華莊園,  充滿復(fù)古風(fēng)格的英倫式房間,  典雅優(yōu)美，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厚重韻味。
    柔軟的大床上，黑發(fā)的少年側(cè)躺著,  蜷縮在另一個男人懷中，似有所覺,  眼睫輕輕顫動,  神智剛回籠幾分，一股強烈的眩暈和困意就又漫了上來，讓他想就這個姿勢再這么睡下去。
    手臂被壓得有些麻,  慢慢有了知覺后才感到一陣劇烈的酸痛和疲憊涌進(jìn)了四肢百骸。
    ——全身上下酸軟地像是被卡車碾過。
    混沌的大腦里閃過這一句話。
    莫凡迷迷糊糊地想。
    原來是一種這樣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第一次他刺激得太狠,  體驗極差,  后面幾次里希特都很照顧他的感受，不會做得太過分。
    直到他昨天在化裝舞會上作死把自己玩脫了。
    銀色的手環(huán)內(nèi)里包了厚厚的一層棉,  連著一條細(xì)長堅硬的銀鎖鏈一直蔓延到墻角陰影處,  每動一下都會發(fā)出一陣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捻懧暎犞宕鄤勇牎?br/>     就算隔著棉，但是用力太過頻繁，嫩白的手腕上還是留下了好幾道紅痕。
    莫凡不想討?zhàn)?  就算是第一次這么痛的情況下，他都沒有示弱過。
    但是當(dāng)自己手被捆縛住，整個人像一條案板上的魚被人肆意撩撥折騰毫無反抗之力的時候,  那種磨人的感覺卻直接把他逼得繳械投降。
    “哥……”
    那雙暗紅色的眼睛深深地望著他,  眸色暗沉,  帶著一點危險和陰郁，佯裝的無害和乖巧被徹底撕下，展露出這人骨子里帶來的壓迫感，里頭瘋狂的占有欲看得他有些心驚。
    “你之前說過，你不會離開我……也不會死的。”
    “為什么要那樣說……”
    “為什么要說……死在我手里也無所謂這種話。”
    身下的人瘦瘦小小，常年不見光，身上泛著略顯病態(tài)的白色，能清楚地看到脖頸上的青色血管，里頭流淌著的是新鮮滾燙的血液。
    這個人明明這么脆弱……
    脆弱到自己一只手就能折斷，脖頸，手腕，腳踝……
    整個人看上去軟和到不行，稍微一用力就能在皮膚上烙下痕跡。
    自己一直小心的，謹(jǐn)慎的……呵護、珍重，像對待珍寶一樣。
    可他為什么這么不愛惜自己……
    要瞞著他做這么冒險的事。
    小小的身體里，骨子里卻極為要強。
    把周圍的事情都看得透徹分明，以不容置喙的態(tài)度面對，干脆，利落，凜然，像是誰都不能逼他做不愿意的事。
    “哥……我真的不想弄壞你的。”
    看到那雙圓潤可愛的眼睛里略有些失神，里希特眼神微暗，偏過頭蹭了蹭柔軟的肌膚。
    “真的不想……”
    莫凡想像之前那樣安撫他，但是強烈的刺激感讓他的腦袋像是過了電一樣，漿成一團。
    他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才艱難道:“你……聽到了？”
    那什么破門，隔音都這么差勁！
    “你等一下！我們先好好談?wù)劇怼！?br/>     “不行。”
    里希特覺得自己不能再繼續(xù)心軟了。
    “你待會兒又要跑。”
    “你騙過我一次了，哥……”
    哥……
    莫凡咬著自己的唇。
    這個人只有在不正經(jīng)的場合才會叫他哥，平時只喊他「莫莫」。
    沒大沒小！
    ——我不會跑的，我真的不會跑的，只有這一次，下次不會再騙你了……
    但這些話字太多了，一頓一頓的，直到累極了半途昏過去，里希特都沒能給他完整說出這些話的機會。
    昏暗的房間，空氣里都彌漫著曖昧的氣息，像是沒有止境一樣，也不知道持續(xù)多久。
    臉頰泛紅，眼睫被汗水和淚水打濕，濕漉漉地粘在一起。
    勉強收回最后一點理智，莫凡艱難地睜開眼，看到那雙近在咫尺的暗紅色眼睛，湊上去輕輕落下一吻。
    昏迷之前，最后只來得及說上一句——
    “我……愛你。”
    ……
    莫凡癱著一張臉，覺得自己現(xiàn)在像是被男狐貍精榨干了精氣一樣。
    被子下，一條結(jié)實有力的手臂環(huán)住了他的腰身，耳邊能聽到對方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讓他安心。
    金色的發(fā)絲軟軟地散落在枕頭上，五官輪廓分明，精致得惹眼，雖然長開之后變得高大俊美，不想小時候那樣秀氣漂亮，但是依稀能看出那時候的影子。
    欣賞完臉，莫凡的注意力又被對方下巴上的牙齒印吸引了過去，面色發(fā)燙，臉又成了蒸汽機。
    什么時候我的延遲發(fā)作尷尬癌能好啊。
    他下意識縮了縮腳趾，連帶著手臂微動，銀鏈子頓時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把對方喚醒。
    里希特一睜開眼就看到莫凡的臉紅紅的，不敢看他，像是很不好意思一樣。
    眼睛再往下，青紫的痕跡遍布全身，細(xì)細(xì)密密，在嫩白的肌膚上顯得格外顯眼，帶著朦朧的美感，曖昧至極。
    莫凡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又被壓在了身下，鋪天蓋地的吻落了下來。
    呼吸糾纏在一起，肌膚緊緊相貼。
    身上的人像一只大貓，毛茸茸的頭親昵地磨蹭著他的肩頸，看著慵懶無害，但是說出來的話卻不是這么回事。
    “為什么，你還能這么早醒過來。”
    嗓音低沉，帶著些許喑啞，聽上去還有幾分懊悔。
    莫凡:“……”
    第二次醒過來的時候，莫凡死魚眼望天。
    旁邊的被子已經(jīng)變得冰涼，昭示著對方已經(jīng)走了許久，也說明他終于能歇一會兒喘口氣了。
    他閉上眼重新整理了一下事情。
    從一開始瑪?shù)俑鷬W古斯汀一起上門拜訪的時候他就隱隱感覺到王室的態(tài)度并沒有這么樂觀。
    雖然奧古斯汀把自己的敵意遮掩得很好，但是從他給自己催眠的那一剎，莫凡就明白這個人來者不善。
    瑪?shù)僮鳛楣鳎男袨楫?dāng)然能隱約透露出王室的態(tài)度。
    如果其他人是刀，那王室就是背后的操刀鬼，在暗地里推波助瀾。
    在接到假面舞會邀請的時候，莫凡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參加。
    他在賭這是一個局，在賭他會再次碰上奧古斯汀。
    這樣莫凡就可以將計就計從他嘴里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只是在最后時刻，瑪?shù)贋榱寺赌龋x擇不跟他和里希特對立，為了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甚至想向他透露一點信息，但是被莫凡打斷了。
    他猜測瑪?shù)僦赖囊膊欢啵恢劳跏矣邢脶槍Φ睦锵Ｌ氐囊馑迹唧w的行動是什么并不知道。
    既然并不是核心人員，有些事情還是裝聾作啞比較好，這樣還能裝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置身事外。
    表面上，他順從奧古斯汀的計劃，暗地里讓小白他們幫忙，偷摸摸地給人下了催眠致幻的藥物，再解決掉外面負(fù)責(zé)看守的幫手。
    不然憑他現(xiàn)在的能力，要是正面跟這個人互相催眠，還真不一定能占到上風(fēng)。
    開始之前，莫凡并不知道奧古斯汀要把他帶到什么地方，但是他可以通過催眠誘導(dǎo)讓他產(chǎn)生幻覺，讓他以為這并不是他想要的地方。
    電擊椅并不存在，奧古斯汀所感受到的電擊，只是莫凡為了保護自己隨身攜帶的電擊筆而已。
    總之，除了被里希特當(dāng)場抓包之外，整體過程非常順利，目的也達(dá)到了。
    就是付出的代價比較慘重。
    不過要是再來一次，莫凡還是會選擇這樣做。
    這種冒險的事他怎么可能說得出口呢……
    要是讓里希特知道了，這個人只會更加嚴(yán)密地看護他，半步都不會讓他踏出這個莊園。
    在床上太舒服了，懶懶地賴了幾分鐘，終于被饑餓打敗，強撐著坐起來。
    手上的銀鏈子隨即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曧懀岔樦曇簦乱庾R看過去，愣了愣。
    原先的銀色手環(huán)變成了一個白白的，像是膠質(zhì)的物體，緊緊貼在皮膚上，散發(fā)著溫?zé)岬臏囟龋瑥氖滞筇幰恢绷魈实剿闹俸。?qū)散了寒冷。
    早上的記憶片段在腦中閃過——
    剛醒來又過去了不知道多久，莫凡感覺自己被折騰成布娃娃了，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原本心里還有點怨氣，但是一偏頭看到男人逆著光站在窗前，簡單披著一件睡袍，露出勻稱飽滿的腹肌和完美的人魚線，肩寬腰窄腿長，身材比例好的不像話，最后那點怨氣也莫名其妙沒了。
    他眨了眨眼，舉起了手，銀色鏈子發(fā)出哐啷哐啷的聲響，吸引對方注意力。
    “商量一下好嗎。”他的嗓音有些喑啞。
    里希特看向他，眸光微暗，嘴唇輕抿，眼中某種危險的情緒又開始滋生。
    “沒讓你解開。”
    莫凡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懶洋洋道:“這個硬邦邦的，太硌手了，不太好碼字，你換個什么膠質(zhì)或者棉的行嗎，放心，憑我這力氣扯不斷的。”
    “最好來一個黑科技能自動發(fā)燙，或者貼一個暖寶寶進(jìn)去也行，我手冰，大冬天有點冷。”
    ……
    原本只是說著玩玩的，沒想到還真的做到了……
    嗯，還挺暖和。
    他體質(zhì)弱，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恨不得扎根在床上冬眠。
    每次冬天上早八的時候，看到外面漆黑的天空就覺得人生凄涼。
    莫凡勾了勾唇角，輕戳了戳手腕上的手環(huán)，質(zhì)地柔軟親膚，如果沒聽到銀鏈子的聲音他根本感覺不到這個東西的存在。
    “夫人，您醒了嗎。”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彬彬有禮的敲門聲，一聽就知道是休斯。
    莫凡揚聲道:“醒了。”
    臥室的門被推開，休斯推著餐車走了進(jìn)來。
    那個手腕上還附帶著監(jiān)測生命體征的功能，所以莫凡一醒來，休斯就知道了。
    一如既往規(guī)整的執(zhí)事服，餐車上的食物也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就是……
    “你臉上這是什么東西。”莫凡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哦，是這樣的，夫人。”
    休斯推了推自己臉上那宛如vr眼鏡般厚重笨拙的機器，神色如常。
    “殿下走之前吩咐我要目不斜視，不該看的東西不要看，所以我專門找了這個，這樣我就看不到了。”
    莫凡:“……”
    “放心，夫人，我是專業(yè)的。”
    休斯微笑著開始布菜，動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半點沒有被臉上這個東西所影響:“我的服務(wù)質(zhì)量絕對不會因此下降。”
    莫凡:“辛苦你了。”
    飯后點心是兩塊糯米糕，造型精致，味道也是記憶中的味道，一嘗就知道是出自某人之手。
    莫凡咽下最后一口，伸了個懶腰，錘了幾下腿，下床嘗試走了幾步，感覺腿不像剛醒來時這么酸痛了，于是道:“休斯，下午我想?yún)⒂^一下這個莊園，行嗎。”
    來這里這么久，每天要么學(xué)習(xí)，要么腦子里就是在計較著各種事情，都沒能好好放松一下，優(yōu)哉游哉地參觀這個地方，真是太不應(yīng)該了。
    休斯知道莫凡手上戴著鏈子，委婉道:“恐怕不太行。”
    莫凡偏頭看向他，手肘撐在桌上，托著下巴，眼睛狐貍樣地瞇起。
    “你手上有鑰匙，對吧。”
    “呃……”
    “他吩咐你不管我說什么都不能打開，對吧。”
    “呃……”夫人，您真是英明啊！
    “這樣，我也不為難你。”
    莫凡非常貼心:“你在這里把我解開了，然后我去一個地方你就把鏈子鎖在那個地方的某個固定物上。”
    “反正都是在這個莊園范圍內(nèi)，我又不去外面，省略掉過程，四舍五入，也是一直鎖著的，對吧。”
    “呃……”
    “夫人。”休斯斟酌了一下措辭:“您這個邏輯，真是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
    最終還是在莊園里好好逛了逛，花園，泳池，餐廳，一個一個房間看過來。
    一個人的性格，跟他的生活環(huán)境有很大關(guān)系。
    莫凡想了想，還是覺得這座莊園的裝修風(fēng)格和色調(diào)還是太壓抑了，再加上氣候原因常年下雨，烏云密布，很多時候連光都照不進(jìn)來，就更顯得陰森了，改一改還可以當(dāng)鬼屋用。
    嗯……就算整體動不了，增加一些小細(xì)節(jié)把整體氛圍變得輕松明亮一點還是可以的。
    “那個……夫人。”
    莫凡偏過頭看到休斯有些為難的表情:“怎么了。”
    “前面那個是殿下的書房，殿下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休斯頓了頓:“包括我。”
    “就連平日里的衛(wèi)生和整理也是殿下一個人做的。”
    莫凡:“我也不能進(jìn)嗎？”
    休斯提醒:“門有密碼。”
    言下之意就是知道密碼才能進(jìn)。
    莫凡聞言，若有所思。
    他走到門前，觀察了一下，是個智能密碼鎖，簡單按了幾個數(shù)字進(jìn)去試出是個八位數(shù)字密碼。
    緊接著屏幕上就彈出「密碼錯誤，您還剩兩次機會」的字樣。
    “夫人，要不咱們還是……”
    休斯勸慰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門「嘀」的一聲，打開了。
    他瞪大了眼睛:“殿下告訴您密碼了？！”
    “沒啊。”莫凡彎了彎眼睛:“但我猜出來了。”
    休斯:“……”
    休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在莫凡身后，走進(jìn)了書房。
    他也是第一次進(jìn)到這個地方。
    進(jìn)去之后，他眼神半點也沒敢往旁邊瞟，直接找一個牢靠的位置把鏈子重新鎖上，然后閃移到了門邊，求生欲極強。
    “夫人，您慢慢參觀，什么時候想出來了，叫我一聲就行。”
    莫凡:“哦。”
    休斯走后，莫凡簡單打量了一下周圍的陳設(shè)，摸了摸下巴。
    嗯……看上去是一個很正常的書房。
    中央是一個大的實木書桌，貼墻有幾個連到天花板的木質(zhì)書架，應(yīng)該是用一種很名貴的木材制作的，空氣中散發(fā)著陣陣清香，很熟悉，跟里希特身上的味道重合起來。
    他環(huán)顧四周，目光瞬間被書桌上的某個物件所吸引了。
    這個物件跟這間書房非常格格不入，違和程度屬于玩大家來找茬時一眼就能看見的級別。
    卵型的眼睛，修長的身材，銀紅相間的皮套衣，再加上雙手交叉的經(jīng)典必殺技動作……
    莫凡嘴張了半天，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一瞬間覺得死去的記憶又開始攻擊他——
    “正因為有了光明才有了黑暗，同時正因為有了黑暗，才有了光明。”
    “無論在何種絕望中，人的心中，光都不會消失。”
    “之所以這么無敵，是因為它的本質(zhì)是光啊。”
    ……
    莫凡捂著頭，感覺自己的腦髓在顫抖。
    曾經(jīng)的自己年少無知，中二又熱血，說話口無遮攔，什么羞恥的臺詞都敢往外說。
    雖然現(xiàn)在中二之心依舊不死，但是好歹懂得收斂了，除非他主動暴露，不然別人根本看不出來。
    現(xiàn)在猝不及防之下又看到這個模型，那些曾經(jīng)他想要淡忘的記憶瞬間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他的腦中，尬得他腳下能扣出一棟別墅。
    莫凡深呼吸了將近有五分鐘，勉強能平復(fù)下來。
    他繃著一張臉走向書桌，打算直面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黑歷史。
    除了模型之外，書桌旁還放著一個銀杏葉的書簽，臺燈底下還掛著一個用布扎起來的晴天娃娃。
    這么多年過去，娃娃的表面竟然沒有泛黃，依舊瞇著眼睛笑得一臉人畜無害。
    莫凡抬手戳了戳娃娃的臉，輕笑一聲。
    這些跟這個地方格格不入的東西全都是他小時候送的。
    書簽是生日禮物，晴天娃娃……好像是春游的時候為了祈禱不下雨，全班一起「迷信」晴天娃娃大人的力量，他當(dāng)時做了幾個，其中一個就送給了里希特。
    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打開抽屜，莫凡看著書桌上的東西發(fā)了好一會兒的呆。
    空氣里彌漫著的木質(zhì)香氣讓他安心，如果沒有人打擾的話，這個地方他能待好久。
    嗯……還是覺得那個書柜有點詭異。
    他看過樓下跟這個房間空間大小一致的待客廳，雖然布局和裝飾不同，但是這個書房的面積并沒有底下那個房間大。
    雖然從視覺效果上看，二者的空間大小相差無幾。
    哼哼，這種因為視覺錯覺造成的空間差異可瞞不了他——
    莫凡站起身，走到角落的一個書柜前，上下前后左右輕輕拽了拽，終于從一個刁鉆的角度把書柜拽了出來，露出一個暗門，門上有一個智能密碼盤。
    莫凡試了一下，可以無限次輸入密碼。
    嗯……
    他摸了摸下巴。
    剛剛的密碼是他的年月日生日，順著這個思路下去……
    他的生日，我的生日，兩串?dāng)?shù)字合在一起……
    莫凡試了好幾回，突然腦回路不知道通到了什么地方去，想起了小學(xué)時期他們班上最流行的數(shù)字諧音梗。
    莫凡瞇了瞇眼睛，在兩串生日數(shù)字中間加了三個數(shù)字。
    屏幕上顯示錯誤。
    他不死心，又把自己的生日和他的生日倒了一下。
    嘀——
    門，打開了。
    莫凡眨了眨眼，有點詫異。
    因為失敗了太多次，他都有點不抱希望了，沒想到驚喜來的措手不及。
    書房里的燈光斜斜撒進(jìn)這間暗室中，映射出它的原貌。
    中央并列放著兩張小課桌，天花板，四周墻壁，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抠N的是他的照片。
    饒是以他這樣強悍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不由得被眼前的場景震撼到了。
    在跟最中央那張巨幅照片上的自己對視的那一刻，莫凡感覺自己的頭皮發(fā)麻，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就在他還處在震驚中沒反應(yīng)過來時，身后突然響起了一道「嘀」的清脆聲音，瞬間把他驚醒，緊接著哐啷一聲。
    ——書房的門從外面打開了。
    莫凡愣愣的，僵硬地回過頭，看到里希特站在書房門口，額前細(xì)碎的發(fā)絲掩蓋了眼里的意味，臉上說不清是什么表情。
    相顧無言，對視了許久，里希特彎了彎眼睛，明明是非常無害的表情，但是看得莫凡心里覺得越來越不妙。
    “莫莫，被你發(fā)現(xiàn)了……”
    作者有話說:
    注釋:“正因為有了光明才有了黑暗，同時正因為有了黑暗，才有了光明。”
    “無論在何種絕望中，人的心中，光都不會消失。”
    “之所以這么無敵，是因為它的本質(zhì)是光啊。”——奧特曼系列臺詞。
    小劇場——
    在一起很久之后，偶爾莫凡看著里希特還是會莫名其妙臉紅。
    里希特（想要看清臉但是莫凡一直向后仰躲著他，所以直接上手）:怎么了。
    莫凡（不想暴露自己的尷尬癥，繃著一張臉）:沒什么，就是你頭發(fā)太耀眼了，我壓力有點大。
    ——
    總結(jié)一下地點。
    惡友組:學(xué)生會辦公室，別墅。
    純情組:懸濟閣，阿爾忒尼斯。
    渣男海王:假面酒吧，本色酒吧，不夜城，電影片場，各種酒店。
    天降竹馬:沁心坊，莊園暗室。
    ——感謝在2022-07-09  21:29:58-2022-07-10  21:37: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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