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風云 !
“行啊,陳興,你真是藏的夠深的?!蔽鋭傂χp捶了一拳,眼里仍是有濃濃的驚訝,他怎么也想不到陳興竟會是周明方的秘書。
“老武,你這可不能怪我,你都沒問,我當然就沒說了?!标惻d笑著搖頭。
一旁的武剛點了點頭,這會他想到了陳斌,笑道,“你說陳斌要是知道了你竟是給周明方部長當秘書,不知道會不會后悔的要死。”
“道不同不相為謀,不說他?!?br/>
“行, 那就不說他了?!蔽鋭傂χc頭。
第二天,陳興提前到了教室,曾靜一般也都會早幾分鐘到教室,果不其然,陳興到的時候,曾靜已經在教室里面,趁著還沒上課,陳興拉住曾靜問道,“曾靜,你有沒有認識省黨報的人?”
“省黨報的?”曾靜皺了皺眉頭,“省黨報的沒有認識的,江城日報社的我倒是有認識一個朋友,這樣,我幫你問問,同行之間要接觸比較容易,她或許認識。”
“那也好,謝謝你,曾靜?!?br/>
“陳興,你還是那樣客氣?!痹o無奈的看了陳興一眼,笑道。
陳興笑了笑,沒說什么,曾靜也沒問他什么事就答應幫忙,對方待人出事是發自內心的真誠,跟陳斌那種停留在嘴巴上的熱情完全是兩回事,陳興這會心里感慨頗深,人與人相比,為何會有那么大的差距。
陳興沒想到曾靜的效率會那么高,中午正當他準備離開教室去吃午飯的時候,曾靜已然叫住了他,“陳興,我那個朋友有認識省黨報的一個編輯,她中午幫忙約出來了,怎么樣,你要不要現在去見一見?”
“好,好,那就現在過去,咱這是求人辦事,可不能端什么架子?!标惻d笑道。
陳興同曾靜兩人坐車一起來到了市區的一家西餐廳,進入里面,曾靜邊走邊找著人,很快就露出了笑容,指著靠窗的一處位置,“走,在那邊,我們過去?!?br/>
陳興和曾靜剛走近餐廳靠窗中間的位置,那邊一個女的已經笑著站了起來,張開雙手要朝曾靜擁抱過來,“親愛的曾大隊長,你最近可好久沒給我爆料什么獨家新聞了,什么時候再給我來點猛料?”
“江楓,我可告訴你,別把主意再往我身上打,上次你硬是磨著我要給你透露點‘4·17’重大殺人案件的進展,隔天你就在專欄上寫了出來,害我被我們領導批了一頓,你說你怎么補償我?!痹o笑著擋住了對方要熊抱的雙手,“少給我來這套哈,大庭廣眾,你不要形象,我可是在意著。”
“靜姐,你這樣說可就不對了嘛,人家只是好久沒見到你,向你表示下親熱而已,瞧你這么不給面子,多傷人自尊啊?!?br/>
“別,你只要少來纏著我,讓我多清凈清凈,少挨領導的批評就行?!?br/>
“嘻嘻,靜姐,我可瞧不出你這像是受領導批評的樣子哦,你看哪有受領導批評還能上黨校準備提拔的,我看吶,你們那主管刑偵的鄭大局長可舍不得批評你這個心腹愛將?!?br/>
“行了,別俏皮了,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在黨校的同學,陳興?!痹o指著陳興介紹道。
一旁的江楓這會也正經起來,笑著朝陳興點了點頭,介紹自己時,只是簡單的說道,“江楓。”
幾分彼此介紹了一番,陳興才知道曾靜的這個閨蜜好友竟是江城日報著名專欄‘聚焦江?!淖髡呃浞蜃?,當然,冷夫子是其筆名,真名則是江楓,陳興聽到曾靜介紹時,看著江楓著實有點不敢相信,他一直以為那個在江海省內頗有名氣的專欄作者冷夫子是個老學究,要么也得是個一臉嚴肅,看起來很有一番學者風范的中年學子,卻是想不到竟會是年方二八的女子,怎么看都看不出江楓竟會是那個以文筆辛辣著稱的專欄作者冷夫子,從對方剛才跟曾靜交談時所表現出來的那種帶有點俏皮親昵的舉止動作,倒像是個老小孩還差不多。
特別是對方一個女孩子,取了江楓這樣的名字,怎么聽也像是男孩子的名字,再加上冷夫子這個筆名,陳興忍不住多瞧了對方幾眼,明明是很漂亮,穿著也很時尚的一個女孩子嘛,冷夫子這個筆名也不知道對方是怎么想出來的。
“陳興,是不是很奇怪這么一個年輕時尚的女人竟然取了這么個筆名?!痹o似乎看出了陳興所想,笑著說道。
“如果不是現在親眼所見,別人跟我說冷夫子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子,我肯定不相信?!标惻d笑著點頭。
幾人一起笑著坐下,江楓旁邊的那個男子經過介紹,陳興知道其就是自己今天要找的正主,省黨報的一個副主編,叫王晨,是跟江楓認識的朋友,一番交談之后,陳興也沒再拐彎抹角,拿出了自己準備好的稿子,給王晨遞了過去,“王編,你給我看一下,這篇文章能不能發上去?!?br/>
陳興的注意力在王晨身上,一旁,曾靜和江楓則是笑著竊竊私語,只聽江楓道,“靜姐,你今天就是為了這個同事專門打發我去做苦力?該不會是你對人家有意思,想老牛吃嫩草吧?!?br/>
“你個死妮子,我看你是身上又皮癢了?!痹o笑著伸出手,作勢欲打。
“我說的可是實話,小心我告訴姐夫,他吃醋了哦?!?br/>
陳興在一旁聽得差點就一口把口中的茶水給噴了出來,看了江楓一眼,心里一陣詫異,這女人的作風當真是另類,陳興心里想著,又有些恍然的看了曾靜一眼,曾靜又何嘗不是如此,在別人都巴不得和自己保持距離的時候,她卻反而敢在這個時候給予自己幫助,或許她和江楓,這也算是物以類聚吧,都屬于比較另類的人。
“黃先生,你這篇專題文章我看寫的還可以,在黨報上發表沒有問題,不過要想在主要版面上的重點位置刊載,就要去爭取了,那得需要報社的領導點頭?!蓖醭看致钥戳艘谎坳惻d所寫的文章,抬頭對陳興道。
“哦,不知道王編有什么好的建議,得怎么樣才能說動報社的領導?”陳興不動聲色的看了對方一眼,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陳興心里也做好了要付出一定酬勞的準備,何況省委黨報并不是隨隨便便的人都能在上面發表文章,那些重點版面也主要是刊載省委主要領導的講話,要上那些版面,沒有報社的總編點頭,王晨這樣一個副主編確實決定不了,陳興對對方的話也還算理解。
“呵呵,到時候再說吧,我先幫你去爭取一下,試探下領導的口風?!蓖醭啃χc了點頭,“你這篇文章還得再壓縮壓縮,盡量把重點寫出來,不然篇幅太長了?!?br/>
“老王,靜姐是我的好姐妹,他既然是靜姐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能幫的話你可得多幫幫。”江楓在一旁開口了。
“江楓,能幫我自然是幫了,你看我是那種吃拿卡要的人嘛。”王晨苦笑著看了江楓一眼,笑容竟是有些討好。
陳興頗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兩人,隨即有些恍然大悟,瞧那王晨和江楓此時的神色,那王晨怕是江楓的追求者了,陳興看出了一點苗頭,不由得笑道,“王編,辦這件事如果有什么需要花費的地方,您盡管開口,現在是市場經濟時代嘛,這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br/>
王晨面對江楓有些刻意的討好,面對陳興時,神態就有些淡然了,“該開口的時候我會開口的,不過你這篇文章寫的是產業轉型,切合現在的經濟熱點,或許能順利通過也不一定,當然,你如果覺得放在哪一個版面都無所謂,我現在就可以給你開口保證,最后幾個版面的一些位置,我還是能做主的?!蓖醭空f這最后一句話時,朝旁邊的江楓偷偷瞄了一眼,似乎是想證明自己沒有假公濟私一般。
“那還是有勞王編您去幫我爭取爭取,要不然放在太靠后的版面,都沒人會去注意?!标惻d笑著道。
兩個月的黨校學習很快就過去,就在陳興的那篇文章上了省黨報第二版的頭條位置,并且一波三折的上了黨報內參后,有關陳興的調令也下來了,這時候,也正逢黨校的學習結束。
這一天晚上,陳興班上的所有學員都約好了在酒店聚餐,這一頓飯吃完,大家都將回到各自的原先的工作崗位上去等待消息,能夠提拔的,有些已經得到了風聲,不能夠提拔,很有可能就得原地踏步了。
陳興原本并不想去,從他被劉建抓了個正著后,除了武剛和曾靜外,班上的其他人跟他交流很少,關系都非常一般,去跟沒去其實都沒啥差別,陳興是想拉著武剛和曾靜兩人自個去找個吃的地方聚聚就行,最后卻是被武剛和曾靜幾番勸說下,答應了一起過去。
下午五六點鐘,陳興和曾靜站在黨校大門口等著,過了幾分鐘,武剛才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輛桑塔納開了過來,遠遠的就搖下車窗沖著陳興和曾靜打招呼著。
陳興招呼了曾靜一聲,笑著走上了車,武剛是江城市開元縣縣政府辦主任,對方不聲不響的弄了一輛車過來,陳興也不覺得驚訝。
“陳興,你準備什么時候去報道?”邊開著車,武剛邊問道。
“明天吧,明天就準備去海城了?!标惻d尋思了一下道。
“明天?這么快?!蔽鋭傆行┰尞?。
“不快了,既然調令已經下來,那還是趕緊去赴任,免得給領導留下不好的印象?!?br/>
“也是?!蔽鋭傸c了點頭,笑道,“你這次去是當官去了,自然是積極了,要是換成我,我今天就直接殺到溪門縣去?!?br/>
“別光顧著說我,你不也一樣,怎么樣,你的事有準信了沒?”陳興關切道。
“準信個屁?!标惻d的話觸到了武剛心里的煩心事,竟是罕見的當著曾靜的面也爆了個粗口,“八字沒一撇,回去后還得繼續先在我的辦公室主任位置上干著,至于什么時候會提拔還不好說,說不定這輩子就得把這個辦公室主任干到頭了?!?br/>
“不會的,老武,我相信你這次一定能得償所愿的。”陳興鼓勵道。
“希望吧,借你吉言,希望這次能有一個驚喜?!蔽鋭傂χc了點頭,嘴上說著,心里也沒抱太大的希望,車廂里一時也有些沉寂,武剛是打心眼里羨慕陳興,后面有那么一位領導,這么快就能得到提拔。
“陳興,不過我聽說溪門縣在海城在也是出名的窮啊,在海城的幾個縣區市中,溪門市的經濟怕是要墊底吧。”
“不錯,溪門確實是窮了點,住在海城市區的人,要是一聽別人是從溪門縣過來的,就說他是從山區過來的,在海城,很多人對溪門縣也都帶有點偏見,我還記得以前有聽我媽講過,她們單位里有一同事,她女兒的男朋友恰好是溪門縣的,畢業后也回到了家鄉去工作,結果她女兒要死要活的想嫁到那邊去,她家里人硬是不同意,嫌那里太窮,女兒過去了要吃苦,后來實在是架不住她女兒的堅持,她跟丈夫兩人終于松了口,開出了條件,要求那男的必須入贅過來,并且要求那男的得到海城來找工作,才肯把女兒嫁給他?!?br/>
“這種事很正常,跟我們縣的情況的也有點類似了,我們縣的男子出來外面討生活的,也不好討生活的,碰到一些眼光苛刻點的,都會嫌棄我們那里窮。”武剛搖頭苦笑著。
“呵呵,所以我這次到溪門去工作也不輕松,還不知道能不能干出點成績來?!标惻d不知不覺的雙手握起了拳頭,目光堅定,他希望自己能在溪門干出事業來,那里雖窮,但越是如此,未嘗不是越能有一番施展的舞臺,陳興一定要把握住這個機會,從一個秘書,到主持一個縣的工作,這是他仕途上真正意義的一次飛躍,如果能在這個位置上作出一番成績,定能為他將來的發展奠定良好的基礎。
“估計你那位領導在提拔你的同時,也想考驗你,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蔽鋭傂Φ?,通過后視鏡看了獨自坐在后座上的曾靜一眼,笑道,“曾隊長,你怎么不吭聲,待會可別說我們兩個大男人冷落了你一個女的?!?br/>
“沒有,我聽你們講也挺好的。”曾靜搖頭笑了笑。
“對了,曾靜,你這次回去后還是呆刑警隊?”陳興好奇的轉頭看著曾靜,這些天來也沒見曾靜說起這方面的事來。
“或許不會吧,可能要到下面分局去。”
“到下面分局?這么說是要提拔了?”
“不好說,就像武剛剛才說的話一樣,八字沒一撇呢?!痹o笑著搖頭,“甭管提不提拔,反正我在刑警隊里干的也不錯,領導對我也挺照顧。”
“話不能這樣說,人總要向前看,我們總不能也跟別人一樣抱著混吃等死的想法?!?br/>
“陳興,你這樣說可不對,人家曾隊長可是戰斗在第一線的同志,隨時都有可能為國家犧牲流血的,跟我們可不一樣。”武剛一本正經道。
“也是,警察的工作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性的,刑警隊的更是直接跟犯罪分子打交道的第一群體,跟我們這些坐辦公室的完全不一樣,我們可以被人說成是混飯吃,曾靜你還真是不能。”陳興笑著點頭。
陳興和武剛說著話,卻是沒注意到曾靜臉上隱約有些苦惱的神色,只是瞬間就被曾靜隱藏的很好,神色如常的跟陳興和武剛有說有笑。
幾人一路說說笑笑的到了酒店,陳興這一期黨校培訓的同班學員已經基本上全部到場,曾經跟陳興同一宿舍的陳斌也早已穿梭在眾人之間,不時的和人聊天說笑著。
“陳斌那小子還是那樣,跟每個人都打得火熱?!蔽鋭偪吹疥惐蟮纳碛?,神色微微有些不悅,“你瞧,他朝我們走過來了。”
“老武,陳興,你們到了啊?!标惐笃骋娏岁惻d和武剛走進來,眼底深處有些苦澀,轉身過來,卻是已經裝著若無其事的朝陳興和武剛迎了上來,滿臉笑容,仿佛之前什么事也沒發生過。
陳興淡淡的點了點頭,走到一處位置去坐下,邊上的其他人這會也紛紛跟他打著招呼,同之前相比,變化是十分明顯的,這完全是因為陳興的調令已經下來,有心人稍微打聽一下,一下子就知道陳興不僅沒有因為劉建那事而受到什么影響,反而得到了提拔,再加上不知道誰通過省委組織部的朋友打聽,得知陳興竟然是新任省委組織部部長周明方的秘書,這下子很多人就開始后悔了,后悔之前沒有和陳興好好結交,錯過了最好的機會。
如今知道了陳興的背景來歷,但卻已經錯過了時機,特別是陳興被劉建‘逮’到后那十多天里,很多人都認定了陳興的政治生命基本無望了,有意無意的跟其保持距離,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就這么‘咸魚翻身’了,而且背后竟然有著這么一位管著眾人頭上官帽子的大領導撐腰。
在場的人心里最為復雜的就屬陳斌,不只是因為在之前對待陳興的態度上后悔,在有關他自己的前程一事上,原本還信心滿滿,春風得意的他也遭到了重大打擊,原本以為他這次黨校學習完后,能夠順利提拔為城關區工商分局的局長,家里那老丈人曾經是工商局的老領導,對現在市工商局局長戴國曾經有提拔之恩,所幸的是戴國這人也還算有良心,知恩圖報,對他的老丈人一直頗為敬重,這一次,就是老丈人出面去幫忙說情,前后親自上了戴國的家好幾次,終于讓戴國松口,答應在提拔的事上幫忙,陳斌以為有戴國這位工商局的一把手點頭,自己的位置已經十拿九穩了,卻沒想到到這最后的關鍵時刻殺出了一個程咬金。
有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來跟他爭這城關區工商分局局長的位置,陳斌聽自己老丈人的口氣,了解到自己的位置怕是不保了,那個跟他競爭的人是由市委組織部的領導推薦的,工商局局長戴國再怎么強硬也不至于為了陳斌去硬頂組織部推薦的人選,結果陳斌的位置可想而知,基本上是雞飛蛋打了。
“陳興,你高升了,都一直忘了對你說聲恭喜。”見陳興和武剛兩人對自己的態度都有些不冷不熱,陳斌仿若一點都不在意,再次笑著走了上來,眼底深處的那抹苦澀卻是越發的明顯。
“謝謝?!标惻d瞥了陳斌一眼,淡淡的點了點頭。
“對了,陳興,你以前是從海城過來的,在省城這幾個月也忙著工作和在黨校學習,也沒機會好好在省城游玩一下吧,怎么樣,要不要利用這次黨校學習完,抽個時間到去玩玩,我對省城的各個景區都很熟,給你當導游如何?!标惐笮χ?。
“不了,我明天就到海城去?!标惻d笑著看了對方一眼。
一旁的曾靜看著陳斌的表情,突的為對方感到有些悲哀,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做人如果表里如一,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反過來再沒臉沒皮的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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