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風(fēng)云 !
邵明小跑著從大廳里跑了出來,正好碰上陳興從外面走進(jìn)來,邵明低頭哈腰的迎了上去,“陳市長。”
“嗯。”陳興沖邵明點(diǎn)了點(diǎn)頭,拿出手機(jī)給宋致打了過去,他也沒問宋致是在哪個包廂吃飯來著。
邵明站在一旁,豎起耳朵聽著陳興的電話,聽到陳興嘴里說‘廬山廳’,邵明眼里閃過一絲疑惑,迎賓館的大部分包廂都是用全國各地的風(fēng)景名勝景區(qū)來命名的,而‘廬山廳’就是屬于迎賓館對外營業(yè)的包廂之一,外面的人,只要有錢就能進(jìn)來吃飯,不過沒有提前預(yù)訂的話,一般過來都不會有位置,這也是因?yàn)橛e館現(xiàn)在的生意十分火爆,很多有錢人都喜歡來這里吃飯,一來有面子,二來也有檔次,不時還能碰上市領(lǐng)導(dǎo),回頭還能跟朋友炫耀一下。
除了對外營業(yè)的包廂,迎賓館內(nèi)部顯然也有只供市委市政府接待貴賓省部級干部和重要外賓的專用包廂,至于市領(lǐng)導(dǎo),也有各自的專用包廂。
當(dāng)然,能在迎賓館有自己專用包廂的市領(lǐng)導(dǎo),那是僅限于市委常委一級,普通的副廳,門都沒有,耳聽陳興說到什么廬山廳,邵明自是奇怪,見陳興掛了電話,邵明趕忙收回心神,恭敬的問了一句,“市長,您是要去廬山廳?”
“不錯,在幾樓?”陳興點(diǎn)了下頭,示意邵明前頭帶路。
“市長,您跟我來,就在二樓。”邵明壓下心里的疑惑,躬身走在前頭。
到了二樓包廂外面,陳興朝邵明揮了揮手,“你忙你的去。”
抬手敲門,過來開門的就是宋致,見到陳興站在門口,宋致一點(diǎn)也不意外,笑道,“我就猜到也該是你到了。”
“你們年輕人吃飯,拉我這個老人家過來干嘛。”陳興走進(jìn)去,見到里面都是些二十多歲的小年輕,笑著同宋致開著玩笑,他的年齡也不見得比在場的人大多少,但心態(tài)卻是完全不一樣。
“哎呀,陳哥總算是來了,我們可是等得花兒都快謝了。”和陳興有過一面之緣的趙子青站了起來,眼珠子在陳興身上瞅來瞅去,上次跟陳興接觸的時間太短,她也沒覺得陳興有什么與眾不同的地方,這次似乎要看個究竟。
“有點(diǎn)事耽擱了。”陳興看了下時間,歉意的笑了笑,他晚到了半個多小時,這會看到桌上是空的,顯然大家都在等他過來再開席,這倒讓陳興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本以為跟宋致這些朋友也不熟,人家也不會等他過來再吃飯,所以他也沒急著過來,處理完手頭上的文件才來,眼下倒是有些意外。
且不說包廂里面的場景,邵明轉(zhuǎn)身離開便來到二樓服務(wù)臺,“廬山廳里面的客人是預(yù)約的嗎,能不能查到?”
“邵總,廬山廳是任副總臨時打招呼安排的,他應(yīng)該知道里面吃飯的客人是誰。”一名工作人員想也不想便答道,包廂是副總經(jīng)理任泉生打電話安排的,所以他記得特別清楚。
“任泉生安排的?”邵明聽得心頭一跳,下意識的反應(yīng)就是想到任泉生什么時候跟陳興有交集了?這個本能意識著實(shí)把邵明嚇一跳,甚至由此而迅速聯(lián)想到任泉生會不會威脅到他這個老總的位置。要說這有個一官半職的人,平常風(fēng)光是風(fēng)光,但也活得比別人累,不是想算計別人就是要提防別人算計,邵明此時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對此最好的闡釋。
心里頭那樣的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邵明皺著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他這是太多疑了呀,今晚陳興過來吃飯要是跟任泉生有關(guān),任泉生剛才早就到大門口去候著了,這會哪里會看不到人影。
“老任,你在哪?”心里已然釋疑,邵明一個電話就打到任泉生手機(jī)上,他得問清楚陳興是跟誰吃飯來著。
“在老丈人家,老丈人今天六十大壽,過來道喜了。”任泉生笑哈哈的回應(yīng)著邵明的話,“邵總,找我什么事?”
“沒啥事,先代我向你老丈人問聲好。”邵明一聽任泉生的話,心里更是半點(diǎn)懷疑都沒有了,心情一下大好,緊接著才轉(zhuǎn)入正題,“老任,我剛才聽工作人員說今晚廬山廳是你安排的?”
“廬山廳?”任泉生一愣,他腦子里根本就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反應(yīng)遲了半拍,猛的才想到是秘書長江秉宣的侄子江廣坤傍晚臨時給他打了電話,讓他幫忙協(xié)調(diào)一個包廂,不然他們訂不到位置了,這對任泉生來說并不是啥難事,又是江秉宣的關(guān)系,任泉生自然是一口答應(yīng)下來,心里納悶邵明怎么問起這事了,嘴上還是答道,“邵總,那個包廂是我讓人安排的,江秘書長的那侄子說要請朋友吃飯,讓我給安排個包廂出來,我就給他安排了。”
“江秘書長的侄子?是江廣坤啊。”邵明聽得眉頭又皺了起來,此時的疑惑比剛才更甚,江秉宣這個秘書長現(xiàn)在都還不受陳興待見呢,他那個跟個二世祖一樣的侄子竟有那么大的這面子能請得動陳興吃飯?
邵明在發(fā)愣,任泉生也在奇怪邵明為何會特地打這個電話過來,見邵明那邊突然沒了聲音,問道,“邵總,怎么了?”
“哦,沒事沒事,老任,那就先這樣。”邵明匆匆壓了電話,直接上樓梯往三樓走去,剛才他是跟江秉宣還有黃永剛在三樓吃飯來著,三樓的包廂,主要是市里領(lǐng)導(dǎo)用餐的包廂。
推門進(jìn)去,包廂里有些安靜,江秉宣和黃永剛只是偶爾說兩句話,大都時候都在沉默,兩人都是心不在焉的,江秉宣看到邵明進(jìn)來,眼神才又亮了起來,“老邵,陳市長是跟誰在吃飯?”
“秘書長,今晚您侄子也在這里吃飯呢,就在二樓。”邵明答非所問,看著江秉宣的眼神很是奇異,江秉宣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嘖,我問你陳市長跟誰吃飯,你跟我說我那侄子干嘛。”江秉宣哭笑不得,看著邵明頗有些惱火,他這會心里正著急呢,邵明愣是跟他說什么侄子也在樓下吃飯,就算是知道他對那侄子視如己出,現(xiàn)在也該拎個輕重不是。
“秘書長,陳市長跟誰吃飯,您恐怕想都想不到。”邵明又如是說了一句。
“老邵,你今晚怎么這么磨嘰,讓你說陳市長在跟誰吃飯,你直說就是,扯些有的沒的干嘛。”江秉宣惱道,他現(xiàn)在連吃飯的心思都沒有,還猜個屁。
“秘書長,不是我故意吊您胃口,是我自個也驚訝著呢。”邵明苦笑了一下,眼神卻是直勾勾的盯著江秉宣,不放過江秉宣臉上的任何神色變化,“秘書長,陳市長進(jìn)去您侄子吃飯的那個包廂了。”
“什么?”江秉宣豁的一下站了起來,眼珠子瞪得滾圓,“他跟廣坤在一起吃飯?”
“看樣子應(yīng)該是,陳市長進(jìn)去的那個包廂,是您侄子定的。”邵明肯定的點(diǎn)著頭,慢慢收回目光,江秉宣的表現(xiàn)不似作偽,那說明江秉宣對此也是半點(diǎn)不知情,想想也是,江秉宣要是知道侄子能請動陳興吃飯,還能在這包廂里坐得住才怪,早就下去了。
“江秉宣還真是不可小覷,跟李浩成走得近,現(xiàn)在李浩成出事了,他指不定還能繼續(xù)坐穩(wěn)秘書長的位置呀。”邵明耷拉著眼皮,小心思亂轉(zhuǎn)著,他跟江秉宣的關(guān)系還行,江秉宣的位置要是坐得穩(wěn),對他也沒壞處。
“廣坤這孩子,平日太寵他了,還以為他沒啥大出息,這次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江秉宣突的說了一句,臉上多少帶有一點(diǎn)喜色,江廣坤是他哥哥的兒子,他自己則只有一女兒,因?yàn)楣亲永镉悬c(diǎn)重男輕女的思想,而他和妻子又都是吃公家飯的,沒辦法再生一個,對江廣坤這個侄子也就十分喜愛,此刻咋一聽到這么一個消息,江秉宣端的是驚喜萬分,他如今正處境不妙,侄子也不知道通過啥關(guān)系竟能跟陳興一塊吃飯,這要是利用好了,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契機(jī)。
二樓包廂。
陳興在宋致身旁的一個空位坐下,剛坐下,陳興就感覺到看似平和的氣氛里有些火藥味了,只聽邊上一個小年輕說道,“宋小姐,給我們介紹介紹你這朋友唄,讓我們等了這么久了,好歹也要知道是什么大人物不是,架子這么大。”
“東海,你怎么講話的。”趙子青柳眉一豎,朝講話的男子瞪了一眼,陳興是宋致朋友,她也不想讓陳興難堪,況且今晚這頓飯還是她張羅的,她顯然要當(dāng)好這個東道主。
“東海也就是隨口說說,子青,你就別吹鼻子瞪眼的。”江廣坤笑瞇瞇的看著陳興,他剛才聽到趙子青喊陳興‘陳哥’的話,知道陳興的姓,道,“陳兄弟,等下你可得多喝幾杯,要不然兄弟們可就不樂意了。”
“嘿,今晚這是來吃飯還是赴鴻門宴了。”陳興暗自撇了下嘴,臉上不動聲色,江廣坤的話也是綿里藏針,他這是瞧出來了,合著他晚到半個多小時,成了眾人不待見的對象了,不過想到他自個確實(shí)讓眾人等了太久,陳興也懶得計較。
“不說了,喊服務(wù)員進(jìn)來,可以上菜了。”江廣坤看到趙子青面露不快,也不想在這時候挑起什么矛盾,心里卻是盤算著等下要讓陳興出丑。
“都是你們年輕人在吃飯,你說你喊我過來干嘛。”陳興轉(zhuǎn)頭同宋致低聲說了一句。
“你也沒大到哪去。”宋致翻了翻白眼,但她也著實(shí)后悔讓陳興過來,又道,“早知道就不給你打電話,別說你坐在這里不舒服,我都很不爽,要不是看在子青的面子上,早就走人了。”
“我看你是自個遭罪,拉著我一塊來墊背了。”陳興笑道。
兩人說悄悄話的樣子看在江廣坤眼里,又是讓江廣坤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陰沉,他可是將宋致當(dāng)成起備用情人來著,見陳興和宋致表現(xiàn)得好像挺親熱的樣子,江廣坤心里冷哼了一聲,朝坐在他邊上叫東海的男子使了個眼色,只見對方站了起來,將面前的一瓶飛天茅臺打開,先給自己滿上半杯,轉(zhuǎn)頭就看向陳興,“來,陳兄弟,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劉東海,晚上你也是客人,我先敬你一杯。”
劉東海說著話,將酒瓶遞給了江廣坤,江廣坤笑道,“陳兄弟,我來給你倒酒。”
“陳兄弟,江哥給你倒酒,你的面子可真大。”不知道誰又附和了一聲。
江廣坤的臉色很快就僵住,只見陳興用手將面前的酒杯蓋住,“我不喝酒,你們自個盡興。”
“陳兄弟,你這也太不給面子了吧。”劉東海臉色拉了下來,正愁找不到機(jī)會發(fā)作呢。
“東海,干什么呢,要喝酒也得先吃點(diǎn)東西墊肚子再喝,給我坐下。”趙子青一看情況有些不對勁,趕忙出聲,劉東海雖然聽江廣坤的,但她的面子也不小,劉東海看了陳興一會,終究是沒駁她的面子,最后還是坐了下來。
趙子青說完,朝宋致無奈的笑了一下,本來是要給宋致介紹幾個男性朋友的,結(jié)果愣是搞得劍拔弩張的,趙子青也是無奈不已,怪也就怪陳興來得太晚,讓眾人干等了這么久,看向陳興時,趙子青其實(shí)也挺惱火,不過那終究是宋致的朋友,趙子青說什么也不能表現(xiàn)出對陳興的不滿來,只是看著陳興,趙子青怎么看都不覺得有啥特別之處,除了年紀(jì)大點(diǎn),也沒見他比別人優(yōu)秀在哪里,趙子青暗暗腹誹著。
因?yàn)殛惻d過來之前就已經(jīng)點(diǎn)好菜,這會上菜的速度也很快,眾人邊吃邊聊,陳興和這些年輕人聊不到一塊去,耳聽這些小年輕不時的炫耀著家里誰誰在哪個部門當(dāng)著什么科長副局長,說話時還特意看向了他,一副傲然的樣子,陳興心里頭好笑,也懶得說什么,偶爾和宋致說兩句,邊上的趙子青有時也會插一下話,就這樣吃了幾分鐘,陳興看看時間,決定再坐一會就先提前離開了。
陳興想離開,別人卻是不讓他如意,只見劉東海站起來又要跟陳興喝一杯,“黃兄弟,這次總要給個面子了吧。”
“給你面子?”陳興似笑非笑的看著劉東海,說句難聽的,要不是宋致拉他過來,對方連跟他坐在一起吃飯的資格都沒有,剛才不發(fā)作,不代表他沒脾氣,淡淡的笑道,“給你面子,那行,我喝半杯飲料,你那杯白酒倒?jié)M,一口喝掉,別說我沒給你面子。”
“陳兄弟,你這叫給我面子?我看你是成心欺負(fù)人的吧。”劉東海神色陰沉,“我好心好意敬你酒,你這樣子可就有點(diǎn)瞧不起人了,陳兄弟,今天要不是有子青和宋小姐的面子,你以為你能坐在這里吃飯?別給臉不要臉。”
“東海,我看你還沒喝就醉了,坐下。”趙子青惱怒道,看向陳興也有些生氣,劉東海說話固然過分,但陳興前面說的話也太不給人面子了,趙子青都有點(diǎn)聽不進(jìn)去。
“子青,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剛才你也聽見了,這姓陳說的什么混賬話,你就算是照顧他是客人,也別胳膊往外拐。”劉東海是真怒了。
“陳哥,東海說的話難聽了點(diǎn),但你剛才講的,也有點(diǎn)不太合適,我看都退一步,大家好好喝一杯,如何?”趙子青知道劉東海說的沒錯,這會也只能看向陳興,心里生氣歸生氣,趙子青還是很照顧陳興面子的,說到底,她是給宋致面子,不想讓宋致也難堪,要不然她也不會跟著叫一聲陳哥。
“子青,陳哥剛才沒說錯,就沖陳哥愿意給他敬酒的機(jī)會,就很給他面子了。”宋致漠然出聲,神情頗有些不屑的看了劉東海一眼,“你剛才說你爸是民政局副局長?”
“是又怎么樣。”劉東海哼了一聲,傲然抬著頭。
“好吧,不就是個副局長嘛,看把你得瑟的,就算把你家老頭子叫過來,他想給陳哥敬酒都得掂量下自己有沒有資格,你說你一個當(dāng)兒子的蹦跶個什么勁。”宋致嘲諷的看著劉東海,她如今雖然當(dāng)起了乖乖女,但惡心起人來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
宋致的話讓陳興聽得好笑,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宋致,才是他曾經(jīng)熟悉的宋致,像極了他剛認(rèn)識宋致時候的樣子,那個有點(diǎn)頑劣的小女孩!
“宋小姐,你……你…”劉東海手指著宋致,氣得渾身發(fā)抖,要不是宋致是個女孩子,他已經(jīng)沖上去打人了,此刻被宋致這話氣得要吐血,“子青,看看你交的朋友都是些什么貨色,她要不是個女的,我非得收拾她不可。”
“哎,我說你們都少說兩句行不。”趙子青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心里涌起一陣陣無力感,她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了,瞧她多的什么事,非要給宋致介紹幾個朋友認(rèn)識,這下倒好,還沒開始認(rèn)識就要鬧出沖突了,早知道就別多事,現(xiàn)在也啥事都沒有。心里想著,趙子青看向宋致的眼神也很是怪異,這跟她認(rèn)識的宋致可是大相徑庭的兩個人,她還沒見過宋致如此一面,平常還以為宋致只是脾氣溫和,性格又很活潑的一個人,現(xiàn)在才知道大錯特錯,對方發(fā)起飆來,還真啥話都敢說……不過好歹說得靠譜點(diǎn)嘛。
現(xiàn)場的人心思各異,卻也沒人將陳興和宋致說的話放心上,都以為這兩人是得了是失心瘋了,就連趙子青都認(rèn)為宋致這是生氣時隨口胡說的話。
早就看陳興不舒服的江廣坤開口了,“陳兄弟,大家看你是客人,所以很給你面子,但你這樣掃興可就不識抬舉了,再者,你和宋小姐說的話明擺著是侮辱人嘛,宋小姐是女的,我們不好跟她計較,但你是男人,你要是不好好賠禮道歉,那我們可就不答應(yīng)了,你只侮辱了東海一人,但我們和東海是兄弟,感同身受,你不道歉,我們都不答應(yīng)。”
“這也叫侮辱?不過是實(shí)話實(shí)話罷了,要不然你們?nèi)グ阉习纸羞^來,看他認(rèn)不認(rèn)可我的話。”宋致撇了下嘴,虧她此時還笑得出來。
“行了,宋致,我看我們還是走吧,別留在這里礙眼。”陳興笑著說了一句,和這些小年輕逞威風(fēng),陳興是覺得一點(diǎn)意思都沒有。
陳興說話的同時,此刻,包廂外面,江秉宣和邵明兩人站在外頭,兩人手里都端著一杯酒,江秉宣并沒有立刻敲門,而是深吸了一口氣,心里頗有些忐忑,平復(fù)了下心情,江秉宣這才抬手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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