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風(fēng)云 !
急匆匆的走進(jìn)了科室辦公室,趙正齊簡單收拾了一下后,立刻又離開,他今天本就請了一天假,下午就算不再過來上班也可以,而眼下,局里將他調(diào)到最偏遠(yuǎn)的溝山縣,聽剛才辦公室主任賈云武那話,就差沒直接說讓他立刻滾蛋了,反正明天早上要是不能準(zhǔn)時到溝山縣司法局報道,估計還有他受的。
趙正齊從單位里出來后,立刻打了李穎電話,“李穎,你在哪,現(xiàn)在方便出來談?wù)剢帷!?br/>
“我在第一醫(yī)院了,趙哥,怎么了?”李穎聽出趙正齊口氣有異,疑惑道。
“有點事,你要是方便,那咱們約個地方,我等……”趙正齊說著,嘴巴突的停住,呆愣了一下,趙正齊很快又道,“算了,還是不要約了。”
趙正齊說著,很快又掛掉電話,此刻還站在馬路上的趙正齊,后背有種涼颼颼的感覺。
“喂,趙哥,趙哥……”電話那頭,李穎沖著電話喊著,確定趙正齊已經(jīng)掛掉電話后,李穎一臉疑惑。趙正齊的反常,李穎并非感覺不出來。
趙正齊幾乎沒有多耽擱,立刻就打了輛車返回家里,站在大街上,趙正齊就感覺渾身不自在,好像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有雙眼睛正盯著他一般。
不是趙正齊自個也變得疑神疑鬼起來,而是趙正齊百分百敢肯定絕對有人在跟蹤他和李穎,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跟蹤李穎,要不然不可能他今天陪李穎跑了半天去找打探那周凱及其家人的情況,下午回到單位,就接到被調(diào)動的通知,局里要將他調(diào)到最遠(yuǎn)的溝山縣去。
趙正齊現(xiàn)在不相信巧合,天底下沒這么多巧合的事,他知道自個**不離十是被李穎給禍及了,李嚴(yán)培遭遇車禍,這事如果真的是一起驚天陰謀,那幕后之人背景和能量之大一定是非常恐怖的,起碼對他這種小人物來說是如此,而另外一個已經(jīng)死去的肇事車主周凱,就是這起驚天陰謀的關(guān)鍵人物。
他和李穎,今天神經(jīng)大條,大喇喇的就去打聽周凱及其家人的情況,趙正齊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引起對方警覺了,而他,第一個成了倒霉的對象。
李穎暫時來說應(yīng)該不可能會有什么事,這是趙正齊的想法,畢竟她是李嚴(yán)培的女兒,如果李穎真的有事,那就證實了李嚴(yán)培的車禍真的是陰謀,這等于是幕后黑手在暴露自己,所以趙正齊相信李穎啥事都不會有,今天倒霉的只會是他。
回到家里,趙正齊蹭蹭就往家里跑,這會還沒到下班時間,老婆還在上班,兒子也還在幼兒園,家里并沒別人。
趙正齊住的是一棟早期居民樓的三室一廳的房子,是老婆父母留下來的家產(chǎn),老丈人和丈母娘去世得早,這房子現(xiàn)在也就他們兩口子住,至于他爸媽,一直在鄉(xiāng)下,趙正齊想把兩老人接過來住,兩個老人卻是嫌住城里不習(xí)慣。
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趙正齊大口大口的灌了好幾口后,喘著氣,四仰八叉的半躺在沙發(fā)上,慢慢的平復(fù)著自己的心情。
好一會,趙正齊才又拿起手機,遲疑了半響后,才又給李穎打了過去。
“趙哥,你怎么了?”電話那頭,李穎普一接起便問道。
“李穎,局里調(diào)我到溝山縣去了,明天上午就得準(zhǔn)時去報道。”趙正齊此刻顯得平靜了許多。
“調(diào)你到溝山縣?怎么會突然調(diào)你到那去了?難道是提拔你了,讓你到那去當(dāng)副局長?趙哥,那我該恭喜你了。”還完全弄不清什么事的李穎,笑著道。
“李穎,不是那么一回事,我要是沒弄錯,是跟我今天和你一起去打聽周凱在監(jiān)獄里的情況包括去找他家人的事有關(guān)。”趙正齊聲音低沉,今天可以堪稱是他人生最黑暗一天,說是飛來橫禍亦不為過,但因為是幫朋友,事情也已經(jīng)發(fā)生了,趙正齊此刻也沒去多抱怨什么,既然不敢再跟李穎見面,怕有人跟蹤,但出于仗義,打電話再向李穎提醒一下,趙正齊認(rèn)為自個還是應(yīng)該做的,有本事那跟蹤的人就連電話都來監(jiān)聽。
隨著趙正齊說完,李穎的呼吸似乎也重了幾分,“趙哥,怎么回事?”
“我下午剛回到局里沒多久,就被告知要調(diào)我到溝山縣去了,事先沒有任何風(fēng)聲,非常的突兀,而且也不是你說的什么提拔,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不知過是個副主任科員,到溝山縣去,還是一樣,我在想我可能是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以至于惹禍了,局里的調(diào)令,應(yīng)該是臨時出來,并不是事先就決定的。”趙正齊說著來龍去脈。
“趙哥,你的意思是你今天跟我出去打探周凱的事,被人察覺了,然后就被整了?”
“只有可能是這件事,不然我想不出為什么局里突然會調(diào)動我,你應(yīng)該清楚我的為人,我在局里,人緣也是最好的一個,像這種調(diào)動,如果是之前早就決定的,那一定會有人先偷偷告訴我的,但這事,事先沒有任何跡象,下午回來之后才突然發(fā)生。”
李穎短暫的沉默著,聲音里有了更多的仇恨,“趙哥,我相信你的話,這也說明什么?說明我爸車禍的事,真的是有幕后黑手,否則這一切如何解釋?”
“也許吧,李穎,我跟你說這些,是希望多給你提供一些有助于你判斷的東西,但其他的,我也幫不上你了,說實話,也沒資格幫你。”趙正齊苦笑著,“你看看,我現(xiàn)在都還沒真幫你做什么呢,就開始倒霉了。”
“趙哥,你要是不想去溝山縣,我可以幫你,應(yīng)該可以讓你不用調(diào)到溝山縣去。”李穎說道,她想到晚上約了黃江華,再不行直接找陳興,她就不信陳興看在她父親的面子上,不會給她這么一點薄面。
“真的?”趙正齊眼睛一亮,如果可以,沒人愿意去溝山縣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如果他家里在溝山縣,那還無所謂,關(guān)鍵是他家人都在市區(qū)。
“恩,我可以試試,我晚上約了陳書記的秘書,我想你的事也不算什么大事,應(yīng)該不難辦的。”李穎說道。
“陳書記的秘書?你說的是市委新來的那位陳書記?”趙正齊也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
“不錯,就是他。”李穎點著頭,她也希望能給趙正齊一點信心。
“李穎,想不到你這么快就有辦法跟那位陳書記聯(lián)系上了。”趙正齊有些驚訝,想著如果真像李穎說的那樣,也許自個真的不用去溝山縣那破地方,但高興勁還沒上來,趙正齊很快就又如同被一盆涼水給潑了下來,他想到的是自個就算真不用去了,那等于也是在告訴那幕后黑手,他是有心跟他們作對了。
想到這種可能,趙正齊那剛有的竊喜消失殆盡,搖了搖頭,道,“李穎,我看還是算了,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去溝山好。”
“趙哥,溝山那么遠(yuǎn),你老婆孩子都在市區(qū),你真的甘心去?再說你有可能真的是被我連累的,你的事,我就更不能不管了,這事,我一定幫你。”李穎斬釘截鐵的說道。
“別,李穎,你還是讓我安生安生吧。”趙正齊苦笑。
“趙哥,我是想幫你,不是要……”李穎的聲音戛然而止,趙正齊那苦澀的笑容仿若就在她眼前,李穎突然明白了那笑容背后的含義,她如果幫趙正齊,那不是幫忙,而是幫倒忙,是在折騰趙正齊,可能會讓趙正齊更倒霉。
“好……好吧。”良久,李穎喃喃道,她感到悲傷和無助,她想幫朋友,但卻只會害了朋友,這種困境讓李穎彷徨。
掛掉電話后,李穎站著,有些失神。
她是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接趙正齊的電話,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回病房時,看到父親的秘書江東明在后面,李穎一愣,旋即道,“小江,你在干嘛?”
“沒干嘛,這不是老呆在病房里也悶嘛,我出來透透氣。”江東明笑道。
“哦,是辛苦你了。”李穎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折身走回病房。
臨近傍晚,李穎看了下時間后,起身準(zhǔn)備離開,約了黃江華,這會也差不多該走了。
“李姐,你要走了?”江東明站在門口,看了李穎一眼。
“恩,晚上有點事,我就先走了。”李穎點著頭,看了父親一眼,道,“小江,我媽過來前,就勞煩你照看下我爸了。”
“什么勞煩不勞煩的,照看書記是我的工作嘛。”江東明笑道,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李姐,這都快晚上了,你還回去上班不成?”
“沒,我晚上約了個朋友,得過去了。”李穎說道。
“哦,這樣呀,那李姐你趕緊過去吧。”江東明笑道。
李穎輕點著頭,想了想又道,“小江,有事沒事,你也陪我爸說說話,雖然他聽不到,但說不定咱們經(jīng)常在他身旁說說話,他有朝一日能醒過來呢,以前不也看到過類似的奇跡發(fā)生嗎。”
“會的,會的,李姐你就放心吧,我巴不得李書記早日醒來呢。”江東明笑道。
李穎聽著,笑了笑,看了江東明一眼,這才放心的離去。
望山市的夜色,談不上燈火輝煌,卻有南方山城的寧靜。
限于財政條件,除了市中心區(qū)域外,望山市的城市燈光工程并沒有大范圍推廣,所以晚上也就看不到美麗的望山燈光夜景。
黃江華晚上去赴李穎的約,陳興和司機李勇兩人開著車在市區(qū)內(nèi)轉(zhuǎn)著,兩人都還沒吃晚飯,陳興開著玩笑,“小李,晚上小黃去赴美女的約了,咱們兩個人就將就著找個人隨便打發(fā)晚飯了。”
“書記,請你吃飯的人應(yīng)該是快可以排成一個長隊了,你咋不去,你要是去了,我好歹也能蹭吃一頓。”李勇笑道,長期跟在陳興身旁,李勇也知道也早已熟知什么時候能開玩笑,什么時候不能開玩笑。
“倒也是,把應(yīng)酬都推掉了,瞧瞧,咱們現(xiàn)在不僅沒山珍海味吃,吃飯還得自己掏錢。”陳興也笑了起來。
“書記,瞧見了沒有,那是咱們前天吃飯的那家飯店,我感覺味道還行呀,要不還去那里?”李勇笑著指了指車窗外,他們正路過前天吃飯的地方。
“行,那就去那里,吃完順便在望山市區(qū)內(nèi)走走,這來了望山,晚上還沒出來逛過。”陳興說道。
“書記,要逛街的話,得找個女伴陪你,我一個大老爺們不合適。”李勇笑了笑。
“小李,你這話說的,把我當(dāng)成啥人了。”陳興笑著搖頭,“對了,我都差點忘了,你還沒對象是吧,我看得抓緊了,要不要我安排人給你相親,把這當(dāng)成工作布置下去。”
“書記,您就別打趣我了。”李勇笑著撓頭。
兩人說笑著,陳興私下里沒有領(lǐng)導(dǎo)的架子,李勇也愛和這個年輕領(lǐng)導(dǎo)說笑,停好了車子后,下車進(jìn)飯店,兩人來的時候又趕上了飯點,除了大廳后側(cè)靠窗還有個位置外,又是坐滿了人。
陳興也不講究,隨便坐大廳也沒覺得什么,和李勇兩人將就著坐著。
坐下來,陳興望著窗外,不遠(yuǎn)處那新城大廈顯得格外的耀眼,這會天色已暗,大廈的燈光早已亮了起來,五顏六色的燈光將大廈映襯得輝煌閃亮。
陳興這兩天都有意讓李勇閑著沒事就到街上晃,了解望山市的情況,李勇所能看到的聽到的,往往比他更真實,當(dāng)領(lǐng)導(dǎo)當(dāng)久了,陳興有時候都不愿意相信自己親眼所見,他不知道自個看到的,是真實的,又或者是下面人刻意營造出來粉飾太平的場面。
當(dāng)官,其實很難不受蒙蔽。
“小李,這兩天有什么見聞沒?”陳興笑著轉(zhuǎn)頭問了李勇一句。
“書記,我這兩天在市區(qū)內(nèi)不少地方轉(zhuǎn)了一下,我發(fā)現(xiàn)這望山市抓車罰款的現(xiàn)象十分普遍,很多外地牌照的車,經(jīng)常都會被當(dāng)成黑車給抓了,然后罰款,我親眼看到了好幾起,對了,下午我路過一個紅綠燈口時,看到一輛車子闖了紅燈,正好被交警逮著了,交了一千罰款,然后就不用扣分了…”李勇翻了翻白眼。
“你怎么知道不用扣分了?”陳興看了看李勇。
“這不是旁邊還有路人嘛,我問的,還被人鄙視了一下,說我是不是剛來望山的,竟然不知道望山三大害之一的罰款,各種名目的罰款,出點啥事,也都能交罰款解決,反正就是只要交得起罰款,那就不用受別的處罰。”李勇笑著道。
“望山三大害,罰款?”陳興笑容玩味,“有意思,你詳細(xì)說給我聽聽。”
“書記,那我可真說了?”李勇笑著看了陳興一眼。
“讓你說就說,還磨蹭什么。”陳興笑罵道。
“書記,我找了家街邊小賣部坐了兩個多小時,前后花了幾十塊錢,才打聽到一些消息,回頭您可得給我報銷。”李勇笑嘻嘻的說了一句,隨即也正色了起來,道,“本地人嚷嚷上口的三大害,照他們的說法,望山第一大害,那就是貪官。”
李勇說著,小心的瞄了瞄陳興。
“恩,接著說。”陳興淡然道。
“第二大害,那就是各種各樣的罰款,照老百姓的說法,不怕你犯事,就怕你沒錢交罰款,只要有錢,聽說連殺了人都能保出來。”李勇壓低了聲音,“第三大害,就是那里。”
李勇指著遠(yuǎn)處的新城大廈。
“什么意思?”李勇皺著眉頭。
“第三大害就是新城集團。”李勇低聲道。
“你聽說的這些,靠譜嗎。”陳興臉色并不是很好看。
“書記,您也知道,只是聽說的,但本地人嘴上掛的望山三大害,確實就是這么說的。”李勇嘀咕著,“能不能信,這當(dāng)然也是見仁見智的問題了。”
“見仁見智,這話說得好,小李,你這水平有長進(jìn)嘛。”陳興笑道。
“書記,這不都是跟在您身邊才能學(xué)習(xí)進(jìn)步。”李勇憨笑道。
陳興不可置否的笑笑,腦袋里還在想著李勇剛才所說的望山三大害,陳興還是那句話,道聽途說的,抱著客觀的態(tài)度去聽,不能信,也沒必要刻意去反對,但刻意用來作為一個參考。
“老百姓們都怎么說的,你詳細(xì)說給我聽聽,例如這望山第一大害是貪官,老百姓咋說的。”陳興笑道。
“書記,這個我還真沒打聽出詳細(xì)的,那小賣部的老板也是個膽小怕事的,再說他還在街邊做生意呢,怕禍從口出,根本就不敢開口多說什么,就說望山市里那些領(lǐng)導(dǎo),都沒一個好東西,我讓他說一兩個具體的,他就打死不敢說了。”李勇?lián)u頭笑道。
“看來明哲保身的道理誰都懂嘛。”陳興笑了笑,眼睛微微瞇著,不知道在想著什么,“對了,這新城集團也是望山三大害之一,這個又是怎么一回事。”
“這就更不清楚了,看那老板的樣子,可比讓他說市里的那些貪官還要讓他恐懼,根本不敢多嘴,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李勇道。
“是嘛,這新城集團這么厲害,讓本地的老百姓都聞虎色變了?”陳興瞇著眼睛,尋思著,很快又道,“小李,以后你沒事的時候就多上街走走,多看看,多聽聽。”
“書記,那您出門怎么辦?”李勇道。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市委辦公廳還怕安排不出一個司機來嗎。”陳興笑著搖了搖頭,“好了,吃飯吧,吃完上街逛逛。”
“好咧,吃飯。”李勇搓著雙手,他點了一道喜歡吃的香串羊肉。
陳興和李勇吃飯時,不經(jīng)意間抬頭,卻是望見門口走進(jìn)來一個‘熟人’,正是前天第一次進(jìn)來吃飯時,不小心在衛(wèi)生間門口踩到的那個漂亮女人,對方也朝這邊走來。
包廂在飯店內(nèi)側(cè),經(jīng)常來這里吃飯的蘇巖等市電視臺的人,在這里定有固定的包廂,蘇巖昨天剛上南州去參加省衛(wèi)視的一個主持人考核,今天傍晚才回來,她在望山市固然是家喻戶曉,有很大的知名度,但蘇巖卻從來沒想過要在望山市電視臺呆一輩子,沒有人不愿意到更大的平臺去,省衛(wèi)視無疑是像她這種市電視臺主持人的夢想,至于央視,蘇巖那是想都不敢想。
“蘇姐,你都不知道,這兩天你不在,那覃樺代你的班,不知道多得意呢,趾高氣揚的,好像她就能替代你似的。”蘇巖旁邊,電視臺內(nèi)一個蘇巖關(guān)系較好的女同事說道。
“管她的,她也就那點眼界了,哼,我要是沒走,在這市電視臺,永遠(yuǎn)都沒她上位的份,只不過我懶得跟她一般見識罷了, 在這市電視臺爭,有意思嗎?有本事還不如多在自身下點功夫,看能不能到省衛(wèi)視去,將來有沒有機會進(jìn)央視。”蘇巖嘴角微微一翹,她顯然也是一個很高傲的人。
“我就說嘛,只要蘇姐您一日在電視臺內(nèi),這當(dāng)家一姐永遠(yuǎn)是您,她得意個什么勁。”旁邊那說話的人笑道,毫不掩飾的拍著馬屁。
“小蘇,你這是鐵了心要離開望山了?”一邊,另外一個男子說道。
“金導(dǎo),我可沒那么說,這不還得看省衛(wèi)視那邊的結(jié)果嘛,要是沒應(yīng)聘上,那我只能繼續(xù)呆在望山了。”蘇巖笑道。
“搞不懂你,省衛(wèi)視那里競爭激烈,你在望山市電視臺那是鐵鐵的一姐,何必到省衛(wèi)視那里去跟人從頭開始競爭呢,寧當(dāng)雞頭不當(dāng)鳳尾,這話你又不是不明白。”男子說道。
“金導(dǎo),我就是希望能到更大的平臺發(fā)展,不過這次要是沒應(yīng)聘上,那我也索性死了這條心了,以后就干脆呆在望山了。”蘇巖搖了搖頭。
說著話,蘇巖顯然是也是看到了坐在窗戶邊吃飯的陳興,想著前天陳興還踩了她那雙剛買的鞋子,蘇巖還有點來氣,微瞪了陳興一眼,不過很快從陳興身邊走了過去。
“小蘇,有件事差點忘了告訴你了,后天臺里有個任務(wù),讓你跟市里一個招商隊伍到南州去,咱們市里要在南州辦招商推介會,聽說這次規(guī)格很高,是新來的那位陳書記親自掛帥,宣傳部那邊,要求咱們派一個外形氣質(zhì)好、素質(zhì)高的女主持人去當(dāng)推介大使,也能從另一個層面展示咱們望山的形象,這種任務(wù)可就落到你頭上了,臺里非你這個當(dāng)家花旦莫屬。”男子想起一事,笑道。
“哦,市里來了新書記了?”蘇巖很是驚訝。
“來了,昨天來的,你昨天正好去南州,當(dāng)然不知道了。”男子笑道,“新來的那位陳書記可是年輕得很呢,好像才三十出頭。”
“金導(dǎo),你這么快就見過了?”蘇巖轉(zhuǎn)頭看著男子。
“沒,我哪有資格見人家那大書記,這不是昨天省里領(lǐng)導(dǎo)來市里開大會,咱們市電視臺也過去報道了嘛,我在剪輯的新聞畫面上看到。”男子笑道,他剛才被蘇巖擋住視線,沒看到陳興,否則男子恐怕會驚得眼睛掉下來。
“蘇姐,你后天可就有機會接觸那陳書記了,說不定就博得人家書記賞識了。”旁邊的女同事曖昧的笑笑。
“去去,鐘寧,瞧你就喜歡亂說。”蘇巖笑罵了一句。
……
陳興和李勇吃完晚飯,車子索性停在飯店門口,兩人就近逛了起來,這一塊已經(jīng)算是市中心的繁華區(qū)域。
望山市雖然人口不多,但這市區(qū)的人卻是一點不少,大晚上的,逛街的人很多,陳興看著街道上的人,笑道,“不說別的,光看這來來往往的人,可是比得上南州的熱鬧。”
“山城也有山城的熱鬧嘛。”李勇笑著附和陳興的話。
兩人沿著黃街道行走,淹沒在人流中,就如同普通的老百姓一般,也沒人想到新來的市委書記此刻就如同一個普通人走在大街上逛街。
走了一小段路,陳興走走看看,饒有興致的在一個禮品店里買了幾樣小東西,準(zhǔn)備后天帶回南州送給何麗幾女。
也不知道大概走了多久,前頭一陣喊聲吸引了陳興和李勇的注意,往前看去時,前面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陳興和李勇一愣,兩人都加快了腳步往前走去。
兩伙人正在聚集斗毆,圍觀的人很多,卻沒人敢靠近一點去勸阻,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警察來了,才看到打架的兩伙人有所收斂,陳興分明看到其中有人拿著那種長長的西瓜刀,沖著對方就砍,聽到警察過來后,拿刀的人才沒那么囂張。
兩個警察跑了過來,還有幾個手臂掛著聯(lián)防隊員臂章的人,很快就將打架的兩伙人分開。
警察勸阻著打架的人,一會,兩伙人就各自散去。
陳興一愣,兩邊打架的人各有人帶著管制刀具,這樣在大街上公然打架,警察就只是勸阻開,沒有進(jìn)一步的處置措施?
“警察怎么沒抓人?”李勇疑惑的看了陳興一眼。
“還抓人呢,抓個屁呀,這前腳剛進(jìn)去,后腳就得放出來,兄弟,你眼力太差了,看不出那兩伙人的來歷呀。”旁邊有人聽到李勇的話,笑著搖頭。
李勇還待問什么,對方已經(jīng)走開。
“書記,看來這望山市的治安估計好不到哪去。”李勇低聲說了一句。
“真要像你打聽的,只要有錢交罰款,啥事都能解決,你說治安能好嗎?只要犯事被抓的,交夠了錢就放出來,這滿大街誰知道有多少是地痞流氓。”陳興撇了撇嘴。
“書記,看來望山不僅需要發(fā)展,這治安也得抓呢。”李勇笑哈哈的道。
陳興若有若無的點著頭,沒說什么。
兩人一路上往下逛時,陳興話顯得少了許多,神色略顯嚴(yán)肅。
回到招待所的別墅,時間不過九點多,黃江華已經(jīng)先一步回來,看到陳興回來,黃江華趕緊迎了出來,“書記,您回來了。”
“恩。”陳興微微笑著點頭,“怎么樣,晚上和美女約會如何,有沒有什么浪漫。”
“別,書記,您就別打趣我了,那李小姐都嫁人了,書記您這不是要讓人背后罵我嘛。”黃江華苦笑,旋即又道,“書記,那李穎晚上約我出去,還是說他父親車禍的事,李小姐說她現(xiàn)在是越來越相信她父親車禍?zhǔn)怯腥讼莺Φ模宜辛烁嗟淖C據(jù)。”
“什么證據(jù)?”陳興神色一動。
“她說當(dāng)晚那直接死亡的肇事司機叫周凱,今天她和朋友特地要去周凱的家里走訪,但周凱的家里早已人去樓空,他那老父母都不見了,詢問旁邊的鄰居,說是一個月前左右突然消失的,據(jù)說是去投奔一個做生意的遠(yuǎn)房親戚,但他那鄰居說平常也沒聽周凱的父母說有什么做生意的遠(yuǎn)房親戚,還有,他們臨走前,可是還種著十來畝的水稻和幾畝蔬菜呢,走的時候,說是都不要了,全給鄉(xiāng)鄰了。”黃江華將自個從李穎那里聽到的,如實的和陳興匯報著。
“有這種事?”陳興皺眉,想了一下,終歸還是搖頭,“可能人家真的是去投奔親戚了,這也不能說明什么。”
“這是不能直接說明什么,但照他那鄰居的說法,周凱父母對那些莊稼和田地可都是寶貝得很,書記,您也該知道,生活在農(nóng)村,又沒去打工,就靠著那些田和莊稼過著生計,李小姐還說她打聽到了周凱父母以前還說過,盼著多種點莊稼,賣點錢攢起來,將來能給周凱減刑的時候走關(guān)系用,他們沒理由突然不要這么多已經(jīng)種下去的莊稼不要,突然就走了,真要是投奔遠(yuǎn)房親戚,可以等今年莊稼都收成完了再走,何必走得這么急,連莊稼都不要了?”黃江華笑道,“書記,說實話,晚上我都快被李小姐說得也生出了疑心了。”
“那你現(xiàn)在呢,什么看法?覺得李嚴(yán)培車禍真的是人為設(shè)計?”陳興看著黃江華。
“書記,我可沒那么說,那太聳人聽聞了,我還是不敢相信,也不覺得會有人真有這種膽子,但晚上聽李小姐那么一說,我還著實是被堵得啞口無言。”黃江華笑道,“不過晚上回來,我坐著想了好久,想到了一個可能,這周凱不是出車禍死了嘛,李小姐說周凱父母就他一個獨苗,這周凱死了,周凱父母守著那些莊稼賣錢也沒啥意義了,撇下莊稼不要,去投奔親戚也沒啥奇怪嘛。”
“照你這么說,撇下莊稼不要的確是沒啥奇怪,但反過來一想,他們?yōu)槭裁匆蚕虑f稼不要去投奔啥遠(yuǎn)房親戚呢?這不也挺奇怪的?”陳興笑了笑。
“嘖,好像也是……”黃江華拍了下額頭。
“這事還真是怎么想都讓人覺得頭疼,李小姐一口咬定她爸的車禍?zhǔn)侨藶橄莺Γ酝庵鉄o非是希望陳書記您能出面讓人調(diào)查。”黃江華笑道,“晚上她還說了一事,今天跟她一起去查證的一個司法局朋友,剛回來就被調(diào)走了,調(diào)到溝山縣去了,她說這更加證明了有幕后黑手。”
“跟她一起的人,回來就被調(diào)走?”陳興若有所思,“你這么說的話,那她今晚約你,豈不是也落入別人眼里了?”
“啊?”黃江華一愣,“書記,您該不會說真有人跟蹤吧?”
“我隨口說說。”陳興笑著擺了擺手。
走到沙發(fā)上坐下,陳興沉思了起來,李穎那天來別墅找他,恐怕還真不該來了。
陳興坐著沒說話,黃江華此刻也走到一旁,看到陳興沉默著,黃江華也尋思著,李穎的話,他并不是說不信,只是要跟李嚴(yán)培車禍?zhǔn)潜缓Φ某冻捎嘘P(guān)系,黃江華還是覺得太匪夷所思,不過看陳興的神色,黃江華此時靜靜的沒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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