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風云 !
常委會開完,已經(jīng)是臨近下午四點,舊城改造項目所遭到的反對之強烈,出乎陳興的意料,這個提議,最終也就不了了之。
一個多小時的常委會議,結果僅僅討論出了限制公車消費,嚴格執(zhí)行干部配車規(guī)定,取消一般性政務招待應酬……等等相關的一些框架內容,具體的細則,還有待交給市委辦公廳進行調研后制定出來,而陳興所提出的開源節(jié)流,無疑也已經(jīng)邁出了第一步。
望山市財政收入低,結構單一,如何開源?這又是一個十足的難題,陳興在會上也提出了,要開源,首先得投入,望山市景點不少,適合推廣周邊城市游,吸引周邊城市短距離的自駕游,但望山市在旅游推廣上一直都處于空白狀態(tài),市里并沒有重視,旅游部門也沒有太多的措施,今后有必要在這一塊上多下功夫。
孫英對陳興說的加大在旅游推廣上的投入提出了質疑,陳興自個在會上提出了要開源節(jié)流,專門開這個常委會,也是想著如何縮減一些不必要的開支,最后卻又說要加大旅游推廣上的投入,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市里哪來的錢加大旅游推廣?
對這一點,陳興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旅游推廣的投入,不動用市財政資金,而是成立一個望山市旅游投資(控股)集團有限公司,整合望山市的旅游資源,并且借助這樣一個平臺進行融資,獲取望山市旅游發(fā)展所需要的資金。
陳興提出了這樣一個想法后,其他人沒人反對,望山市的官方融資平臺相對欠缺,但陳興提出的設想,也并不新奇,只不過之前所有人對旅游推廣這一塊并沒有太多的概念,大家都選擇性的忽視了,所有人都認為望山市窮鄉(xiāng)僻壤,又沒說那種享譽全國的名勝古跡,推廣旅游,誰會來望山這破城市旅游?看看市里那幾個在本地有名的旅游景點,景區(qū)票價都才二十塊錢,每年的門票收入根本沒多少,壓根就沒人會去注意這一塊。
常委會開完,李開山單獨來到了陳興的辦公室,對于陳興說的成立一個旅游投資控股公司,李開山猜測陳興應該是打算下決心做了,不然不會在常委會上提出來,其余人也沒人反對,那陳興應該是著手這件事了。
“陳書記,成立一個旅游投資公司不難,問題是融資的問題,以咱們望山市的實際情況,估計要融資并不容易。”李開山說道。
“要融資自然只能去找銀行,不找這些財神爺,咱們上哪融資去。”陳興笑道。
“是得找銀行,關鍵是市里的銀行,估計不太愿意干這個,銀行是條管單位,他們要是不愿意,咱們還真沒轍。”李開山皺著眉頭道。
“市里的銀行不愿意,咱們就去找省行。”陳興笑了笑,“這個事,我覺得操作難度應該不是太大,只不過之前市里的干部大都認為咱們搞旅游搞不起來,所以沒人去在意這個。”
“找省行嗎?”李開山若有所思的看了陳興一眼,心想陳興看來是早就有了想法了。
沒在陳興的辦公室多坐,李開山聊了幾句后便離開,他知道,今天這個常委會看似沒有產(chǎn)生一些實質的影響,但其實已經(jīng)在望山這潭平靜的死水中投入了一塊小石頭,蕩起了一圈圈漣漪,日后,這潭死水可能不再會平靜,今天的常委會,極有可能會成為以后暴風雨到來的一根導火線,也許這根導火線會被人熄滅,但李開山絕對不會容許那種情況出現(xiàn),哪怕是熄滅了,他也會將之再點燃。
回到市政府,李開山料想張立行會來找他,果不其然,他剛進辦公室后,張立行就走了進來,依然是沒有任何上下級之分的覺悟,張立行徑直走到沙發(fā)上坐下,翹著二郎腿,宛若這間市長辦公室的主人一般。
“張副市長剛開完會就有閑心到我這來坐,還真是難得。”李開山瞥了張立行一眼,面無表情。
“李市長是一把手,我也該時不時的向李市長匯報下工作嘛。”張立行嘲諷的看了看李開山,不過此行終歸不是來諷刺李開山的,張立行也沒心思多說廢話,話鋒一轉,道,“你上午去找陳書記,你們之間都談論些什么了?”
“能談論什么,下面的人伸手要錢,我自然是去向陳書記反應情況,年底財政缺口越來越大,現(xiàn)在再不想辦法,還能怎么辦?”李開山淡然道。
“真的就只談論了這些?陳書記剛剛在會上提出了要暫停舊城改造項目,這主意可不會是你跟他提出來的吧?”張立行緊緊的李開山,生怕漏過李開山臉上任何一絲表情,他怕這件事是李開山是背后在使幺蛾子,平常他認為李開山這只老烏龜不敢亂來,也翻不起什么風浪,一直都是自信滿滿,但剛才在常委會上,張立行著實是驚出了一身冷汗,真怕陳興真的跟舊城改造項目杠上了,陳興初來乍到,張立行覺得陳興不可能一下就盯上了舊城改造項目,不由得把注意力放到了李開山身上,說不定是李開山從中作梗,張立行不得不防這種可能,他也擔心自個自信過頭了,導致陰溝里翻船。
“張副市長覺得我要是給陳書記提出那種主意,剛才在會上,我會出聲反對嗎?那我在陳書記眼里豈不是也成了兩面三刀的小人了,我想我的腦子還沒出問題。”李開山冷哼了一聲。
張立行愣了一下,緊盯著李開山的眼睛并沒有看出任何異樣,擰著眉頭,張立行收回目光,看來真的是陳興的想法了,李開山的確是不可能那么做,也沒膽子那么做,估計還是他多疑了。
“陳書記有關舊城改造項目的提議,在常委會上不是遭到大家反對嗎,也沒有通過,張副市長你緊張什么。”李開山掃了張立行一眼,神色平靜。
“嘿,我有什么好緊張的,舊城改造項目已經(jīng)動工,豈能是說停就停的,陳書記就算想停,他也沒那個本事,這里是望山,誰來了這里都不能改變這里的現(xiàn)狀。”張立行看著李開山,言語間暗含警告,“我過來,只是想告訴李市長,最好是該干什么干什么,可別出格了,出格的代價是很慘重的。”
“張副市長這是在警告我嗎?”李開山同張立行對視著,放在桌下的雙手,青筋暴起。
“喲,我可沒那個膽子,我只是在提醒李市長而已,李市長之前一直都做得很好,剛剛在常委會上表現(xiàn)也不錯,說該說的話,這不就很好嘛,我希望李市長一直保持下去,你好我好大家好嘛。”張立行笑著起身,“李市長是大忙人,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
張立行笑瞇瞇的從李開山辦公室里離開,他都能想象到李開山那壓抑著怒火卻又不敢發(fā)作的樣子,不屑的撇了撇嘴,要不是陳建飛死得意外,這市長的位置也容不得李開山坐多久了,但這天底下的事就是這樣,讓人無法預料。
晚上的新城大酒店,賓客絡繹不絕,車子進進出出,這家望山市僅有的五星級酒店,盡管消費昂貴,但并不妨礙這里生意興隆,望山市下面縣市的領導干部,每每進市里來,也都是來這里消費。
張立行站在酒店總統(tǒng)包廂的巨大落地窗前,這里位于酒店的十二層,在高樓并不算多的望山市,站在這個高度,已經(jīng)能俯瞰望山市區(qū),一到了夜晚,沒有大都市的繁華和熱鬧,只有山城的寧靜,這就是望山的真實寫照,除了市區(qū)幾處人流匯集的商業(yè)場所,晚上的望山街道,人并不多,特別是冬天,晝夜溫差大的望山,一到了晚上,那種寒冷是浸入到骨子里頭的。
梁婧晚上陪著張立行過來應酬,新城集團的老板錢新來還沒過來,這會包廂里就她和張立行兩人,至于張立行的秘書和司機,則在樓下餐廳吃飯,兩人并沒有跟上來。
梁婧不知道張立行在想著什么,但看張立行的臉色,想必不是什么開心事,今天常委會上聽說那位陳書記提出要開源節(jié)流,禁止政府公務招待和應酬再到新城大酒店來,梁婧也不知道這么一件看似不大的事情,會在望山市掀起什么波瀾,作為在望山市里屬于能站在上層的人物,梁婧深知新城集團在望山市就是一個龐然大物,若將新城集團比做一棵參天大樹,那么,這棵大樹的根須已經(jīng)深入到望山市的每一個角落里,這棵大樹要是倒了,那么,望山市將會地動山搖。
市里不知道有多少干部跟新城集團有關系,梁婧清楚自個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這種事,她不敢探究,有些時候,裝傻并不失為一個明智之舉。
張立行抬手看了下時間,錢新來說還要半個小時才能到,還有得等,看著不遠處的市政府大樓,說是大樓,其實只是一棟略顯老舊的六層辦公樓,已經(jīng)建了快二十來年了,市政府一直在這里辦公,按張立行的看法,早該建一棟氣派的政府大樓了,日后的望山市政府將會搬到江濱新區(qū),在張立行的規(guī)劃中,舊城改造項目的二期工程,就包含了新市政府大樓的建設。
“梁婧,你說那位新來的陳書記會是個什么樣的人?”張立行看著遠方,突然說了一句。
“市長,這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位陳書記剛來,了解他的人估計還不多吧,再說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市政府辦公室主任,也沒啥機會接觸他不是。”梁婧笑著搖頭。
“市政府辦公室主任可不小了,再往上提拔,可就成了市領導了,小婧婧,你可不能太貪心了。”張立行笑了起來。
“在市長您面前,我永遠只是個跑腿的小官嘛。”梁婧嬌聲說著。
“喲,這小嘴可真甜。”張立行笑容滿面,對梁婧的回答,他同樣很滿意,他喜歡聽話和順從的下屬。
“人家說的可是真心實意的話,市長,你可不別不信。”梁婧笑道。
“梁婧,你說這望山市,是誰當家做主?”張立行指著眼前這座山城,目露精光,突然道。
“當然是市長您當家做主了,要不然還有誰能做得了主。”梁婧一愣,隨即奉承道。
“錯了,我還做不了主,沒當?shù)绞形瘯浀奈恢茫l敢說能做得了主?”張立行瞇著眼睛。
“可就算是那新來的陳書記,也沒你說話管用嘛,明面上他是一把手,可在我眼里,還不如市長您呢。”梁婧嘴巴很甜,她知道該怎么說對方喜歡聽的話。
“就知道你這張嘴巴懂得討人喜歡。”張立行搖頭笑笑,難得的沒有表現(xiàn)出一副狂妄自大的樣子,嘆了口氣,“建飛書記死得太不值了,他要是還在,這望山一定會完全按照我們的意志發(fā)生改變,可惜現(xiàn)在那個陳興來了,他是最大的變數(shù)了,不管怎么說,他才是名義上的一把手,誰知道今后會發(fā)生什么。”
梁婧詫異的看了張立行一眼,眼里有些震驚,在張立行身邊兩年了,何曾看過張立行表現(xiàn)出過如此不自信的一面?昔日陳建飛還在時,張立行和對方臭味相投,沆瀣一氣,在這望山市里呼風喚雨,不可一世,張立行表現(xiàn)出來的從來都是志得意滿,梁婧根本沒看到過張立行有過這種神情的時候,此刻,內心的驚訝可想而知。
“市長您是擔心舊城改造項目?”梁婧低聲問了一句。
“算是,也不算是吧。”張立行搖了搖頭,“這個項目,陳興想停是停不下來的,但他提出那樣的建議,就是一個危險的信號,說明他有可能對我們的利益產(chǎn)生危害,不能忽視。”
“哦。”梁婧若有若無的應了一聲,沒敢再問什么,她不想知道張立行一伙太多的事情,也不想過多的參與進去,有時候,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件好事,只是一想到李開山時,梁婧小臉就微微一白,她忘了,現(xiàn)在的她,身不由己。
“咦,怎么了,臉色突然不好看了。”張立行注意到梁婧的異樣。
“沒,沒什么。”梁婧心里一緊,趕緊搖了搖頭,那比川劇變臉速度還快的一張小臉蛋瞬間就變得嫵媚起來。
包廂里,兩人說著話,張立行還沒感覺時間過了多久,門外就有人推門進來,見進來的是錢新來,張立行神色也正經(jīng)了起來,笑著迎向錢新來,“錢總還真是個大忙人,現(xiàn)在一個月都沒幾天呆在望山了。”
“公司規(guī)模大了,自然是要向外擴張,這兩天到北元市去考察一個項目,那里離望山近,公司對外擴張,優(yōu)先考慮周邊的城市,看有沒有合適的項目。”錢新來笑了笑,看了梁婧一眼就移開目光,張立行跟這個辦公室主任有些曖昧,他早就清楚。
請著張立行坐下,錢新來也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下午常委會的事,錢新來都已經(jīng)知道,他這個企業(yè)老板,在望山市也儼然太上皇一般,市里有個什么風吹草動,都有人第一時間向他匯報。
知道張立行的來意,錢新來張口就道,“聽說那位新來的陳書記險些就壞了咱們的好事?”
“只能說他有這意思,但要壞事,他還做不到,他固然是一把手,但常委會里可不是他說了算。”張立行神色嚴肅,“不過現(xiàn)在的情況也該引起我們的警惕了。”
“能不能想想辦法,把他也拉下水?”錢新來看著張立行。
“這個倒不是不可以考慮,但也不知道那個姓黃的有什么弱點,所以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免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張立行鄭重道。
“一個男人會喜歡什么?無非就是美色錢財,從這兩樣下手,我就不信會沒效果。”錢新來說著話,瞥了張立行一眼,張立行就是個典型的又好女色又愛財?shù)娜耍运嗄陙砀賳T打交道的經(jīng)驗,靠這兩樣,往往也能無往而不利。
“錢總,我不反對你的想法,不過還是先弄清楚陳興這個人再說,這種事馬虎不得。”張立行道。
“放心,我會先試探清楚的。”錢新來擺了擺手,道,“甭管是女人還是金錢,只要他喜歡,就不怕滿足不了他。”
“陳興那樣的人,就算真對女色有所興趣,想必一般的女色可入不了他的眼,錢總,你要是想在這方面下功夫,可得找個極品的。”張立行笑道,他知道錢新來不缺錢,所以也只提女人的問題。
……
燈光明亮的辦公室,已經(jīng)臨近九點,陳興還呆在辦公室里沒離開,晚上讓黃江華從食堂里打了飯送上來,陳興依然是在辦公室里簡單解決了晚飯,這會,翻閱著資料,陳興想成立旅游投資控股公司,但由誰來掌舵這個公司,也成為了擺在陳興面前的一個問題,屆時市委和市政府那邊,肯定都會推薦人選過來,但陳興卻是希望能有自己了解的人來掌管這個公司,但剛來望山的他,手上面臨著無人可用的局面。
辦公桌上厚厚一本有市里機關干部的花名冊,陳興大致瀏覽了一下,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了。
“書記,先讓下面推薦幾個人選出來,您再從中挑選不就行了。”黃江華走進來看到陳興頭疼的樣子,笑道。
“你說的只是最基本的方法,算了,先不考慮這個,明天還得上南州,哎,瞧這奔波的,回來沒呆兩天又跑南州。”陳興苦笑了一下,來回一趟八小時,陳興可真覺得坐車都累。
“書記,明天還要上南州,今晚是不是早點回去休息?現(xiàn)在已經(jīng)九點了,可就您一個領導留下來加班。”黃江華笑道。
“行,那就回去吧。”陳興抬手看了下時間,不知不覺都這么晚了。
陳興從市委辦公樓里出來,李勇正站在車子旁抽煙,看到陳興過來,這才把煙扔掉,上車啟動車子。
夜晚的望山街道,除了步行街等商業(yè)街外,街上行人并不多,秋天的晚上,天氣已經(jīng)變涼,大多數(shù)人更習慣早早的縮到被窩里。
“這望山市區(qū)常住人口只有五六十萬,難怪這么冷清。”黃江華轉頭看著窗外,嘴上說道,“這一個地級市的市區(qū)人口都還趕不上沿海那些發(fā)達縣級市的市區(qū)人口呢。”
“望山市的人口基數(shù)本就不多,連帶著下轄的兩市六縣,總人口也才400來萬,你能指望著市區(qū)有多少人口?”陳興笑了笑,“按比例算,市區(qū)的人口有五六十萬已經(jīng)不少了。”
“書記,我記得南州市去年的統(tǒng)計數(shù)字,市區(qū)的常住人口就快超過300萬了吧?”黃江華說道。
“南州那是省會城市,沒有可比性。”陳興笑著搖頭,“不過人口都是往經(jīng)濟發(fā)達地區(qū)流動,日后望山要是發(fā)展起來,也能吸引外來人口過來嘛。”
陳興和黃江華說著話,車子突然來了個急剎車,坐在后座的陳興直接一頭撞在了前座的頭枕上,黃江華坐副駕駛座,沒系安全帶,人也往前沖了出去,幸好用手撐住了,否則差點就撞到頭了。
“書記,您沒事吧。”李勇先是著急的回頭看著陳興,看到陳興只是額頭撞到頭枕上,似乎沒大礙,這才松了口氣,看向了黃江華,“黃秘書,沒事吧。”
“沒事,我說小李,你以前開車都是很穩(wěn)的,今晚看我沒系安全帶,故意要謀殺我不成。”黃江華開著玩笑。
“不是,這不是突然竄了個人出來嘛。”李勇一臉郁悶,見兩人都沒事,李勇這才解開安全帶下車,那個突然竄出來的人這會還站在車頭,李勇也憋了一肚子氣,準備罵對方一句來著,不要命了是不是?
等下車看清車前的人時,李勇才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他一看到對方就有印象了,正是那天陳興準備去參加江濱大橋竣工典禮時在路上碰到的那個女瘋子,當時還導致他們的車子也都停了下來,衛(wèi)思達好像還被對方噴到了口水,此刻一見是那個女瘋子,李勇立刻就沒了脾氣,見對方直直的站在車前,也不走開,李勇也不知道這個看著渾身黑乎乎,衣衫破爛的女瘋子到底聽不聽得懂正常人的話,揮著手,大聲道,“走開,你不要命了是嗎,擋在車前干嘛。”
李勇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個純粹是對牛彈琴,只見那女瘋子轉頭看著他,那被風吹開的頭發(fā)下,是一張滿是污垢,看不清具體容貌的臉蛋,但是對方這會卻是沖著他咧嘴直笑著,在李勇看來,那分明是傻笑。
陳興也走下了車,剛才顧著和黃江華說話,李勇突然來了個急剎車,也不知道有沒有撞到人,陳興也關切的下車。
“書記,是上次遇到的那個女瘋子。”李勇見陳興走過來,不由得說道。
“沒撞到人家吧。”陳興問了一句,盯著那女瘋子看著,蓬頭垢面的,陳興搖了搖頭,碰到這種瘋子還真的讓人無奈。
“撞是是沒撞到她,不過這瘋子聽不懂正常人講話,跟她說話還真累。”李勇苦笑,“書記,您上車吧,我看咱們還是繞著走。”
“也好。”陳興點了點頭。
兩人還沒上車,那女瘋子就朝陳興走了過去,嘴上不停的發(fā)出笑聲,“嘿嘿, 嘿嘿。”
在這夜色里,笑聲還端的是有些恐怖。
女瘋子指著陳興,一臉傻呵呵的笑容,“我認得你,你是睡了別人老婆還被人逮了個正著的趙區(qū)長,哈哈,嘿嘿。”
陳興聽得直苦笑,碰到這種瘋子,那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也不能計較什么,只能趕緊上車。
李勇也二話不說就上了車,開著車就從對方身邊繞開,依稀還能聽到從后面?zhèn)鱽淼男β暋?br/>
車子開遠了,那名女瘋子還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陳興車子遠去,臉上還是那招牌似的傻笑,在這朦朧的夜色里,那單薄的身影顯得孤寂蒼涼,只有那雙眼睛,偶爾有一絲光亮閃過。
“那瘋子嘴上老是迸出些亂七八糟的話,上次衛(wèi)主任好像還被她罵什么綠王八還是啥來著?那不就是說衛(wèi)主任被人戴了綠帽子嘛,難怪衛(wèi)主任氣得臉都綠了。”李勇說得自個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都還被人家說什么睡了別人老婆呢,這種瘋子的話要是也當真,那豈不是氣著自個了。”陳興笑道。
“書記,她剛才不是在說你吧,人家在說什么趙區(qū)長呢,肯定不是說你。”李勇說道。
“那瘋子估計都不知道自個在說誰,嘴上說什么趙區(qū)長,手指卻指著我,還真沒人知道她到底在說什么。”陳興笑著搖頭,“不說這個,咱們也是吃飽了撐著,還討論起一個瘋子說的話了。”
安靜的夜色,望山市區(qū)一家不起眼的酒店里,三樓的豪華客房,一男一女兩人正靠在床頭說笑著,從兩人不均勻的呼吸完全能看出兩人剛做完了什么。
“衛(wèi)主任啥時候回家?”男子休息了一下,從床頭的小桌子旁拿著手機看時間。
“放心吧,晚上他八點才出門,他有個老同學來望山出差了,喊他出去喝酒,不到十一點不會回來的。”女子看了眼男子,撇了下嘴,“做完了才來擔心這個?”
“還不是你約我出來的,害得我還得找借口把媳婦給騙了才能出來。”男子笑著看了女子一眼。
“燕雪,跟你說個事,市里要成立一個旅游投資控股集團,你看能不能想辦法讓衛(wèi)主任盡量推薦我。”男子說道。
“旅游投資控股集團?那是什么玩意?”叫燕雪的女人一愣,她的全名是叫陳燕雪。
“市里準備新成立的一個投融資公司吧,跟你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反正油水肯定不少。”男子說道。
“哦。”陳燕雪一聽,也沒太多的興趣,嘴上笑道,“讓我?guī)湍悖阕屛腋吲d了先,不然我可不幫。”
“嘿,你說我哪次沒讓你高興了,每次你讓我出來,我不都想方設法的出來了。”
“好好,知道你最好了。”陳燕雪笑容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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