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不見的沐易佐突然出現(xiàn)在宴華樓,就站在阮采苓和西銀的后面,這倆人紛紛站起來,對沐易佐行禮,但是看今天沐易佐的狀態(tài)明顯是比那天好多了。
看起來也有些精神,沐易佐背著手先看了阮采苓一眼,隨后擺擺手讓他們都坐下,“都坐下吧,都干什么,站起來。”
但是沐易佐一屁股坐在了阮采苓身旁的位置上,沐易佐自顧自的看著下面的戲臺子,戲臺上有人咿咿呀呀的唱著,而阮采苓和西銀則對視一眼,阮采苓讓西銀先下去。
之前阮詡塵就不想讓西銀在眾位官家的面前露面,畢竟之前西銀做的事兒,大部分人都知道和阮詡塵有關,但是阮詡塵把宴華樓給建起來本來就是為了讓西銀等人能安身立命,就算是未來不幫他們做事兒了,有這么一個宴華樓,也足夠他們吃飽穿暖。
加上西銀的孩子也在宴華樓,這也算是西銀的一個軟肋,要是讓官家的人知道,總是有些麻煩的。
于是阮采苓就讓西銀趕緊下去,別讓沐易佐起了疑心。
“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宮里沒事兒要忙?”阮采苓幫沐易佐倒了一杯茶,穩(wěn)穩(wěn)的放在沐易佐面前,茶水濺出來一些,在桌面上暈開。
沐易佐側(cè)頭看了阮采苓一眼,端起茶杯說,“我知道前些時候我惹你生氣了,知道你操心阮詡塵的事兒,我這不是來跟你說說么。”
這件事兒本來就是皇上秘密交給阮詡塵的,自從朝中知道阮詡塵與純慧公主的婚事兒后,就有不少人說,這定國公府一家本來是極好的。
但是一個要嫁給宣王世子,一個要娶了公主,很多人都怕定國公府一家會是恃寵而驕。
可是皇上愿意,不光是這樣,還給了阮詡塵這么好的一個差事,顯然是已經(jīng)把阮詡塵當成自己的女婿來看待,實實在在是一家人了。
這件事兒讓沐易琛的幕僚們都很擔心。
阮詡塵娶了公主之后就是駙馬,現(xiàn)如今皇上還沒有選定太子,會不會干脆就把這個江山給了阮詡塵呢?那定國公府一家真的就是一躍而上了,所以最近朝中不少人都在爭吵。
說的到底都是關于阮詡塵和沐易霏的婚事。
不過今天皇上也發(fā)了一次脾氣,說沐易霏喜歡阮詡塵,不管阮詡塵是什么人就算是一個尋常人,他都同意這門婚事,那些想太多的臣子也不知道是何居心。
皇上震怒,旁人便不敢再說什么了。
今兒個下午林一成就要問斬了,他右丞相府一家子的人走的走變賣的變賣,偌大的一個宅子冷冷清清的,一個人都沒有,沐易佐跟阮采苓說起這件事兒來,問阮采苓要不要去看看。
阮采苓愣了下,本想去看看的,可是話到嘴邊又變了味道。
“不去了,到底也是別人的生死跟我沒有關系,我去湊什么熱鬧,再者說了,林一成會死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海瑥囊婚_始我就知道,現(xiàn)在也有了結(jié)果也沒多意外。”阮采苓淡淡的說。
從知道林一成是靠著沐易琛的幫助才走到今天的時候開始,阮采苓就斷定,林一成這樣的人肯定會被謝清遠這種人給踢下去的,再加上林一成的身邊還有一個毒蝎心腸小妾。
這人為了穩(wěn)定自己在林一成身邊的地位,能跟林一成生兒育女,而現(xiàn)在為了保全自己和沐易琛,也能輕而易舉的將林一成給毒啞,讓他這樣等著死。
女人心海底針,阮采苓也沒辦法說什么。
見阮采苓的臉色隱晦不明,沐易佐倒是也沒有在說什么,沐易佐來之后阮采苓就沒有看過賬本了,將賬本放在一旁,陪沐易佐看著下面的戲。
“如今朝堂之上真是分水嶺,一半是我九弟的人,剩下的不是攥在定國公的手中就是在宣王世子的手中,橫豎我也是被別人拿捏著。”
這話說得多有怨懟,但是阮采苓卻知道,沐易佐這人深藏不漏,雖然話是這么說,朝堂上很多人都是她爹爹的人,可實際上呢?跟沐易佐的關聯(lián)也不減少。
從以前開始,顧瑾郗就跟她說過,不能小看沐易佐這個人。
實際上,阮采苓不會小看任何人,這會兒雖然沐易佐在這里賣慘,但阮采苓還是心里明白,不能招惹沐易佐。
上一次的事情本就是她意料之外,現(xiàn)如今沐易佐的示好,讓阮采苓擔憂。
“如果三皇子想,定國公府的人自然也是為您所用的,但前提是,您一定得是皇上心中的人選,不然我們定國公府該如何自處?”阮采苓說。
沐易佐看了阮采苓一眼,攤開手說,“你以為如何能得知我父皇心中最正確的人選?現(xiàn)在我父皇的心里,只有未來的女婿,你大哥。”
說不上來,沐易佐是什么意思,阮采苓沒敢應聲。
顧瑾郗來的時候,賬臺后面算賬的西銀抬頭看了他一眼,用筆指了指樓上說,“三皇子在呢,但是看來應該是來示好的,不像是來找麻煩的,這會兒也沒聽到什么動靜,凌風在樓梯口守著呢。”
他早就知道今兒個沐易佐來了。
今天是林一成斬首的日子,沐易琛的人早就滲透在人群中,顧瑾郗料定沐易佐肯定會出宮來看看情況。
“知道了。”顧瑾郗說完,往樓上走,慕白則留在樓下跟西銀說話,“三皇子來了,我們世子估計要吃醋了,上次鬧的挺不愉快呢。”
上次的事情,雖然西銀沒參與可是也知道了,畢竟在那之后沐易佐也來這邊喝過酒,還有幾次都記在阮采苓的賬上,也沒有人敢說什么。看沐易佐的情緒,西銀就知道遲早會出事兒的,結(jié)果,阮采苓就被沐易佐給帶走了。
現(xiàn)如今,阮采苓和沐易佐已經(jīng)能冷靜的坐在房間中喝茶看戲,也不知道沐易佐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們世子只要看到我們姑娘的身邊有個男人,肯定是要吃醋的,跟是不是三皇子沒有關系!哦對了,前些天我們的人看見謝清遠進了沐易琛的房間里。”
沐易琛在外面江南酒樓里常年定了一個房間,就是為了在宮外辦事兒的時候方便,其實沐易琛自己也有府邸,可是若住在府邸的話,有人進出太顯眼,還不如在客棧里呢。
人來人往的,也沒有人多注意他的房間。
阮詡塵的人專門有一批人是盯著謝清遠的,就是那部分人看見了謝清遠進入沐易琛的客棧,還目送著他進了沐易琛的房間,這才撤回來。
“謝清遠已經(jīng)成為沐易琛的幕僚,證據(jù)確鑿。”慕白他們早就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
樓上門口,凌風一直都在守著,生怕沐易佐會對阮采苓做什么事情,見顧瑾郗來了,凌風才微微彎腰示意,和顧瑾郗擦肩而過下樓了。
“顧瑾郗來了。”
正在看戲的兩個人,默默無語,可沐易佐突然說了這么一句,阮采苓先是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沐易佐應該是感受到了顧瑾郗的靠近,她回頭看去,正好顧瑾郗推門進來。
“瑾郗,你來了。”阮采苓起身迎過去。
顧瑾郗牽著阮采苓的手盯著沐易佐的背影看了好半天才說,“三皇子屈尊降貴的到宴華樓來,怎么也不派人通傳一聲?我們也好做個準備。”
這話說的,怕別人把你的媳婦兒拐跑了就直接說,不過沐易佐無所謂的笑了笑,“沒事兒,這邊的招待很好,我很喜歡,我本來是希望邀請阮小姐一塊去看看林一成的,結(jié)果她不想看,既然如此,我就離開了。”
放下茶杯,沐易佐起身面對著顧瑾郗。
這倆人箭弩拔張的氣氛讓阮采苓覺得不太好,于是阮采苓用手輕輕拽了顧瑾郗一下,對他說,“三皇子也是出來辦事兒的。”
顧瑾郗知道阮采苓不希望他們吵起來,尤其是現(xiàn)在這種時候。
九皇子的人已經(jīng)被拉下馬一個,之后很多事兒都要立刻跟上,雖然顧瑾郗對上一次的事情很不滿,可同時顧瑾郗也知道,三皇子沐易佐絕對會比沐易琛更適合當皇上。
所以今兒個顧瑾郗既然看見沐易佐,就想跟沐易佐談個交易。
“你與我?有什么可談的?除非是苓兒。”
阮采苓皺起眉看了沐易佐一眼,好像沐易佐是在故意激怒顧瑾郗一樣,不過顧瑾郗很冷靜,他對沐易佐說,“除了阮阮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我以為三皇子會比較喜歡跟我談。”
靜靜地看著顧瑾郗,半晌沐易佐才無奈的笑道,“我跟你開玩笑的,苓兒也不是什么物件,怎么能商量呢?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代表宣王府還是定國公府?”
在這種地方說正事兒似乎有些吵雜,不過越是這里,就越讓人掉以輕心,再加上外面還有慕白和凌風這幾個人把手,自然不會混進九皇子的人來,也算是安全。
“瑾郗代表宣王府我代表定國公府,不知道夠不夠格跟三皇子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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