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被阮采苓嚇到了,整個白家的人大氣都不敢出,呆愣的看著坐在主位上的兩個人,就在整個大廳陷入一片安靜的時刻,突然門口闖進來一群人,阮采苓和顧瑾郗八風不動靜坐,迎面闖進來的人,本以為會是衙門的人,卻不成想居然是宸恒帶著人闖了進來。
“你怎么來了?”顧瑾郗瞅了一眼門口站著的宸恒。
大白天的一身黑金長袍,手執絲扇。
宸恒面帶笑意道,“這不是來接我的世子爺和大小姐嗎?怎么樣,咱們是走,還是……殺?”
當宸恒說到最后一個字的時候。
整個白家都安靜了,隨即除了白老爺之外的人統統跪了下來,“不不不,饒命啊!饒命!我們,我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只是希望可以從大小姐和世子爺這邊的得點好處,我們,我們沒想要難為大小姐和世子爺!請您明鑒!”
不過這會兒,他們說什么都不重要了,阮采苓一眼都不看地上跪著的人,只說,“是該死,不過還不能現在死,暫且留著,走吧,大哥還在等咱們呢。”
“不過。”
本迎著阮采苓等人走到了門口,還沒等這群閻王走出去呢,就見阮采苓腳步停下來,慢慢轉過身來,冷眸掃向端坐下位的白老爺,無懼他怨恨的目光,輕聲道,“不過今日之事你們最好是記住了,我這人,最擅長記仇。”
宴華樓內。
阮采苓剛一踏進來就被一群人迎面跪了個滿地,阮采苓微微后退一步,顧瑾郗在后面托著阮采苓的腰身,“衙門的人。”
這個時候,衙門的人怎么來了?
剛抵達江南的時候還聽說,衙門的人在打聽他們,這才多會兒功夫,怎么就老老實實的到這邊跪著來了?
阮采苓雙眼迷惑的看著出現在面前的人,宸恒搖著扇子從他們二人身后進來,音含笑意,一雙眸子卻沒有絲毫的溫度,“這不是聽說白家把大小姐你給請過去了么,世子爺擔心你在白家受了委屈,就把縣老爺弄到這邊來壓著了。”
看來,阮詡塵應該是做了什么,或者說了什么,不然知縣不會是這種神情的。
“這是鬧哪出啊!我大哥把人叫來,頂多就是說白家的事兒,怎么看著知縣的眼神像是見了鬼一樣呢?”阮采苓沒有讓知縣起來。
依舊輕聲對身后的顧瑾郗和宸恒說。
自從出了新宅之后,顧瑾郗就一直都跟在阮采苓的身邊,其他的事兒倒是都不知情,宸恒不便在江南露面,倒是一直都跟在阮詡塵的身邊,這會兒,去白家露了面更是說明,白家命不久矣。
宸恒用扇子遮住唇角,“你可不知道,你大哥派人去衙門,進去就把攔在門口的捕頭給殺了,還把到新宅請你們的那幾個衙役也一并殺了,直接給了知縣下馬威,這會兒他自然是威風不起來了。”
上來就這樣強制性的壓住知縣,倒也是阮詡塵的作風,阮采苓點了點頭,后知后覺的想起知縣還在地上跪著呢。
“知縣大人請起吧。”顧瑾郗開口說。
知縣跪的滿頭是汗,這會兒也是在旁邊師爺的攙扶下才起身的。
樓上阮詡塵已經在等著了,身邊跟了一群人。
江南鎮宴華樓的掌柜是個男人的,看起來也不過才二十歲出頭的樣子,下顎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從下顎到喉結的位置,看起來年代已久,似乎已經沒有這樣深的顏色了,并不猙獰。
其他零零星星站著的人,不是宴華樓的小二就是衙門的人。
見阮采苓和顧瑾郗來了,阮詡塵抬了抬手,“苓兒來。”
從白府過來這一路上,阮采苓和顧瑾郗倒是沒說什么,不過身后跟了一輛馬車,遠遠的跟著,就算是不說也知道是誰的人,這會兒他們進了宴華樓,那個馬車的人也只是在外面站著。
也不敢太過靠近,只能在門口看著。
阮采苓坐在阮詡塵身邊,目光似有似無的飄到了衙門的人身上,知縣也跟著身后上了樓,不過或許是因為阮詡塵殺人的手法太過利落,這會兒,一看見阮詡塵就渾身哆嗦,張了張嘴,卻被阮采苓搶了句話。
“這白家漏了的稅,知縣大人可知道?”阮采苓突然問。
這……
整個江南鎮這么多的商鋪,有些錢沒交上都是正常的,只要給知縣的錢到位了,其他的也就沒有這么多人在乎,知縣在位這些年,收入囊中的錢財,比一個正經大臣一年的收入都要多。
所以到了這里之后,就算是有升遷的機會,知縣也不愿意去。
天高皇帝遠的,也沒有人管到他的頭頂上。
“我,這,大小姐這話說的,江南鎮的商鋪這么多,小人就算是有八雙眼睛也不可能都看過來啊!這有些商家動些歪腦筋我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實在是沒辦法。”
看知縣說的情真意切的樣子,若非是知道他們之間的交易,阮采苓都要相信了。
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算是暫時確認了知縣的話,隨后阮詡塵說,“好了,你先出去吧,這邊暫時不需要你們了,哦對了,聽說這白家未曾向我妹妹和宣王世子行大禮?這事兒,知縣看著辦吧,我們初來乍到也不該管得太多。”
知縣一聽說要放自己走,立刻抬起身來,“是是是,下官一定好好管教!兩位世子爺安,大小姐安,我們先行撤退!”
當知縣從宴華樓離開后,站在大門口,頂著烈日驕陽就擦了擦頭頂的汗。
“大人,這兩位世子爺和大小姐這個時候到咱們這邊來,到底是來做什么的?前些時候不是說派了一個駙馬到隔壁鬧瘟疫的邊城嗎?這會兒又到咱們這里來了?”師爺跟在知縣的身邊,大氣都不敢出。
跟在知縣身邊的師爺,本來就算是足智多謀了,可是眼瞅著兩個世子爺的模樣,倒是也明白井底之蛙說的就是他們,師爺自然不敢在他們的面前班門弄斧。
且不說兩個世子爺了,就說大小姐,他的智謀都是抵不上的。
知縣看著門口白府的馬車,淡淡地嘆息一聲,“方才世子爺的話你還沒聽明白嗎!這言辭犀利直指白家,看來這一次算是白家的浩劫了,我與白家暗中交易多年,只怕這一次我是幫不上忙了!”
明擺著,他們是要拿白家開刀,只要這火不燒到他們的身上,知縣都覺得還好,別人死了不重要,只要自己能活下來就可以,區區一個白家,哪兒比得上自己的性命呢?
只要自己還活著,總還會有其他的商家來巴結自己,不愁沒有錢。
“算了,這算是白家自己造的孽,咱們管不著,方才世子爺也說了,這段時間咱們就觀賞衙門的大門,兩耳不聞窗外事,什么都不管就好了,白府的事兒橫豎不是咱們可以管的,走吧回去吧。”知縣甩了甩自己的袖子,師爺灰溜溜的跟在知縣身后,低著頭離開。
阮采苓喝了口茶,“方才在白家,喝了些雪山寒翠,連青芮都看得出來是陳年老茶,白家的居然還一副引以為傲的樣子,好像除了他們白家其他的地方就喝不到這么好喝的茶了,真是可笑。”
怕是白家在這種地方待的久了,不知道他們定國公府在京城是何等身份何等風光。
敢跟他們叫板,膽子也是大的很。
“沒見過大世面的人都是如此,不重要,我已經安排人將龍叔送往邊城了,這邊的事情稍微處理一下,咱們就該去邊城,不過邊城瘟疫蔓延,我和瑾郗的意思是不然你就留在這里,我們有任何消息來往通傳也不需要多久時間。”
阮采苓皺起眉,就知道大哥和瑾郗會因為擔心她的安危,選擇讓她留在這里,可是她從來都不是需要被人保護的溫室花朵。
阮采苓搖頭說,“不,我要和你們一起去!瘟疫蔓延可是終究也有未曾感染瘟疫的人,我覺得不曾感染瘟疫的人一定是有什么共同性的,從他們的身上下手肯定沒錯,我要去看看,也能幫上龍叔的忙。”
顧瑾郗給了阮詡塵一個‘我就知道’的眼神。
本來在路上阮詡塵和顧瑾郗就商量著讓阮采苓在新宅里呆著,可是一直到抵達,顧瑾郗都不曾跟阮采苓提起,就是因為太了解阮采苓。
她是不會答應的。
若是她膽小怕事,這一次也不會跟著來。
既然來了,阮采苓就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阮詡塵無奈的嘆息一聲,“罷了罷了,瑾郗就說過,你不會乖乖聽話的,龍叔在啟程之前也說過這件事兒,我覺得有道理,這白家三天之內一定要收復,皇上那邊還等著消息呢。”
呵,白府一家人的性命,在皇上的眼中根本就不重要。
或許皇上的理由足夠冠冕堂皇,白府罪有應得,不過皇室的所作所為依舊讓阮采苓覺得有些別扭。
好在他們不是皇室的人。
而唯一和他們有關系的純慧也是單純善良的性格,不用過于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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