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恒直接坐在門口的石階上,有些疲倦的撐著額頭。
旁邊的顧瑾郗也一樣坐下,他將胳膊搭在宸恒的肩膀上,對他說,“好了,你不用擔(dān)心這些,橫豎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回去,我讓孟天龍來看看你的情況?!?br/>
“只能這樣了?!?br/>
阮采苓回到房間后查看了一下自己買來的東西,有些小玩意兒是買給自己的,慕白也給青芮買了不少,看著青芮滿臉?gòu)尚叩哪?,阮采苓就想著,青芮和慕白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br/>
不能因為她和顧瑾郗暫時不能成婚,就耽誤了青芮和慕白。
不過按照顧瑾郗的話來說,慕白已經(jīng)有了計量不過就是因為他們在王府的房子還沒有建好,不然早就來跟阮采苓提親了。
雖然一般提親都是向父母。
但是青芮自小就在阮采苓的身邊,無父無母就只有阮采苓一個人,阮采苓也早就將青芮視作自己的親妹妹,定國公府中,關(guān)于青芮的事兒,都有阮采苓做主。
阮采苓對青芮說,“等王府的宅子建好了,慕白就會上門提親,到時候你就可以先嫁過去?!?br/>
“小姐,沒頭腦的,你怎么提及這種事兒……”
看著青芮不好意思臉紅的模樣,阮采苓倒是覺得很欣喜。
正因為前世她什么都失去了,這一世才更加懂得人心可貴,所有依舊留在身邊的人阮采苓都很感恩,并且會拼盡全力給予身邊的人一個好的結(jié)局。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眾人就已經(jīng)在碼頭上準(zhǔn)備離開江南。
雖然這一次來江南的時間不久,也算不上是游玩了,不過阮采苓還是覺得能有這樣一個機會,離開京城,離開那些惱人的爾虞我詐也蠻好的,若是有機會,她真希望再來一次。
“你喜歡江南?”顧瑾郗問阮采苓。
站在船尾,眼前的景色在漸漸消退,阮采苓身上被顧瑾郗披上一件斗篷,她說,“喜歡啊,這樣的地方很難讓人不喜歡的?!?br/>
“你最喜歡什么地方?成婚之后我?guī)闳ァ!鳖欒瓎枴?br/>
阮采苓想也沒想直接說,“京城?!?br/>
“為何?”
明明阮采苓討厭京城中的一些人和事,顧瑾郗都看得出來。
“因為京城有你??!只要有你的地方,我都喜歡,其他的一切都比不上你重要。”阮采苓側(cè)目,一雙眸子仿若沁了水一般柔情萬種,她雖然不是江南姑娘,可是在某些方面,卻和南方姑娘一樣,有著相同的柔軟。
顧瑾郗單手抱著阮采苓。
他知道回去之后,阮采苓又將回到曾經(jīng)的生活,每天睜開眼就要為了所謂的權(quán)勢爭斗,這都不是阮采苓想要的,可是沒有辦法。
她的身份,她家中的地位就奠定了,她一出生就無法拋開這一切。
顧瑾郗能做的就只能是站在阮采苓的身邊,幫她遮擋所有他預(yù)見的傷害。
以及縱容。
世人皆說,定國公府大小姐不同于幾年前深門不出大家閨秀的樣子,現(xiàn)如今變得有些狠毒,手段也是層出不跌,更因為和宣王府定了親,所以有了宣王世子顧瑾郗的撐腰,目無一切。
但這一切都是顧瑾郗應(yīng)允的。
只要阮采苓高興,只要阮采苓愿意,就算是皇帝,他也可以幫阮采苓搶來做一做。
話是這樣說,顧瑾郗也清楚阮采苓的為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向來都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人,旁人若是不來惹她,她吃飽了撐的自己沒事兒撞上去觸人家的霉頭啊?
正因為明白這一點,顧瑾郗才知道,只要是阮采苓主動動手對付的人,絕非善類。
謝清遠也好,沈蕓韻也好,都是如此。
更別提沐易琛了。
一想到回京城就要碰到謝清遠和沈蕓韻這倆人,阮采苓真是覺得頭疼,好在這一次回去的人就只有她和大哥以及瑾郗,其他的人還在江南新宅中呢,等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才回京城。
等宸恒去了京城,又是一陣腥風(fēng)血雨。
她要宸恒主動表明自己的身份,并且一去就要爆出自己的雙料身份,一方面是盛國太子,一方面是天機閣的閣主。
“你要宸恒做天機閣在明處的閣主,就是為了保護瑾郗?”阮詡塵問。
在海上飄飄蕩蕩好幾日,這一次不同于去江南的時候。
去江南時,阮采苓看起來精神抖擻什么問題都沒有,也不暈船也不暈海,可是會京城的路上,阮采苓吐了幾次,也有些頭暈?zāi)垦?,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軟榻上度過的。
難得今天阮采苓舒服,阮詡塵進來陪她聊天,說起她對宸恒的安排。
阮采苓喝了口紅果湯,被酸的皺起臉,好像一個小包子。
看著阮采苓的模樣,阮詡塵就笑了,“酸就別喝了,這要是讓娘瞧見了,還以為你酸兒辣女呢!”
“我可算是知道為什么懷孕的時候那群人總是喜歡吃酸的了!真的能壓住胃口的不適,但是這也太酸了??!”
放下碗,阮采苓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對阮詡塵說,“算是保護瑾郗,但是更大的目的是為了讓沐易琛的目光從瑾郗的身上挪開,被時時刻刻盯著,很多事兒都不方便做,瑾郗也頭疼的很。”
她知道宸恒的本事。
而且,宸恒既然敢明目張膽的出現(xiàn)在京城,并且是以天機閣閣主的身份,就算是多方勢力想要打探,也不敢輕易對他動手,更別提盛國那邊也會派人來查看情況。
“啟程之前,我聽到宸恒和瑾郗嘀嘀咕咕不知說了什么,言語之間提起了龍叔,瑾郗似乎是希望龍叔幫宸恒看什么病,沒聽太清楚?!比钤倝m說。
阮采苓抬眸看了阮詡塵一眼,疑惑的問,“宸恒病了?”
“不像?。∥覀冸x開之前的晚上還出去辦事兒了,我看他精神沒有問題,也不像是生病的樣子?!闭驗樗膊恢狼闆r,這才來問阮采苓的。
還以為顧瑾郗會跟阮采苓說,卻不成想,阮采苓也不知道。
“算了,先不想這些了,鹽稅的事兒你準(zhǔn)備怎么解決?”阮詡塵問。
此事有關(guān)國體,就算是直接和阮祁說了,也沒辦法說不干就不干,皇上因為鹽稅無法查清一事發(fā)了好大的脾氣,如果不是因為真的沒有辦法了,也不會需要定國公親自督辦。
阮采苓也頭疼的緊。
“回去之后可以找爹商量一下,我想看看能不能把后面的人吊出來,就算這把火燒不到沐易琛的身上,至少也得把幕后和沐易琛接觸最密集的一個人抓出來,而且我覺得,謝清遠是時候該嶄露頭角了?!?br/>
邊城一事是謝清遠提起的,可是卻因為謝清遠沒辦法平息,這才有溫如世接手了爛攤子。
結(jié)果現(xiàn)在他們查清了,不光不是瘟疫,還是被人投毒,有心為之。
對謝清遠來說,壞消息是一樁接著一樁。
得到阮采苓等人回京的消息,謝清遠和沈蕓韻倆人都有些焦躁,沈蕓韻是知道這件事兒的,也知道派去投毒的是成府的人。
有些事情,成厲生會說給她聽,或許是知道沈蕓韻和阮采苓等人朝夕相處,想要從沈蕓韻這里得到一些,關(guān)于阮采苓的細節(jié),以此來斷定下一步怎么走。
能說的,沈蕓韻都跟成厲生說了。
也收到了消息,和謝清遠一同去的那一群太醫(yī)已經(jīng)被壓住了,此行是跟阮采苓他們一起回來的,很明顯,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投毒的真相。
會不會查到成府了?
雖然成厲生做這樣的事情的確該死,沈蕓韻不想管他的死活,可若是現(xiàn)在成家倒了,她怎么辦?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辦?
她不能輸給阮采苓!
所以沈蕓韻想了一個辦法,讓成厲生先把這一次邊城瘟疫是投毒的事情捅出去,反正誰都沒有證據(jù),索性就把事情都鬧開,這樣的話,一開始就鬧著要去邊城處理瘟疫的謝清遠就有很大的嫌疑。
成厲生順利的把火引到了謝清遠身上。
氣的謝清遠回到平王府砸碎了不少的東西,嚇得季婧妍都不知道說什么了。
雖然季婧妍如愿嫁給謝清遠,可是朝堂上的事兒她是真的幫不上忙,她根本什么都不懂,只能勸謝清遠不要生氣。
聽聞朝堂上有人針對謝清遠,立刻就對謝清遠說,讓她爹出面幫謝清遠擺平。
謝清遠看著頭腦簡單的季婧妍,哼了一聲,“不可!這種事兒斷然不能讓岳父出面!”
皇上本來已經(jīng)不滿意他的辦事效果,現(xiàn)在又和投毒的事情扯上關(guān)系。
最近幾天謝清遠上朝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一定是沈蕓韻那個女人給成厲生出的注意!不然成厲生怎么敢主動提起這件事兒,還把事情都推到他的身上!
就因為他做的干凈,沒有證據(jù),現(xiàn)在連反駁都沒辦法!
季婧妍看著謝清遠再次進入書房,無奈的嘆息一聲。
嫁給謝清遠之后,她怎么覺得謝清遠這樣陌生呢?與成婚之前的謝清遠截然不同,朝堂之上的事情對謝清遠的壓力很大,幾乎沒有什么時間與她甜言蜜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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