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著答應蘇挽月去軍營的要求。
可暗中卻給了蘇挽月更多的任務,比如今兒個晚上。
“宮中已經大半都是謝清遠安排的侍衛,將純慧公主的宮殿圍了個團團轉,我和梁齊入宮帶著太子的人,將純慧宮門口的侍衛來了個偷天換日,這會兒倒是安穩了,不然純慧睡覺時都怕自己被人抬走。”
阮采苓幫蘇挽月上藥的動作很輕。
還記得小時候,蘇挽月也會在定國公府過夜,但是沒過多久,蘇挽月就被送到山中習武,阮采苓和蘇挽月見面的次數也少了,如今深夜,蘇挽月一身夜行衣坐在她的房中。
她們還真是長大了。
曾經的她們只想著長大之后能嫁一個什么樣的夫君,會過什么樣的日子,可從未想過,會有這樣一天。
阮采苓的權謀,蘇挽月的武功,甚至于也能幫到他們的國,他們的家。
“沐易佐還要你做什么事了?你受傷了,明天不如就別去宴華樓了,好好休息。”阮采苓對蘇挽月說。
她搖搖頭,“不行,我受傷之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謝清遠他們根本想不到,深夜入宮替換了他侍衛的人,居然是我。”
“正因為謝清遠不知道,沐易佐才會用你,出其不意嘛。”阮采苓說。
上好藥包扎后,阮采苓才想起,蘇挽月是跟梁齊一起去的。
可是怎么只有蘇挽月一個人。
“梁齊一個男子怎么能在深夜進你的閨房啊!那不是毀了你的清譽嗎?放心,他沒受傷,我這也是因為不小心。”
第一次做這樣危險的事情,雖然她的武功和西銀比還是差了點,但是跟宮中的侍衛比還是沒問題的,加上有梁齊的幫忙,她本也不怕,只是緊張。
說到半夜出現在她房間的男子,阮采苓就想到了第一次見沐易佐的時候。
當時沐易佐就是一身夜行衣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但就是受了傷,沐易佐自己都不知道他躲進了定國公府中,但言語間也猜出了阮采苓的身份。
從那個時候開始,沐易佐對阮采苓已然有了好感。
“我讓青芮把偏殿給你收拾出來。”阮采苓說。
蘇挽月搖頭,“不了,我爹娘都不知道我出門殺人,等一會兒,梁齊將人帶遠一些,我就離開,明日若是我和你一起從定國公府出去,肯定會有人把話帶到謝清遠跟前。”
現在想想,留著謝清遠真是一個麻煩,還不如當時在他科考之前就把人殺了!
神不知鬼不覺的!
只怪她當時沒有遠見,她本以為就算是謝清遠和沐易琛有什么聯系,也總不至于是這樣的光景,謝清遠此人陰險毒辣,誰都可以利用。
阮采苓以為這一世他娶了安陽郡主,而不是她,會有所收斂。
可沒想到,謝清遠連平王手中的兵權都已經掌握,并且盡數交到沐易琛手中。
平王妃被氣病了,平王壓在府中不出門,唯有季婧妍,或許謝清遠還沒有這么狠心。
可按照前世她的慘狀,若是季婧妍知道的太多,謝清遠為了滅口,也不會留著季婧妍。
阮采苓閉了閉眼,無奈的嘆息一聲,“怪我了,當時應該殺了謝清遠的,不該留著他。”
“現在說什么都沒有用,時移世易,如今朝堂上這樣的光景,咱們不聯手是沒有辦法的,好在我爹在朝堂上向來謹小慎微,很少主動樹敵,我的境地還算好,梁齊家中已經有了謝清遠的眼線。”
所以說,梁齊晚上離開家中的消息肯定會傳到謝清遠的耳朵里,但謝清遠抓不到梁齊的證據,也沒有辦法拿到大殿上去說。
只是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要小心謹慎。
阮采苓語重心長的說,“挽月,你當真要走這樣的路嗎?我為了保護家人沒有辦法,可你不同。”她抓著蘇挽月沒有受傷的一條胳膊,有些緊張的說,“我會保護你的,你大可以不用這樣……”
還沒等阮采苓說完呢,蘇挽月抬手在阮采苓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疼的阮采苓閉上嘴。
蘇挽月劈手指著阮采苓說,“是姐妹就不要說這樣的話了!我需要你保護?自小你連刀都提不起來,只有我能站在你身前!”
前世也是如此,爹娘大哥被人害死之后,青芮也死了,顧瑾郗被派了出去,偌大的京城,阮采苓能依靠的人唯有一個蘇挽月。
她不顧家中爹娘的阻攔,拼盡全力也好護好她,可最紅她還是死了。
蘇挽月為了她也嫁給了家世顯赫卻不愛的人。
這一世,阮采苓就希望蘇挽月能找到一個她愛的人,好好在一起。
可如今的局勢,別說是蘇挽月了,連尋常的百姓都不能安穩的生活。
所有官宦家族都是如此,人心惶惶。
雖然身為女子,但若是不堅強起來,家人怎么辦?親人朋友怎么辦?他們愛的人怎么辦?
阮采苓不再多說,只是目光堅定的囑咐蘇挽月,“無論做什么,一定要跟我說,我會幫你出主意的,要小心安全。”
“好。”
這一晚上阮采苓都沒睡好,蘇挽月走的時候西銀出現在門前。
西銀受傷,也是謝清遠的一環。
沐易琛也不知是從什么地方得來的消息,或許是已經知道西銀的身份了,所以他們布了這樣一個局,先是謝清遠找人告訴成老夫人宴華樓的戲子唱曲兒好聽。
他明白蒼溪的性格,必然是會拒絕的。
然后又慫恿成老夫人說西銀上門講道理便是不把他們成家看在眼里,成老夫人的氣性本就大,加上還有沈蕓韻在一旁推波助瀾。
阮采苓想到他們剛回京城的時候,就收到消息謝清遠與沈蕓韻見面。
當時還以為說的是他們的前塵往事,現在看來,沈蕓韻和謝清遠倒是依舊狼狽為奸!
西銀重傷,就等于阮采苓的左膀右臂失了效用。
這個時候,他們在宮中提出要安排侍衛保護純慧,西銀重傷未愈自然不能入宮辦差事兒。
可謝清遠思來想去都沒想到,還有蘇挽月可用。
說起來,也就只有沐易佐一個人,任何一切可以利用的,他都不會放過,也不怕蘇大人找他拼命!
阮祁的身體好轉,加上府中正在張燈結彩籌備婚禮的事兒,看起來也喜慶,人心情好了精神就好,身體恢復的也快。
阮采苓一早就隨著阮詡塵去錦瑟閣請安。
“聽西銀說,昨夜挽月來了?大半夜的,她怎么到家中來?”阮詡塵問。
阮采苓哼了一聲,“還不是你們的太子殿下,無人可用就無所不用,我本以為他答應蘇挽月上戰場是因為看中了蘇挽月的本事,可不成想,居然是因為挽月是女子身,不容易引起謝清遠等人的懷疑!”
聽著阮采苓陰陽怪調的樣子,阮詡塵也很無辜,“跟我沒關系啊!這都是沐易佐自己安排的。”
“你少來了,不是你在沐易佐的面前舉薦挽月的嗎?如若不然,沐易佐怎么大膽到敢用蘇家姑娘?”
“我也只是提了一嘴,又沒說一定要挽月去!”阮詡塵依舊在據理力爭,被阮采苓瞪了一眼之后不敢說話了。
阮詡塵即將要做新郎官,雖然時間趕得有些急,也處在危難之中,但只要一想到娶的人是自己喜歡的,阮詡塵依舊春風滿面。
阮蘇氏扶著阮祁從內殿出來吃早飯。
餐桌上,阮祁又提起了成家的事兒。
成厲生每天都會來一趟,要不就是求見阮祁,不然就是阮蘇氏,因為成厲生也知道阮采苓狠心,既然開口關了他們家老太太,自然就不會再開口放人。
阮蘇氏又是心軟的人。
可阮采苓避之不及,盡數讓范叔攔下來。
“我和你爹想了,你姑奶奶……呃不,成老夫人的年紀大了,就算以后親戚不做了,也不能讓她一條老命交代在大牢中,不然日后有的鬧呢!”阮蘇氏說。
說來說去,也是想要勸阮采苓將成老夫人放出來。
但阮采苓喝了口粥淡淡的說,“我已經讓人在尋找成厲生與鹽稅一事的證據,九皇子在邊關招兵買馬也和成厲生有莫大的關系,爹娘,就算是我不要他們一家人的命,等日后太子繼任,他們成家也活不了。”
阮祁瞇起眼睛,聲音沉穩的問,“已經確定了?”
“爹,已經確定了,天機閣的消息總不會錯的。”阮詡塵說。
阮采苓一個女子與江湖組織不能有太多的接觸,但阮詡塵就不一樣了。
雖然尚在府中養傷,可阮祁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人。
什么天機閣的閣主在京城的消息他也是知道的。
“這樣的江湖組織還是少靠近的好,皇上最忌憚這樣的勢力,你們也要多多注意,斷不能讓其他人抓住什么把柄。”阮祁說。
阮采苓點頭,“是,我們都知道,爹你就只管在家里等著兒媳婦兒過門就好了。”
阮祁無奈的嘆息一聲,“唉,在這種時候倉促將純慧娶回來,也是委屈公主了!皇上……皇上啊,到了這種時候還在為老臣一家人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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