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恒繼位的那一日,盛況空前。
全城百姓都聚集在長街之上,雖然他們看不到宮內的場景,可宸恒的繼位代表著新的天下即將到來,尤其宸恒又是明家的后代,在百姓的心中,明家有明喻萱與明霆宇,那宸恒就一定不是什么壞人。
阮采苓等人都在宮中看著這一幕。
“我三哥登基的時候也會跟現在一樣吧!”沐易霏看著周圍的文武百官。
讓人不解的是居然還出現了素以的身影。
“素以坐在宸恒身邊的第一女官,已然要位列朝臣了,并且地位與生死不知的謝流年平齊,等同盛國第一女丞相。”顧瑾郗說。
他們的本意是讓素以接手天機閣在長京的生意,可這一次宸恒回盛國并沒有帶很多人,宮中除了明喻萱與明霆宇之外沒有可以信賴的人,宸恒根基不穩很容易腹背受敵,只能讓素以在一旁協助。
“她一個女子,走到今日也實屬不易,等日后宸恒的江山穩固,若是素以想要離開尋一個安穩生活,你們會放她走嗎?”阮采苓側頭看了顧瑾郗一眼。
顧瑾郗點頭,“本身,這件事兒就提前問過素以的意見,是她自己同意的,無論何時只要素以想走,宸恒都不會強迫她留下來。”
“那就好,江湖兒女已然夠苦了。”
登基稱帝后,宸恒下達了許多旨意,其中之一就是明喻萱會被送到昌朝與太子沐易佐聯姻,宸恒抬了明皇后的身份,與此同時也給了明將軍更多的權利。
這樣看來,明家的江山終究是攥在了自己手中。
大典之后,眾人就準備離開了,船已經在碼頭等待。
“這一走,不知還有沒有機會相見。”
阮采苓坐在輪椅上側頭看了一眼,方才還身著龍袍的宸恒,此刻卻穿著再尋常不過的錦衣,手中金絲折扇徐徐搖晃,倒是與他們熟識的宸恒別無二致。
“總會有機會的,昌朝和盛國交好,以后咱們兩國的來往只會更多。”阮詡塵說。
宸恒點點頭,“說的是啊,不過……”
他費盡心思,籌謀策劃了這么多年才當上這個皇帝,坐在那張龍椅上卻覺得,這件事兒也沒有那么讓人愉悅,至少他看著下面一群人的臉,已經開始覺得厭倦。
“好了,如今你可是皇帝了,不能總是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更何況,你把素以拉到皇宮中替你忙碌,人家也很不容易啊!一個姑娘家的,未來還是要成婚生子,總不能讓她一輩子都蹉跎在宮中吧!”阮采苓說。
說起素以的事兒,宸恒也表示沒有辦法,“我一個人應付不來。”
現在明公主還在宮中尚且好辦,等日后,連明公主都被送到昌朝,倒是便宜了沐易佐那小子!
剩下他一個人在盛國忙碌。
明霆宇是將軍,只懂得帶兵打仗,朝廷上的事兒就算是為了避嫌,明將軍也不該多家參與。
思量多時,也只能把素以帶在身邊。
好在素以直接答應,并沒有拒絕,不然宸恒還得另想辦法。
之前素以在昌朝是風月樓中的琴娘,到了盛國之后搖身一變成了女丞相,這樣的地位轉變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眾人都上船后,宸恒一個人站在下面負手而立,顯得有些凄涼。
“走吧。”宸恒淡淡道。
他們這行人中,顧瑾郗與宸恒之間的交情是最深的,從天機閣開始,兩人就互相攙扶一直到了現在,顧瑾郗幫宸恒奪回了屬于他的一切,總算是功成身退。
“瑾郗!”
船已經開始搖晃,顧瑾郗推著阮采苓準備回到房間中,驟然聽到身后宸恒喊了他的名字。
顧瑾郗疑惑的回頭,有什么東西朝著他飛了過來,顧瑾郗抬手接過來,迷茫的看了宸恒一眼,隨后低下頭攤開手掌。
是一塊金牌。
“什么東西?”阮采苓抬頭看了眼。
當看到這塊金牌的時候倆人都是一愣,這塊金牌他們只見過一次,那就是在明將軍的身上。
這是盛國可以號令三軍的金牌,不管是誰只要有這塊金牌就可以調走盛國一半以上的兵力,禁衛軍首領都要聽命于有金牌的人。
沒想到,宸恒居然會把這塊金牌給他。
顧瑾郗明白宸恒的意思,緊緊攥著金牌,再去看碼頭的宸恒,之間他擺了擺手已然轉身離開碼頭。
“這算是宸恒對你的保證吧!只要你有這塊金牌,盛國就永遠是你的后備置地。”阮采苓語氣凝重的說。
雖然他們不會離開昌朝,但這樣的承諾,依舊讓顧瑾郗覺得心頭一暖。
此間事了,眾人心頭總算是輕松了許多,來的時候陰云籠罩,要反復推敲事情的走向。
這會兒,他們把心思都放在吃喝玩樂上面。
“要不是因為急著回去,我擔心京城的情況,我還真希望順便再去江南看一看啊!也不知道白家怎么樣了!”
阮采苓看著他們在床上玩牌,雙手撐在桌子上,一臉無奈。
“我去這牌你都不要?你會不會玩啊?”
阮采苓,“……”
很明顯根本就沒有人聽她講話。
蘇挽月一掌拍在桌子上,茶杯晃動,幾張牌被掌風帶起吹落地面。
蒼溪看了看自己的牌,又側頭看了眼旁邊青芮的,但青芮感受到蒼溪的視線立刻就把牌收了回去,“不許看牌!”
“我沒……”
“出不出牌!我要跑了!我又要贏了!哈哈哈!”蘇挽月起身,一條腿踩在椅子上,眼神帶著狂喜,“我就兩張牌了!哈哈哈!”
阮采苓瞅著蘇挽月的樣子,靜悄悄的扯了下蘇挽月的裙擺,“挽月你,你稍微……你注意點!”
“注意什么注意!我這手氣太好了!”
阮采苓無奈的撐著額頭,余光瞥見了蒼溪上挑的眉毛,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啊!
小心樂極生悲呢!
正當蘇挽月要丟出自己剩下的牌時,顧瑾郗突然伸手攔住蘇挽月,說了句稍等。
“怎么了?”蘇挽月動作停在半空,有些傻。
顧瑾郗把自己手中的牌,兩張四張一張的放在桌子上,他攤開手表示自己沒牌了,“我先走了。”
蘇挽月,“……”她傻眼了,顧瑾郗的牌這么好?
“你是不是出老千了?”蘇挽月問顧瑾郗。
“玩這種牌我還需要出千?”顧瑾郗反問,蘇挽月更傻了,她放下踩在椅子上的腳,雙手捧著牌看了看桌子上如今的局勢。
接下來,沐易霏和青芮都跟著走了牌,只剩下蒼溪和蘇挽月沒有出完了,誰輸就看現在了!
蘇挽月瞇起眼睛看了看蒼溪,“你先走!”
“為何?”蒼溪問。
“我讓你先走你敢不走?你今兒個晚上自己回屋睡去!”蘇挽月頷首,威脅似的瞪著蒼溪。
眾人無語。
蒼溪呆愣片刻,隨后緩緩出了兩張牌,蘇挽月仰天大笑把手中的牌丟到桌子上,指著蒼溪說,“你輸了你輸了!你又輸了!”
看著蘇挽月狂喜的樣子,阮采苓卻瞥見了蒼溪放在桌子下面的手上還有兩張牌。
她不怎么玩牌,但光是看著就已經明白了規則,如果她沒看錯的話,蒼溪手中的牌是可以壓制蘇挽月的,如今蒼溪藏著等洗牌的時候才拿出去,也不過是為了哄蘇挽月開心而已。
這幾個人實在是……
顧瑾郗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他們自打上船之后換了好幾撥人一直都在玩,阮采苓偶爾會被拽著上去也湊手,蒼溪總是輸給蘇挽月,除了蘇挽月拿出什么注讓他非贏不可,其他時候,他寧愿輸給蘇挽月。
“換人換人,阮大哥!你來玩!顧瑾郗太陰了!”蘇挽月轉頭對著門外大喊。
不一會兒,阮詡塵捧著一杯茶慢悠悠的轉進來,“船行幾日你們一直都在玩,稍微休息一會兒吧……要不就換個玩的!”
“還有什么?麻將?”蘇挽月說。
蒼溪沒什么變化,“隨你。”
青芮搖搖頭,“我不會玩麻將,小姐不玩麻將我沒看到過!”
宮中日子無聊,沐易霏倒是會玩麻將,不過她玩的不好,她側頭看了阮詡塵一眼,尋求幫助。
“該吃飯了,吃完飯再玩吧!”阮詡塵看到自家妻子求救的目光,趕緊說。
見眾人也都累了,蘇挽月這才把手中的牌放下,伸了個懶腰,“唉,事情結束之后真是無聊,沒有提心吊膽的感覺,整個人都松了下來。”
阮采苓笑道,“那你也不能拉著我們練手啊!青芮已經輸給你好幾對鐲子和金簪了!連嫂嫂都輸了一個錢袋子給你!你別可著我們阮家坑好不好?”
“什么叫坑啊!”蘇挽月瞪了阮采苓一眼,喜滋滋的數錢,“我這是手藝好不好!我也是混跡京城長樂坊的人啊!”
蘇挽月習武之時很少回京城,一旦回來肯定要空出一天去長樂坊玩個夠,每次都是被蘇大人的親信給拽回去。
為了糾正蘇挽月這個習慣,蘇大人光是藤條就打斷了好幾條,根本不管用。
也是這兩年,年月漸大事情變多,才少了去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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