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采苓放出消息,說這孩子是孟天龍跟梅嬸的老來子,就算是定國公府的人知道什么,也不會亂說。
倒是思華樓中,總是時不時傳出孩子的哭聲和笑聲。
新生命的誕生,示意著曾經的終結。
而阮采苓總算是可以,做回自己了。
還有兩日就是青芮的婚禮了,最近全府上下忙的不行,青芮今天要試這個明天要試內個,團團轉。
阮蘇氏的手中拿著一塊手帕,塞進青芮的手里,囑咐青芮,“你一定要記著啊,成婚的時候這塊手帕一定要攥在手中,不能松手!”
仔細看著手中,阮蘇氏繡了好幾天的手帕,青芮疑惑的問,“這是干嘛的?擦眼淚?”
阮采苓噗嗤一聲笑了。
旁邊抱著孩子的梅嬸也笑,“三小姐呦,這可不是擦眼淚用的!擦眼淚用袖口擦擦就行了!”
“那可不行,我們晴天的婚服可做了好久了!用來擦眼淚可還行?我給你準備了另外一塊手帕擦眼淚,這個就是你牢牢攥著就可以,等到了宣王府,自然會有老媽子從你手中拿走,遞給慕白,你別忘了就好。”
“哦,是。”青芮點頭。
卻依舊不知道這塊手帕是干什么用的。
阮采苓斜靠在椅子上吃點心,沐易霏看著阮采苓這么愜意的模樣有些惆,“你啊可別吃了,前幾天雲秀坊的人來找你試婚服,就快要小了!”
“餓啊!我早晨就沒吃!”
“早晨是我不叫你吃的?”阮蘇氏立刻說,剛才對著青芮的時候還是笑瞇瞇的,結果一轉頭對著阮采苓的時候就瞪起了眼睛,“還不是因為你起不來?你最近都是怎么回事兒?晚上不睡白天不起!”
晚上要看賬本啊!
主要也是因為最近的日子過得太舒服了,阮采苓賴床的毛病又回來了,梨兒又太過溫和,根本就叫不起她。
結果就是快到中午的時候吃好多點心。
太過甜膩。
眼看著身材就要走樣了,連顧瑾郗看到阮采苓的時候都驚奇,說阮采苓豐盈了不少。
搞得阮采苓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可她本來就是偏瘦的,整個人看起來跟紙片一樣,一陣風都能吹走的那種,最近就算是這么吃……算了,的確是胖了。
青芮說,“梨兒不敢喊她,每次都是在屋子里輕聲細語的叫,能喊起來才怪呢!”
阮采苓,“……誒,不是說青芮的事兒么?怎么又說到了我的身上?跟我有什么關系啊?”
“下一個就是你了!對了,我聽說挽月也要成婚了?”阮蘇氏想起什么似的問。
可不么,最后還是沒有拗過蒼溪。
還是蘇挽月妥協了。
從大廳出來,阮采苓說要去宴華樓辦事兒,順便去極樂坊看看,沐易霏也眼紅,她還沒有去過極樂坊那種地方呢,想跟著阮采苓一塊去,不過現在她身子不方便,阮采苓要是敢帶著沐易霏去極樂坊,估計阮詡塵就敢罵死她。
還是算了吧。
等她平安生產之后,不管想去哪兒,都讓大哥帶她去!
長街之上,所有人都認識阮采苓。
比起她剛剛重生回來的時候差別還真不是一點點呢!
雖然極樂坊管事兒的人是凌風,可已經有風頭傳出來,說是阮采苓盤下了極樂坊,所以幕后的老板應該是阮采苓才對。
結果幕后老板就在極樂坊的門口碰上了喬裝打扮來玩的……蘇挽月!
“你怎么又到這種地方來啊?你可馬上就是親王妃了!”阮采苓扯著蘇挽月的袖子,有些無奈的說。
蘇挽月翻了個白眼,“那又怎么樣啊?你還即將是世子妃呢!最近已經在處理你大哥和他承襲父位的事情了,你馬上就是宣王妃了!沒想到我們姐妹一場,最后還真是變成了妯娌。”
阮采苓,“……”
是啊,她都沒想到。
最近顧瑾郗和阮詡塵忙也是在忙這件事兒,顧禹準備在兒子成婚之前,就把宣王的位置給他,然后自己帶著妻子周游列國,不想管朝廷上的事兒了,而阮祁也想要學著顧禹的樣子,帶著自己夫人出去游玩,省的留在家中也是操心。
不過阮蘇氏擔心沐易霏和阮詡塵看不好孩子,還沒決定要不要去。
阮祁的心已經不再朝廷上了。
凌風身邊跟這幾個人,背著手出來的時候正在聽旁邊的人講話,余光撇到阮采苓,他抬抬手讓身邊的人先走,他則是等人走后,到了阮采苓身邊,“大小姐。”
“嗯,怎么樣,還能適應嗎?”阮采苓問。
凌風搔搔頭,“沒有什么適應不適應的,不過就是這里的確比宴華樓要鬧騰一些,每隔幾天會有幾個鬧事兒的,打出去就是了。”
在這種地方鬧事兒是很正常的,她都不覺得奇怪。
阮采苓說,“你管理這里,你自己看好了就是,你這是要回宴華樓?”
“不是,外面有個人借了錢不還,我過去看看情況,三十兩。”凌風指著小胡同里面說。
蘇挽月本來是想要進去玩的,結果一聽這個來了興趣,她搓搓手對凌風說,“我來!”
凌風,“……”
阮采苓,“……”
凌風有些為難的看著阮采苓,不過阮采苓卻笑了,“你來就你來。”
等蘇挽月拐進去之后,阮采苓才小聲對凌風說,“最近挽月的心情不好,可能是因為要成婚的事兒,你要是在極樂坊里看到人了,就想辦法去給蒼溪傳消息,總之不要管她!省的她來找我麻煩!”
凌風點點頭,“是知道了。”
阮采苓跟著凌風也到了小胡同里查看情況,人已經被打了一頓了,反正不管說什么就是沒有錢,看起來是個書生的樣子,喝的也醉醺醺的,身上臟亂不堪,蘇挽月想要打人,都不想隨便下手。
實在是……沒有地方下手!
“打過了,還是說沒錢。”那人對凌風說。
阮采苓瞇著眼睛看了看這個男人,總覺得有些眼熟。
“誒,這人不是尚學堂的張秀才么?怎么變成這樣了?”阮采苓疑惑的問。
她總算是看出來了,之前在風月樓的時候見過一面換個張秀才,他總是去聽素以彈琴。
那個時候的張秀才還是儀表堂堂的,根本就不像是現在這副模樣。
蘇挽月也用一根棍子把男人的頭給抬起來了,她雖然不怎么去風月樓,也不知道什么張秀才,但是身上這身衣服看著應該就是秀才穿的,蘇挽月嘖嘖兩聲,“那這人是秀才,怎么變成這樣了?”
“誰知道呢,問問啊!”阮采苓看了凌風一眼。
后面的凌風立刻過去了,也不嫌臟,直接按住張秀才一個穴位,他立刻就疼的嗷嗷叫。
“誒,你怎么到這里來了?你不是要科考的嗎?怎么變成這樣了?”阮采苓看著男人的臉,小聲問。
她也不知道這人聽清楚沒有。
凌風又問了一遍。
張秀才冷笑一聲,“考什么!有什么可考的!哼!”
這人真是無可救藥了,阮采苓皺了皺眉,擺擺手,讓凌風把人帶走了,據說是要去這個書生的家里看看情況,沒過多會兒,凌風就回來了,蘇挽月和阮采苓依舊在街道口,看著一把油脂傘。
“回來了。”阮采苓瞥了凌風一眼。
凌風點點頭,“書生的家里,爹娘都死了,媳婦兒也跟別人跑了,所以才這樣的。”
“錢呢?”阮采苓說。
他們是做生意的,不是開善堂的,不能一個人的家中困難就不還錢啊!
“暫時沒拿回來,但是我們帶著書生家里一個印臺回來抵押了,等他有錢的時候來換走。”凌風手中提著一個印臺,阮采苓低頭看了一眼,有些驚訝。
一旁的蘇挽月也湊過來,看到了凌風手中的印臺。
“紫金印臺啊?這東西有價無市,難得一見啊!我的印臺都沒有這個好!這書生真的是沒錢?”蘇挽月問。
去書生的家中看了,真的是家徒四壁,唯獨這個印臺看著還值點錢,凌風這才拿了回來,沒想到來頭這么大。
這東西見過的人很少,阮采苓和蘇挽月這種人在宮中也不過就見過一次而已。
這沒準都是書生的祖上傳下來的,看成色應該是用了好久了。
這東西別說是三十兩,三千兩黃金都有人愿意買。
阮采苓就是這種人。
她掏出五千兩的銀票塞進凌風的手中,“你找個人去跟他說說,我出五千兩買了這個印臺,他若是覺得少,我還可以再加。”
凌風,“……”
連蘇挽月都愣了,“你沒搞錯吧?你家的印臺雖然不及這個好,可已經是頂級了,花這么多錢買這個東西做什么啊?”
“瑾郗喜歡。”阮采苓說。
蘇挽月,“……”
之前顧瑾郗也有一個紫金印臺,后來不小心摔壞了,不愧是紫金印臺,連地面都出了一個裂紋。
不過從那之后顧瑾郗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恨惋惜。
這東西,真是壞一個少一個,再也燒不出來了。
凌風說,“好,我找人去跟這個書生說,不過五千兩是不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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