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雖然他們不是皇親國戚,但朝廷重臣,這兩個孩子從出生開始,在外人的眼中,就都是被皇上‘寄予厚愛’,但實際上,阮蘇氏只想讓這兩個孩子高高興興平平安安的長大。
而不是現在這般,每個人都努力的想要強大。
阮祁沒辦法,她也沒辦法,就只能看著兒子女兒以這樣的方式成長,阮蘇氏別過臉不再看了。
跪倒在地上的大威聽到阮采苓的話之后,雙手撐著地,眼睛也看著地板,一直沒敢抬起頭來。
他會幫沈蕓韻做這些事兒也是因為貪財,沈蕓韻給的價格很高,這些年因為做這件事兒也掙了不少的錢,其實就算定國公府不給錢,他也存夠了錢,自己能開一家酒樓好好的過日子。
不用再做人下人了。
但眼看著阮采苓這副神情就是要送自己去死了,大威才感覺害怕。
阮采苓不再理會大威轉過身來,“廚房距離侍衛和丫鬟們居住的院落比較近,既然這樣,咱們不如叫人來問問看。”
“叫!”阮祁一抬手,靜書和玥兒去后面叫人。
大威跪在地上出了一身的汗。
見狀,阮采苓在大威的面前蹲下身子,勾唇笑了下,“別怕啊!也不著急死!”
過了會兒,后院兒的人都被靜書和玥兒帶上來,連帶著范叔也來了,一群人都站在大堂的外面,也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情況,但是也大概明白,今兒個夫人跟老爺是生氣了,也沒人敢說話,只能低著頭。
阮采苓看見梅子和梨兒都在人群中,“你們都說說看,今兒個有人瞧見除了梅嬸之外的人去廚房嗎?特別是不該出現在那里的人!”
眾人面面相覷也不知該作何反應。
“你們照實說!”阮祁吼了一聲。
鬧哄哄站在一起的人都被阮祁的聲音嚇了一跳,有些人搖頭,也有些人大著膽子說,“除了梅嬸之外就是大威了!當時我們還想呢,大威現在都不用做飯了,怎么還去廚房!也沒多一會兒,他自己就出來了!”
“你說什么呢!你哪只眼睛瞧見我進廚房了!”大威指著說話的一個下人大叫。
那副神情仿佛要撲過去掐住這人的脖子一樣。
阮采苓抬腿踢了大威一腳,皺眉道,“給我老實點!”
幾個侍衛從范叔的身邊沖過來,圍繞在大威的身邊,范叔也帶著人進來,對阮祁和阮蘇氏拱手道,“老爺夫人,我也問了,的確有不少人看見大威進入廚房,還不是今天一天而已,換了梅嬸來做飯之后,大威也天天進入廚房。”
“范叔你……”大威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一直以來都是小心翼翼的,怎么都沒想到會被人發現。
如果是一個人兩個人的話還好說,現在是這么多人看著,他是百口莫辯。
只能寄希望于夫人老爺不看重這件事兒了。
本來就因為大威和梅嬸的哭鬧頭疼,現在一聽到這么多人都說大威去過廚房,這顯然是聽了誰的話密切關注大威啊!阮蘇氏也知道這是女兒的計謀,便懶得再管了,她擺擺手,對阮祁說,“老爺,這邊你和苓兒做主吧,妾身累了,先回去休息!”
說完起身,帶著靜書和玥兒離開。
只是在經過大威的時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阮蘇氏心想,這大威是沈蕓韻叫來的人,大威總不會無緣無故的就給他們下毒吧?總得有點原因啊!
但這些年來,她自問對府中下人都很好,從未有過虧待的時候。
那這大威究竟是為何這樣做呢?
“夫人,當真不管了?”靜書扶著阮蘇氏回房間,路上問。
阮蘇氏嘆息一聲,“你也看出來了,這么多人作證大威在被換掉之后還進廚房,平白無故的,怎么會有這么多的人去關注他呢?一定是有人刻意為之!苓兒啊,是做好了打算的!”
“這倒是了,大小姐的籌謀很高深!”
阮蘇氏苦笑著搖搖頭,什么高深啊!只是因為她需要這么一個結果而已!其實就算今天不鬧起來這件事兒,苓兒也有辦法除掉大威,只是她需要這么一個眾目睽睽的時機。
苓兒想做什么?
“靜書啊,你覺得苓兒變成這樣是因為什么?”阮蘇氏問靜書。
靜書不敢探討大小姐,只能哄著阮蘇氏,“夫人多慮了,在靜書看來,無論大小姐怎樣變,那都是咱們定國公府的大小姐!都是您的女兒,是您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心性是不會變的,您也不用太擔心了!”
其實靜書也知道阮蘇氏在擔心什么,心狠手辣的人多了,可阮蘇氏總不能每個人都去感化一遍吧?自己的兒子和丈夫都是殺伐果斷的第一人,卻不成想,現在連女兒都是如此。
“罷了,你說的也對,再怎樣也是我的女兒,我了解她!”
在阮蘇氏離開之后,堂上安靜了很久,這么一群人作證看見大威去過廚房,還不止一次,幾乎每天都會去。
現在阮祁都不用問大威去做什么,這事兒沒什么意外了。
“苓兒,你覺得,該如何?”阮祁問。
阮采苓站在堂上冷冷的瞥著大威,轉身卻依舊是一副嬌柔的模樣,笑的很溫柔,“爹,這事兒可否讓苓兒來解決?”她身子未動,頭轉過去看著地上跪著的大威,“我還有事兒要問他。”
“既然如此,你哥也不在家,有些事兒你自當要學著點,你便看著辦吧!”
“是。”
若是阮詡塵在家的話,肯定就是阮詡塵來解決,現在阮詡塵不在,就只剩一個阮采苓。
范叔已經讓剛剛作證的人都離開,大威也明白大勢已去,跪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把他給我駕到祠堂去。”阮采苓對幾個侍衛說。
祠堂?
定國公府的祠堂里供奉的都是列祖列宗,下人很少過去,如今阮采苓想要在列祖列宗的面前,完成自己的蛻變。
“小姐,這事兒便算完了?”梅嬸擦擦眼角的淚水問阮采苓。
青芮走在后面,孟天龍和梅嬸站在阮采苓身邊,幾個人朝著祠堂的位置走過去,阮采苓看著不遠處的繁華朵朵搖頭,“早得很呢!我只是有事兒要問他,龍叔解藥可研制出來了?”
孟天龍搖頭,其實摩勒花本也不屬于毒藥,所以更加不能隨便吃解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食補,用食物中相生相克的一法,把摩勒花在體內殘存的花粉都排出去。
但是他們都已經吃了這么久了,這事兒也得慢慢來。
“大小姐不能著急,這并非一夕之功。”孟天龍說。
阮采苓理解的點頭,“好,既然如此,那就麻煩龍叔和梅嬸了!這事兒你們商量著來!”
告別梅嬸和龍叔,阮采苓帶著青芮朝祠堂走過去。
“小姐準備如何處置大威?”青芮問。
阮采苓輕笑一聲,“我怎么覺得你比我還著急啊?”
“這種人存在府中!我當然是希望他不得好死了!”青芮大喊。
“表妹!”
主仆二人聽到這聲音都愣了下,青芮看著阮采苓露出一個冷酷的笑,隨后才回身,“二表姐回來了。”
“嗯,你這是去哪里啊?”沈蕓韻把自己的心虛隱藏的很好。
“沒什么,爹娘讓我去祠堂上香。”
這也不是什么祭奠的日子,上什么香啊?
沈蕓韻不解,“今兒個也不是初一十五的大日子,怎么還用上香呢?”
“最近府中的事兒比較多,爹娘怕祖先怪罪,就讓我過去說一聲,表姐若是沒事兒,我就先去了。”
“誒等會兒……”見阮采苓作勢要走,沈蕓韻趕緊拉住阮采苓的袖口,“那個,今兒個不是要查下毒的事兒嗎?可查出來了?是梅嬸做的嗎?”
她語氣中有些期許。
若是大威嫁禍成了,那她也就不用擔心了。
本已經側轉身子的阮采苓瞅著沈蕓韻,那種目光讓沈蕓韻覺得冷,也有些心虛,訕訕收回手,垂在身邊。
“那二表姐是希望這事兒是梅嬸做的,還是希望不是呢?”
這一個反問把沈蕓韻給問愣了,好半天才尷尬的笑道,“那肯定不是啊!梅嬸做飯這么好吃,看起來也不像是這么狠心的人!再者說了,她害咱們做什么呢?”
是啊!
我定國公府的人逮你如此好,你為何要害我們呢?
阮采苓同樣不明白沈蕓韻是怎么想的。
“那二表姐該如愿了,不是梅嬸做的,只是大威性子烈,非要以死明志,我也只是順遂他的意愿而已。”
“以死明志?他死了?”沈蕓韻驚慌的捂住嘴。
沈蕓韻眼中一閃而過的精明沒有躲過阮采苓的眼,青芮說,“是他非要以死明志的,我們小姐可沒關系!”
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很情愫就讓沈蕓韻相信大威已經死了。
沈蕓韻暗自長呼一口氣,既然大威死了,而阮采苓也沒有疑心的樣子,那應該就是沒有供出自己和謝清遠來。
沈蕓韻做出一副懊惱的樣子,“這大威怎么如此想不開呢!他為何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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