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抱起徐妍妍往醫院門口走的時候,覺得她輕得要死,身上骨頭硌人生疼。整個人小小地蜷在他懷里,像一只受盡虐待的猴子。怕后座太硬,他找來毯子給她墊上,安頓好一切后,他才放心的走到駕駛座上。
剛一坐下,電話就來了。
“喂!陳叔,事情查的怎么樣?嗯嗯……,好的一會兒見!”
白川放下手機,開車往自己家的方向開去。
徐妍妍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時整個人怔住了,這是哪兒?自己時不時沒醒啊?她掀開被子掃視了一遍這間只來了一次卻記憶深刻無比的屋子。
頭還是有些昏沉沉地,嗓子干得冒煙,她憑著記憶朝客廳走去。屋子里燈火通明,卻空無一人,顯得冷清。不知道他那么多年面對這冷清的屋子到底是什么樣的感受,想到這兒,徐妍妍心扯了一下生疼。流水的聲音在寂靜無比的屋子顯得格外的大,飲水機上還結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一口冷水下肚,刺涼在她的喉嚨順流而下,讓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腦子也清醒了許多。
耳邊隱隱約約傳來絲絲密語,她本能靠近聲源。
陽臺上,白川和一個陌生男人背對著她靠在陽臺欄桿上,指尖煙霧裊裊升起,周圍放了幾株干枯的盆栽,但是一旁的桔梗倒是綠意盎然。
“按理說,就徐小姐的影響力,應該不足以造成這么大的輿論,但加上某人的設計,這輿論導向自然朝著徐小姐奔去了。今天這局面,一小半是記者,大半恐怕是有人蓄意安排的吧!否則醫院那種地方,怎么可能沒人阻止呢?再說了,據我所知,徐小姐進醫院的總共時長不超過24小時,這群人未免也太麻利了些?”
白川聽著,目光望向遠方,指尖的煙也快燃燒殆盡。
“網上視頻刪了嗎?還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陳叔躬下身子,畢恭畢敬回答:
“喲,這可有點難辦,現在網絡發達驚人,這短短時間內根本刪不了。而且我并不介意刪,因為據我所查,視頻內容確實屬實,一刪不久明擺著就是作賊心虛嘛。只能請徐小姐出來,說明緣由。”
“不行!立馬刪了!”
白川毫不猶豫回答道,她怎么能解釋?那位精神患者與徐妍妍陳述他強暴了一個5歲小女孩的過程,然后坦然在世人面前承認這也是她童年最為不齒的一部分?不行,他白川怎么可能讓少年發生的劇情,再次重檐一遍?不能,這不行!這絕對不可以?。?!
“還是解釋解釋吧!”
有些沙啞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白川抬頭,穿著睡衣虛弱的她慢慢走近,唇上還有泛白。徐妍妍以為他們聽不見,走到白川身旁時又說了一遍:“還是解釋解釋吧!”口氣中夾雜著倔強和堅定。
“可是……”
“我已經28了……”28歲的徐妍妍不應該像18歲的徐妍妍一樣,一樣選擇用逃避的方式解決問題。
“沒有可是白川,我不能……,不能總是連累你吧?”
她抬頭,淡淡的看著他,蒼白的臉上苦笑了一聲。白川想說的話哽在喉嚨里,進退不得。他其實想說,我怎么會怕你連累我呢?但他不能說也不敢說,因為眼前站著的這個女孩離他記憶中的徐妍妍早已經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