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6）班校園板報是你畫的？”
    李渡問她，然后在花棚前蹲下，將花棚打開，另一只手拿起噴壺看著她。徐妍妍點頭，沒有說話。他繼續(xù)說道：
    “你板報出得很有意思，有興趣可以來插畫社試試。”
    “啊？”
    “如果……可以的話。”
    他放下噴壺，從一旁拿起一盆梔子，遞到她面前。花香在她鼻端縈繞，和他指尖帶有的橙香一起，久久不散。
    “這個送給你，希望花開可以帶給你開心。”
    徐妍妍和李渡分別時已經是晚上九點，雖然迷了路，但有了他的指引，徐妍妍很快就找了回家的路。
    徐妍妍從未一個人走過這條路，從前和沈南一起走的時候總是打打鬧鬧，從未慢慢去觀察這里的一事一物。如今靜下心來，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徐妍妍沿著街而行，路燈下只有她一人行走，桂花香味在深秋愈發(fā)濃郁。有米白色小花朵飄落下來，孤零零躺在柏油馬路上。徐妍妍不知怎的，總是覺得此刻的街燈總是格外明亮，能讓徐妍妍特別清晰地看清來路，甚至帶有花香的氣體在上空漂浮，籠罩在她周遭。
    徐妍妍還是不想回家，便在小區(qū)周圍轉了一圈，害怕迷路不敢得走太遠。停下來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不知不覺到了沈南家門口，不敢過去敲門。手里捧著的梔子花，花香清新淡雅，似有若無。
    乳白色花苞藏在翠綠的深叢之間，像是灑落在夜空的點點星辰。斜射下來的微弱燈光打在花簇上面，白色花苞被鍍上了一層光圈，在黑夜里熠熠生輝。不受阻擋的花香，慢慢掙脫牢籠出來，漫漫散發(fā)，歷久彌香。
    沈南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偶爾翻翻書，卻煩躁不已，一字一句也看不下去。他下床走到廚房，將冰箱門打開，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水在瓶子里搖搖晃晃，還有幾滴滴落下來，腳下明顯感到富有規(guī)律的震動，接著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叩叩叩——
    敲門聲很急促。
    “沈南，沈南，沈南，開門開門。”
    沈南一瓶水猛灌下去，刺涼感從舌尖鉆進喉嚨，一直到胃里。他打了個寒噤，下定決心邁向房間的腳步，在她嘈雜的聲音中松了弦，轉而朝門外走去。
    他一拉開門，落入他眼里的是她手里捧著的梔子花，花簇中的小花骨朵在翠綠間，居然朵朵綻放，向破蛹而出的白色蝴蝶，以最美的姿態(tài)在綠叢間翩翩起舞。暗香涌動，在深秋夜里。沈南端詳著眼前的花搖曳開盡，一雙明亮的眸子驚喜看向他。
    “沈南，看，花開了！好看嗎？”
    徐妍妍跑上來時，從樓底跑到七樓，早已大喊淋漓。很久沒有運動過的她，喘著大氣，連雙腿打顫都沒有發(fā)現(xiàn)。沈南看著眼前那個雙頰通紅，累得不成樣子的女孩，憤怒早已消失不見，但是礙于面子，又不敢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心里的欣喜硬生生被壓下去，仔仔細細打量這盆花的樣子，躲開她明亮的眸子。
    “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