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來，沖出去，才跑到醫院門口，手臂被人鉗住一用力將他扯回來，禁錮她雙肩，不讓她有任何掙扎。何辰滿是憤怒的瞪著她，眉毛一根根豎起來，手上血管脈絡在這一股暴突：“你要干嘛？你說？你要干嘛？”他狠狠晃動徐妍妍身體，試圖將她理智喚醒。
    “我殺了他！我殺了他！我殺了他！！！”徐妍妍崩潰的大叫，臉漲得通紅。瞪得比銅鈴還大的眼睛，射出寒冽的兇光，
    “你這個樣子還沒爬到他身邊就已經被人給弄死了，看看你這個樣子，毫無理智，跟街上發了瘋的野狗有什么區別。醒醒吧徐妍妍，人家今天差點將你們三人弄死，還不是悠然自得去國外度假游玩？一點兒事兒也沒有。”他的說話的聲音由高到低，漸漸咆哮起來。脖子上青筋暴突，像一根根點燃炸彈的導火索。
    怎么會？她今天明明跟他通了話，還有那個電話。她什么都跟警察說了的，她什么都說了呀，怎么還是？
    “王競一進警局立馬就招供了，幾人的供詞一摸一樣半點都沒扯出他來。還有證人，人家臉連證人都準備好了，就等著你們去跳。醒醒吧徐妍妍，你現在什么都做不了，還有，唐離撤訴了。”
    撤訴？怎么會呢？
    徐妍妍木然地慢慢蹲下來，環抱雙臂，站在地上一動不動仿若石像。每一個呼吸都扯動著她的心，生疼。怎么會呢？怎么會呢？她實在想不通，牙齒狠狠咬住下嘴唇，直到有鮮血慢慢滲透出來。
    何辰站在他身旁，苦惱的他也蹲下來。掏出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直到煙蒂落滿腳邊。良久，徐妍妍才抬起頭來，悠悠的說：“給我一只吧？”
    何辰一愣，呆呆望著眼前靈魂仿若被掏空的徐妍妍，嘴唇下意識蠕動一下，始終什么都沒有說。
    “wocao！”
    他啐罵一聲，將煙遞過去。
    徐妍妍接過，曾幾何時，周歡曾在心情郁悶時偷偷學抽煙。她清晰記得當時的場景，周歡被嗆得眼淚直流，不停咳嗽，全程在教室里暴走，樣子猙獰而可怕。用她的話說，這玩意兒真特么惡心，老子膽汁都要被它嘔出來了，喉嚨有一把刀正劃破喉嚨飛出來。
    可她？為什么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呢？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風吹動樹葉沙沙聲。天上月朗星稀，有些虛幻。兩人靜坐在醫院門口，一言不發。偶爾從重癥室里傳來幾聲慘叫，世界陷入無盡寂靜，直到壓抑的哀嚎肆無忌憚傳出來，劃破黑夜長空。不知從哪兒飄來的一朵烏云，遮住月亮散發的微光，四周瞬時暗了幾許。這時候樹叢里傳來異動的聲音，幾只黑影撲棱這翅膀飛出來，飛到醫院不遠處那根枯木上“嘎、嘎、嘎……”叫個不停。
    原來是烏鴉。
    良久，徐妍妍才站起來，腳步一個趔趄，仿佛有人一下自扼住了她的喉嚨，只覺得眼前一黑，往后倒去。
    徐妍妍醒來時是三天后的的午后，病房里只有何辰。
    可她清晰的記得，昏迷的時候時常有輪椅在地上滑動的聲音，很吵。模糊視線內，不停晃動著熟悉的人影，到底是誰啊！她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