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一動不動的,聽她說完。
禁忌仙子又向他走了過來,輕輕地道:“這一次,一定要好好對你的師妹呀,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喜歡你……傻瓜?!?br/>
“你一笑,她便笑了,你難過,她也跟著難過……但是這些,她從來都不說,因?yàn)樗溃阆矚g的……是師姐。”
“別,別說了……”
任平生怕他快要忍不住,此時在他的腦海里,一幕一幕,又是當(dāng)年在天外之天,煙雨魂飛魄散。
“嗯……那我不說這個了,天魔葬地那邊情況如何?”禁忌仙子又問道。
任平生道:“天魔葬地正在慢慢浮出,最后會完全暴露出來,諸天上有不少人都是為此而來……不過那附近魔氣還很重,天魔葬地要完全暴露出來,大概還需要很久?!?br/>
“嗯……”
禁忌仙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道:“那日在天魔葬地里面,你和你師妹,遇見云瑤了。”
“遇見了?!?br/>
任平生便將天魔葬地里面的事情說了,到今日都不見云瑤的消息,莫非她還被困在里面嗎?
他倒也不是擔(dān)心云瑤,只是當(dāng)年太多事情都與云瑤有關(guān),她可不能這么快就死了。
禁忌仙子道:“云瑤她很壞,你千萬不要相信她,不要相信她的每一句話?!?br/>
“我知道?!?br/>
任平生深吸一口氣,現(xiàn)在云瑤讓他不要相信煙雨和禁忌仙子,而煙雨和禁忌仙子,又讓他不要相信云瑤。
“我看看你的修為。”禁忌仙子忽然對他道。
“好?!?br/>
任平生去到了木屋旁邊,靜靜坐下去,禁忌仙子手一伸,按住了他的肩膀。
……
一連許多天過去,到今日時,任平生依然能夠察覺到外面那兩人的氣息,禁忌仙子看他此時的樣子,忍不住一笑:“怎么?他們不走,你還真打算一直留在我這里呀?”
“那兩個人,真是煩死了。”任平生把神識收了回來。
禁忌仙子道:“那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在這里,穩(wěn)固一下修為吧。”
“嗯。”
任平生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現(xiàn)在的修為,處于二變期巔峰,但是他不能這么貿(mào)然的沖擊三變期。
他必須要有十成的把握,才能如此做。
因?yàn)闊o名玄功不像其他那些修煉功法,突破失敗不過再來而已,無名玄功每次都是走極限,十分極端,一旦失敗,后果很難想象。
就這么過去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任平生在禁忌仙子的梨花谷,好似又回到了當(dāng)年,與師妹在一起。
偶爾他還會與禁忌仙子在一起練練劍。
到今日中午時,任平生突然感應(yīng)不到外面那兩人的氣息了,禁忌仙子道:“看樣子,他們今日終于離開了。”
任平生皺著眉道:“我看沒這么簡單,我還是……多等兩天再出去吧?!?br/>
“噗……”
禁忌仙子掩唇一笑:“你不會是想留在我這里,才故意這么說的吧?”
“我……”
任平生剛要開口,禁忌仙子卻一下伸出手指,擋在了他的唇前:“你要是想留在我這里呀,都可以……就算以后,我沒有你師妹的記憶了,但我們認(rèn)識這段時間的記憶,我還是有的?!?br/>
“嗯……”
任平生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心里卻明白,等那時,她變成真正的禁忌仙子了,就再也不會對任何人有感情了。
那個時候,再也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樣,就算是他,也不能再隨意進(jìn)入禁忌海了。
就這樣,又過去了兩天,外面再無那蕭家二人的氣息,這回任平生終于可以確定,他們已經(jīng)離開禁忌海了,想必是回蕭家復(fù)命去了。
“你要走了嗎?”
禁忌仙子看著他。
“嗯?!?br/>
任平生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得快些走,免得那兩個瘟神過幾天又回來了,對了……”
他說到此處,卻又停了下來,好似有些為難,他身上有一卷禁忌古卷,但這是湘妃師父留給她的,此時若不告知湘妃,就拿給禁忌仙子的話,不太好吧?
禁忌仙子知道他此時心里的話,說道:“你不用刻意幫我去找禁忌古卷,我手里有,但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我不會動用。”
“嗯……”
任平生與她往梨花谷外面去了,到了外面的時候,他又停了下來。
禁忌仙子站在后面,嫣然一笑:“怎么?你還舍不得走呀?”
任平生回過頭道:“往后你若有事情,不要再一個人承受……不管你有沒有我?guī)熋玫挠洃?,我們都是朋友?!?br/>
禁忌仙子撲哧一笑:“好啦,我知道咯,你快些走吧,不然晚會兒那兩個黏屁蟲又來黏你了?!?br/>
“嗯!”
任平生也不再猶豫,深吸一口氣,立刻駕起一道劍光,往外面飛了去。
禁忌仙子看著他漸漸消失在云海里,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這一萬年來,她都始終是一個人,一個人在這片禁忌海,沒有人敢踏入半步……直到那一日,他的出現(xiàn)。
整座山谷的梨花,那一天都綻開了。
……
任平生往前飛了一段距離,忽然看見前面有兩道人影,正是蕭家那兩人。
“你們怎么還在這里?你們不是走了嗎!”
任平生睜大了眼睛,頓時像見了鬼一樣。
那白發(fā)老嫗道:“師兄說我們靠得太近,世子可能不會出來,于是我們就走遠(yuǎn)了一些。”
“你們,你們……”
任平生愣愣看著兩人,最后雙手捂頭,“啊——”發(fā)出一聲大叫,迅速駕起劍光往遠(yuǎn)處飛走了。
“世子怎么了?”白發(fā)老嫗眉頭一皺,神色凝重地道。
青衣老者凝眉道:“看世子方才痛苦的神情,莫非是……練功走火入魔了?走,快跟上去,千萬莫要教他一個人出事了!”
……
任平生一路火花帶閃地逃回了自在紅塵。
“世子?世子!”
任由那兩人在外面大喊大叫,他已用八荒囚天鏈將煙雨閣封鎖起來了,捂著耳朵,權(quán)當(dāng)睡著了,打雷也聽不見。
“世子若是練功不慎,我二人可助世子調(diào)勻氣息!”
“煩死了……”
外面仍不斷傳來聲音,任平生就從沒見過如此煩人的人。
他不回蕭家,于是蕭家就讓人每天十二個時辰的跟著他,還讓不讓他好好修煉了?
就這樣,那二人在外面喊了三天,到第四天的時候,才沒有了聲音。
任平生往外頭瞧了瞧,確實(shí)已經(jīng)不見二人的蹤影了,也感受不到二人的元神氣息,但吸取了上回的教訓(xùn),這次再安靜,他也不出去了。
終于清凈了幾天,這天他正在煙雨閣打坐運(yùn)功,忽然一道劍光筆直落下,化作一道青衣人影,往里走了來。
“誰!”
任平生立刻睜開了眼,竟有人破了他在外面布下的八荒囚天鏈?
那是一個青衣女子,年貌二十上下,仙姿如畫,尤其是身上這股氣息,更是出塵得只能以“不食人間煙火”來形容。
“你是誰?”
任平生大吃一驚,這人竟能一下就破了他在外面布下的八荒囚天鏈?
青衣女子道:“聽說你不喜歡兩位長老,所以現(xiàn)在,由我來保護(hù)你。”
“什么?”
任平生更是滿臉驚愕,指著她:“你……你也蕭家派來監(jiān)視我的?”
“監(jiān)視?”
青衣女子看著他,有些不解,最后搖了搖頭:“我不懂你在說什么,蕭家從來不用監(jiān)視任何人,若發(fā)現(xiàn)誰對蕭家有威脅,直接出手滅了即可?!?br/>
“你……”
任平生一時無語。
“哦對了,我叫蕭無憶,你可以叫我姐姐?!?br/>
青衣女子一步一步,向他走了過來。
“等等等等等等……”
任平生手一伸,又看著她:“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
蕭無憶頭一歪:“嗖的一下,飛進(jìn)來的啊……哦對了,這個是你的吧?”說著,手一伸,八荒囚天鏈立刻落在了他的面前。
任平生一呆,竟然直接收了他的八荒囚天鏈,他可是在上面施了法的啊!這女的……難道是個活了幾萬年的老妖怪嗎?還讓叫她姐姐,呸,老妖婆還差不多!
蕭無憶道:“這么好的東西,你下次不要亂扔在外面了,萬一讓人路過撿走,豈不可惜?”
“你,你……”
任平生好想打她,可是感覺自己現(xiàn)在又打不過她。
“等等……你剛才說什么來著?蕭家讓你來做什么?”任平生不能氣不能氣,生氣會犯了嗔戒,還會影響劍心修煉。
蕭無憶忽然湊到了他的面前來,幾乎快要與他面貼面了,然后一字一句地道:“讓我下來保護(hù)你,每天十二個時辰,寸步不離的,看著你。”
任平生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小心說道:“每天十二個時辰,寸步不離的,看著我……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任平生頓悟了:“那我睡覺呢?”
蕭無憶道:“和你一起?!?br/>
“啥?”
任平生一下站了起來,姐姐醒來會捶死他的。
蕭無憶站起身來:“你睡覺,我在旁邊看著你睡覺,這就是‘和你一起’的意思。”
“還好,這個不是字面上的意思?!比纹缴鷵崃艘幌滦乜冢^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又道:“那個,那個,你讓兩位長老下來吧?!?br/>
“為什么?”蕭無憶問道。
任平生道:“他們不會跟進(jìn)我的臥室,然后在我睡覺的時候,一動不動地看著我睡?!?br/>
“哦?!?br/>
蕭無憶點(diǎn)了點(diǎn)頭。
“哦……是什么意思?”任平生又小心地問道。
“哦就是,兩位長老,不會下來了?!?br/>
蕭無憶看著他,搖了搖頭。
完了。
任平生往后一坐,整個人癱了下去,前面那兩個年輕的,他還能勉強(qiáng)對付,現(xiàn)在這個老的,已經(jīng)不知修煉出幾重元神了。
諸天上的蕭家……當(dāng)真?zhèn)€個都那么變態(tài)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