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罰?”甘寧滿臉疑惑地看著賈詡,這賈詡神神叨叨的,卻又不知在搞什么鬼。不過這些天的接觸甘寧已經(jīng)是漸漸摸著了賈詡的一些性格,恐怕是賈詡早就做出了一些安排,而這些安排卻是恰恰能夠成為擊敗袁術的契機!若不是如此的話,只怕賈詡老早就跑掉了!</br> 而賈詡卻是笑而不答,看了一眼城外的袁軍軍營之后,則是對甘寧拱手一禮,然后便是慢慢走了下去。甘寧望著賈詡的背影有些發(fā)呆,到最后,還是不得不甩了甩腦袋,這才苦笑著自言自語道:“這些文人,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當即,甘寧也不再去管賈詡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了,而是專心去組織人手安置那些逃入城內的難民。</br> 一轉眼,又是三天過去了,袁術的大將紀靈和陳紀,帶著幾千兵馬,在南陽郡給掃蕩了一遍,愣是將南陽城外周邊良田收獲上來的糧食給搶了個干干凈凈!而這次他們的收獲自然是豐厚,帶回來足足夠大軍用上四個月的糧食!</br> 得到這個消息的袁術那是開心得差點跳起來,顯然今年南陽可是個豐收年,倒是便宜了他了!當即,袁術也沒有去管南陽城并未被拿下,而是直接召集眾將士歡慶。對此,已經(jīng)被禁閉的閻象當然是極力反對,可是他反對的聲音甚至沒有傳到袁術的耳朵里。</br> 到了晚上,一頓歡宴很快就是準備妥當了,除開一些把守營門口的士兵之外,其他的將士都是聚集在各自營帳的篝火旁。這段時間軍中缺糧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聞了,袁術那些高層人員自然是沒有斷糧,可他們這些基層士兵可是苦哈哈的,每天只能是吃一頓稀粥。今天這一頓飽飯他們可是期待太久了,自然是要敞開懷吃喝了!</br> 而在大帳內,袁術以及袁術帳下一干文臣武將也都是開懷暢飲,那袁術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開心了。貌似自從陳留會盟開始,袁術就一直被別人給壓著,心里那叫一個憋屈啊!先是被袁紹給弄成了一個糧草官,后來本來還想陰一次羅陽,結果反倒是成全了羅陽的威名!會盟解散之后,袁術的老巢又被羅陽給搶了,弄得袁紹只能是困在一個破舊的洛陽城內。而這次袁術本來是信心十足地前來攻打南陽,卻是在這南陽城外吃了個閉門羹!</br> 不過這次袁術心里那是痛快了,就算是最后沒有攻下南陽城,至少是暫時將袁術這缺糧的問題給解決了,有了軍糧,袁術哪里去不得!</br> 想到開心之處,袁術舉起了酒杯便是站起身來,對著在座的眾人舉杯說道:“諸公!今日我軍獲得了這么多的軍糧,大軍就像是如虎添翼,天下間哪里還有我們大軍的對手?吾今日就在此預祝諸公,早日攻破南陽城!殺入襄陽!將那羅陽碎尸萬段!”</br> “噢噢!”若是眾人在平時,多少還是知道點自己的斤兩,當日在虎牢關前,眾人可是親眼看到羅陽以及羅陽手下諸將的厲害,他們是拍馬也比不上。不過現(xiàn)在他們都灌了幾口黃湯不是嘛!這酒勁一上頭,那嘴巴可就沒個把門的了,當即一個個都是一臉興奮地呼喝道:“攻破襄陽!殺了羅陽!殺了黃忠!噢噢!”</br> “哈哈哈哈!”聽得眾將如此響應,袁術那叫一個開心啊,一口干了杯中酒,便是仰天大笑了起來。而楊弘等人也是極有眼力勁,紛紛是端著酒杯就上來敬酒,一邊敬酒,還一邊拍著馬屁,把袁術那是哄得舒舒服服的!</br> “報——!”就在大帳內君臣盡歡之時,忽然一把疾呼聲從外面響了起來,只見一名軍士滿臉狼狽地從外面跑了進來,只是被守在大帳門口的幾名親兵給攔了下來,死活都是沖不進去,只能在帳外對著大帳內喊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br> 袁術這里還正和楊弘你一杯我一杯喝得開心呢,被那軍士這么一喊,那叫一個掃興啊!當即袁術的臉就給陰了下來,而在袁術對面的楊弘見了,腦袋不由得一縮,知道這是袁術要發(fā)火的前兆了,慌忙便是縮了回去,他可不想因為這個小軍士而被袁術遷怒了。</br> 可那個軍士卻開沒有注意到里面的變化,依然在那里不停地喊著:“不好了!主公!真的不好了!大事不好了!”</br> “混賬!”袁術的怒氣終于是爆發(fā)了,一甩手便是將酒杯朝著那軍士就給丟了過去!袁術這一丟的手勁還真大,竟然直接從大帳內給丟到了大帳外,正好砸中了那名軍士的腦門!那可是青銅制成的酒杯,分量可不輕,這么一砸,頓時就把那名軍士給砸了個頭破血流!</br> 袁術這一發(fā)飆,頓時就是讓整個大帳內變得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覷,不敢發(fā)一聲。可是這一靜,卻是讓眾人聽到了從大帳外隱約傳來的一聲聲慘叫聲!先前大帳內喧鬧得很,加上這些慘叫聲并不大,所以根本就聽不到。如今靜了下來,這慘叫聲一陣陣地傳了過來,那聲音中的凄厲,聽得眾人的臉色頓時全都變白了!</br> “怎么回事!”袁術的醉意頓時就消散了,瞪大了眼睛看著帳外,他突然意識到大帳外肯定發(fā)生了什么不妙的事情,一種很不安的感覺頓時涌上心頭!當即袁術便是指著大帳外剛剛被自己給砸倒在地的那名軍士就喝道:“快!把他給我?guī)нM來!快!”</br> 在大帳外的軍士也不敢違背袁術的命令,兩名軍士一人一邊,直接便是將那頭破血流的軍士給架了進來。同時,另有幾名軍士已經(jīng)是很自覺地跑出去,準備親自探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那名軍士被架進來之后,袁術也不管他頭上的傷情如何,直接便是喝問道:“說!到底出了什么事?外面的叫聲是怎么回事?快說!要不然我宰了你!”說著,袁術立馬就是從旁邊的武器架上拔出了寶劍,指著那軍士作勢要砍!</br> 那軍士雖然被砸得是頭破血流,疼得要命,可是這小命危在旦夕,只能是輕輕地抹了一下流在眼睛上的血漬,哭喪著臉說道:“回,回主公!大事不好了!營中的兄弟們大部分都是腹痛難忍!已經(jīng)有不少兄弟的臉色開始發(fā)黑!明顯是中了毒了!”</br> “中毒?”不僅是袁術,在場的文臣武將一個個都是臉色發(fā)青,怎么好端端地會中毒呢?而且聽著帳外不斷傳來的慘叫聲這中毒的人絕對不在少數(shù)!而就在這個時候,之前跑去探聽消息的軍士也是很快就回來了,跑進大帳內,直接便是對著袁術跪拜了下來,抱拳喝道:“主公!大事不好!軍中將士大多都中了毒!如今營中已是一片混亂!”</br> “哎呀!”袁術被這個消息給驚得是直接就往后一倒,跌坐在后面的矮凳上,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立馬便是對著左右眾人喝道:“你們還愣在這里作甚?還不趕快出去!穩(wěn)住軍心!穩(wěn)住軍心!”雖然袁術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為什么大軍好端端地會中毒,可那軍士的話卻是說得很明白,如今軍營已經(jīng)是一片混亂!這要是繼續(xù)放任下去,只怕是要炸營了!</br> 袁術這么一聲暴喝,那些武將則是最先反應過來的,慌忙都是跑了出去,朝著自己所分管的轄區(qū)趕去。有了這些將領的壓制,軍營內剛剛冒出點苗頭的混亂,總算是暫時被壓制住了。可是大軍內的問題卻是嚴重得大大出乎袁術的意料,光是中毒的將士,就占了大軍的近六成!而已經(jīng)有一半中毒的軍士已經(jīng)是沒了氣息!最詭異的是,這些中毒身亡的士兵,面色發(fā)黑,看上去甚是恐怖!</br> 聽得從下面?zhèn)鱽淼膮R報,袁術的臉色那也是變得一片鐵青,緊皺著眉頭在大帳內來回走動。這樣重大的中毒事件,絕對不是一件意外!很明顯,這是出自對面南陽城內的守軍的手筆!可是對方到底是用的什么辦法,使得袁術的大軍出現(xiàn)如此大范圍的中毒,這讓袁術還是怎么也想不通!</br> 而守在袁術身邊的楊弘等一干謀臣,此刻也都是一句話也不敢說,心驚膽戰(zhàn)地站在一旁,心里也是一陣后怕。剛剛楊弘等人也去看了那些被毒死的士兵的尸首,那叫一個恐怖啊!幸虧自己沒中毒,要不然,自己也要落得這么一個下場了!</br> “報!”這時,從大帳外傳來了一把呼喝聲,一名軍士來到大帳門口對著袁術便是拜倒在地,喝道:“主公!閻象先生有緊急要事要告知主公!”</br> “緊急要事?他能有什么緊急要事!”袁術現(xiàn)在心里正煩著呢,哪里愿意去聽閻象的廢話,直接就是擺了擺手,喝道:“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不想見他!趕快下去!”</br> 那名軍士似乎有些猶豫,最后還是硬著頭皮說道:“主公!閻象先生說,主公若是不愿見他,可讓小人轉告一句話,那就是請主公即刻拔營撤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