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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可不管別人怎么看自己,立馬拿出儀刀,退去刀鞘,用指尖彈了彈。高頻的震動帶出清脆悅耳的嗡鳴聲,隨著刀身角度的變換,不停反射出陣陣寒光,其中隱含絲絲縷縷的紫氣,一看就知絕非凡品。
“柄長四寸,刀身長三十寸,切刃造,四方鍛,燒刃,上研,用料乃千年寒鐵摻雜少量紫金銅,可吹毛斷發,可削鐵如泥。怎么樣?要不要試試?”五王爺笑嘻嘻開口。
賈環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刃口,揮袖道,“走,去練武場。”
五王爺面露興奮,連忙跟上。
“借你的刀一用。”抽出稽延腰間佩刀,他與少年對視一眼,率先出手。少年橫刀格擋,刀身交錯撞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嗡鳴,一連三招都被輕而易舉的化解,相反,虎口被少年的巨力震得發麻,若十招之內無法取勝,恐連刀柄都握不住了。
五王爺再次感到了久違的興奮和期待,渾身的血液在咕咚咕咚冒著氣泡。
在末世存活的要訣是——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價,砍掉喪尸頭顱。略試探幾招后,賈環便沒再留手,習慣性的揮刀直取對方頭顱、脖頸等要害。沒有眼花繚亂的招式,只有最簡單的劈砍刺,從最刁鉆的角度發出最難以規避的攻擊。
五王爺閃躲的十分辛苦,稽延看得冷汗橫流,這才明白蕭澤為什么總說‘環三爺不簡單,全靠他,三王爺才能活著回來’,當時只覺得蕭澤言過其實,一個毛頭小子能頂多大用?如今一看才知他絲毫也沒夸張。倘若連五王爺都不是對手,大慶誰人能取他性命?他才十三歲而已!
少年的速度越來越快,施加在刀身的力氣也越來越大,當五王爺舉起刀再次格擋時,虎口終于被震傷,刀柄脫手而出,一縷寒光以肉眼難辨的速度襲向他脖頸。在這一刻,他真切的感知到死亡離自己那樣近。
稽延嚇得肝膽俱裂,一邊大喊‘不要’,一邊沒命的跑過去。
想象中鮮血四濺的場景并沒有發生,寒光爍爍的刀刃剛觸及五王爺皮膚就驟然停頓。以那般巨大的力道和鬼魅的速度揮出的必殺一擊,竟能在最緊要的關頭停住,由此可見少年不但武藝高絕,連控制力也精準的可怕。
原以為主子已經強到當世無敵,今日見了少年才知曉什么叫做真正的強悍。用最簡單的招式最極致的速度演繹出的強悍,每一次出招都無懈可擊堪比藝術,也只有王爺,能與他交手十招以上而不落敗,若換個人,恐一個照面就被削了腦袋。
稽延剎住腳步,勉力支撐虛軟的腿腳。
當擺開攻勢的一瞬間,少年漆黑的眼眸便迅速被死氣覆蓋,從一個人,蛻變成了一把行走的兇器。五王爺摸了摸涼颼颼的脖子,興奮的渾身發抖。這樣的賈環,他簡直太喜歡了,喜歡到想把他一口口啃噬,然后吞進肚子里去!
賈環反手將刀收入刀鞘,微微笑了,“果然好刀!它叫什么名字?”
“它叫七煞,從昌平古戰場內挖掘而出,當時刀刃滿都是血,足足擦了三月才徹底擦凈。它身上的煞氣,也只有你才能壓制。看見它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這個世上,唯有你才配擁有它!它跟你一樣美!”五王爺湊到少年耳邊一字一句低語,末了還饑渴難耐的舔舔唇。
賈環嘴角抽搐,伸出一根手指,將他的大腦袋推開。兩人回到屋內處理傷口。
“有點痛,忍著。”賈環取出一瓶自制的金瘡藥,慢慢灑在開裂的虎口上。
“這點痛算什么。”五王爺不以為意,問道,“你的招式很簡單,卻非常有效,跟誰學的?隸屬哪個門派?”
賈環用布條將他虎口裹上,漫不經心開口,“沒門沒派,自創的。有人學武為了自保,有人學武為了強身健體,還有的為了保家衛國。我什么都不為,只為殺人。最好的自保方法就是把想傷害你的人統統殺掉。”說到這里,他眼底閃過詭異的紅光,隨即好心情的笑了,“殺人還需什么技巧?當然越簡單越快速越好。難不成你殺人的時候還要先擺個造型,然后三百六十度轉身接前空翻再接后空翻,又接側空翻,最后接一個托馬斯大回旋?在這個過程里,我可以殺你幾百幾千次。所以,招式越多,破綻也就越多,最無懈可擊的招式,永遠只有一擊必殺。”
什么三百六十度、托馬斯大回旋的,五王爺完全沒聽懂,可這并不妨礙他想象那滑稽的場景,拍著桌子哈哈大笑,直笑得差點翻下炕去。越是了解賈環,他就越放不開手。他的思想那般尖銳,口齒那般惡毒、手段那般狠辣,性情那般詭譎……聽上去似乎沒半分優點,可就是令他怎么看怎么順眼,怎么看怎么喜歡。
他完完全全就是另一個自己,這種連靈魂都無比契合的感覺,每每體驗,都叫五王爺激動的渾身發抖,血液沸騰。對方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能取悅他,叫他想笑的心情停不下來。
稽延也在暗暗驚詫:賈環的性格與五王爺太像了,原來世上真有人能夠理解王爺的瘋狂。兩個混世魔王湊一塊兒,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五王爺好容易收住笑,頗為慎重的開口,“環兒,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不如咱們結為契兄弟吧?在你有生之年,我都會竭盡所能的照顧你,只要你一直待在我身邊不離開,日后我還負責幫你娶妻,置辦彩禮,不拘豪門貴女甚或公主郡主,都能幫你求來。”
賈環乜著他輕笑,“算了吧,我對你沒興趣。還有,我只對男人才硬的起來,所以壓根沒娶妻的打算。娶了來又撇到一邊任由她自身自滅,何必干那缺德事兒!”
雖然早料到會被拒絕,可依然忍不住失落,五王爺眼中的光彩略微暗淡,很快又驚訝的開口,“不娶妻?怎么能不娶妻呢?難道你不用傳宗接代?”
賈環面露譏諷,“你活著為了什么?僅僅是娶妻生子,傳宗接代?是不是缺了這兩項,你這一輩子就算失敗了?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究竟需要怎樣的生活?你活著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別人?”
五王爺被他問傻了。
賈環拿起絹布擦拭儀刀,態度很有些漫不經心,“辛辛苦苦一輩子就為讓后人過的舒服,就為保家族繁榮昌盛,等快死的時候回頭想想,你得了什么?后人的安樂終究是后人的安樂,不是你自己的。我這個人比較自私,活著只為了讓自己過得痛快,誰也不能掌控我的生活!孩子?我不需要。血脈延續?關我屁事!這代不絕那代絕,反正總有斷子絕孫的時候!”
想起末世浩劫,想起人類滅亡,他諷刺一笑。
五王爺足足過了一刻鐘才消化完這番話,看著他的眼神幾乎能冒出火來,猛然撲過去將他壓倒,含住唇瓣瘋狂允吸,口里呢喃,“環兒,為什么我不早點遇見你?你的思想太偏頗了,若叫那些酸儒知道,不定怎么罵你有違人倫呢!可他娘的一字字一句句,全都說進我心里去了!我喜歡你,我太喜歡你了!你別喜歡老三了,喜歡我不成么?我一定好好待你!”
“你找打嗎?”賈環一腳將他踹開,抹掉唇上的口水沒好氣的道,“抱歉,你來晚一步。我的喜歡不是說分給誰就分給誰的。”
“可是老三已經娶妻生子了,而且他不喜歡男人,永遠不會接受你。我跟他不同,我還沒有娶妻,也沒有子嗣,我可以全心全意待你!”五王爺沙啞的嗓音里滿是渴求。
賈環理了理衣襟,嗤笑,“你的確沒有娶妻,只是坐擁無數姬妾和孌童而已,聽說王府塞不下便往京郊的別院送,現如今連別院都爆滿了,正四處托人買地。你說,屆時要把我安置在哪兒?多久臨幸一回?”
五王爺斂眉沉思,片刻后正欲開口,卻被少年壓著狠揍一頓,口里斥罵,“好你個混帳東西,還真敢想!把我當什么人了?今天不教訓教訓你,我‘賈環’兩個字就倒過來寫!告訴你,我喜歡誰是我的事,與你無關,與旁人無關,甚至與塗修齊也無關!我的心不再虛無空寂,我的人生不再了無趣味,這才是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意義所在……”
五王爺心虛的很,哪里敢反抗,任由他一拳一拳捶打,不時哀嚎兩聲,求個饒。
看見如此沒出息的主子,稽延默默背轉身,四十五度角看著窗外。灑落在窗欞上的陽光明媚而憂傷,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最終還是小吉祥端著晚膳過來,幫五王爺脫離了苦海。
罰了許多酒,賠了許多不是,在賈環不耐煩的催促下,五王爺依依不舍的離開賈府。
探春被捆了手腳堵上嘴巴帶回屋內,侍書亦被關進柴房聽候發落,一群身材壯碩的婆子將小院看管的嚴嚴實實。賈母發了話,三月之內不許她跨出房門半步。
然而賈母卻忘了,現今的賈府可不是她一個人的天下。當婆子們看見氣勢洶洶趕來的趙姨娘,強橫的態度立馬變得諂媚無比,跪下請安的速度一個賽一個的快。
趙姨娘誰也沒搭理,徑直朝正房奔,看見五花大綁且被堵著嘴的探春,立馬氣炸了肺,“一群狗操的東西!我女兒你們也敢碰?快給我松開!趕緊的!要綁,也給我去正院把賈寶玉那天打五雷轟的給綁了,送到老爺那里叫他看看他嫡子干得好事!”
婆子們不敢耽誤,立馬解開繩索抽出布條。
趙姨娘奔過去抱住痛哭流涕的探春,恨鐵不成鋼的咒罵,“你這作死的東西!鬧那么大于你有什么好處?壞了名節是能隨便宣揚的么?你悄悄告訴我,我能不替你撐腰?再不濟,還有環兒呢,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反正外頭都傳遍了,就府里不知道,鬧不鬧開有什么區別?我既知道了,便不能叫姐姐妹妹們也蒙在鼓里,否則日后議親還不受盡屈辱?大家都是可憐人……”探春越發哭得傷心。
“沒事,等環兒考中功名做了官,有了臉面和人脈,叫他替你在外地找一戶好人家,遠遠嫁出去。你別擔心,有他看著,保管那家人不敢欺負你!”趙姨娘輕輕拍打女兒脊背。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哪忍心見她受苦!
探春埋入趙姨娘懷中嚎啕大哭,一疊聲兒的說‘姨娘真好,女兒知錯了’,低垂的眼里卻精光電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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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姨娘把一身狼狽的探春帶回來時,賈環正在用晚膳,屋里飄蕩著一股紅扒熊掌的濃香,令人聞了垂涎三尺。侍書也一并被救了出來,怯生生的縮在門口。
“探姐兒今天來的可巧,我們這兒正吃著好東西呢。餓了吧,快坐著。瞧瞧,宋嬤嬤親手做的紅扒熊掌,保管你吃得停不了嘴。”趙姨娘把探春摁坐在炕上,轉頭令小吉祥去添碗筷。
探春只坐了一點兒炕沿,時不時瞅認真吃飯的賈環幾眼,仿佛極不自在。
“你別管他,吃飯的時候他萬事不理的,恨不能把腦袋埋進碗里去。還記得他小時候么?不知多少人笑話他餓死鬼投胎呢!”趙姨娘試圖讓女兒高興起來。
探春勉強扯唇,拿起筷子一粒米一粒米的夾著吃,糾結的眉宇間滿都是濃的化不開的愁緒。趙姨娘見了心里別提多難受,恨不能把賈寶玉狠抽一頓,可也知道這事萬萬不能鬧大,否則最終吃虧的還是女兒。所以她拼命讓自己咽下這口氣,悄悄把女兒帶回來。
因為隨時隨地都準備逃命的緣故,賈環吃東西的速度很快,風卷殘云一般掃了四碗飯下去,把筷子往桌上一扔,乜著探春假笑,“喲,真是稀客。怎么,不是說過你的母親只有王夫人,兄弟只有賈寶玉么?這會兒倒霉了倒想起姨娘來了。”
探春咬著筷子流淚,哽咽道,“看我倒霉了,你終于高興了?”
賈環湊近了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開口,“錯了,見你倒霉,我既不高興,也不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