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千古才女的名氣,不甚讀書的虛心對趙挺之還是略有了解。他被蔡京舉薦,居右相后,便開起了爭權之路,甚至一度扳倒蔡京,只不過他只善于政斗,短于經濟,不能滿足微宗所需,罷相致仕,不過幾日便駕鶴西去。
虛心一番推斷,認為趙蔡之爭,早有端倪,蔡京為相日久,黨羽眾多,絕不會沒有察覺,安世耿為表忠心,自作主張欲出手除掉趙挺之,也是極有可能。
虛心將自己所思所想與諸葛正我和盤托出,諸葛正我卻是搖頭說道:蔡京自然是勢力龐大,趙挺之也不是泥捏的,如果單憑一個安世耿就能殺得了他,那也不配和蔡京打擂臺。”
虛心拍了拍額頭,覺得自己想當然了,蔡京久居宦海,絕不會允許手下冒天下之大不韙,直接刺殺政敵,而且按照諸葛正我的意思,刺殺也不是那么容易,趙挺之身邊肯定有高手護衛。
虛心琢磨了片刻,向諸葛正我問道:“趙相之子趙明誠近期是否回京?”
諸葛正我眼神異樣,點頭說道:“趙挺之入相后,便有官員舉薦趙明誠入京為官,再過得幾日,便會回汴梁。”
虛心笑道:“還請先生派人打探,我親自去盯著,若真是如此,也能救人一命。”
諸葛正我思考片刻,點頭說道:“你一人孤掌難鳴,我派冷血助你一臂之力。”
虛心搖了搖頭道:“侯爺身份所限,不便參與黨爭,否則后患無窮,我不過一閑云野鶴,惹不起也躲得起。”
諸葛正我嘆了口氣,還是答應了虛心的請求。吩咐人打探趙明誠入京的動向。
通往汴梁的官道上,一副馬車緩緩而行,車夫每一次長鞭揮舞間隔相同,速度不急不緩,顯然駕御之術精湛。旁邊跟著八個護衛均精神抖擻,目光不停掃視。
虛心跟在后面已經兩天了,自從得到諸葛正我的點頭認可,他便馬不停蹄的找到了趙明誠的回京小隊,暗中跟隨。
臨近汴梁城,官道上異常的安靜,車夫神色凝重,遠處的虛心也發現不對勁,慢慢靠攏馬車。
突然兩邊草地出現了三十余人,穿著各異,手持長刀,在太陽光下都能感受到身上散發出的寒氣。
車夫大喝一聲:“保護少爺夫人!”
幾個護衛拔刀而立,成九宮陣型,精神凝重,無一人有畏懼之色。
車夫再次喝道:“這是趙相之子的馬車,莫要自誤。”
那群人無一人答話,突然幾個包袱向著馬車飛了過來,護衛們反應極快,揮刀一斬,包袱解成兩半,奪命蘭花的粉末,飄灑在空中。
眾人以為是毒藥,屏氣凝神,發現身體并無異樣,均放下心來。
原本靜默的神兵,突然爆發出野獸的吼聲,朝著護衛揮刀猛攻,護衛門各施手段,將第一波殺手擊退,然而卻只是延遲了片刻,那些即便是被捅穿了的神兵,依然猛捕了過來。
眾護衛大驚失色,以為是錯覺,或是沒傷到要害,勉強保持鎮定,又是幾刀,將神兵劈翻捅穿,看到即便是心臟洞穿的神兵安然無恙,護衛們心中的恐懼再也控制不住:“他們是怪物!”
“殺不死!”
“統領,怎么辦?”
車夫身形閃動,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柄寶劍,兔起鶻落,劍如梅花,瞬間洞穿了數名神兵的喉嚨,又回到馬車的旁邊。見無一人倒地,心中駭然。
越來越多的神兵沖了過來,護衛們心存畏懼,遮攔不住,不過片刻便有三人倒地。
馬車內,趙明誠勉強壓制住害怕,聲音還是有些顫抖:“趙三,怎么辦?”
車夫趙三冷靜地說道:“少爺勿憂,縱然事有不諧,我也可以以輕功帶少爺脫險。”
趙明誠心中稍安,又看了一眼旁邊鎮定自若的夫人,面露不舍。
說話間,又有兩個護衛倒地,趙三喝道:“少爺,隨我走吧!”
趙明誠剛想離開,身子一頓,問道:“趙三,可否帶夫人一起。”
不等趙三回答,虛心大挪移身法全力爆發,雙手探出,龍爪手捏住即將捅穿護衛的長刀,手腕一翻,長刀如麻花一般,順勢將兩個神兵拽攏,大金剛掌使出,將兩個腦袋打成粉碎,身子也成冰渣。
兩個護衛從閻王爺那里轉了一圈,對虛心感激涕零,泣道:“多謝大師救命之恩。”
虛心又是兩掌,將沖過來的兩個神兵打碎,喝道:“全力攻其頭顱,方有成效。”
只見虛心左沖右突,或拳或掌,將神兵一一擊碎。
兩個護衛見此,信心大增,也反應過來此刻不是敘舊的時機,紛紛聽命照做。
恢復勇氣的護衛,雖然武功有限,但也抵擋得住了。
趙三見事有可為,便對趙明誠說道:“有一位大師相助,破掉了對方的邪門法術。”
趙明誠舒了口氣,笑道:“如此甚好,你也去幫他們吧。”
“是!”趙三領命而去,有他的幫助,神兵消散的更快。
不過一柱香的時間,足足二十具神兵倒在了他手上,趙三也料理了幾具。
劫后余生的趙家眾人見到一地冰渣,不明所以,也沒有深究。
趙三上前行禮道:“多謝大師出手相助,還請告知法號,回京之后,稟告趙相,也好報答一二。”
虛心笑道:“原來是趙相的家人,失敬,小僧虛心,奉神侯之命,徹查這群人的下落來歷,至于相救之事,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趙明誠下了馬車,見虛心氣宇軒昂,頓生好感,朗聲說道:“大師不必謙遜,救命之恩,明誠謹記于心。”
虛心沉聲道:“奸臣逆黨,人人得而誅之,雖然今日只能剪其羽翼,也算大快人心。”
趙明誠眼睛一亮,急忙問道:“大師是說,這是……”
虛心不等他說完,連忙搖手說道:“小僧一時失言,趙兄莫要介懷,此事還是與令尊商議為好。”
趙明誠心有不甘,還想再問,虛心眉頭一皺,眼睛看著遠處,怒道:“還有人!藏頭露尾之輩。”
趙明誠只見他飛身而起,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嘆道:“高人行事,當真高深莫測。”
趙三嘆道:“今日幸虧有虛心大師相助,否則趙三無顏再見家中父老。”
然后又轉身對著馬車躬身行禮道:“趙三本事不濟,還請少夫人贖罪。”
馬車上聲音婉轉:“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趙統領有功無過。”
趙三再次躬身行禮道:“多謝少夫人體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