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麗很少關心陳妙晚上幾點回來,或者說她給陳妙的規定大概就是不要超過十二點,至于陳欣的,八,九點就得回去。所以這個點叫陳妙回去,看來是有事兒發生,陳妙回了陳欣的話,才把電話掛斷,隨后提著兩份面,提進病房里。
顧亦居跟趙義正在聊天,他支著下巴很是懶散。
看她進來,挑了挑眉。
陳妙視線跟他對上一秒后,微微撇開,心里總下意識地鬧起別扭。
她想起今晚自己的那一腔感動,還有行為以及...她視線挪了回來,看了眼他貼著紗布的下巴,那里的傷口,是為她而生的。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陳妙只覺得心臟一陣緊縮,她將外賣放在桌子上,擠出笑容道:“吃面吧,樓下都沒什么吃的。”
趙義拿了筷子,拆開道:“有得吃就不錯了。”
顧亦居踩著桌子,問陳妙:“怎么才買兩份?”
陳妙撇嘴道:“我媽喊我回家了。”
顧亦居:“哦?行吧。”
陳妙撐在桌子上,看著他,問道:“還疼嗎?”
顧亦居拆開筷子,低笑一聲:“不疼,你要回家就早點,要么讓我們送你?”
“不了,離得又不遠。”陳妙脫下身上的外套,疊好了放在顧亦居的椅背上,說:“外套還你,我回去了。”
說著就要走。
“等會。”顧亦居低沉的嗓音從后面砸來,陳妙轉頭,一黑影扔了過來,陳妙下意識地伸手一抓,還是那件外套。
顧亦居微抬下巴,“穿上,過幾天洗了再還回來。”
陳妙捏緊外套,跟他對視,一秒后,她點點頭,抖開外套,穿上,將裸露出來的白皙肩膀藏在外套里。
“拜。”她擺手。
顧亦居唔了一聲。
陳妙跟逃也似地離開了病房。
一出去,她眼眸就暗下來。
喜歡一個人真辛苦啊,喜歡他如果他不喜歡自己更辛苦。
*
回到家里,一進門,就看到周麗坐在沙發上,陳欣低頭捧著書在看,陳勁康估計還在加班。
周麗一看陳妙穿著別的學校的校服外套進來,臉立即拉了下來,“成天都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今晚你在溜冰場跟人打架了?”
陳妙看周麗這臉色就知道今晚沒什么好果子吃,周麗很難得發一次作,她沒搭理。
周麗狠聲道:“陳妙,你給我站住。”
陳妙走進房間的腳步一頓,周麗恨鐵不成鋼地道:“你怎么就不跟你姐姐學學?成績跟不上也就算了,還總惹事!”
這些話陳妙聽得早麻木了,她拖長音地反問:“我跟陳欣學什么啊?你們不是都覺得我比不上她嗎?在你眼里你只有陳欣這個女兒,我嘛,就是垃圾桶里撿的,或許...我不是親生的。”
說完,陳妙還轉頭沖周麗笑了一下。
這一笑可謂是十分挑釁。
周麗臉色大變,指著她道:“你要再這樣,我不讓你讀書了。”
陳妙:“好啊。”
她當真不反駁還好,一反駁周麗的氣更盛,她拿起桌子上的遙控器就往陳妙那里扔去。陳欣一把抓住周麗的手,低聲求著:“媽,好好說,不要打她。”
陳妙躲開了那遙控器,聽見啪地一聲,遙控器后蓋都出來了,她靠在門上,垂眸看著地上支離破碎的遙控器。
周麗打過她的。
兩年前吧,因為她叫陳欣去煎蛋,陳欣被油濺到,手背上冒了一個很大的水泡。
周麗知道后,掃把拿起來就往她身上招呼。
反正,陳欣受傷就是不行,但她陳妙嘛,無所謂的。
陳欣不停地安撫周麗,讓她不要動氣。周麗的氣被撫順了,陳妙卻越發地討厭陳欣了,她踩碎了遙控器,轉身回了房間,順便帶上了門。
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扔在椅子上。陳妙倒在床上,想起去世爺爺奶奶,淚水就沒控制地流,七歲以前她都是爺爺奶奶帶的,他們特別疼她,把她當寶,什么都給她買最好的,那會兒她光是洋娃娃就有十幾個,六歲那年陳欣回老家,看到她那一床的洋娃娃,陳欣羨慕的眼神她至今還記得。毣趣閱
那是陳妙贏陳欣贏得最徹底的一次。
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
高二的開學鈴聲打響了,柳英也壓在九月一日開學日回來,跟陳妙再次同班同桌。兩個人都選了文科,文科班人數要比理科班的要少,不過都是一些老同學。
因為一中本身就是重點高中,升學率很高,一開學就雷厲風行,交作業檢查作業競選班干部,最恐怖的是陳妙的班主任是一中有名的鐵腕,他最出名的事跡就是去年讓一名流氓學生主動跪在地上說不敢了。
這次他成了陳妙的班主任,一進來,臉色嚴肅地提醒高二也不能松懈,高二要為高三打好基礎。
晚自習他會來講課。
整個班都哀嚎起來。
陳妙跟柳英兩個人瑟瑟發抖地抱在一起:“這日子還怎么過?”
這一折騰,陳妙足足一個月沒有抽出時間去找顧亦居,不去找不代表不想。她偶爾會跟顧亦居發短信,但他很少回,估計也忙。陳妙有時想起自己這么主動覺得自己特蠢,但這是控制不住的事兒。
再次去臺球室找顧亦居是國慶節,人很多,趙義笑著從休息室里出來說:“他在網啊。”
陳妙哦了一聲,轉身下樓,去了風暴網吧。國慶節學生放假,網吧里全是人,陳妙提著兩杯奶茶,來到顧亦居常呆的那個位置,果然就看到他叼著根棒棒糖,正在敲鍵盤。
陳妙走到他身后,將奶茶放在他眼前,晃了晃。
顧亦居抬頭看她一眼,勾唇一笑:“小女孩終于忙完了?”
陳妙撇嘴:“忙死了。”
他懶懶地往后靠,拿下她手里的奶茶,踢了身側那男生一下。那男生嘖一聲起身離開,把位置給陳妙空出來,陳妙心里卻是一甜,拉開椅子坐下。
他修長的手指將奶茶遞過來時,陳妙突地趴在他手臂上,顧亦居揚著眉毛看她。
陳妙笑著看他下巴。
那里多了一個很小的疤痕。
顧亦居似笑非笑:“看清楚了嗎?”
陳妙臉一紅,立即松開他,拿著奶茶咬著吸管,兩腮鼓鼓地看著眼前的電腦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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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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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