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問得有點兒冷,加上這張羅剎俊臉。現(xiàn)負責人后背竟然發(fā)涼,他看著那喜帖,心想有什么問題嗎?
難道這位總不喜歡喜事?本來想借著這事兒開個話題的,這會兒現(xiàn)負責人有點兒不知所措。
趙義看負責人已經(jīng)蒙的樣子,趕緊打了圓場接了話頭,問負責人:“人事部這位陳妙美女可是從京都分部調(diào)回來的?”
負責人看一眼一直摩擦著喜帖沒有說話的高大男人,這才有些惶恐地回了趙義的話:“是啊,從那邊調(diào)回來的,還不到三個月,但工作能力很不錯。”
趙義靠在桌子上,吊兒郎當?shù)氐溃骸斑€是華清大學畢業(yè)的?”
因氣氛有點緊張,負責人沒察覺趙義怎么知道那么多,只是點頭道:“是,名牌大學,虧得她不嫌棄我們這座小廟,愿意被調(diào)回來。”
那邊分部一撤,陳妙本可以投個簡歷換個公司,就能呆在京都了。但是陳妙還是跟著調(diào)回來了,一來陳妙主要是想混個更漂亮的簡歷,二來柳英父母希望柳英回來海市,畢竟還是跟Y市離得近。
京都沒有幾個小時的飛機到不了。
而陳妙的高學歷,在中立總部多少會令人高看一眼。未來前途可期。
趙義聽罷一笑,看了顧亦居一眼,說:“誰也想不到吧?”
顧亦居捏著喜帖,緩慢地放在桌子上,嗯了一聲。
想不到那個數(shù)學化學物理差得跟狗屎一樣的小女孩,能一口氣考上華清大學,成績還不賴的那種。
顧亦居對負責人道:“我們到處看看,你不用跟著。”
負責人哎了一聲,但哪里真敢不跟著,他收起那喜帖,卻發(fā)現(xiàn)喜帖的邊角有點兒皺了,像是被人捏皺了似。他心慌慌地看了眼往里面走的顧亦居跟趙義,什么情況?是不是不喜歡喜事啊?
突地,本來負責人也替陳妙跟周錄開心的,此時有點兒開心不起來了。
*
陳妙不在辦公室里,她去送喜帖了,這個部門走走那個部門走走,偶爾碰上幾個女同事還被她們拉著留下來聊天,跑完了一圈,她已經(jīng)渴了回到人事部,直接往茶水間走去,茶水間里沒人。
她弄了杯咖啡,臀部靠在吧臺上,低著頭用勺子嚼動咖啡。
今日她沒穿黑白制服,穿了一件淺藍色的束腰裙子,踩著黑色的細高跟,腰身細細,腿又白又長,站姿懶惰,垂下的眼眸可見長長的眼睫毛,脖子又白又細,烏黑的頭發(fā)扎起來,露出了細致的耳朵。
上面戴著黑色的心型耳環(huán)。
顧亦居走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副畫面。
他抱著手臂靠在對著茶水間門的墻壁上,眼眸落在里頭的女生身上。
在緬甸生生死死的那幾年,手握著刀子時,喘著氣翻身時,那騎在他身上的腰肢還有女孩的嬌態(tài)時不時地跳出來,為他滿是腥風血雨的生活帶了點兒春/色,那一點兒春/色慰藉了他。
低著頭準備拿煙,敏銳的耳朵聽到茶水間里的動靜,顧亦居下意識地往旁邊的門里一躲。進去后,他挑了挑眉,看著手頭的煙。
嗤了一聲。
陳妙端著咖啡從茶水間里出來,渾然不知道對面這墻壁曾經(jīng)站了一個人,她只是略微看了眼旁邊那扇門。
這才往自己的辦公桌走去。
走得有點兒專心。
趙義坐在靠茶水間很近的格子間她都沒看到,她推門進了自己的小隔間。趙義笑著趴在桌子上,看了眼那扇門,方才顧亦居這慫狗的行為他全看到了,他起身,踹了下門,“顧爺,還要躲多久?”
一秒后,顧亦居叼著煙拉門出來,神情自若。
趙義瞇眼:“人都看到了,不打個招呼?”
顧亦居拿下嘴里的煙,往門口走去,說:“怕她威脅我。”
趙義操了一聲:“你顧爺也會受威脅的?”
顧亦居冷笑一聲,沒有答話。
當年不是她用死相逼,今日兒孫滿堂了都。
但是....也不一定,顧亦居看了眼盡頭那個部門,程序部。當年她不以死相逼,他束手束腳,恐怕活不到今天。
顧亦居對趙義道:“去跟負責人說一聲,我要見見程序部的小伙子們。”
趙義笑起來:“你只是想見周錄而已,別說得這么冠冕堂皇。”
負責人真心惶恐,這顧總來公司沒有提前通知不說,來了以后在人事部晃一圈,還不讓他跟著,這會兒要見程序部的員工,總算是讓他松一口氣了。
中立做的就是電子科技,程序部是核心部門,顧總想要見見他們,應該的,別瞎晃悠就行了。
負責人立即叫項目組經(jīng)理安排。
程序部里的小伙子基本都是死宅,平日里干活可以,在網(wǎng)上聊天調(diào)侃可以,但真要面對面聊天,對他們來說還是有點困難的,這里周錄其實算好的了,因為他是唯一一個脫單還準備訂婚的男生。
只是十來個人一看到氣勢強大的男人走進來時,紛紛都有點兒悚。
顧亦居視線在這群人臉上掃了一眼,狹長的眼眸微微落在穿著灰色T恤藍色牛仔褲的周錄身上。
那一眼極輕,周錄卻有點兒冷,有點兒莫名。
項目組經(jīng)理笑著道:“這位是天使集團的顧總。”
單說顧總肯定沒法反應過來,但加上天使集團,立即就會讓人明白。外面都以為天使集團還好好的,頂多就是經(jīng)營穩(wěn)定了而已,只有圈子里的人知道,天使集團遭遇了什么樣的事兒,又碰上了什么樣的狼,今日才能重新站起來。
十來個程序員彼此對視了一眼,多少都有點兒惶恐。
“都坐吧。”
項目組的經(jīng)理看顧亦居跟趙義坐下了,抬手示意這幾個傻站著的男生趕緊坐下。
人的經(jīng)歷不同,氣勢自然也不同。這樣相應對比,顧總這氣勢簡直逼死人,這幾個程序員只能被秒成渣渣。
要見程序員是顧亦居臨時起意的。
項目組經(jīng)理自然還是要一一介紹,比如這個人負責什么,那個人負責什么,某某產(chǎn)品出自誰的手里,誰目前還在做什么樣的測試,未來的某產(chǎn)品將有誰開發(fā),編程方面誰寫等等...
一個個給顧亦居介紹清楚了。
顧亦居長腿交疊,偏頭聽著,十分認真。
好一會兒,介紹到周錄,顧亦居指尖抵了抵下巴,恰好壓著那細小的疤痕,挑眉問道:“準備訂婚了?”
周錄正臨危正坐,還想打個招呼就過去,誰知道這位顧總來這么一句。他愣了一秒,笑著點頭:“是的。”
顧亦居嗯了一聲,狹長的眼眸挑著:“恭喜。”
周錄趕緊說謝謝。
顧亦居移開視線,看向另外一個人。手指輕輕敲著桌子,那模樣雖然很隨意,但不知道為什么,一屋子的人頸背發(fā)涼。
而那位負責人,再次想著,顧總不喜歡喜事?
天啊。慌慌的。
午飯顧亦居請客。
但他沒留下來吃飯,整個中立都請了,豪氣得很。黑色的奔馳進入雨幕里,疾馳而去,趙義笑著點了點窗戶,說:“你這是有多無聊?來了不見人,請個客就走了?”
如果說之前不清楚顧亦居的意思,現(xiàn)下這么一圈下來,趙義多少懂點了,這狗男人想要再續(xù)前緣。
也對,人到了一定年紀,是想要找個對象的。
顧亦居這幾年清心寡欲,在緬甸的時候,不少女人脫光了躺他床上,他都沒動。成天刀光劍影的,哪兒顧得上找女人,這一年多來終于穩(wěn)定了,看到小女孩,心思浮上來那也正常。
顧亦居看他一眼,沒應。
趙義又笑著道:“但她要訂婚了啊,你這來得是不是太遲了?”
顧亦居嗤笑了一聲。
車窗搖下,外頭雨少了些了,他支著下巴,眼眸如鷹似地看著前方的路況。
趙義看了顧亦居一眼。
突然...
他有點兒不可思議:“我想,她就算結(jié)婚了有孩子了,你真想要弄回來恐怕也會出手的吧?”
顧亦居沒應。
只是車頭調(diào)轉(zhuǎn)了下,往常去的餐廳開去。
趙義見狀:“操,顧亦居你不是人。”
小女孩,我替你默哀。
*
中午有上司請吃飯,雖然這個顧總目前還算不上什么上司,但是中立的員工都知道,中立要被天使集團收購了,好在分公司撤了,現(xiàn)在總公司能留下的都是精英。并且天使集團也表示了,不會裁任何一個員工。
所有崗位照舊,于是大家都很感激這位顧總的請客。
柳英吃著下午茶,一邊八卦:“聽說這位顧總長得很帥啊。”
陳妙有點兒昏昏欲睡,唔了一聲,沒怎么搭理。
柳英:“他來我們部門,我都沒看到,好可惜。”
柳英在營銷部,聽人家說,這顧總來走了一圈。陳妙吃了塊泡芙:“等完成收購了,總有機會見到的。”
柳英嘆口氣,“好吧。”
吃過下午茶,陳妙就準備下班。周錄就來接陳妙,弄得一辦公室的人都笑陳妙,大家都是善意調(diào)侃,陳妙紅了臉瞪她們一眼,挽著周錄的手就走。兩個人約了看訂婚的場地,按現(xiàn)在的戀愛觀來說,直接結(jié)婚就好了。
不過周錄的父母老傳統(tǒng),說他們那邊要訂婚的。
因為他們只有周錄一個兒子,交換喜帕也是為了給親戚們看,說白了,有點好面子。
所有程序都得走通透了才行。
陳妙雖然覺得有點兒花錢,但是老人家要求嘛,那就辦唄。
海市挺多訂婚結(jié)婚場地的,陳妙就想著弄個露天的,既不費錢地方也大,酒店里要貴一倍左右。
周錄都順陳妙的意思,兩個選了四個露天的場地去看。婚慶公司的策劃跟著介紹,指著圖紙說:“雙方父母可以在這里....”
又說:“女方的父母....”
父母父母二字一路跳出來。
陳妙一直默不作聲,周錄聽得很認真,點著頭。一圈下來一兩個小時過去,天色也從陰陰變成了烏云滿天,夜晚來臨了。兩個人告別了婚慶公司的策劃,尋了一餐廳吃飯,隨后周錄送陳妙回家。
黑色奧迪到達樓下,周錄握住陳妙的手,把玩著。
陳妙側(cè)頭看他,笑著問道:“嗯?”
周錄頓了頓,道:“你爸媽真的不能來參加嗎?”
夜幕降臨,路燈投射下來,打進黑色奧迪的車里,照亮了陳妙那雙眼睛,有點兒閃。周錄問完,有點兒不自在,他撓了撓頭:“我知道你跟家里沒聯(lián)系,但是我爸媽有問這個事兒,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跟家里人說我們的事兒。”
陳妙笑了聲,但沒那么燦爛:“我既然跟家里沒有聯(lián)系,又怎么會跟家里人說我們的事兒?別說訂婚,就是生孩子,他們都不會出現(xiàn)。”
周錄:“......”
他呼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才有些無奈地道:“我知道了。”
話剛說完,一輛的士就停在路邊,車里下來一個男人,穿著藍色的上衣跟黑色褲子,他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的車里看來。
動作有點鬼祟,惹得陳妙跟周錄一塊往外看去。
看到那張男人的臉,陳妙臉立即冷了下來,她對周錄道:“你先走吧。”
周錄看陳妙臉色沉了,下意識地看向那個一直在探頭的男人,陳妙推開車門下車。周錄看她走得那么堅決,有點兒緊張,他還想看那個男人,但是又怕惹陳妙不開心,于是啟動車子,開了出去。
開遠了。
他從外視鏡看過去。
就看到那個男人來到陳妙的跟前。
陳妙抱著手臂,站在公寓的臺階上,看著陳勁康:“你來干嘛?”
陳勁康沖陳妙笑了下,有些遲疑地道:“我過來這邊出差,順便看看你,我聽柳英的爸媽說,你...你要訂婚了?”
陳妙冷笑:“關(guān)你們什么事?”
這態(tài)度,跟過去一模一樣,依然那么刺猬。
陳勁康還是下意識地擰了下眉,可是還是將手里帶來的腌菜遞給陳妙:“你以前很喜歡吃的。”
陳妙一眼都沒看:“我不喜歡吃,你滾去找陳欣吧。”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上樓,走得很快。
其實這些年,陳勁康總是單獨來找她,求和的意思很明顯。至于周麗,八年她都沒見過一面,陳勁康給她塞過錢,她苦到吃了兩個星期的泡面都沒有接陳勁康給的一分錢,在她心里,她就是一個人活著,永遠不會有親人。
*
公寓門落鎖。
陳勁康提著那腌菜站在臺階下,臉色不太好。
這時,陳欣來電,陳勁康接了起來,陳欣在那頭溫柔地道:“爸,你東西送出去沒?”
陳勁康頓了頓,道:“沒。”
陳欣知道他是去送給陳妙的,陳欣沉默了會,更溫柔:“那回來吧,晚上我不加班,你把腌菜給我吃。”
一段話,說得陳勁康心里舒爽得很,他看了眼燈火通明的公寓。想起兩個女兒對他的態(tài)度,是個人都會喜歡更溫柔的陳欣,何況,如今陳欣在海市混得也很不錯。他轉(zhuǎn)身離開,回到陳欣家。
陳欣果然在家里等著他。
吃過了晚飯,周麗鬧著要跟父女倆視頻。臺式電腦打開,視頻那頭出現(xiàn)周麗的臉,這邊陳欣跟陳勁康兩個人挨著坐,一家三口和樂融融,周麗掃陳勁康一眼,道:“你是不是去找陳妙了?”
陳勁康沒吭聲,周麗:“白眼狼看她做什么?你有一個女兒還不夠嗎?”
陳勁康不想說話,陳欣溫柔地安撫了周麗:“媽,別這樣。”
周麗哼了一聲,又說:“她訂婚就訂婚,不跟我們說就當不知道,只是...她到底找的什么樣的人?”
陳勁康頓了頓說:“我剛到妙妙公寓的時候,看到一輛黑色的奧迪車,應當是她要訂婚的對象。”
周麗哦了一聲。
陳欣則道:“她好像是跟中立公司的程序員在一起。”
“程序員?”周麗瞇眼,“有錢沒錢?有房沒房?”
陳欣:“普通白領(lǐng)吧,工資還行....”
陳勁康多少懂些:“房子?海市的房價那么高,不好買。”
周麗聽罷,笑了聲,眉宇間帶著些許的恨意,“我就說,她能找個什么樣的,也不過如此,離了我們以為真過得很好。”
尖酸刻薄,陳勁康眉心微擰:“周麗....”
*
訂婚前兩天,陳妙見了周錄的父母,看起來都是比較老實的人。但是陳妙也不會掉以輕心,因為周錄的父母身上的氣息跟她父母很像,所以她該爭取的自己都在爭取,好在周錄很聽她的話,大部分都順著她。
而周錄的父母看陳妙漂亮,也沒要求現(xiàn)在買房子,對她是挺滿意的。
唯一嘀咕的就是陳妙明明有父母,卻不邀請自己的父母參與訂婚,這讓兩個老人要多做一倍的事兒。
還有些怕親戚們多問,落了面子。
周錄安撫他父母,意思是舉辦婚禮再勸說陳妙邀請自己的父母,畢竟陳妙父母不在海市,至于陳妙跟父母之間的關(guān)系為什么會成這樣,周錄再好奇也不會現(xiàn)在問。
訂婚沒有結(jié)婚那么復雜,陳妙選的是白色的魚尾禮服,周錄黑色西裝,兩個人之前就試過了。而訂婚的日子,是周錄的父母選的,提前一天安排周錄的親戚朋友住進訂婚場地附近的酒店,陳妙的一些朋友則從京都趕來還有中立的同事也住在那間酒店里,因為距離住的地方有點距離。
陳妙跟柳英也都來到酒店住。
四月天一直下雨,但不得不說天公作美,選好的日子那天,烏云散去,陽光露了出來,照在草地上,十分漂亮,微風徐徐,畫面很美。
司儀在臺上,拿著話筒,根據(jù)周錄父母這邊給的訂婚流程安排。
陳妙提著裙擺從酒店跨火盆出來,周錄笑著彎腰把她抱了起來,轉(zhuǎn)身上車,陳妙看著周錄清俊的臉,偏頭笑了笑...
她的心情很暖,沒有特別激動也沒有特別害羞,心跳加速那種感覺離得太遠了。
柳英穿著漂亮的禮服,手里拿著花籃,追著陳妙灑,陳妙滿頭都是粉色的花瓣,她摟緊周錄的脖子,有點兒躲著的意思。
周錄鼻息間是她身上傳來的一陣陣香味,他抱得更緊了。一路迎著掌聲跟笑聲來到訂婚花朵拱門前。
在這里,陳妙跟周錄要交換喜帕,用紅色的繩子將兩個人的手系在一起,再在司儀的祝福下,走向新人臺上。
司儀笑著看流程表,道:“千呼萬盼,總算是把新人給盼上來了。”
周錄跟陳妙在臺上站定,臺下的人笑意盈盈,周錄的親戚偶爾會看著陳妙交頭接耳。柳英拿了兩個人的訂婚戒指上來,周錄的父母也跟著上來,司儀笑著道:“現(xiàn)在,請新人先交換訂婚戒指,再交換一個吻....”
話音一落,臺下的人就鼓掌,還笑起來。
柳英站陳妙近,笑得最大聲。陳妙差點去踩柳英的腳,這時,花朵拱門停下了兩輛黑色的轎車。
氣勢有點兒強。
因怕是客人,周錄拿戒指的動作頓了頓,跟陳妙一塊看過去。
柳英似是想起了什么,她驚呼了聲:“林總剛給我打電話,說他要來,我把這事兒給忘記了。”
林總是中立的現(xiàn)負責人。
他竟然要來參加一個程序員的訂婚,這真的有點令人受寵若驚。周錄下意識地整理衣服,陳妙穿著掐腰的魚尾裙,遙遙看去。???.??Qúbu.net
兩輛黑色轎車開了車門,林總果然走了出來。
另外一輛,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裝也走了出來。
副駕駛車門打開,另外一個帶著痞性的男人扯了下領(lǐng)帶往這兒看來。
三個人走進了花朵拱門。
柳英率先驚呼:“操操操?顧爺....”
這是這八年來陳妙第一次看到顧亦居,他成熟了,指尖勾了下領(lǐng)帶,狹長的眼眸微如墨一般。
帶著一點點的戾氣,有點兒冷漠。
一身的氣勢。
當初第一眼看到顧亦居,他在巷子里,叼著煙看著燈光,往她這兒看來,似笑非笑,帶著玩味兒。
又壞又性感。
如今,這些似乎沒有了。他真的成熟了。
陳妙心想。
那個逞兇斗狠的男生啊,終究也會長大的。
而她這個曾經(jīng)滿心滿眼都是顧亦居的女孩,也長大了,心如止水。
周錄有點兒難以置信:“顧總...林總...”
林總神情有點兒復雜。
趙義沖陳妙笑道:“小女孩,好久不見。”
陳妙大方地沖他笑:“好久不見,趙哥。”
顧亦居挑眉看向陳妙:“我呢?”
陳妙低頭,也笑,大大方方,眼眸里沒有過多的感情,再見故人一般:“顧爺,好久不見。”
顧亦居望進她的眼里,半響,勾了勾唇:“你有件東西在我這里放了好久,手伸出來,我還給你。”
陳妙愣了愣,伸手問道:“什么?”
她戴著白手套的手攤開,神情有點兒好奇。
顧亦居伸手,拳頭卷著,來到她的掌心上方,所有人慢動作地看著他們,一秒后,顧亦居手掌攤開,握住陳妙的手,另外一只手快速地伸出來撈住她的腰,將她從臺上一下子就橫抱住,腳跟一旋。
抱住她,轉(zhuǎn)身就走。
周圍頓時亂了起來。
陳妙呆了兩秒,立即掙扎。
顧亦居低頭看她,堵住她嘴唇道:“小女孩,你不該嫖/了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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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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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