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事情很簡單,這就是個“權力”的互相傾軋的過程,那個自律部的男生是溫珠認的弟弟,朱莉莉過去敲打,語氣不是太好,溫珠自然出面了。
兩個大姐大一言不合就吵了起來,互相稱對方“算什么東西”。
本來就互相看不過眼,這下索性借題發揮了。
朱莉莉家里有錢,走到哪兒人都愿意捧著她,朋友遍地,被捧得多了難免有點兒作天作地。溫珠是從礦區學校升上來的,那邊向來亂,她在那邊混得一身匪氣,行事頗乖張,跟十一中這群溫室里的花朵不太一樣,也不太看得上這邊兒的人,尤其看不上朱莉莉這種作天作地的大小姐。
溫珠在班上號召力很強,一下子涌上來不少人。氣勢洶洶的。
本來這事就是互相吵兩句過過嘴癮的事,誰也不會傻到動手去,但朱莉莉拿盛夏去刺溫珠,說什么“脾氣那么差,怪不得陸也懶得搭理你,陸也對她新同桌都比你好”吧啦吧啦的。
對溫珠來說,陸也是她的逆鱗,一碰就炸。指頭抵在朱莉莉腦門上罵,然后帶著滿身無處發泄的怒氣去拍盛夏的臉,一副高高在上的唯我獨尊的教訓的樣子,“我勸他媽的離陸也遠一點兒,別怪我沒提醒你。”
她拿手一下一下拍盛夏的臉,力道不是很重,可這動作帶著明顯強烈的侮辱的意味,盛夏冷著眼,一把把她手拍開了,神色嫌惡。
溫珠“哈”了聲,“脾氣還挺大”她就喜歡磋磨脾氣大的刺頭,揚手就是一巴掌,這次是真的巴掌,動手快,利落,盛夏避了下,沒徹底避開,臉上硬生生挨了一巴掌。
半邊臉都麻了。
朱莉莉眼看要鬧了起來,一把抓過溫珠的手,“你夠了啊!他么的發什么瘋,要死啊!”
溫珠的人過來左右扯朱莉莉,“你他么罵誰呢?”
溫珠不費什么力氣就甩開她,罵了句,“cnm,滾。”轉過頭,還想再教訓盛夏兩下。
誰也沒想到盛夏會突然還手,她看起來實在是太軟了,娃娃臉,波波頭,白凈,氣質單純,五官可愛討喜。沒想到下手卻是狠的,提膝,肘擊,拳頭也硬,專挑打著疼又不會出事的地方招呼,一看就是行手。
溫珠打從進十一中就沒遇見過這種打架的陣仗了,不由得神色一凜,有些意外。
沈紀年過去的時候,溫珠正仗著人多把盛夏堵在墻角,手卡在她的下巴上,微微上抬,警告她,“別讓我再看見你,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而盛夏一口咬在她的虎口,目光兇狠,用了十二分的力。
那雙鹿眼里,是有如實質的狠厲和倔強。
朱莉莉被人攔著脫不了身,指著溫珠一直罵,這時候正是上課時間,她沒處叫人去,只恨自己陰溝里翻船。理科三班這節沒有課,雖然上課鈴已經響了,也沒人管教室里少了多少人。幾個人守在墻外頭,防著有人去老師那兒打小報告。
盛夏固執地不松口,牙齒狠狠嵌進溫珠的虎口,目光仍跟豹子似的,沒有一點兒服軟的跡象。溫珠掙了掙,越掙她咬得越狠,怒得連踢了盛夏兩下,被盛夏的腿被別開了,反而沒討什么便宜,旁邊人要上來幫忙,盛夏眼里透出點兒鄙夷和輕視來,攪得溫珠更是血氣翻涌,仿佛被人壓了一頭那樣憋悶,厲聲斥了句,“都別過來。”
盛夏從來都知道,對付這些人,只能比他們更狠更不要命,一次服軟,往后永遠被人欺負。
她討厭被人欺負,但沒想到,剛轉校就又惹上了這類人。
沈紀年撥開人群的時候,其他人都驚訝了片刻,如果說好學生和壞學生之間有著天塹一般的界限,那么沈紀年就是他們這些人一輩子也不會打交道的人。
氣氛竟然一下子靜了下來。
他慢條斯理地撥開最后一層人,看見藏在里面——一臉桀驁兇狠、嘴角流血的——盛夏,眼底沉了沉,敲了敲溫珠的手,把盛夏拉到了身邊。
盛夏看見他的那一剎,驀地松了口,有些愣怔,任由他把她扯到身后。
沈紀年歪著頭去看溫珠的時候,目光已經不是慣常那種冷淡,而是隱帶壓迫的冷漠,“滾!”
蔡孟飛和鄭燦從后面跟上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一個去拉溫珠,“珠珠姐,算了,算了,給陸哥一個面子,別跟七班的人鬧,都是自己人。”
鄭燦把朱莉莉從人群中扒拉出來,沖著周圍人吼了句,“老段在辦公室呢,都瘋了是不是?去去去,趕緊都回班去。”
蔡孟飛和溫珠是親表姐弟,他太了解她了,越來硬的越硬,這時候只能哄著點兒,哄她沒別的,扯上陸也準好使。
鄭燦雖然其貌不揚——個子小,戴著一副五百度的無框眼鏡。但出了名的好人緣,這會兒咋咋呼呼地喊著,大家也都給他面子,沒再鬧。
溫珠盯了沈紀年一會兒,最后還是側了側身,讓他過去了。被盛夏咬過的手此時在往外滲血,疼得都麻木了,她在心里暗罵了聲,“艸!”
盛夏被沈紀年抓著手腕,跟著他走出了人群。
誰也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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