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喬搖頭，轉身先去理自己的東西。
    看著她的背影，梅姐則是閉眼，吸了口氣，“其實她是無辜的，這次，你爸真的做得太過了。”
    寒淳不說話，眼里卻浮現出了深深的擔憂。
    木喬回到B城時，出了飛機，老遠就看到杜小新在。
    “你怎么瘦了這么多？”她上前，看著杜小新，她臉色疲憊，整個人看起狀態特別差，可能和她沒化妝也有關系。
    杜小新上前抱了抱她，“喬兒，先跟我走。”
    說完，拉著木喬的手，就往外面快速走去，杜小新沒有開車，攔了輛車。
    看著面前的醫院時，木喬轉頭看著杜小新，腳步一頓，“來這干嗎？”
    杜小新轉身，就開始抽泣，“喬兒，伯父他……”
    木喬先是微微一怔，接著，反應了過來，只覺得血液上涌，她皺著眉頭，“我爸他怎么了？”
    “喬兒……”
    “我爸到底怎么了？”她的聲音陡然高起。
    “伯爸心臟……心臟……”杜小新泣不成聲，木喬則是越過她，往醫院走去。
    杜小新一邊抹著淚，一邊在后邊跟著她身后。
    木喬腦子里有些亂，她不愿意把很多事情串在一起，她怕自己承受不住。
    心腦血管科
    “喬兒，你爸前段時間剛做了個手術，怕你擔心，沒敢告訴你。”當年，伯父的話，還猶在耳畔。
    這次呢？
    進到病房，木凌和母親都守在旁邊，看到木喬進來時，兩人站了起來。
    “喬兒……”
    母親的聲音比之前嘶啞的更加厲害了，木喬覺得自己真的挺不孝順的，她居然相信了母親是上火。
    “媽……”她叫聲后，就走近木父的病床旁。
    “爸怎么會突然暈倒？”
    “你問莫涵呀？你不是和他關系很好嗎？”木凌的聲音有些冷，木喬抬頭，在弟弟的眼里看到了恨意。
    “小凌，你不要這么和你姐姐說話。”
    “媽，爸昏迷是什么原因，你還想替她瞞著嗎？如果不是那女人上門，說了那么難聽的話，爸會受刺激嗎？”木凌的眼淚在眼眶打轉，他的聲音雖不似母親那般嘶啞的厲害，卻也是滿臉的疲憊。
    “姐，你明知道他有未婚妻，你為什么還要去招惹他？既然有本事招惹，就有本事讓人家娶你呀？”
    木喬不做聲，更是不愿意解釋，她抿了抿唇，看著母親，“媽，醫生怎么說？”
    母親低低嘆息一聲，“醫生說，心肌缺血引起的昏迷，這好幾天了，也沒醒。”
    木喬看著父親，她內心的自責，已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她從沒想過，會再一次傷害到父親。
    “媽，你和木凌都回去吧，我在這守著爸。”看他們的樣子，這些天，估計都沒有睡過覺。
    母親搖頭，“喬兒，你坐飛機太累了，還是你回去吧，小憂一會兒該放學了，最近都是小新在接她。”
    木喬看著杜小新，扯了扯嘴唇，只是笑了下，她們之間，說謝謝，太見外。
    在她的堅持下，杜小新把母親和木凌送了回去。
    病房里就余下了她還是昏迷中的父親。
    門關起的那刻，木喬就開始低低的抽泣，“爸，對不起，對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覺得眼淚都流干了，人都哭累了，才慢慢停了下來。
    她拿起棉簽，沾了沾水，替父親潤著唇。
    小時候，忙著讀書，長大了，忙著工作，這么多年，木喬從來沒這么平靜的和父親呆在一起過。
    她握著父親的手，在他耳邊說著過往和如今。
    “爸，你記得小時候，我有一次生病了，媽說，你背著我去看病，摔進了冰冷的湖里嗎？”
    “還有一次，下很大的雨，別的同學，都沒人來接，就你撐著雨傘站在大雨中，等我。”
    “上大學時，你送我去學校，給我買了很貴的日用品，可媽說，你回家時，餓得胃都出了血。”
    “爸，我是真的喜歡莫涵，我不知道會讓你受傷。”
    “爸，你一定不可以有事……”
    門外倚在門側的男人喉結滾動，他看著里面抽搐著雙肩的女人，心如刀割，他不想傷她，卻傷了她一次又一次。
    推門，他站在木喬身后。
    熟悉的體香味吸入鼻中，木喬身子一僵，抹了把眼淚，卻并沒有轉身，看著投射在潔白被子上的黑影。
    她垂著頭，心里復雜之極。
    “木喬，我很抱歉，事情會弄成這樣，我沒有想到，她會去找伯父。”
    木喬的嘴角扯著一抹很難看的笑，她轉過頭，仰著臉，看著莫涵，“莫涵，你愛我嗎？”
    莫涵將她攬入懷中，點頭，“愛。”
    “那，娶我，我們結婚，好不好？我爸就是覺得我給別人說成了小三，他生氣了才成這樣的，如果我們結婚了，我爸或許就會高興，就會醒來了，莫涵，好不好？”她的聲音說到最后近乎哀求，白皙的臉上，因為激動，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她感覺莫涵的身子，顫了下，輕輕推開他，低頭，她甚至沒有勇氣看莫涵的眼睛。
    莫涵緩緩蹲下身，伸出手替他抹了抹眼下的淚水，“再等等我，等我……”
    木喬楞怔了好一會兒，才抿唇，吸了吸鼻子，倏地抬起頭，看著莫涵，她抿唇，自胸腔發出一聲冷笑，接著，她將雙手抽出，眼里的傷痛，顯而易見，她咽了咽口水，才悠悠開口，“又是等，等你功成名就，再娶我？還是等你賺夠了錢，再娶我？莫涵，我不愿意等，我就想現在嫁，你要江山，還是要我，你給句話。”
    她逼他。
    莫涵沒想到木喬會提這個要求，更是沒想到她反應這么激勵，他蹙眉，閉眼，再睜開，“木喬，你聽我說，我現在不能娶你，我有苦衷，但，你相信我，等我……”
    “滾出去。”
    “木喬……”
    “滾！滾！”木喬手指著背后的門，頭微微仰起，淚水牽成線般的滑落，苦衷？她想不到，除了利益，還有什么苦衷可以難到莫涵，說白了，她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