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過晚飯,陸承洲又親自收拾碗碟,江年也動手,一起幫忙。
    因為有洗碗機,所以只需要簡單的收拾一下,把東西放進大大的洗碗機里就好。
    收拾完,陸承洲帶著江年,去了三樓的收藏室,看他收藏的那些畫。
    其實,并不是每一張畫都是大師名作,只是陸承洲個人喜歡,或者喜歡這個畫的作者,便收藏了下來。
    江年并不懂畫,但是,她看了很多的書,算得上一個移動的活圖書館了,很多的書里多多少少都有提到一些和畫作有關的知識,所以對于畫,江年并不是白紙一張,很多專業方面的知道,她還是懂一些的。
    一張看似普通的畫,在陸承洲的介紹和講解中,變得生動,有意義,江年看著,也就格外有意思了。
    兩個人在收藏室里一呆就是快兩個小時,從收藏室出來,已經快晚上十點了。
    "要不要去我房間看看,找找有沒有想看的書?"從三樓下來,陸承洲問江年。
    江年抿唇想了一下,爾后,點頭,跟著陸承洲一起進了他的房間。
    偌大的套房,書房占了一半的面積,而書房的一整面墻,都是書柜,上面密密麻麻,擺滿了各類的書籍。
    江年走近,仔細一看,不由驚嘆,其中大部分的書,竟然都是她沒有看過的,而且,好多都是一些在書店里已經很難再買到,或者書店里根本不可能再有的絕版書。
    一時間,江年便來了興趣。
    "我可不可以拿幾本回我房間?"立刻,江年便興奮地問道。
    陸承洲笑,倒了一杯水過來,遞到江年的面前,點頭道,"當然可以,你想看。隨時都可以過來拿。"
    江年接過他手中的水杯,仰頭喝了一半,笑著點頭,然后從書架上抽了兩本書出來,"那先這兩本吧。"
    陸承洲看著她,目光溫柔又灼亮,點頭道,"好眼光。"
    江年莞爾,"謝謝,那我先回房間了,陸先生,晚安。"
    "嗯,晚安,小年。"
    .............
    回房間洗漱完,江年躺在床上,看書。
    不知道看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江年沉沉地睡了過去。
    "阿年,你是個好孩子,你會幸福的,你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的......."
    "爸。""爸,你別走.......別走.......""爸!"
    翌日,清晨,江年倏爾從睡夢中驚喜,當睜開雙眼,看著偌大的臥室里的一切,想起此刻自己睡在什么地方,她才知道,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場夢。
    她是多久沒有夢到她的父親了,好像,快一年多了吧!
    臥室的窗簾,沒有拉,窗外微微的晨曦透過明凈的落地玻璃窗,灑了進來。
    江年掀開被子,下床,就打著赤腳,踩在一塊塊小牛皮制成的地板,朝落地窗走去。
    落地窗外,晨曦微起,淡淡的迷霧,縈繞著不遠處的小樹林,溪流,草地,一切,如夢似幻,美的不像話。
    這樣美好的早晨,江年還是第一次擁有。
    忽然,淡淡的迷霧中,一頭身形并不怎么大的母梅花鹿從小樹林中走了出來,它大搖大擺的跨過小溪,朝別墅的方向走來。
    一開始的時候。江年還不確定,那是真的梅花鹿,待看了又看,確實朝別墅的方向走來的,真的就是一頭梅花鹿的時候,江年欣喜的像個孩子,甚至是連鞋子也顧不得穿,轉身拔腿便往臥室外跑,然后,"蹬""蹬""蹬"地下樓。
    當她沖到一樓,正要繼續往外沖的時候,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不遠處的小茶幾上,擺放著一籃子無比新鮮的草莓。
    一秒都不多想,江年沖過去,抓起那一籃子草莓,便又大步往外沖去。
    沖出別墅,一股無比新鮮的沁人心脾的空氣立刻撲面而來,江年深吸幾口氣,然后,馬上,就去剛才的方向,找那頭母梅花鹿。
    卡爾加里五月的清晨,大概不超過十度,江年沒有穿鞋,可是。踩在柔軟的青草地上,江年卻半點兒也不覺得冷,只有一股沁入肺腑的涼爽,愜意。
    順著方向,很快,江年便找到了那頭母梅花鹿,此刻,母梅花鹿正在離別墅大概兩三百米的地方,正安靜地吃著草。
    江年看著,無比欣喜地,放輕放緩了步子,拎著一籃子草莓,一步步走了過去.......
    二樓臥室的方向,陸承洲站在落地窗前,正好,將樓下的那頭母梅花和江年的一舉一動,全部收入眼底。
    此刻的江年,穿著單薄的睡衣,打著赤腳,拎著一籃子草莓,晨曦的迷霧中,她就像從愛麗絲夢游仙境中走出來的神仙少女,那么天真無邪,爛漫美好。
    勾起唇角,陸承洲再溫柔寵溺不過的一笑,爾后,轉身去拿了一床薄毯,大步出了臥室,朝樓下走去。
    別墅外的草地里,江年蹲在地上,一只手輕撫著梅花鹿,另外一只手拿著草莓,喂給梅花鹿吃。
    梅花鹿可不傻,一開始的時候,還老老實實的等著江年喂它,可是,喂了三顆之后,發現江年的身邊一大籃子都是好吃的,它就直接放棄了江年手上的那一顆,直接去拱籃子里的那一籃子草莓。
    江年看著,不由地笑了起來。
    "喂,你太貪心了吧,我可沒說一籃子草莓都給你,你也給我留幾顆呀!"
    "沒關系,給它吃吧!"
    正當江年話音落下的時候,她的身側,傳來一道低低醇厚的帶著幾縷暗啞的無比熟悉的嗓音,江年錯愕,倏爾側頭,一眼看到的,是裹著件藏青色浴袍,手里拿著條薄毯,長身玉立在幾步開外的陸承洲。
    "陸先生。"欣喜地,江年叫他。
    "嗯。"陸承洲答應著,人已經走到江年的面前,然后,俯身下去,將手里的薄毯裹到她的身上,接著,直接伸出一雙長臂,穿過江年的后背跟膝窩,將她打橫一把抱了起來.......
    "陸先生!"整個人一下子騰空而起,江年錯愕,下意識地掙扎。
    "這么冷的天氣,怎么鞋子也不穿。"不由分說的,陸承洲抱著她,轉身便往別墅的方向走,"草莓留給它,我們先回去。"
    江年抬頭,看著頭頂近在咫尺的陸承洲,聽著他那低低醇厚又帶著幾分清晨的性感沙啞的好聽嗓音,忽然,就停止了掙扎,而是就任由他打橫,緊緊地抱著自己,大步往別墅里走。
    說實話,陸承洲長的真的不是特別帥的那種,但是,五官清晰,深邃,特別是他的那雙眉眼,劍眉星目,格外有神。
    再加上,他已經四十歲,渾身上下透出來的,都是一個成年男性成熟內斂的氣息,儒雅大氣,讓人看著就格外的賞心悅目。
    對這樣的男人,不管是什么樣的女人,都最容易產生敬慕之情。
    偏偏,陸承洲還是站這個社會最頂端的那一群人之一。
    "陸先生,你是被我吵醒的嗎?"就安安靜靜地呆在陸承洲的懷里,江年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笑著問道。
    現在,才早上六點半不到,當她從臥室里沖出來的時候,她注意到了,陸承洲的房門沒有關。
    陸承洲黑眸深邃,無比清亮,又帶著幾分灼熱,低頭看著懷里的她,淺淺勾起唇角,搖頭,"早醒了。"
    "你沒睡好?"江年看著他,和他的目光對上,又問他。
    陸承洲笑,"沒有,我睡的很好,只是習慣了早起。"
    從此,有江年在他的身邊,他又怎么可能睡的不好。
    江年也笑,點頭道,"那就好,呆會我來做早餐吧。"
    陸承洲黑眸灼灼,看著懷里的她,笑著點頭,"好,那我等你的早餐。"
    "嗯。"
    回到別墅,陸承洲卻并沒馬上放江年下來,而是又一路抱著她,往二樓走。
    "先生,江小姐,早!"英姐和容姐起床了,正在打掃,看到陸承洲抱著江年進來,笑著跟他們問候。
    "早。"淡淡的,習經為常的,陸承洲跟英姐和容姐打招呼。
    "英姐,容姐,早!"不過。江年在陸承洲的懷里卻是有些尷尬,看到英姐跟容姐的時候,抑制不住的微微紅了臉頰,然后,又對陸承洲道,"陸先生,你放我下來吧。"
    陸承洲卻并未理會她,只是繼續往二樓的方向走。
    "先生,江小姐,早餐想吃些什么,我現在就去準備。"看著陸承洲抱著江年,英姐和容姐卻是格外的淡定,只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她們倆個,來這棟別墅照顧陸承洲,已經有七八年的時間了,可是這七八年的時間里,除了下屬和她們倆外,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來過這棟別墅里,更別說,在這里過夜。
    可是,在江年到來之前,陸承洲卻已經什么都為江年準備了,連臥室都睡的是主人臥室,英姐和容姐又怎么會不知道,陸承洲對江年是怎樣的心思和態度。
    只怕用不了多久,江年就會成為這棟別墅的女主人了。
    "不用了,小年說她來準備,你們忙吧。"淡淡的,陸承洲吩咐英姐。
    "好的,先生。"英姐點頭,又繼續忙自己的。
    一路抱著江年,上了樓,進了她的臥室,又抱著她,來到了衣帽間,在江年錯愕的目光下,陸承洲才將她放了下來。
    就在江年完全不明白,陸承洲抱著自己來衣帽間干嘛的時候,陸承洲卻從走到衣柜前,從里面挑出一套優雅的深藍色套裝出來,拿給江年看,問道,"今天去公司,你穿這套怎么樣?"
    江年看著他,還有他手里的那套深藍色衣服,不由地點頭,笑了,"嗯,很好看。"
    "那就穿這套。"
    江年點頭,"嗯,好。"
    "那你洗漱,我去樓下等你。"
    "好。"再一次,江年點頭,然后,目送陸承洲出去。
    等他出去后,江年馬上去洗漱,然后回衣帽間換衣服。
    衣帽間里的衣服鞋子包包,真的很齊全,江年挑了一件白色雪紡的襯衫,搭配剛才陸承洲替她挑的那套深藍色套裝,又拿了一雙乳白色的高跟鞋,然后迅速地描了個眉,抹了點口紅之后,便下樓去。
    因為失血過多,還沒有恢復,她的唇角有些白,抹點口紅,整個人會精神很多。
    等江年來到樓下的時候,陸承洲居然已經在樓下餐廳里了,聽到聲音,他一回頭,看到江年一輕干凈利落又優雅大氣的職業套裝,不由有那么一霎那的失神。
    "不是說好了我來做的嗎?"江年卻是再自然不過,大步進了廚房。
    看著她,陸承洲不由笑了,"一起呀!"
    "嗯,好吧,那就一起。"
    .............
    吃過早餐,正要出門的時候,門鈴卻先響了。
    英姐去開門,出現在門口的,不是別人,是華文。
    華文進屋,看到和陸承洲一起,正走了過來的江年,一時間不由有些愣住。
    她沒想到,昨天那個看起來蒼蒼白白,柔柔弱弱的女孩,今天換上一身職業套裝后,會是截然不同的模樣,更沒有想到,陸承洲今天就會帶她去公司。
    "華小姐,你怎么啦?"英姐看到愣在門口的華文,低聲問她。
    "哦,沒事。"華文回過神來,立刻笑著搖頭,爾后看向陸承洲和江年道,"老板,江小姐,早上好!"
    "華小姐,早上好!"看著華文,江年笑著回應她。
    陸承洲卻只是淡淡瞥了華文一眼,爾后,所有的目光,便落在了江年的身上,灼亮又溫柔,見她只穿著這樣單薄便要和他一起出門,不由地皺眉道,"就穿成這樣?"
    江年看向身邊的陸承洲,又低頭看看自己,滿臉的困惑。
    "容姐,你上樓去,給小年拿件淺色的風衣下來。"淡淡的,陸承洲吩咐。
    "是,先生。"馬上,容姐轉身上樓,去給江年拿衣服。
    華文站在一旁,看著江年和陸承洲,心里就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刀般,但臉上卻是笑著道,"是呀,江小姐,今天天氣不是很好,外面有點涼,你還是穿多點比較好。"
    "哦,好,對不起,我沒注意天氣。"看向華文,馬上,江年點頭答應。
    華文笑笑。又看向陸承洲,可陸承洲卻只是看著江年,叮囑她道,"這里比東寧市的氣溫要低,你慢慢習慣就好。"
    江年看著他,莞爾,點頭道,"嗯,好,我以后注意。"
    陸承洲看著她,無比溫柔又寵溺地勾唇,笑了。
    很快,容姐便給江年拿了一件淺色的風衣外套下來,陸承洲接過,替江年穿上,然后,才一起出門。
    以前沒有江年的時候,華文早上過來接陸承洲,在車上向他匯報他一天的行程,她都會坐在他的身邊。
    可是,現在有了江年,陸承洲身邊的位置,便是江年的了,華文想坐上去,都沒有可能,因為走到車前,陸承洲便親自為江年拉開了后座的車門。
    所以,華文只能坐在副駕駛位上,然后,在車子發動后,扭過頭來向陸承洲匯報他一天的工作安排和行程。
    阿成是陸承洲的專職保鏢加司機,車開的非常穩,在沒有事的時候,他也非常沉默,從不多說一句話。
    一路上,華文都拿著一個平板電腦,在跟陸承洲匯報工作,而陸承洲絲毫都不避諱江年,直接在車里吩咐華文工作上的事情,江年則靜靜地坐在一旁,聽著。
    "小年,你有沒有想去的部門,想要的職位?"等華文將今天所有的工作和行程匯報完之后,陸承洲看向身邊的江年,淺淺勾著唇角問她。
    分明,他剛才看華文的時候,一雙深邃的黑眸里還沒有任何的情緒,可是,此刻看著江年,卻滿滿的都是溫柔,憐惜。
    江年一笑,"陸先生你來安排就好,我都可以。"
    陸承洲看著她,不由地揚唇,笑了起來。
    是呀,公司的每一個部門,每一個職位,只要江年想,又有什么是她做不到了。
    "華文。"
    "老板。"
    "等到了公司,你讓人事總監來一趟我辦公事,然后帶著小年,到公司的各個部門轉一圈。"淡淡的,陸承洲吩咐道。
    "是,老板。"
    陸承洲的別墅,離華遠集團并不算遠,走高速,大概二十多分鐘后,車子便從高速下來,又開入一片高樓林立的繁華區,然后,沒幾分鐘,便停在了華遠集團的辦公大樓前。
    大樓并不怎么雄偉,十幾層樓而已,但設計的很有特色,而且整棟樓都是華遠集團的辦公地方。
    "我們到了。"車子停下,陸承洲看著江年,柔聲開口。
    江年收回投向窗外的視線,沖著他微微點頭一笑,爾后,就著阿成拉開的車門,下了車。
    或許,是時間尚早的緣故,公司一樓的大廳里并沒有多少人,電梯口,也沒有多少的人排隊,但所有的人看到陸承洲,都會笑著跟他說"GOODMORNING,MRLU!",然后,將好奇的目光,投向他身邊的江年,江年則會對那些向她投來好奇目光的人,回以微微一笑。
    搭乘專用電梯,很快,江年和陸承洲一起,來到頂樓。
    "老板,早!"
    等他們出了電梯,立刻,總裁辦的工作人員便都站了起來,向陸承洲問候。
    陸承洲頷首,親自跟總裁辦的工作人員介紹江年,四個總裁辦的工作人員,三個都是白人,有一個是亞裔女孩。叫章唯唯,年紀也是他們所有人當中最小的,估計比江年也就大了幾歲吧。
    幾個人看著江年,對她這樣一個看起來那么年紀輕輕的小女孩,充滿好奇和探究,都只以為她應該是老板新招的小秘書。
    但哪怕江年可能只是陸承洲新招的小秘書,幾個人也是驚訝不已。
    "先讓華文帶著你到公司里轉一下,如果累了,就休息一會兒。"帶著江年進了辦公室,陸承洲溫熱的大掌,輕柔地扣住江年那削圓的雙肩,黑眸灼灼,沉沉地看著她叮囑道。
    江年看著他,點頭,笑。
    "你來華遠,我不是隨隨便便讓你來做個打雜的,我會讓全公司上下的人像尊重我一樣尊重你,你明白嗎?"沉沉地盯著江年,陸承洲無比認真地又道。
    "陸先生,......."
    "小年,你會是最好的,你也值得最好的。"在江年看著他,錯愕的話音還沒有出口時,陸承洲卻再次,低低醇厚的嗓音無比認真地道。
    江年點頭,"嗯。我會努力的。"
    看著她,陸承洲笑,"好,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叩叩......."
    這時,門口的方向,傳來叩門的聲音。
    "進來。"陸承洲淡淡吩咐,一雙大掌,卻仍舊毫不避諱地輕扣著江年的肩膀。
    "老板,人事總監Kayla馬上就上來,兩分鐘之后到。"華文站在門口,恭敬地道。
    "好。"陸承洲點頭,爾后,又看著江年道,"去跟華文轉轉吧。"
    江年點頭,笑,"好。"
    陸承洲看著,也揚唇一笑后,這才松開她,看著她轉身出去,和華文一起離開。
    看著江年離開后,陸承洲才到辦公桌后坐下,開始一天的工作。
    很快,又響起叩門的聲音,是人事總監Kayla到了。
    Kayla是加||拿大人,名校畢業,和陸承洲一樣,四十歲,在華遠集團工作六年,非常有能力并且資深,也是當年陸承洲花高價從別的大企業挖過來的人才。
    "陸先生,早上好!"輕叩了叩門之后,Kayla微笑著,直接進來,精致的妝容,優雅的著裝,卻掩飾不了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
    這是一個精明干練卻又強勢的女人!
    "早!"陸承洲放下手上的文件,交疊起一雙長腿,整個人往椅背里一靠,爾后淡淡掀眸,看向Kayla,"坐。"
    "謝謝!"Kayla走過來,笑意優雅地坐下,一雙眼睛,卻是一瞬不瞬地盯著陸承洲,目光,又溫柔又熱情,問道,"陸先生,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
    "公司來了位新同事,我為這位新同事量身定制了一個培訓計劃,想從你開始。"陸承洲一雙幽深的黑眸幾乎是不帶任何感情地看著Kayla。沒有一個字的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來了個新同事,培訓計劃。
    看著陸承洲,Kayla錯愕。
    公司招聘,從來都是由人事部負責,其它的部門從不干預,新人的培訓計劃,更是向來由人事部來制定負責,別的部門只是給意見就好,什么時候,公司招人,由陸承洲這個大老板親自負責,甚至是連她這個人事總監都毫不知情了。
    "呵……"一瞬的錯愕之后,Kayla笑了起來,"陸先生,看來這位新同事很特別,他叫什么,之前在什么地方工作?"
    "是,確實很特別,我費了很多的心思才請回來的。"陸承洲頷首,幽深又平淡的目光中,卻帶著一抹不容置喙的威嚴,"她叫江年,才剛剛完成學業。"
    --才剛剛完成學業。
    無疑,陸承洲的話,讓Kayla再次錯愕。
    不過,華遠也不是從來不招剛畢業的學生,但這個人,一定要非常非常的優秀,并且他的三觀要適合華遠的企業文化才行。
    所以,馬上,Kayla又平靜下來,笑著問道,"那陸先生對這位新人的培訓計劃是什么?"
    "我會讓江年去每個部門輪值,輪值的時間不限,直到她熟悉整個部門的管理和運作為止。"看著Kayla,陸承洲的嗓音低沉,帶著不容任何人抗拒的力量。
    "熟悉整個部門的管理和動作?!"再一次,Kayla錯愕,皺起了眉頭。
    因為她來華遠集團工作六年,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新人培訓計劃,更何況,陸承洲所說的,是要熟悉整個部門的管理和動作。
    "那您想給這位新人在每個部門安排什么樣的職位?"錯愕的,同時困惑地,Kayla問道。
    "部門總監。"立刻,沒有一絲遲疑,陸承洲給了Kayla答案,堅定有力。
    --部門總監。
    這一次,Kayla是真正的被震驚到了。
    陸承洲的意思是,這個新來的江年,要輪流到每個部門當部門負責人嗎?
    "陸先生。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簡單,從明天開始,你把你手頭上的工作交接給江年,在她熟悉整個人事部的管理和工作之前,你都帶薪休假,不必來公司,更不用操心公司的事情。"在Kayla錯愕和困惑的話音還沒有落下的時候,陸承洲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宣布自己的具體計劃。
    看著陸承洲,Kayla張大了嘴,瞪大了雙眼,一時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樣的新人培訓計劃......還真是,史無前例,聞所未聞!
    "陸先生,這......"
    "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了,你安排下去就好。"Kayla想要說什么,可是,話未出口,便直接被陸承洲打斷,完全不容置喙。
    看著陸承洲,Kayla深吁口氣。
    其實,和陸承洲共事六年,她很了解陸承洲,工作上的事情,他一旦決定了,便沒有人可以讓他做出改變。
    "怒我冒昧地問一句,陸先生這么看重這個江年,是想將他培養成公司僅次于您的管理者嗎?"干了十幾快二十年的人事管理,Kayla很敏銳,更何況,陸承洲的心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對。"誰料,陸承洲竟然毫不遲疑地給了她答案。
    "......"Kayla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可是,卻發現自己竟然一個反對的字也說不出來了。
    陸承洲是整個華遠集團的絕對大老板,除了那些跟著他創業的元老手上有些小股權之外,公司90%以上的股權,都在他一個人的手上,他的話,在整個華遠集團,就是圣旨,你可以反抗,可以提出異議,但如果無效的話,你還是得必須照做,否則,你就可以滾蛋了。
    "還有什么問題嗎?"見Kayla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陸承洲問道。
    很多時候,他其實還是個民主的老板。
    Kayla搖頭,"我可以見見這位江先生嗎?"
    "是小姐,江年是個女孩。"無比幽深又銳利的目光,看著Kayla,陸承洲及時糾正她,爾后,他松開交疊的一雙長腿,又俯身,去拿過剛才那份沒有看完的文件,繼續翻了起來。
    --是小姐,江年是個女孩。
    看著陸承洲,無疑,Kayla又一次被震驚了。
    剛剛完成學業,女孩,一個相當年輕的女孩,要培養成僅次于陸承洲的公司管理者。
    這一切的信息在Kayla腦海里閃過,讓Kayla立刻就明白了什么,又無比好奇加困惑地問道,"陸先生,這位江小姐她是您的......"
    "未婚妻。"毫不猶豫的,陸承洲給了Kayla答案,爾后,將視線從文件上移開,掀眸又看向她,淡淡叮囑道,"但這個消息,我希望你暫時保密。"
    看著陸承洲,這一次,Kayla徹底被震驚了,震驚到無以復加。
    當初,她選擇加入華遠集團,這么賣命地為華遠集團工作,不僅僅是被華遠集團優厚的待遇給吸引,最主要的,是被陸承洲這個老板給吸引了。
    當知道陸承洲是單身,一直沒有女人在身邊的時候,她義無反顧地加入了華遠集團,為陸承洲交力。
    在華遠集團工作六年,在金錢上,她確實是得到了豐厚的回報,可是,不管她多努力,陸承洲對她,仍舊跟一開始一樣,除了工作上的上下屬關系,平常幾乎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但是,只要陸承洲的身邊沒有女人,她們就都還有希望。
    像她,像華文,還有公司的其她女性。
    現在,一瞬之間,似乎一切都破滅了,心如死灰。
    "陸先生,您什么時候......"
    "Kayla。我想,更多關于我的私事,你就沒必要知道了吧,等到我和江年結婚的時候,我一定會通知你們所有人的。"看著Kayla,陸承洲勾起菲薄的情感雙唇,似笑非笑地道。
    "呵......"Kayla笑笑,面色已經蒼白,眼里,便是一片黯淡,此刻,她再想問什么,陸承洲也肯定不會回答,所以,她識趣地站了起來,笑著道,"好,我知道了,那我等著江小姐來跟我交接。"
    "嗯。"淡淡看著Kayla,陸承洲頷首,又道,"什么時候結束休假回來上班,華文會通知你,希望你有個愉快的假期。"
    "好,謝謝!"
    ............
    失魂落魄的,Kayla從頂樓回到了人事部所在的樓層。當她從電梯出來,轉彎往人事部的方向走的時候,卻不小心,撞到了人。
    "Kayla,你怎么啦?"
    Kayla撞到的,并不是別人,而是華文,看到一副心如死灰般的Kayla,華文錯愕,立刻問她。
    Kayla抬起眼皮,看向華文,同時,也看到了站在華文身邊的江年。
    江年看著Kayla,雖然并不知道她是誰,但卻是禮貌地揚起唇角,微微一笑,打招呼。
    "華,她是誰?"看到江年,幾乎是立刻,Kayla便問華文,但其實,她的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這位是江年江小姐。"華文看一眼江年,公式化地介意道,"江小姐,這位就是人事部的總監Kayla。"
    "你好,Kayla。很高興認識你,以后還請多指導關照!"江年微微笑著,向Kayla點頭,并友好地伸出了手,一口流利又純正的英文。
    Kayla卻是看著江年,一時愣住。
    沒錯,江年年輕,漂亮,一張滿滿全是膠原蛋白的臉上,寫著得體穩重的自信,優雅,還有一股子小女人的嬌柔味道。
    "Kayla!"見Kayla愣住,沒反應,華文趕緊過去,輕輕推了她一下。
    "不好意思!"Kayla反應過來,立刻就拉過了華文,對江年道,"江小姐,我借用華幾分鐘,很快還給你。"
    說著,她便拉著華文,大步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華文滿頭的霧水,卻并沒有說什么,任由Kayla拉走。
    江年站在那兒,看著她們離開。然后,便自己小范圍地隨意看了起來。
    Kayla拉著華文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后,趕緊把門關上,問道,"華,怎么回事,這個江年從哪里冒出來的?"
    看著嚴重失態的Kayla,華文不由皺眉,"Kayla,發生什么事情啦,老板跟說了什么?"
    看著華文,Kayla撫額,除了未婚妻這件事情保密之外,其它的事,全部告訴了華文。
    華文聽了,既然知道陸承洲對江年是什么樣的心思,可是,卻還是控制不住的震驚。
    "這個江年到底是什么來頭,她才幾歲,以后,我們全部都要聽她的嗎?"說完之后,趁著華文還是一臉震驚的樣子,Kayla忍不住抱怨道。
    "她才二十二歲,是巴黎高管商學院的雙碩士畢業生,從十九歲起,她發表的幾篇論文,就連續受到各界的關注。"回過神來,將自己了解到的,華文告訴了Kayla,當然,那些關于江年的負面消息,她是不能說的,正如李何東交待的,她絕對不能因為江年的事情,惹陸承洲不高興,因為陸承洲有多在乎江年,現在,她心里已經很清楚。
    "就算她再厲害,那她在事業上也是一張白紙,不能一來就把我們都趕走吧?在不久的將來,我們都還要聽她的。"Kayla不滿,但這份不滿,其實更多的是來自于江年是陸承洲未婚妻的事情。
    陸承洲是一個什么樣的男人,他成熟穩定,優雅內斂,財富無數,要什么有什么,是站在這個世界上金字塔最塔尖的男人,江年這樣的小女生,怎么配得上陸承洲。
    看著從未有過的失態的Kayla,華文皺眉,問道,"所以,你很不滿意,想要離開公司嗎?"
    "NO,不是,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Kayla想要解釋,可是,卻發現,自己所有的話,都那么蒼白無力。
    "老板讓你帶薪休假,把工作交給江小姐,對你來說,有利而無害,你有什么不滿的呢?"華文反問。
    其實,她何嘗不明白Kayla的心思。
    只是,華文并不覺得,Kayla這樣一個年過四十的女人能配得上陸承洲,她對陸承洲的想法,只是癡心妄想。
    看著華文,Kayla倏爾就苦笑了起來,"你說的對,我好像確實是沒有什么損失。"
    "那你就把工作交給江小姐,安心休假吧,好好調整調整心情,說不定回來的時候,你的心情又會非常的好了。"拍拍Kayla的肩膀,華文安撫道。
    "所以,你就這樣接受啦?"Kayla反問華文。
    華文的心思,Kayla又怎么可能會不明白。
    華文聳眉,并不回答她的問題,只道,"如果沒其它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江小姐還在等我。"
    話落,華文直接拉門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