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三百二十章  心在滴血
    現在的無雙關心的已經不是程方運說的其他內容了，她關心的是他的病，是知道他的病之后，遠航的難處。
    程方運很是為難地囁嚅著，“不想，這事兒將就不下去了，今天盧茵的爸媽都找上門來了，要遠航給盧茵一個公道，不然就帶著女兒去打掉孩子……”
    “公公不是一直想要個孫子嗎，孩子不能打掉！公公需要我怎么做？我照做就是了……只要公公能盡快治療……”
    程方運馬上就老淚縱橫，“無雙啊，你真是個懂事的，識大體的媳婦兒，是我們程家對不住你啊……”
    “不，公公，這件事也是由我而起，要不是我給程家生不行下一男半女，也不會出現盧茵……我不打緊的，眼下那個孩子和您的病才是最重要的。”無雙很懂事地勸著程方運，雖然她的心在撕扯著，在流著血。
    “無雙啊，眼下這盧家已經放出話來了，要是不馬上就他們家女兒一個交代，這孩子就保不住了，冷家對我不薄，我實在沒臉和老爺說這些，所以今天才腆著臉把你找了來，就是想求求你，幫幫我保住這個孩子，聽說你馬上就要出國巡演了，在出國巡演之前，求你能和遠航暫時簽一個離婚協議，等把盧家的人安頓好了，等孩子出生了，你和遠航再……”
    程方運的話還沒說完，無雙就阻止了，“我明白了，我說過了，公公需要我怎么做，我怎么做便是！我先去一下衛生間。”無雙怕抑制不住自己的淚水了，趕緊起身躲去了衛生間。
    一進衛生間她的眼淚就刷刷的直往下流。
    她原本擔心的問題到底還是來了，而且來的這么突然，這么快。
    今天公公就親自來向自己下通牒來了，面對一個已經生命垂危的老人的請求，無雙還有什么拒絕的理由。
    她擦干眼淚，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不能在公公面前太過傷心，她無雙沒有人想象的那么軟弱。
    無雙正準備出衛生間，不想遠航來了電話。
    無雙看著手機屏幕上，老公兩個字，心如刀絞。
    也許今天過后，他將不再是自己的老公。
    她纖細的手機輕輕撫摸著那個名字，她害怕，害怕她接起來之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傷痛。
    電話一遍遍固執地響著，無雙深呼吸，調整自己的情緒。
    她接起電話，電話那頭的遠航急切地問道，“無雙，怎么這么久才接電話啊，早餐吃了嗎？”
    “嗯，剛剛手機不在跟前。”
    “無雙，我很想你，無時不刻都在想，我真想和你一起去國外，可是不能走……無雙，能等我一段時間嗎，等我處理好了所有的事兒，我就出國找你，陪著你巡回演出……”
    “遠航，你別說了，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愛一個人的表現就是要站在對方的角度上考慮，和對方一起分擔彼此的痛苦，遠航，很抱歉，我這個妻子做的一點兒也不合格，長期以來，我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在你那兒討要著無邊無際的寵溺，你把我當成公主，當成女兒寵……我從來為你考慮過，現在該是我為你考慮的時候了，遠航，無論我做出什么決定，你要記得我愛你！”
    無雙說完，迅速地掛上了電話。
    等遠航再撥打，她已經關機。
    遠航隱隱感到了不安，這個傻女人，要做什么決定啊？
    遠航快速地給依依撥去電話，“依依，去無雙房間找她接電話，她和我話還沒說完，就掛掉電話了。”
    “她一大早就出去了，說是要散散心，說一會兒就回來。”
    “有人和她一起嗎？”
    “沒有。”
    “你們怎么可以讓她一個人出去呢，你們不知道她最近情緒不穩定啊？”遠航著急了。
    “遠航，你先別著急，我現在馬上就讓司機去附近找找。”
    遠航掛掉了電話，然后飛速地跑下樓，他要去找無雙。
    不想他剛下樓，蘭姨就攔住了他，“少爺，老爺交代過了，在他回來之前，你哪兒也不許去。”
    “讓開！”遠航聲音冰冷。
    盧茵的媽馬上就圍上去了，“我說姑爺啊，你這是心急火燎地去哪兒啊？”
    “誰是你的姑爺，請你注意你的措辭！”遠航怒視著盧茵媽媽，這一家子怎么一個德行，都這么不要臉。
    盧茵媽媽馬上就換上一副討好的嘴臉，“我女兒懷著你的孩子，你們家老爺子也答應給我們個說法了，在我們心里，你就是姑爺了。”
    “讓開，我沒有時間和你們瞎掰！”遠航一心想出去。
    “不行，你不準走！”盧茵媽媽攔住了遠航。
    盧茵聽到樓下的嘈雜，也從樓上臥室出來，站在樓梯間，滿眼幽怨地問遠航，“你是要去找她嗎？”
    “這不關你什么事兒吧？”遠航的頭都沒有回，聲音冰冷如斯。
    “遠航，你不管我可以，可是你不能不管你肚子里的孩子啊！”盧茵帶著哭腔。
    盧茵媽媽讓蘭姨給程方運撥通了電話。
    她拿過電話對程方運說道，“你們家兒子可是要走，我們誰也攔不住！”
    “讓他接電話！”程方運知道遠航一定是想找無雙了。
    盧茵媽媽把手機遞給遠航，遠航沒有接的意思，她直接把手機摁成了免提。
    “遠航，你要是現在敢跨出那個家門半步，你就等著給我收尸吧！我說到做到，遲早是死，我不在乎早點結束我這條老命！”
    “爸！你就這么逼我？”遠航無奈地問了聲。
    現在程方運抓住了遠航的軟肋，他知道他是個孝順孩子，動不動就拿著死來威脅他，他知道這招百試不爽。
    “我沒逼你，是你在逼我，我一會兒就回去了，先這樣！”程方運看到了無雙從衛生間出來了，就趕掛掉了電話。
    盧茵媽媽有些得意的望向遠航，“姑爺，這可是你們家老爺子不讓你走的，怪不得我們！”
    遠航重新返上了樓，他從盧茵面前擦身而過，連看一眼都懶得看她。
    無雙重新坐回到了座位。
    明顯地程方運看到了她眼里哭過的痕跡。
    “公公，需要我怎么做，你說吧。”
    “無雙，就剛才說的，暫時和遠航填了離婚協議，還有希望你遠航，在老爺面前說這個是你自愿的選擇，就當是幫我這個將死的人，幫著老程家一次，好嗎？”
    無雙含淚點頭，“好，我希望我簽了這個之后，您能趕緊去治病。”
    “好，好，無雙你真的是個好孩子，可是我們老程家沒這個福氣再……”程方運看著這無雙破天荒地懂事，心里也酸澀，之前的她一直是被遠航寵在手里的寶，沒有點兒生活的氣息，沒想到她也繼承了冷家人善良的秉性，對自己的要求無償答應。
    律師已經趕到了。
    無雙驚嘆這程方運辦事的效率，剛談妥，律師就到了。
    “程管家，離婚協議起草好了，您過目一下。”律師把離婚協議遞到程方運手里。
    程方運看了一下，就是按照自己的意思來的。
    “無雙，你和遠航現在居住的那套公寓就歸在你名下了，你還有什么要求的，可以附在這個協議后面，只要是我們程家能做到的，就一定做到！”
    無雙接過那幾份協議，‘離婚協議’那幾個字眼格外的刺眼。
    她的心抽搐著。
    她連看都沒看內容，直接問律師拿過筆，“我在哪兒簽？”
    律師指了指乙方的位置。
    “我什么都不要，那套公寓我也不要，我跟著遠航的時候，本就兩手空空，現在我依舊兩手空空的走就可以了。”
    “這怎么行，你和遠航在一起四五年了……”
    “不，別說了，我放棄所有，有關我和遠航的任何有關的東西我都不會要……”無雙在三份協議上，都簽了字，她的手微微顫抖著，就在今天，就在現在，她和她愛著的遠航再也沒有關系了。
    他成了她的前夫。
    程方運看著無雙簽完子，如釋重負。
    “無雙啊，我們老程家對不起你啊，那套住宅我會盡快辦理手續，歸到你的名下……這樣我們心里好受些！”
    “不，我說過了，我什么都不需要……既然和遠航已經結束，那套滿滿承載著我們回憶的宅子，我就不要了，省得觸景傷情……“
    “無雙，還有最后一件事求你，你也知道的，遠航固執，他不會同意在這份兒協議上簽字，如果你真愛遠航，希望你為了遠航能夠……能夠對他狠點兒，讓他愿意簽這份兒協議……”
    無雙的心抽搐著，公公讓自己簽字了不說，現在還要自己殘忍地對遠航，讓遠航以為是自己執意要簽字的，這招真是太過殘忍。
    無雙紙一樣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牽強的笑容來，“好，我會和遠航說的，是我厭倦了這樣的生活，是我執意要離婚，這樣夠了吧？”無雙反問著。
    “無雙，你是個好孩子，難為你了……”
    “我走了，您老保重，早點兒去看病。”無雙提起手提包，最快的速度出了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