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品王妃 !
葉宋悶了一會兒,轉(zhuǎn)身一把推開他,嘔著嘴繼續(xù)吐。等吐夠本了,她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形象,蹲在地上用手捂化了白生生的積雪,喝一口漱口。然后若無其事地站起來,道:“困了,我回去睡了。”
等走兩步,便開始搖搖欲墜,恨不能當(dāng)場倒地就睡一覺。虧得蘇靜動作快,移身過去及時撈住葉宋。葉宋側(cè)身便倒進(jìn)他懷里,他一時有些怔愣,手頓在半空,不知是該摟著她好還是該推開她好。
“蘇若清……你為什么騙我……”
蘇靜皺了皺眉,良久道:“二小姐,說說你和我以前的事行么。”
“以前的事……”葉宋艱難地仰起頭看他,復(fù)又垂了下去,額頭貼著蘇靜的頸窩,有些傷神,“我們哪有什么以前。”
“我是怎么認(rèn)識你的?”蘇靜又道。
葉宋聲音有些飄忽:“你不是說了么,你是賢王,我是葉家二小姐,印象里見過我?guī)谆兀冶阋惨娺^你幾回,沒什么特別的。”
“那為什么剛才那老板會認(rèn)識我,會說我經(jīng)常帶你去他店里吃烤羊肉?”
“你煩不煩?”葉宋睜開眼,眼里是比雪地還要冷清的孤寂,沒有波瀾地看著蘇靜,“不是說了,一切到此為止了么。沒有以前,也沒有以后。”她扶著墻,一步步往前緩慢地走,腳踩實了雪漬,顯得落寞極了,嘴里說出的話十分理智,盡管身體醉了,眼里、心里卻是清明的,“我和你,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你好好兒地,做你的賢王,再也不用為了一個什么朋友去闖刀山下火海,再也不用為了誰去冒險、受傷。我覺得你這樣挺好,夜深了,回去吧。”
這一切,如果沒有她,蘇靜就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如果蘇靜不認(rèn)識她,雖頹廢是頹廢了些,可不會有生命危險。
如果可以,她愿意和蘇靜交換,愿意受傷的人是自己。蘇若清說,如果蘇靜不再記得她,就不會再冒風(fēng)險也不會再因為她有什么危險。雖然蘇若清騙了她,可是這句話總歸是沒錯的。
就讓蘇靜覺得,他的生命里從來沒有葉宋出現(xiàn)過,他倆就不是一條線上的人。這樣真的挺好。
葉宋知道蘇靜站在后面久久沒回去,可她堅持著不會回頭看一眼。她扶著墻壁手都快凍得失去了知覺,又彎身吐了起來,像是要把心肺都吐出來一般,雙眼被脹得通紅。
匆匆一年,很快便過去了。這一年里,發(fā)生了很多事,都來不及細(xì)數(shù)。有的只能當(dāng)做沒有發(fā)生過,有的只能放在心里。
葉宋因為很拼命做事,官職連升兩級,可以和大將軍和葉修他們一起進(jìn)宮上早朝。起初葉宋去了兩天,后面便沒有再去了。面對高高在上的蘇若清,她神色恭謹(jǐn)似一般臣子,讓蘇若清對大臣們的態(tài)度更加冷暴。
除夕這天,葉宋起身推門出來時,便見葉青已經(jīng)在晴兮院里,她閑得慌,在樹下堆了一個雪人,抬頭笑睨著葉宋,道:“二姐,你看,這個雪人好看嗎?”
葉宋道:“這么早,你不怕冷?”
葉青站起來,原地跳了跳,道:“我穿得多啊,哪里冷,快點,二姐起來我們就該去吃早膳了。”說著葉青就拉著葉宋在院子里飛跑。
她現(xiàn)在能走能跳,哪里還閑得住,邊跑邊回頭道:“二姐,一會兒你帶我上街吧。”
葉宋想了想,點頭:“好啊。”
早膳間,葉宋問:“大哥,派去蘇州的人還沒找到蘇漠和英姑娘嗎?”
葉修道:“暫時還沒有消息。藥王谷里外都搜遍了,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在蘇州了。”
葉青搖搖頭,道:“蘇漠大哥功夫不差,再加上英姑娘人又聰明,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葉修便道:“阿青不要擔(dān)心,蘇漠是賢王身邊的人,如果活著就一定會回京找賢王。再耐心等等,說不定不久他們就已經(jīng)回京來了。”
葉宋道:“爹,大哥,一會兒我陪阿青逛街去。”
大將軍贊同道:“好,你給阿青買點兒新衣裳,過年嘛。阿青,上街別亂跑,跟著你二姐。”
葉修也補(bǔ)充了一句:“看著她,別讓她亂來。”
葉宋抽了抽眼皮。她什么時候變得讓全家人這么不放心了?
上了街,葉宋先帶葉青去制衣店選了幾身衣裳,再給大將軍和葉修各選了兩身,兩人在店里磨磨蹭蹭,等買好了衣服以后都已經(jīng)過去大上午了。葉青吃著零嘴,問:“二姐,今中午我們要回去吃午飯嗎?”
葉宋瞇著眼睛看著墻角可憐兮兮行討的小乞丐,道:“咱們就在外面吃。”
于是二人去了包子店,把老板剛蒸出來的大幾籠包子都買下,招來小乞丐一起幫忙搬走,去了京城里小乞丐們的聚集地。
當(dāng)小包子帶著一群小伙伴灰頭土臉地回來時,葉宋和葉青正和大家一起吃包子。小包子手里牽著一個小女童,一眼就認(rèn)出了葉宋,亮晶晶的眼睛溢滿了欣喜,道:“葉姐姐!”
葉宋丟了一個包子給他,挑眉似笑非笑地說:“聽說你帶人出去跟別的乞丐打架了。”
葉青見那小女童生得十分可愛,當(dāng)下也心生憐愛,對小女童招招手,小女童便靦腆地上前來,接過一個熱騰騰的包子,張口就啃。
包子蹦過來坐下,瞅了瞅可愛的小女童,道:“他們欺負(fù)她,當(dāng)然要打得他們屁股尿流!還沒有人能從我手上搶我的人。”
“嘖,越來越有男子氣概了”,葉宋看那小女童對包子露出一排白牙,包子立刻害羞地別開頭去,便笑瞇瞇道,“難怪她那樣喜歡你。”
包子紅著臉一個勁兒地啃包子:“葉姐姐別瞎說,什么喜歡不喜歡的……”
小女童脆生生道:“我就是喜歡包子哥哥!”
其他小伙伴都在哄笑。
葉青就問:“你喜歡他什么?”
小女童心滿意足道:“喜歡他對我好!”
包子故作不滿意地瞪她:“是不是哪個對你好你就跟哪個走了?”
小女童搖搖頭:“我只跟包子哥哥在一起。”
這破廟里充滿了歡聲笑語,下午時葉宋和葉青再去街上買了許多零食,也買了許多肉和蔬菜,就著廟里的那口破鍋讓小乞丐們晚上涮火鍋吃。
回去時,葉青不住地嘮叨:“二姐,你怎么認(rèn)識那些小孩子呀,他們這大冬天的穿得那么破爛也不知道冷不冷,咱們干嗎不把他們請去家里好好吃一頓而是要買菜讓他們自己煮呢,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煮得像樣……”
葉宋點了點她的額頭,道:“別忘了,他們是乞丐,干這一行的。請去家里吃飯?zhí)哒{(diào),對他們反而不好。”
開年以后,大地回春,天氣也漸漸暖和了起來。護(hù)城河兩邊的楊柳堤岸開始抽出嫩綠的枝,空氣里也漂浮著一股淡淡的花香,清新宜人。京城里的百姓們,除了漸漸掀起春游的浪潮,街頭巷尾還在流傳著一件事。
北夏西面的戎狄,原本是一個游牧族落,能征善戰(zhàn),且又惹是生非。當(dāng)年被北夏一舉打敗之后就消停了下來,北夏國皇帝又對其實施懷柔政策,將北夏的農(nóng)耕和桑蠶茶葉傳入戎狄,發(fā)展了戎狄的經(jīng)濟(jì),有意將戎狄納入了北夏的版圖。可是戎狄人生性野蠻,與北夏民族難以融合,兩個民族邊境一直小紛爭不斷,然主流還是一直友好貿(mào)易,井水不犯河水。
如此安順了幾十年,年前戎狄人便開始不安分了。不想就在過年那幾天,戎狄人更加猖狂地進(jìn)犯北夏邊境,直接沖破城門殺了邊境城的太守,占據(jù)了太守府。
此消息一傳來,京城的百姓們?nèi)缯ㄩ_了鍋,義憤填膺,天天都在八卦這件事。北夏和戎狄,是息事寧人還是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大家都翹首以盼。
朝堂之上,主戰(zhàn)的大臣以大將軍為首占一半,主和的大臣以李相為首占一半。兩方為此爭論不休。
李相言辭鑿鑿道:“啟稟皇上,并非我北夏懼怕戎狄一個蠻夷之國,只是北夏不僅西鄰戎狄,且南有南瑱,東也有鄰國數(shù)個。一旦我們和戎狄打起來了,南瑱一直是口服心不服、虎視眈眈,萬一南瑱趁此時機(jī)舉兵攻打我北夏,釀成大禍悔之晚矣。因而老臣以為,戎狄不足為懼,緊緊是邊境小亂,我們不妨派使者前去和談,給他們一些好處,他們便會退守了。”
大將軍則站出來中氣十足道:“皇上,老臣不同意李丞相的話。既然戎狄是個蠻夷小國,一向野蠻慣了,他們敢殺了我北夏的太守攻占城門、太守府,就擺明了是向我北夏挑釁。這個時候若是和談,效果只會適得其反助漲戎狄的氣焰,要是他們再進(jìn)攻下一座城當(dāng)如何?李丞相還要再給他們好處嗎?他們豈是一點好處就能夠被收買的,一旦讓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受制于南瑱礙手礙腳,他們就只會更加囂張。老臣以為,對戎狄就是要狠狠地打,要讓他們記住痛,才能安分一點。先皇不正是打得他們落花流水他們才和我們和平相處了幾十年嗎?”
李丞相本來就不滿大將軍這種粗俗的武夫,爭鋒相對道:“那要是真去打戎狄,北夏軍力空虛時,南瑱趁虛而入該怎么辦?難道要因為區(qū)區(qū)一個戎狄就讓北夏陷入亡國之患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