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跑,跑!</br></br>紫蘇的心里只有“跑”這個字,因為她想要逃離剛才看到的那一幕,皇上竟然那般曖昧的與一個戲子在一起,而那戲子猛然看去竟然和紫謐長的那么像。他們竟那么貼近,那么叫人看去覺得難堪!</br></br>可是,跑能跑到哪里?就算跑進了安坤宮,就算跑進了寢殿,一頭扎進被子里,也滿腦子都是皇上指尖挑動那戲子的下巴,與那戲子貼的很近的畫面。</br></br>“不,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不要看也不要想,忘掉!統統都忘掉!”紫蘇抱著腦袋搖著喊著,淚在空中滑出閃亮的銀線。</br></br>他,怎么可以這樣?</br></br>紫蘇抓著白色的錦被咬在嘴里,揪扯著,嘶咬著,仿佛如此才能泄恨一般。虧她還想要去擁抱他,給他安慰,想著對他說,由我陪著你,你是個可以愛的帝王。</br></br>可是他呢,他竟然與一個戲子那般…</br></br>“主子?”畫眉聽到了喊聲急忙跑了進來,看見主子那有些發狂的動作,嚇了一跳,忙上前摟抱著:“主子,您這是…”</br></br>“他怎么能這樣?他怎么可以這樣?”紫蘇松了口喃語著,手卻不停的撕扯著被子,</br></br>“主子,您在說什么?誰,怎么了?”畫眉不明白紫蘇這是怎么了,追問著,可紫蘇卻忽然停下了撕扯,她僵在那里。“主子,您…”</br></br>“出去,出去。我要一個人想想,我要想一想。”紫蘇推著畫眉,聲音有些顫抖。</br></br>“是,是。”畫眉答應著退了出去,眼中只有擔憂。</br></br>他怎么能與一個戲子一個男人那般…難道是我看錯?可是我真的看到了。不,不對,那戲子可長的像,像紫謐啊!</br></br>紫蘇在思考著,可忽然腦海里就蹦出了太后信箋里地句子:原來他愛的是她。</br></br>紫蘇的心猛然間又抽痛起來,她,她,難道說皇上其實愛的是紫謐?不。不會,他分明愛的是我,他不是一直口口聲聲喜歡地是我嗎?不,他一直喊我謐兒,即便知道我們是交換也還是喊我謐兒。</br></br>謐兒,謐兒,他總是說朕的謐兒,難道是說我,我,我就是一個長的好看的紫謐?</br></br>紫蘇的心亂了。她徹底的亂了,她抱著腦袋在那里思索,可是越思索她就發覺自己的心越痛。因為她想起了紫謐曾說過,帝王不要她的天真。她想起太后曾說過,皇上不喜歡弱者。他想到他口口聲聲地喚自己謐兒,想到他對自己肩膀處地咬噬。她忽然就想到了一個答案:帝王難道愛的是算計若紫謐的自己?也就是說,皇上他愛的是自己這番容貌但行事卻是紫謐,按照紫謐意思去做的自己?</br></br>哈哈,這,多么可笑啊!</br></br>紫蘇想到這里只覺得心都在顫抖。不,不對。她給我尋了解藥,他要我吃了解藥,他要了紫謐的命,紫謐可都死了啊!他怎么會愛她呢?可是,那男子…不,他到底在做什么?不。我一定是胡思亂想。一定是!我,我一定會搞個清楚!</br></br>強迫自己認定是在胡思亂想的紫蘇。急急忙忙回到了靈堂,她想要安心守靈卻發現自己已經做不到,只好拉著禮部的大臣們詢問著送葬的安排,包括每處細節,只有這樣才能壓制住她已經亂想的心。</br></br>這一夜,紫蘇無眠。</br></br>這一夜,朵兒和畫眉都感覺了紫蘇地不安,但是卻什么也問不出來。</br></br>清晨天才微亮,送葬的儀式卻已經開始。無眠的紫蘇加之這些日子的勞累,顯地很是憔悴,而帝王也精神不佳,一臉哀容的站在殿前開始著煩冗綿長的送葬大禮。</br></br>悼文,頌詞,記傳,一后一妃的一個接一個的念來,在日頭爬高的時候,又開始群臣的告別之禮。</br></br>紫蘇有些恍惚的與帝王站在一處,看著一撥撥上前地宗親行禮,卻沒有安慶王爺的身影,她不安的看向了帝王,卻發現帝王沉浸在悲傷之中,身子都在微微地抖動。心,痛了。下意識的她就伸出了自己的手,抓上了帝王身前的手。這個動作并不符合送葬地禮儀,帝王還是帝后都應當是垂手身前地。但是當她抓上他的手后,她感覺到那顫抖地消散,感覺到帝王眼眸里投來的情愫,她便覺得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這個帝王這個男人,他如此的悲傷,如此的希望得到一份心底的溫暖。</br></br>她拍了拍帝王的手,帝王對她點點頭,兩人的手分開,按照禮儀各自垂在身前,可忽然帝王的手抓上了紫蘇的手,緊緊地捏在掌中。</br></br>紫蘇詫異的抬頭看向帝王,卻看到帝王的眸子正直看向遠處。她便隨著帝王的眸看去,卻不由的呆在那里。</br></br>因為她看見幾個一身白色孝衣的人正往這里行來,而為首的一個竟然熟悉的讓她的心狂跳。</br></br>雖不是銀白,雖不是錦衣,但是是她熟悉的身影,那在風中飛舞的發似乎也熟悉著搖擺,熟悉著她心中畫過千遍的輪廓。</br></br>是他,是紫颯,他這個時候竟然歸來了。</br></br>“臣宇文紫颯陪同蒙王特使回京,途中驚聞太后太妃雙雙大行,便晝夜趕路,今日到達,臣向皇上皇后問安!”宇文紫颯說著跪行大禮,紫蘇才注意到紫颯旁邊跟著的竟然是上次見過的額索達。</br></br>“起來吧,朕以為你們要后日才到,既然先趕到了,就去拜拜吧,額索達,朕今日送母后母妃入葬,已發天下休朝十日,后日里在與你談事可好?”帝王聲音平緩有些輕柔。</br></br>“天朝之皇,額索達心中也很難過,請允許我送上我的哀思。至于額索達前來之事,陛下也不用等到后日再提,我來是親送一封信給陛下的。”額索達說著就從身上拿出一張羊皮卷來,捧給了過去的李德興。</br></br>“收起來吧,晚上我會看的。”帝王說著對額索達做了個請的手勢,額索達便要起身,忽而抬眼看到了紫蘇,竟然手扶心口對著紫蘇躬身一禮而后退開了。</br></br>帝王看向紫蘇眼中不解,紫蘇茫然看向帝王一樣不解。而起身的紫颯看到額索達的動作顯然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