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我不冷。”
“罷了。”赫扎沉默片刻,似乎意識到了他方才以為的,只不過是他自以為是的錯覺而已。
但他仍不就此灰心,只是吐納幾息后,無奈道,“前陣子陛下賞賜了我一張狐皮,通體雪白,保暖又柔軟,還未及制成大氅,待過兩日制好了我命人送來給你。”
白晚舟頓下步子,抬首望向天空,“過幾日就漸漸回暖了,你留著來年再制吧。”
他的好意,又被白晚舟不著痕跡地回絕了。
就在白晚舟話音落盡后準備繼續向前走時,赫扎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他稍稍用力向自己身前一帶,白晚舟便險些跌進他的懷里。
好在她從前常年站在手術臺前磋磨了腳力,這才扎了個穩穩當當的步子,沒真撞進赫扎懷里。
一仰頭,白晚舟就見到,此時赫扎面上的笑意,淡了幾分,只余有目光尚且平和。
“白晚舟。”赫扎很少這樣連名帶姓地叫白晚舟,他咬字清晰地讓白晚舟心底一顫。
白晚舟沒應,但卻不妨礙他自顧自地繼續問道,“你可不可以不要總是這樣,總帶著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態度,難道我對你不夠好嗎?”
“我已經有深愛著的人了。”白晚舟迎著赫扎自上而下的目光,沒有半點妥協的意思。
“我知道,但是他不會來救你的,東秦也已經默認了你的犧牲,你就留在大宛,留在我身邊,我也不會虧待了你,這樣不行嗎?”
聽到這話,白晚舟突然就笑了出來。
“怎么?你對我又是什么單純的情愫嗎?你想留下我,更多的只是因為我對你來說很有用處吧?想讓我死心塌地地留在大宛,留在你身邊,也是讓我心甘情愿地為你所用,是吧?”
白晚舟的目光冷靜、清醒,沒有半分的遲疑。
這倒讓赫扎隱隱有些詫異,他是沒有想到,白晚舟比他心底所想的更加聰明,更加醒目。
但是他不會就這樣承認,只是突然又笑了起來,笑得意味不明,很是有迷惑性。
他說,“你怎么知道我連半分真心都沒有呢?”
這個問題,白晚舟確實回答不出來。
在她眼里,赫扎就好想是滿口謊言的江湖騙子,他說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根本無從考據。
但這對于白晚舟來說其實沒有多重要,她只是看不慣赫扎這幅虛假的,看似情深似海的嘴臉罷了,所以才出言反駁。
見白晚舟不說話了,赫扎也不再追問,他緩緩松開了白晚舟,“罷了,今日不說這些,我帶你往前面走走。”
璋萊宮確實很大,雖然白晚舟沒有逛過,但那日大婚之時,她坐著轎輦沿路進入寢殿時,也打量過一二,她當時就已經有一個大概的猜想了。
但眼下一走,她才發現自己原先想象的大小,不過是璋萊宮實際規模的三分之一。
說是大宛皇宮旁側的附屬宮殿,但這樣大的面積,若是單作一個獨立的府邸,也是綽綽有余的。